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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岛夺命案 作者:内尔森·_德米勒-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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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问道:“有没有可能用那辆推车从这儿夹带大件物品出去?” 
  卓纳博士正忙着在面前摆放他那份大套午餐,那动作活像一个胃口奇好的食客。 
他从百忙中始起头说:“既然你问了,那我告诉你,有可能。那辆推车是惟一定时 
往返于行政管理区和生物隔离区之间的工具。但如果你用它私带物品,你必须和另 
外两个人合作。一个人推着推车进出,另一个人清洗推车并将其送返厨房。你很聪 
明,柯里先生。” 
  “我只是顺着罪犯的思路想问题。” 
  他大笑起来,又埋头喝他的牛肉汤。我一看就恶心。 
  我一边咕噜咕噜地吸着酸橙果子冻,一边打量着卓纳博士。我挺喜欢这家伙, 
他逗人发笑,友好热情,还很聪明。当然,他对我们扯谎,但那是有人逼他这么做 
的。可能首先是坐在桌子对面的那两个小丑,接着是华盛顿的某个神秘人物整个上 
午用电话向他发布指令,而那时候我们还在谋杀现场瞎转悠,只翻出几本关于牛瘟、 
性病知识的小册子。接下来轮到卓纳向陈博士交待要旨,所以她说话那么妥帖到家。 
我是说,我们可以交谈的人有许多,而卓纳博士单单让我们跟陈博士谈,陈博士的 
工作和戈登夫妇的研究项目只搭一点边。他说陈博士是戈登的好朋友,而她并不是, 
我以前从未听说过她。还有其他一些我们只做过简单交谈的科学家,他们的谈话内 
容和陈博士的话大同小异,就这样卓纳也是不等我们谈几句就把我们借故拉开了。 
  这里虚虚实实,真假互见,而且我肯定从来都是这样。我对卓纳说:“我不相 
信关于埃博拉疫苗的说法。我知道你想隐藏掩盖的是什么。” 
  卓纳博士一口食物嚼了一半突然停住,这对他来说是很困难的,他双眼盯着我 
看。 
  我说:“是罗斯威尔外星人,对不对?戈登夫妇想揭露罗斯威尔外星人的真相。” 
  房间里静极了,甚至屋里的其他科学家也朝着我们看。终于,我笑着说:“这 
个绿色果子冻就是外星人的脑子,我正在把证据吃掉。” 
  每个人都笑了,卓纳笑得差点呛住。嗨,我这人就是幽默,和卓纳演滑稽剧倒 
是一对好搭档,保留节目就叫“柯里与卓纳”,听起来比“柯里的节目”好多了。 
  我们继续吃饭,一边闲聊着。我看了看我身边的人。乔治·;福斯特正在享受他 
点的芦笋尖,我就埃博拉疫亩一事提出异议时,他曾惊慌失措,现在他看上去好多 
了。泰德·;纳什也没那么掠恐了,倒是有点杀气腾腾。显然,不管你听到什么谎言, 
在这个地方、这个时候叫喊“你胡说”或“你撒谎”都是不合适的。我和贝思对视 
一眼,像往常一样,我搞不清她是被我逗乐了还是惹恼了。赢得女人芳心的诀窍是 
逗她发笑,我相信女人喜欢会逗乐的男人。 
  我看看麦克斯,在这间普通的房间里他倒没犯幽闭恐怖症,他好像挺爱吃他的 
青豆色拉,在这幢与外界隔绝的大楼里有这种菜倒是不太容易。 
  我们慢慢吃着,话题又回到了可能被窃的疫苗上来。卓纳博士说:“前面有人 
说这疫苗跟黄金等价,这倒让我想起一件事,戈登夫妇试验的一些疫苗有一道金边, 
他们把这些疫苗叫作液体黄金。我当时觉得奇怪,可能是因为我们这儿的人从来不 
提钱或利润……” 
  “当然不会提,”我说,“你们是政府机构。这不是你们的钱,你们也不一定 
要产出利润。” 
  卓纳博士笑着说:“你干的这行也是如此。” 
  “是一样。不管怎样,现在我们认为戈登夫妇明白过来了,不再满足于只拿政 
府工资,只为科学利益作研究,他们懂得了经济,开始为钱而干。” 
  “对,”卓纳说,“你已经跟他们的同事谈过,也看到了他们生前的研究情况, 
现在只能得出一个结论。你为什么还疑虑重重呢?” 
  “我没有疑虑重重。”我言不由衷,我当然疑虑重重,我是纽约人嘛,还是个 
警察,但我不想引起卓纳博士、福斯特和纳什不安,所以我说,“我只是想使证据 
与推断对上号。可能戈登夫妇的死与他们在这儿的研究工作无关,我们的调查走错 
了路子;也可能他们的死跟他们的工作有关,很可能跟那价值百万的被盗疫苗有关, 
就是液体黄金。然后戈登夫妇被人骗了,或者可能他们去骗别人,所以被人杀了— 
—砰!” 
  唉呀,那种感觉又来了!什么呢?它就在那儿,我看不见它,却能感到它的存 
在,但那到底是什么呢? 
  “柯里先生?” 
  “嗯?”卓纳的蓝眼睛发着光,在他小巧的金属框架眼镜后打量着我。 
  他说:“你在想什么吗?” 
  “没有,哦,是的,为什么我进这儿得把手表脱掉,而你却可以戴着眼镜?” 
  “这是一个例外,眼镜出去时可以洗。这又让你得出什么聪明推断吗?” 
  “凝胶结构分析盘伪装成眼镜。” 
  他摇摇头:“这样做很笨。我认为凝胶盘是放在餐车上夹带出去的。” 
  “有道理。” 
  卓纳博士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说:“我们继续参观吗?” 
  我们都站起身,把塑料餐具和纸放入围着塑料袋的红色垃圾筒里。 
  在走廊里,卓纳博士说:“我们马上将进入三区,当然三区的传染危险较大, 
所以如果谁不想去了,我派人赔你去淋浴间。” 
  每个人都似乎渴望看看地狱是什么样的,也许这么说有点过分。我们进了一扇 
写着“三区”的红门,卓纳说在这儿,他的科学家们研究的是活的病原体,包括寄 
生虫、病毒、细菌、真菌和其他令人毛骨惊然的病菌。卓纳带我们参观了一间实验 
室,里面一个女人坐在一张凳上正对着墙上的一个开口。她戴着面具,手上戴着乳 
胶手套,面前有一块塑料挡板,就像色拉自助柜前防止人打喷嚏时唾沫飞溅的挡板, 
但显然她面对的可不是酸卷心菜色拉。卓纳说:“墙上放病原体的开口已被抽成真 
空,所以开口内的东西流人房间的危险很小。” 
  麦克斯问道:“她戴着面罩,为什么我们没有?” 
  “问得好。”我附和道。 
  卓纳说:“她比你们更靠近病原体。如果你们想走近去看看,我也会给你们面 
罩。” 
  “算了。”我说。 
  “算了。”大家都说。 
  卓纳搏士走近那女人,跟她轻声交谈了几句。他转身走到我们身边时说:“她 
研究的是引起蓝舌病的病毒。”他想了想,又接着说,“可能我刚才靠得太近了点。” 
他伸出舌头,那舌头还真是谈蓝色,他自己看看,说,“天哪!是不是我中饭吃的 
蓝莓馅饼?”说完,他大笑起来,我们也笑了。其实,这种笑话已不新鲜,我对愚 
蠢的笑话的容忍度够强的了,可也觉得乏味。 
  我们一起离开了这间实验室。 
  这个区的人比二区少,能见到的人看起来也有点郁郁寡欢。 
  卓纳说:“这儿没什么好看的,可我要这么说,柯里先生就该坚持把这地方的 
含晃儿都瞧遍了。” 
  “哦,卓纳博士,我给了你这种印象吗?”我说。 
  “是的。” 
  “那好吧,我们就把这地方的旮旮旯旯儿都瞧遍。” 
  有人不满地咕贼着,可卓纳说:“好吧,跟我来。” 
  我们用了半个小时左右看遍了三区的所有地方,大部分地方确实都一样,一间 
又一间的实验室里,男男女女们透过显微镜观察载玻片上的黏液、动物的血液和组 
织。这些人就是在实验室吃的午饭,一边看着这些恶心的玩意儿,一边吃着饭。 
  我们又和另外十几个认识汤姆和未迪或曾和他们共事过的人谈过,尽管我们对 
戈登夫妇的工作有了更加清楚全面的了解,对他们的所思所想却毫无进展。 
  但我仍然认为这样做不是徒劳,我喜欢在脑子里先对死者有一个全面了解,然 
后才能得出点妙主意。有时在跟死者的朋友、家人和同事闲聊中,就会有这么一两 
句话帮我找到答案,当然这只是有时候。 
  卓纳介绍道:“大部分病毒和细菌不能跨越物种传染。人喝下一试管的口蹄病 
病毒,顶多胃会不舒服,而换成牛,针尖那么点就足以致命了。” 
  “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病毒的遗传物质必须与细胞结合才能感染细胞,而人体细胞不 
能和口蹄疫病毒结合。” 
  贝思说:“可是有证据表明疯中病也能感染人类。” 
  “什么都可能发生,所以我们才特别小心。”卓纳又补充道,“病毒会咬人。” 
  其实,病毒会吞噬人。 
  我们走进另外一间灯火通明的房间,卓纳说:“这儿研究的是寄生虫。最可怕 
的是旋丽蝇幼虫。我们发现了一个控制这种寄生虫病的好办法。我们发现雌雄旋丽 
蝇一生只交配一次,所以我们用Y射线使数以百万计的雄蝇绝育,并空投到中美洲地 
区。这种雄蝇和雌性交配后不会产生后代。是不是很聪明?” 
  我问:“雌蝇会就此满足吗?” 
  卓纳答道:“她只能如此,她不会再交配了。” 
  贝思说:“可以有另外一种看法。” 
  卓纳笑了:“对,从雌性的角度。” 
  说笑过后,我们轮流观察显微镜下的旋丽蝇幼虫,恶心极了。 
  我们继续参观了一个个实验室和房间,那里培养存放着各种可怕的寄生虫和微 
生物;我们还去了各种各样的古怪地方,对这些地方的目的和功能我只是似懂非懂。 
  我脑子想着我的朋友汤姆和朱迪,他们天天在这些走廊里过,在这些房间和实 
验室里进出,而他们对此却毫无压抑或不安的感觉,至少我没发现他们有这种感觉。 
  最后,卓纳博士说:“三区就这么多了。现在,我再问一遍,你们还想继续深 
人参观吗?四区是所有区域中最具传染性的,甚至超过五区。在五区,你总穿着防 
生物危害服,带着呼吸器,通常所有东西都消毒过。出五区还得经过专门的淋浴。 
在四区,你们可以看到动物的笼舍,都是些生病的,奄奄一息的动物,如果你们想 
看,还有焚尸炉和尸体剖检室。虽然这儿主要是临床治疗动物疾病,但周围环境中 
会有一些其他的病原体,也就是说空气中可能有病菌。” 
  麦克斯问:“我们要戴面罩吗?” 
  “如果你想戴就戴。”他看了看大家说,“好吧,跟我来。” 
  我们来到又一扇红门前,门上写着“四区”,还有一个生物危害标记。不知是 
哪个好开玩笑的家伙在门上贴了个骷髅图案,骷髅是裂开的,裂缝里爬出一条蛇, 
蛇头从眼窝里伸出来,从嘴里爬出一只蜘蛛。卓纳说,“我想这是汤姆干的好事, 
戈登夫妇使这儿多了点轻松滑稽。” 
  “是啊。”直到他们被人杀了。 
  卓纳打开红门,我们来到一间类似前厅的房间。房间里一辆金属推车上放着一 
盒乳胶手套和一盒纸质面罩。卓纳博士说:“谁想要就拿。” 
  这就像在飞机土逃命时让你选择要不要降落伞,在轮船上选择要不要救生衣, 
这种事,他该说清楚,需要就是需要,不需要就是不需要。 
  卓纳解释说:“这些东西要不要并不强求,我们出去的时候要淋浴的。我个人 
不想要,太累赘,可你们用了感觉可能好一些。” 
  我强烈地感到他是在激我们,好像在说:“我总是走那条经过墓地的近路,可 
要是你情愿走远路,我奉陪,胆小鬼。” 
  于是我说:“我想这儿不会比我的洗澡间还脏。” 
  卓纳博士笑着说:“很可能干净多了。” 
  显然,没入愿意因为采取防范措施而显得像个胆小鬼,于是大家就这么穿过第 
二扇红门,来到了跟前面几个区一样的灰色水泥走廊里。不同的是,这儿的门较宽, 
每个门上都有一个大门把手。 
  卓纳解释道:“这些都是气密门。” 
  我还注意到每个门上都有一个小窗口,旁边墙上接着一个弹簧写字夹板。 
  卓纳博士领我们走到最近的一扇门前说:“这些房间都是动物笼舍,它们都有 
透视窗。里面的景象可能会让你难受或觉得恶心得想吐,所以不想看的就别看。” 
他一边翻了翻水泥墙上的写字板记录,一边说,“非洲马热……”他透过视窗望去, 
说,“这家伙还不错,只是有点有气无力。你们看看。” 
  我们轮流朝里看,只见这间囚笼似的房间里有一匹漂亮的黑马。这马看上去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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