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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史郎日记 作者:(日)东史郎-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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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兵驹泽住在这所医院时,据说患了性病的官兵大约有一个联队。  
  在大队部营兵所遇见了工兵第十六联队第一中队第四小队队长松下少尉。少尉曾是军曹横山淳的小队长。工兵第一中队被分配到我们木村大队,前来修路,就住在我们宿舍隔壁的屋里。如果横山淳还健在的话,我们就能在朱家湾一块儿眺望着盂兰盆节的月亮,谈论着家乡的事了!可是现在却……一想到这里,就越发思念他,回想起他的很多事。松下少尉对我讲了横山淳最后的情况。  
  由于吃了败仗的支那兵破坏了黄河的堤防,河水滔滔地淹没了大片的土地。为了我光荣的第十六师团早日从大水中逃脱出来,增派了大批侦察兵。师团总部设在尉氏城内。这时我军第二十联队第一大队驻扎在尉氏城南三里之外的南曹集。六月十四日下午四点左右,军曹横山淳受命率领五名部下从尉氏城出发进行水路侦察。他们带去了轻便的帆布船。  
  首先侦察了三里以外的五里集,接着又去侦察十八里集,五里集、十八里集是友军的交通要道,侦察这条要道是他们的任务。在洪水淹没之前,这些村子全是友军的交通要道,卡车频繁地行驶着。我想这些侦察兵思想上会不会因此有点麻痹?  
  因为在大水之前这里没有敌人,他们仅仅带了五支步枪。  
  在陆军中,侦察时轻机枪班都被补充到步枪班里。这是因为步兵的侦察兵总是被安排在最前线,而且步兵始终在前线战斗,与其他兵种相比,警惕性应更高。即便再安全的地方,也决不疏忽大意。即使去的地方离部队的位置只隔上五六町(日本的长度单位,1町约等于l09米。),枪也决不离手。辎重兵、工兵、炮兵们是干活的兵,所以警惕性都很淡薄,甚至不带武器就出去了。他们是那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人。步兵总是能撞上敌军,所以深知敌人会采取什么行动,深知敌人是怎样的家伙。不管他们是否意识到,脑中总是绷着攻防这根弦,这几乎成了步兵的第二天性。  
  在这一点上,在火线干活的人和这些人之间存在着差异,这种差异决定了意外事故的多少。步兵去征用粮草时,可以说没人遭到土匪的残杀,但是辎重兵、炮兵由于不注意或无准备,很多人都白白地丧失了性命。  
  再说,给工兵部队只派了六名侦察兵,这是个很大的错误。如果没有轻机枪,应该多配备些,至少两个分队一块儿采取行动。横山淳他们从水路侦察到十八里集,完成了任务,准备返回。可是横山淳为了保险起见,又去了五里集。五里集已经侦察过一次,已经没有必要再去了。但不知为什么,他命令三人看守着船,自己率领另外两人去了五里集。当三名看守兵正在望着浮在水上的帆布船时,就听到五里集方向响起了枪声。尽管觉得奇怪,但又不能弃船而去,只好一个劲儿地祈祷横山淳他们的安全,等着他们回来。枪声刚停了一会儿,看守兵的身后就传来了吵嚷声。  
  一看,原来是土匪袭击过来,三人一边应战,一边乘上小船逃了回来。  
  那天是六月十五日。据少尉讲,是下午四点出发的,因为比较迟,住在了五里集。而士兵们讲是因为迷了路,才住在五里集的。  
  少尉把逃回来的三名士兵带到师团参谋那里,让他们报告情况。于是光荣的第十六师团,怀着对横山淳他们的感谢、哀悼之情,通过了经他们侦察过的水路,来进行前进中的后退。  
  根据三名士兵的报告,派出了搜索队,去搜索大概已成为尸体的横山淳他们。第一天、第二天都没发现,直到第三天,才在河里发现了坚持斗争到底的可敬的三人。卑鄙残暴的敌人已经把这些勇士屠杀了,惨状不堪入目。横山淳的肠子被拽了出来,手脚都被砍断了。  
  啊,亲爱的横山淳,你大概是眼里充满了懊悔的泪水,为了尊严而宁死不屈的吧!我因思念你而悲痛不已。  
  如果横山淳现在还健在的话,肯定会眺望着盂兰盆节的夜空,唠叨着家乡的事吧!  
  我祈祷着:远在阴间的横山淳啊,你安息吧!  
  虽然我们已相隔在阴阳两界,但每当想到你,我就会止不住对你的思念,一次又一次悲伤地流出泪水。  
  去年的这个时节可是我们同时激动地收到征兵令的日子啊!  
  八月二十四日。  
  朱家湾蝙蝠很多。一到夜晚,无数只蝙蝠就会从房顶下飞出。蝙蝠也像麻雀一样,在屋檐下造了窝。这些蝙蝠在我们头上厨了不少屎,像米粒大小的黑干屎。  
  去年的这个晚上举行了演出活动。那天在回去的路上去了静子的房间。她十二点多才回来。凌晨三点左右就听到屋外人们的嘈杂声,侧耳倾听,便听到〃征兵令来了〃的声音,四点多,离开了她的房间,来到镇公所跟前,只见人们早已黑压压的一片聚集在那里,就像抽财富签似的。那一群看上去好像抽了好签的人叽叽喳喳,有五六个艺妓在乘凉,那散发着白粉香味的脸上也显出了不安和好奇的神情:谁去参加这次战争呢?会有自己的〃他〃吗?已经等到五六点了,人群还没有散去,甚至连警察也来了。只听见人们谈论着:大概是在忙着挑选吧!想必八点左右会来吧!等等。因为事先有了预报,所以镇公所也点着灯,在等待着载有征兵令的汽车飞快地从纲野署开过来。等得不耐烦了,很多人便陆陆续续地回家了。  
  我也因为一点儿没睡,就回家了。  
  二十五日上午八点左右,应征集合令终于到了。镇公所的勤杂工慌慌忙忙地对我说:〃请在收据上盖章!〃这时我激动地想:〃来啦!〃  
  来啦!终于来啦!但是我一点都不惊慌,绷在脑海的想法膨胀起来,刚才还发困,身体一振作,睡意一下子就没了。  
  立刻向四面八方拍了电报,给中学时代的朋友杉浦岩次郎、木村让二、丹羽敬南、斋藤良次、中江精一写了信。我写道:请原谅我最后一次给你们写信,我已光荣应召入伍。  
  原来在学校零星学的剑道实际发挥作用的时刻来到了。  
  弟兄们,请为我的应征高兴吧!  
  写完信,我很开心。在喜悦的同时又显得冷静起来。潼子姐姐和初枝来了,我身边全是别人送的纪念品和写有〃万岁〃的长条旗。二十八日柿本戴着宽边眼镜,穿着折有裤缝的裤子来了,那天晚上我们两人在吉野屋喝了酒。  
  谷区的少年时代的挚友,还有孩子们为我举行了盛大的声援会。我和他们在酷暑之后的海边游了最后一次泳。出发那天,他们在里边二楼为我钱行。母亲原本不喜欢孩子,但却请来了孩子们,这使我很高兴。母亲完全是为了让我高兴。  
  二十八日向静子作了最后的告别。这一天的告别之夜,是最令我难忘的。离出发还剩两天了,铁了心要走的我,对她丝毫不感到眷恋。因为三十日要去参拜神社,我忌讳在头天晚上因女人的关系弄脏了自己的身体,所以就没再去看望静子。  
  三十日不断地下雨。吉三家阿姨问我:〃昨晚没来看她啊?〃我说:〃是啊,没来。〃〃来就好了。〃她对静子很同情。想必静子一定哭得很伤心,令人疼爱吧!我也想过要是见见她就好了,可是因为要参拜神社,不能弄脏身体,所以就没去看她。  
  出发的那天,风雨交加。我穿着雨衣,到各处去告别。阿音哭着结结巴巴地说:〃祝你健康平安。〃被她的泪水所打动,我也哭了。  
  美容院的胜小姐眼含着热泪从二楼向我打招呼。我冒雨去吉三家作最后的告别。吉三家阿姨站在院子里,我刚想要说〃请多保重〃,就觉得眼眶湿了,说不出话来。阿姨也感到心酸,把脸背过去,避开打招呼。〃再见〃这句话是非常重要的,它似乎使人感到,这一句话就能把两人分开,永远也见不到似的。我硬是没有说出来。谁都默不作声地背过脸去,满腹的离愁别绪。两人的热情在空中游荡,这是多么动人的真情!  
  我因为这激动的热情被强忍住而感到心中热乎乎的。  
  我感觉到静子也有点儿控制不住了,但是又不能不同我打招呼,一打招呼的话,心中想说的换成语言,心里就感到堵得慌。静子在哭,可是我心中已下定了决心,所以没感到有什么哀切,反倒很泰然地安慰她。  
  出发的那天,我是被簇拥在很多送行人中间乘上卡车的。  
  眺望周围到处都是送行的人。忽然听见〃史郎,史郎〃的喊声,一看,原来是节子姐妹俩跑了过来。我得到她俩最热情的告别,并由衷地感谢她们。  
  汽车越过山岭向前驶去。到了峰山车站,住在河边的姑姑和表妹加代前来送行。血缘关系是最宝贵的。  
  吉三家阿姨曾小声说过〃我会代替她送你到峰山〃,一想到这,我眼里便充满了感激的泪水。  
  我沉浸于对出发时的追忆之中,陷入思念。  
  八月二十五日。  
  最先离开朱家湾。上午七点出发。这是连微风都感受不到的炎热天气。强行军加剧了疲劳。夜晚很热,再加上蚊虫叮咬,睡不着觉,已筋疲力尽。道路极不好走,又没有水,只好用塘里的泥水做饭。一件不幸但值得感佩的事发生了。  
  一个叫山中的新兵,在急行军中,从正在泥泞道路上艰难行驶的辎重车辆间穿行,由于当时太疲劳了,他的脚步一踉跄,把作为军人灵魂的枪支碰在车上撞断了。他望着已断成两截的枪,深感到自己没有尽到责任,并想以死谢罪,决心在下一次战斗中毅然献身。他战胜了疲劳和口渴,拼命地走。  
  仅凭着对自己的自责努力地走,最后终于倒下了,倒下时已经断气了。山中这位新兵最后死了,他一直走到死为止。这是多么悲壮的精神啊,直走到死要比中敌弹死难得多!  
  如果没有非同寻常的忍耐力和坚强的意志,是绝对做不到的。  
  换上普通人,说不定在倒下之前还会发出喊叫声。他的死当然被列为战死。  
  枪——肯定是物质性的,但是对于军人来说,它是精神性的。山中是日本军人。  
  我被他的可贵精神深深打动。  
  他的尸体被火化,圣火映照着夜空,他那顽强的精神又一次在我们的脑海中复苏。凌晨三点,大队长特地赶来,在圣火面前脱帽,称赞了他的可贵行为。  
  八月二十九日。  
  总算走到了庐州,这是个很脏的城市。没有一个老百姓。  
  家家屋内都被破坏得一片狼藉,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而且士兵们随处大便,臭气熏大,发生霍乱了,令人放心不下。我们找到一间还说得过去的房子当宿舍,暂时就在这儿防守。拆来门板铺在土地上,赶快搞了间日式房间。  
  八月三十日。  
  庐州也叫合肥,是个较大的城市。城墙用城砖砌得很像样,道路也很宽,但如今没有一个老百姓通行。  
  我担任放哨,向小东门的哨位走去。小东门附近有一排脏兮兮的房子,遭到战争重创的庐州,充满了脏、乱、污垢和霍乱。我们整理了房屋,在屋里放了一张桌子,桌子前还摆了把长椅,设置了警卫。出小东门有个码头,码头上高高地堆放着压缩饼干、啤酒、汽水、菠萝罐头等食品。在二十多米宽的泥水般的河上,漂着几十艘内地用作渔船的十吨左右的船只,这些船满载着粮食,是上午九点和下午六点来到的。我听说家乡间人的机帆船也要到这条河的码头来,大概迟早还能见到冈松吧!我望着河水,高兴地期待着。  
  哨兵们有时会来偷些压缩饼干,夜里为了解困,〃嘎嘣嘎嘣〃地啃着。  
  有支那人驾着小帆船,把猪运到码头来。这儿是食品成堆的地方。  
  八月三十一日。  
  下岗回来,刚卸下装备,突然新左的主人、助右卫门的龟君、鬼头小二郎先生来访。我非常吃惊,因为做梦也没有想到能在战场上见到这些船员。我感到非常亲切,好像又呼吸到日本的空气一样。我得到一根正宗的金线、一盒香烟和罐装牛奶。  
  据说他们的合同是到十月底。他们对我说:〃一到十一月,就可以回内地了。多保重,好好干吧!〃  
  〃内地〃这个词,听起来就像是在梦境,我觉得它在够不着的另一个世界。  
  九月一日。  
  无事可做,俯卧在毛毯上写信。写给佐佐木健一、斋藤良次、母亲、吉峰勇二郎、下户利三郎、藤原规久男、潼子姐姐、父亲、柿本文男、哥哥他们。  
  九月四日。  
  又轮到我去小东门放哨。带上子弹、枪、米和饭盒去了岗哨。因为我是步哨负责人,坐在办公桌前感到无聊,便看起了杂志。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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