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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狗。再说各种意见各种反映都要听嘛,罗斯福和邱吉尔就是这样成就了大事业的,有我,
你也会成为那样的大人物!不择细流方能成其大!而且,这始终是一个谜……”
“什么谜?”
“在你我和我们的儿子周围,有多少定时炸弹!”
“你疯了?哪里来的定时炸弹?现在治安情况良好。内阁侦缉厅公报,今年上半年犯罪
率比去年同期只上涨了14%。”
“蠢货!你生活在炸弹群之中,自己却浑然不觉!才三年多,你就忘了真假恩特之争了
吗?那位倒霉的所谓恩特死了——上帝保佑他的灵魂安息——可你这位所谓恩特就站住了
吗?你的那些队友同事狐群狗党,他们有没有不稳的迹象,这难道可以掉以轻心吗?”
经过酒糖蜜一晚上的与别利的谈话,终于确定,麦克与金米就是定时炸弹,而且两个炸
弹已咝咝冒烟了。据说他们正在寻求门路与新闻传播媒介接触,麦克甚至扬言,此次离婚以
后,非女记者不娶。这是什么意思呢?难道还有别的解释吗?难道女记者比女间谍更适合作
妻子吗?而且,更重要的是,别利反映,麦克曾经吸食大麻叶并在球队内公开宣扬自己吸毒
的经验,时间地点证人俱全。而金米呢,上中学时偷过邻居的桃,并与邻居一个弱智小子搞
同性恋,搞得那小子十七岁就落入热沥青池烧死了,惨不忍睹,他说这个话时,恰巧(?)
别利用微型录音机给他录了音,赖不掉的。这两个歹徒在市长与恩特履新之后不久,曾经一
唱一和,用说顺口溜、打哑谜、编故事的办法暗示数年前“世界球星恩特”的出现其实是一
个大骗局。他们是乱臣贼子,潜在的罪犯,正在分裂的癌细胞。能不闻不问吗?
恩特阴沉着脸,在室内踱来踱去。
酒糖蜜兴致勃勃,一面与儿子吻别道夜安,一面援引别利的话说:“根据前不久上下两
院通过的禁毒法,吸毒者可判三个月至七年的监禁。身为金蜘蛛黑领带的足球球员而吸毒,
至少可以判他个六年零八个月!至于金米这个坏蛋,他犯的是流氓罪、欺凌残疾人罪、淫乱
罪,重判可以判到二十年徒刑,轻判也不可能低于十年。”
恩特下不了决心,也不想与妻子就此展开讨论。踱累了就坐在沙发上吸雪茄。雪茄是真
正的古巴产,是麦克送给他的。据说是由姑娘们在大腿上搓卷的烟叶,抽起来特别有劲。这
也是麦克对他说的。恩特只是在退出球队后才吸的雪茄,他对自己要求严格。可叹的是,他
与麦克无话不谈,谈的太过分了。当时要是知道自己日后的升迁日程少说点不雅的话就好喽!
“说实在的,吾爱,有麦、金二君之疾者亦多矣!何必我才上任便把二位旧友送到班房
里去呢,不是太不厚道了吗?”
“很好,”酒糖蜜点起了一支香烟,用染成紫褐色的指甲揉捏弹摆旋转夹放着它,动作
十分明艳;然后缓缓地吐一口烟圈,用歌星谢幕的甜沙声说:“怎么能把朋友送到监狱里去
呢?怎么能干这种生小孩不长屁股眼儿的事呢?还是等你的好友乖乖地把你这个王八送到监
狱里去吧,到时候我会按期探监,不但向你飞吻而且每次送你一盒高丽人参与印度神油合剂
的。不是吗,我的宝贝?”
“讨厌!”
两个人就要吵起来,儿子的呻吟声传到他们的起坐间。原来,小恩特由于吃螃蟹过多犯
起了绞肠痧。恩特夫妇开车送儿子看急诊。一面看着给孩子输液,酒糖蜜一面总结出一条警
句:“上苍不惩罚好人也不惩罚坏人,只惩罚无能的人!”
三个月过去,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麦克与金米没有再进行过什么挑衅,麦克也始终没
有找到女记者为伴侣。恩特吁出一口气。没想到一个星期五的上午。伯爵会长把恩特叫到了
自己的办公室,“麦克与金米的犯罪问题,是怎么回事?”
前市长正颜厉色,一面说一面揉腮帮子,他牙痛。
“他们,他们,据说是……”恩特嗫嗫嚅嚅,把从别利那里了解的情况说了一遍。
“为什么不早些报来?等到我问到头上才说!”
“足球球员,都是种公牛一样的棒小伙子,有这一类毛病的,也不只麦克、金米……”
“胡说,”伯爵蓦地站起,两眼一瞪,满是杀机,“他们的行事违犯了陛下政府的法
律,那不能叫毛病!不只这两个,那好,三天之内你报名单与罪状来,有多少收拾他多少,
一个也不能漏网!”
恩特满头大汗。
“恩特君,”伯爵缓和了一下语气,“你知道为什么最初我不准备提名你做我的副手
吗?就因为你是球员出身,你与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容易徇私情、包庇他们,遇到问
题处理起来手软,你不可能受到信任。这就是我一贯主张不宜由内行充当管理者、不宜由内
行当老板的原因!外行,这是领导人最宝贵的品质,有了这一条,进可以攻,退可以守,该
宽则宽,该严则严,有功不骄,有过不馁,跌倒了很容易爬起来,跑急了很容易收住脚。而
内行,是被领导者的绝对特征,一成为内行也就成了被领导人中的一员,还有什么境界?当
然,最可贵的是由内行又变成外行,那是最理想的领导!世人只知道外行变内行的可贵,殊
不知内行变外行更是金不换!恩特君,请想一想你的不平凡的经历吧。”说到“不平凡”三
字,伯爵大有深意地用眼睛打量着恩特,使恩特觉得自己像猫爪下的老鼠。伯爵继续深情地
说:“你做事一定要严肃认真,秉公行事!我相信,正像你由外行变成足球大家一样,经过
一段时间努力,你一定能从内行变成一个严厉的外行的!切不可辜负陛下内阁、枢密院及我
本人对你的栽培哟!”
恩特唯唯。又力陈不可操之过急,打击面太大,把足球队整垮了也不是玩的。他说,他
愿担保,麦克与金米将会改正自己的过失。这次就不起诉了吧,把他们开除球队,永久收回
他们的金蜘蛛黑领带也就是了。
伯爵哼了一声,起身,转身,捂着腮帮子,一跛一拐地走了。
“老狼!”恩特暗暗骂了一句。
恩特回家便与妻子追究吵闹。酒糖蜜指天划地发誓说她绝没有径向伯爵报告麦克金米的
事情。恩特终于悟到,是别利去报告的。太可怕了,甜腻的舌头比毒蛇芯还毒!
麦克与金米连连来电话来信闯办公室闯家门,叫苦不迭,要求恩特接见。看来,他们已
有所风闻,意识到面临的危险。他们以为恩特会念旧情,会保护他们。恩特几经踌躇,觉得
怎么都不方便,推掉了。一月以后,情况调查属实,恩特奉命代表伯爵去球队召开大会,宣
布开除麦克金米出队。全场肃穆,鸦雀无声,人人震慑,惊讶于恩特的翻脸,佩服恩特的铁
腕。“恩特强人”的说法开始出现。
一周以后,别利找恩特太太酒糖蜜报告,麦、金二人被开除后对恩特骂不绝口,说他什
么“卖友求荣”“告密求官”“领结要靠众球员的鲜血染黑”“一阔变脸是小人”“看你横
行到几时”“来路不正,也不会有好下场”。许多球员暗中同情二歹徒,也对恩特攻击甚
烈。尤其离奇而又危险的是,一位拒麦克于千里之外的女记者,竟在麦克被开除出队后自动
搬到麦克房里。逆反心理而至于送货上门,令恩特抓耳搔腮,大冬天躁出一身痱子。
听了这些消息,恩特整三天不言不语。三天之内白了15根头发六根胡须。末了终于长
叹一声,骂道:“匪徒!不知好歹!就是要严加管束!”
一年以后,球队有一人因流氓罪被警察当场逮捕,判处徒刑五年,剥夺政治权利三年并
永远开除队籍。都说此事也是恩特撺掇伯爵搞的,把恩特骂了个狗血喷头,把恩特气了个七
窍生烟。
再五个月后,三名队员自动申请退队,餐馆打工去了。
恩特情急,自费邀请市队队员到合资饭店的45层旋转餐厅吃法式大菜,鹅肝小牛肉蜗
牛,白红葡萄酒香槟,外加维喜矿泉水与丹麦拉哥荷兰汉尼根黄黑啤酒。他在肖邦的奏鸣曲
伴奏之中说道:
“队友们,同行们,我从五岁踢球至今,24年了!从来到斯邦斯市至今,也已经六年
了!风里来雨里去,摔过来打过去,磕磕碰碰,为的是足球事业、足球精神、足球艺术!为
了足球事业,我放弃了高薪和享誉全球的球星生涯,转而从事为各位做公仆的工作!呜呼,
付出了重大代价!高升以后,我仍然未改初衷,与诸位心连心!麦克金米的事,上峰是要提
起公诉的,那样这二位就只能披枷戴铐而至今日!我以自家性命脑袋作保,才结帐开销了
事。为此,还落了个内行不能领导内行的讥讽,被我的政敌作为小辫子抓至今日!此后刚刚
出事的这个小子,自己撞到警察手里!我为治球员不严担了多少干系!你们知道吗?你们让
我保护,你们所作所为可保护我了吗?你们的处境我理解,我的苦处,你们他妈的理解吗?
你们自己不争气,却无中生有造谣生事添油加醋把我说了个不仁不义!好,今天吃了这顿
饭,明天我就辞职!一生献给足球,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全泡汤好了!从今以后,我也隐姓
埋名做寓公吃利息去,我也旁观清谈抨击放炮沽名钓誉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倒背手说话不腰
疼去!国际球星恩特我从此告别足坛!”
众队友泪下,一想到恩特如果下台上台的只能比恩特坏百倍,齐声唤:“恩特不能走!
恩特是我们的英雄!让诽谤者见鬼去吧!今后对你我们是说一不二!”
大家提了很多好意见,招收新人,换血图新,整顿纪律,再加训练量。恩特最后一一与
队友拥抱亲吻,泪眼模糊而归。
不料此情被伯爵知道,把恩特叫去严加训斥,说他那样做是讨好歪风,迎合邪气,出卖
上级。气得口眼歪斜的伯爵对恩特说:“别以为你那个瞎猫碰死耗子的恩特效应永远有效!
不是不报,时候不到!撤职查办,算总帐!”
恩特凄然回家,凝视着略略发福但不失三围曲线的妻子,哀哀地说:“我的心肝,让我
们带着孩子落荒而走、夺路而逃吧!在我们这个君主立宪、自由民主的社会上层里,倾轧太
多了,阴谋太多了,仇恨太多了,忌妒太多了!我宁愿与乞丐为伍与小偷为伍,要不,干脆
与苍蝇蚊子臭虫蜘蛛为伍。我再也不能强颜欢笑,两头受气,说违心的话,做违心的人了,
我受不了了!你抓住我的短处我抓住你的把柄,你咬住我的耳朵我咬住你的毬,谁也不考虑
事业谁也不考虑大局,谁也不相信宽容谁也不相信仁爱,却满口人权啊正义啊体面啊文明啊
传统啊革新啊地唱,一面唱着高调、一面随时把自己的同事友人上司下属蹬到但丁描写过的
地狱里!似乎在害人中获得无限乐趣!简直不如粪坑里的蛆!”
酒糖蜜很喜欢恩特这种罕见的伤感调子,便闪眸露齿而笑,捻发搔首弄姿,用优美的姿
势甩了一下刚刚用土耳其香波洗过的头发,问道:“您这是怎么了,先生,我亲爱的!”
恩特说罢被伯爵抢白之事,酒糖蜜哈哈大笑,她说:“我总算等到这一天了!”
“哪一天!”
“该收拾伯爵老小子了!他不是要算总帐啦?十余年来,我是日日夜夜朝朝暮暮等着算
帐的这一天!”酒糖蜜杏眼圆睁柳眉倒竖,先用鼻音唔唔唔地发了一回雌威,使恩特骇然后
脊背冷气酥麻。只听歌星继续说道:“早在五年以前,我就准备好了这一手!我早就恨死了
他!我早就嫌他碍手碍脚挡了吾爱郎君你的道路!有他,你对足球的诸多设想怎么可能实
现!有他,我邦的足球事业怎么能发达?他们吃足球喝足球吹足球,就是不办足球的事!只
是念他对你还不差,我们不愿做绝情之事。如今,是他杀过来了,到了我们行使正当防卫权
的时候了!”
酒糖蜜狠狠地瞟了丈夫一眼,走近,低声说道:“五年前,是他亲口对你说的吧,陛下
忠勇的间谍格扎尔007是老王八蛋的密友,给他拍来密电讲那个死鬼恩特之事,是吧?”
“是的是的,这又有什么关系?”
“有什么关系?你没有吃过火鸡,还没见过火鸡跑吗?你没生过孩子,还不知道孩子要
剪脐带吗?你想想,谍报人员都是单线领导,由陛下的安全调查总署掌握,格扎尔如何能成
为市长的密友并直接给市长发密码电报呢?伯爵是什么东西敢介入情治体系截收密电?他要
发动政变吗?他自成系统了吗?他别有部署吗?他图谋暴动吗?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