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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史郎日记 作者:(日)东史郎-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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侣,日本真言宗始祖。804年(唐贞元二十年)同最澄等人一起随遣唐使到中国。806年(唐元和元年)归国。)游历过的地方。镇子里到处都散发着人粪、马粪的恶臭。突然,从一间破屋里传出严厉的叱责声:〃你害怕上火线吗?〃  
  〃你怕打仗!你给日本人丢脸!给日本军队丢脸!孬种!  
  胆小鬼!〃  
  〃你死在医院里吧!〃  
  〃我去!一起去!我不怕战争!〃  
  〃得了!去医院吧!〃  
  痛苦呻吟和低声抽泣声,从低矮潮湿的土屋里传来。原来是小队长在训斥一个因患下疳而要住院的新兵,怀疑他怕上战场而给了他两个耳光。因为在战场上,除了负伤以外都不能算病,我们只有战死。战死,这个最高明的医生在等待着我们;敌人的子弹,这种最伟大的注射在等待着我们;还有战场,这所规模最大的医院,这里所有的医疗器械都填满了火药。那个新兵应该拖着沉重的腿去让敌人的子弹来进行注射,以作彻底的治疗。你犯了见不得人的过错,可怜的新兵啊!  
  终于决定,我们这些勤务人员在第二天早上急赴前线。  
  我乘船去联系有关伙食方面的事。这次战斗,我做好了牺牲的准备,给父母亲写了最后一封信,并且把从北支那抢来的一块银元给了船员,托他将信寄出。  
  我在信中对父亲说:  
  这次战斗中我将成为一堆白骨,这是我的最后一封信。我若阵亡,请把重一给川助作养子……请向全家问安!  
  十一月十九日。早晨,原计划带着二十二个人一天的口粮上岸。可是,从昨夜刮起的大风现在已转成了暴风雨,扬子江里掀起了大浪,无法行船。我非常同情岸上二十多人,他们现在断了粮食和饮水,我面前是一大排盛满饭的饭盒和装满水的水壶,只好在〃新兴丸〃船上度过一天。空荡荡的大船舱里,辎重兵们正在三五成群地打扑克牌或摆弄着纸牌。他们总是抱怨吃不饱,什么时候都感到肚子饿。真是因祸得福,我这里剩下了一大堆大米饭,足够我一个人吃二十二天。我可以用饭来换香烟抽,每盒饭换一包金蝙蝠牌香烟。  
  扬子江真不愧是条大河,汹涌的波涛不亚于大海,数不清的军用船的桅杆林立在迷漫的烟雨中。  
  晚上,空荡荡的船舱里冷得无法入睡,我从船员那儿买来威士忌和俄国奶糖,洗了个热水澡。身上盖了四五条席子,喝着威士忌,嚼着俄国糖,思念家乡的人们。  
  十一月二十日。今天,暴风雨一刻都未停过,反而越下越大了,一个去过西伯利亚战场的老船员给我讲述了当年的情况,并且还说:〃上海这一仗非常难打,不像南京那样三面有山围住,要有当年攻打旅顺那样的思想准备。〃  
  最近,我经常梦见养母。  
  十一月二十一日。今天,江面上依然风大浪高,无法行船。但是雨停后天空放晴,好歹搭便船上了岸。陆地上混乱不堪,遍地人粪,无处落脚。最可恨的是日本商人竟在浒浦镇干着缺德卖国的勾当。在已遭毁坏的屋子的墙角里,一群犹太式利己主义分子正在用征收来的赤豆制造劣质羊羹。他们不知从谁家拿来五六只抽屉,把赤豆、卷心菜和砂糖混合煮成的东西都倒了进去。那些嘴里断了甜味的士兵们犹如在沙漠中发现了绿洲一样,蜂拥而至,于是这家伪劣商店的门前居然人头攒动,人们争相购买。一个士兵挤进人群伸出手大声喊道:〃给我拿五十钱!〃一个可恶的家伙用海军小刀切下了通常十钱就能买到的量,包在肯定是征收来的笔记本纸里递了过去。不论你买一元还是一元五十钱,给的量都是相差无几。  
  店主右手操刀,左手大把大把地将朝鲜银行发行的纸币塞进腰兜里。他的肚子里面为满足食欲,塞满了食物,外面腰围子里又为满足钱欲,装满了钱:眼看那硕大的肚子几乎动弹不得了。  
  尽管如此暴利,士兵们却不惜用卖命得来的钱竞相抢购。  
  再贵士兵们也要买。买的人愈来愈多,价格也愈抬愈高,价格抬得再高都有人买。  
  在战场上,货币与物相比,物是第一。或许士兵们明天就阵亡,况且战场上也无物可买,所以,还是把手头的钱花光为好。平常,人们为了攒钱而节衣缩食,这不是贪钱,而是持家之道。因此,我看到这个日本商人的所作所为,深感义愤。这是地地道道的卖国,是犹太式利己主义。强盗般地赚这些明天可能上西天的士兵们的钱,真是令人发指。地地道道的卖国贼!虽然当时我也很想饱一下口福,但是看到它实在太脏而未敢伸手,另外,我恨透了商人,同时也恨那些像饿狼一样的士兵们没有出息和志气,不能不投以愤怒的目光。  
  为什么这些士兵不憎恨和唾弃这个卖国的强盗商人呢?  
  这个无孔不入的商人,来到战场的目的是挖空心思掠夺士兵的钱,是个令人憎恶的家伙。  
  恶有恶报。几个钟头以后,商人被宪兵拘捕了。  
  阴雨中,从上游〃咿咿呀呀〃摇来一只篷船,装着三十名伤员。  
  十一月二十二日。今天,我们奔赴前线。在泥泞的道路上,炮兵们急得像一群无头苍蝇推着炮前进,一路怨声载道。  
  马已止步不前,哀鸣不已,士兵们气愤地叹息道:〃浑身沾满了泥,费了一大的劲才前进五十米!〃按这样的速度他们根本赶不上攻打南京。要知道,步兵是每天前进四十公里。  
  梅李是个大镇子,已经被轰炸得满目疮痍。这个镇子里也安了电灯。还有两层的楼房,这在北支那是绝对见不到的。  
  两层楼房显得有些文化气息,而电灯又与一个文化城市相般配,但是中国在文化上终究是落后的。家家户户的两侧墙壁是薄砖砌成的。镇子处处瓦砾成堆,破败不堪,没有可以立足的地方。镇子的尽头有一座高高的塔楼,顶部已被炸毁、任凭晚秋的枯枝吹打,钟声已暗,摇摇欲坠。原计划我们在梅李住一宿,因无房可住,只得继续前进。天黑后,露营在一个小村子。夜间,山羊像婴儿一样可怜地叫唤,令人生悲的〃咩咩〃声使深秋的夜晚更加凄惨,令人伤感。村子里不见村民人影,走进一间即将倒塌的房子一看,两个患重病而无法逃脱的支那人,躺着呻吟,样子看上去让人生厌。  
  打扫得很干净的院子里高高地堆着几百斤稻谷,粒粒都是善良农民们勤劳的结晶。眼下逼得他们离家外逃,连把自己一年苦出来的稻谷出售换钱的机会都丢弃了。  
  我们在这里做饭烧水不必拾柴,在稻谷堆上放一把火,烧水、煮饭、烤火全部解决。稻谷通宵达旦在燃烧,造成了极大的浪费。  
  当天夜里,我做了一个这样的梦:  
  老家的人带来了一部电影,留下预告的海报就回去了。  
  我让母亲把它挂起来,可是她没有做,我气得火冒三丈。母亲说:〃店员说他来挂,所以我不挂!〃  
  我和父亲同在室井成口(原稿此字不清。)家里,东喜代三郎来我家向父亲借钱。早晨七点我走进正屋一看,他很不耐烦地坐在那里。  
  这时母亲也在一旁,因为借钱双方都觉得不好开口,沉默不语相对而坐。  
  深夜十二点左右,去了静子那里,在场的好像还有一名艺妓。  
  十一月二十三日。  
  昨晚做了梦,今天早晨很晚才起床,九点出发。天空阴暗下来了,泥泞的道路寸步难行。台湾籍辎重兵掉了队,他们走在一起,气喘吁吁地往前赶路。在辎重兵的责备声中,生番们在泥泞的道路上向前推车。  
  时已深秋,秋风萧瑟,落叶飘零。小鸟在树梢上瞅瞅哀鸣。含恨而死的敌军的尸体像馅饼一样被抛弃在泥水里,怒目而视。辎重兵一个一个地从尸体上踩过,辎重车一辆一辆地从尸体上碾过。河道里涨满了水,潺潺流淌。河畔的树上,有的叶子染成红黄,有的依然青绿,繁茂而有生气。有一根枝条倒挂在水流中,轻拂起波纹,那情景让我难以忘怀。  
  伸手试了一下河水,冰凉刺骨。这时,五六只运送伤员的篷船从上游顺流而下。头、手、胸缠着绷带的伤员们无精打采地瞅着水面发愣,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呢?有一个伤员抬起了头,我向他点了一下头以示感谢,他也向我微微点头示意。篷船犹如一片折起的竹叶,无声无息地从我们面前漂过。树丛中传来了小鸟觅食的鸣叫声。  
  我们顺着河前进。载着伤员的船只接连不断地顺流而下,真令人心疼。  
  支那兵在路边扔下了十门重炮,都是些出色的炮,弹药也撒了不少。可能是道路不好,加之日军追击,他们无法带走吧。  
  很远处有座山,听说常熟城就在山脚下。我们在泥泞的大道上加快了行军速度。下午在一个小村子里宿营,村子周围是小河,河里有几十只鸭子在戏水,水面上漂浮着寒风吹落的树叶,还有那河面上倒挂的枫叶,一派金秋景象。  
  晚上杀猪美餐了一顿。  
  十一月二十四日,早晨七点半向常熟进军。常熟为县府所在地,是一座漂亮的城市。宽敞的石板路,鳞次栉比的商店和旅馆,进入中支那以来,特别引人注目的是,墙上到处都写着抗日宣传文字,这在北支那很少看到。由此可见,这里抗日训练何等坚决,老百姓抗日热情何等高涨。大家议论说:中支那的抗日思想非常坚决,对他们不能手软,想杀就杀,想抢就抢!北支那是我们控制的势力范围,不能擅自烧杀抢掠。  
  相机店和钟表店等一切商店已被我们洗劫一空,这是一个电灯电话齐备的县城。第十二中队驻扎在那里。在那里,偶然遇到了浪人出身的木户君,他给了我一些砂糖。出了常熟城后的路很好走,和内地不相上下,路上有好几门野战重炮。卡车拉着这些加农炮,巨大的炮身从我们身边雄赳赳地驶过。道路上的敌军尸体被汽车、辎重车压得内脏四处流出,令人目不忍睹。  
  民用电话线路已被我军占有,照明线路已被割断。我军的卡车在五间宽的道路上川流不息。第二天行军途中,我抓了一个少年替我背包。远处传来了隆隆炮声,犹如雷鸣。火线临近了。于是,我们加快了脚步,少年也背着背包默默地跟在后面。快步前进的途中,突然发现分队长西本用手捂着左腹呆在路旁。我感到纳闷,为什么西本一个人在这儿?  
  〃你在这里干什么?〃  
  〃挂彩了!前方约一里的山头上有敌军,进攻时腹部挨了一枪。〃  
  〃就你一个人吗?〃  
  〃前山已经阵亡,竹桥君腹部也受伤去了后方。小队长内山准尉也阵亡了。其他小队和分队伤亡也很大。小野曹长腿部也被子弹穿透了,他和其他伤员被收容在那边村子里。〃  
  说着,西本分队长指向离这里两百米左右的树林。听到这里,我们都吓了一跳。在浒浦镇分手时还精神抖擞的前山牺牲了,竹桥和西本受了重伤,连内山准尉都牺牲了。分别才几天,竟发生这么大的变故,我们非常吃惊。据说第一大队已奉命力先头部队,乘卡车赶到火线。二十三日上午十点与敌军遭遇。可怕的是我军既没有带炮,也没有带重机枪。我们小队长疏忽大意,让掷弹筒(一种发射炮弹的小型武器,炮弹从筒口装人,射程较近)装弹手留在后方做勤务,结果,掷弹筒成了哑已。按原计划后方勤务几个小时就能完成,小队长就不假考虑地把装弹手留了下来。不料刮起了大风,勤务工作被耽误,发生了意外。我们第三小队值勤的是佐豕伍长。  
  我们小队长内山准尉是个絮絮叨叨的人,平日里经常挂在嘴边的是:〃别人死,我可不会死。回国以后,我要挨家挨户地去慰问中队阵亡官兵的家属。我自己可不能死?〃不清楚小队长为什么信心如此坚定。据我想来,可能是出于对某种宗教的盲目信仰。例如法华教的信徒们,自古以来就迷信不测之死是不存在的。这位准尉的温和善良的形象和他那句名言——〃脚痛也是因为吃多了〃,将使我永远难以忘怀。对于小队长之死,我们是很悲痛的。准尉牺牲后,剩下了森崎曹长和小野曹长,不由得使我感到甘甜的果子已经没有了,剩下的只是又苦又酸难以下咽的果子。前山于昭和五年人伍,他也是一个温厚的人。现在,我的这位战友已成为残酷杀戮的牺牲品,他将永远保佑我们。  
  我们,是的,我们将控诉杀害他们的敌人。我们决心已定,战友之死只能使我们更加坚定自己的意志,且永远铭记在心。我们群情激昂。今晚,我们决定在战友阵亡的山脚下的村子里宿营。村子附近倒着两三具年仅十二三岁的敌人正规军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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