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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他们都知道那只不过是一个仪式,却也是独一无二的仪式,从此以后,只有一个男人可以光鲜亮丽地出现在苏瑾年的身边,在大庭广众之下挽着她的手,跟她拥抱接吻。
而其余那些,不管多么受宠,都只能隐藏在阴暗的角落里,默默地种蘑菇,画圈圈,诅咒那个走了狗屎运的男人
眼看着婚期一天天逼近,手里烫金色的请帖愈发让人生出一种撕裂它的冲动!
白某人的单身公寓内。
雕刻着简约花纹的玻璃台桌面上,零零散散地摆放着六支红酒瓶,其中两个瓶子已经空了,还有两个则快要见底。
安奚容捏着高脚杯细长的杯底,对着斜照的夕阳轻轻晃动了两下,酒红色的长发披散着垂在肩头,一如透明的玻璃杯中那绯色的液体。
“阿述,我们去抢婚吧!”
修长而精壮的手指夹着一根烟,白述冉微微眯起慵懒的眸子,以苏瑾年最迷恋的姿势凑到嘴边,闲散地吸了一口,继而缓缓吐出一个烟圈,模糊了那张英俊酷雅的面庞。
“不去。”
淡淡地吐出两个字,白述冉忽而勾起嘴角哂笑了一声,露出些许憋闷的表情。
“为什么不去?我知道你喜欢瑾年,这么多年了,你从来没有看上过那个女人,好不容易有人叫你动了心,你就甘心这样拱手让给别人?”
“不去就是不去。”
白述冉口吻坚决,拒绝得彻底,而且毫无理由。
“我说阿述,这跟你平时的性格太不像了!一般情况下,要是你看上了什么东西,那绝对是不折手段也要弄到手的!眼下遇上这么一个一生难求的大宝贝,你怎么突然间就不给力了呢?!我记得前些日子,你还征求我,问我你能不能追瑾年”
当初安奚容之所以把白述冉拉下水,就是希望他能强势一点,把苏瑾年从陆宗睿的手里抢过来。
不想这个家伙一到关键时候就废了,而且还废得很彻底,真是太不靠谱了好吗?!
他简直要开始婶婶地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走眼压错宝了!
可是,白述冉明明就是喜欢苏瑾年的,从一开始,他看苏瑾年的目光跟别人就不一样,这厮从小眼高于顶,能正眼看谁,就说明他的潜意识中很重视那个人。
记得小的时候,有人抢了他的飞机模型,他都会想办法让对方乖乖地把玩具交还给他,对于认定的东西,白述冉的占有欲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然而面对最重要的人,他竟然可以无动于衷,心甘情愿地把苏瑾年推回到那个男人身边?这简直太不正常了!
难道物极必反,因为太在乎了,所以反而可以更轻易地放手?
受不了安奚容的絮絮叨叨,白述冉一口气抽完了烟,伸到烟灰缸里摁灭,继而才回眸正视他:“你知道那天她睡了我之后,做了什么吗?”
浓厚的怨气扑面而来,安奚容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呃瑾年她对你做了什么?”
“那个女人,第二天一早就走了,在床头柜上给我留下了一张字条和一笔钱,说是给我的陪睡费。”
“哈?!她真的那么做了?!”
安奚容眉尾上翘,忍不住笑了起来,难怪白述冉这么耿耿于怀,苏瑾年这个做法着实有些伤人啊,简直要把小白黑出翔来了。
“等等不对啊,瑾年没有带钱的习惯,她身上的东西很值钱,但就算摸遍了整个身子,也抠不出一个钢镚儿,她怎么给你付小费了?”
说到这里,白述冉的脸色更暗了:“都是从我屋子里搜出来的钱。”
“噗——她这是故意为了损你的吧?哈哈说说,她给你开了多少价?”
“二百六十五块。”
“呃,竟然还有零头?你的皮夹里怎么说也有个两三千吧,瑾年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这么小的手笔照理说她拿不出手啊二百六十五,啧,好奇怪的数字,是有什么特殊含义吗?说不定就像520那样,又或者是999朵玫瑰之类的暗语,你那么介意干什么,凡事要往好的方面想嘛”
听安奚容这么一扯,白述冉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只挑起嘴角懒懒一笑。
“你觉得她是那种人吗?‘浪漫’这两个字对她来说是绝缘体吧。”
安奚容不耻下问:“不然嘞?”
白述冉垂眸,端起杯子喝光了半杯的红酒,两颊上白皙的皮肤因为酒意上涌而微微泛红,一双晶亮犀利的眸子也在酒精的熏陶下染上了几分迷蒙。
如果不是在这种微醺的情况下,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再提起那档子事,回忆那个女人奸诈到了极点的笑颜!
先前的他,也曾一度跟安奚容那样天真,甚而在翻遍了所有资料却依旧参透不了“265”这个数字的时候,揣着满心的欢喜去向苏瑾年寻求答案。
结果!
事情的发展远远没有预料的那么乐观。
仿佛料定了他会去找她似的,苏瑾年先是肆无忌惮地调笑了他一番,在他终于忍无可忍准备翻脸之前,才噙着嘲笑施舍般给了他答案。
——“没想到连这么简单的题目都猜不到谜底,看来白董事长也不像传闻中那么神乎其神嘛!亏你还是海龟硕士呢,顶着高等人才的桂冠,却是连最基本的加减乘除都不会了,265这个数字很好解答啊,不就是等于250加2加13么?”
“二百五加二货加十三点?!卧槽!瑾年太有才了!骂人都骂得这么含蓄!你这主动跑过去问她,不是明摆着讨骂吗?哈哈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的态度突然之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从此就把瑾年给恨上了”
安奚容一拍大腿,瞬间对苏瑾年膜拜得五体投地,丝毫不顾忌好友已然黑到了锅底了脸色。
修长的手指搭在高脚杯的细杆上,出于过度的愤懑而寸寸收紧,“咔嘣”一下捏断了玻璃杯那细长的腰身。
白述冉咬牙切齿地从紧密的唇瓣中吐出几个字。
“我不会原谅她的!”
“安啦安啦”安奚容忍不住笑,伸手朝他挥了挥,“至少瑾年没加上38骂你是303,可见她对你还是手下留情的!”
“呵,是嘛?”白述冉随手把破裂的酒杯扔进垃圾桶,垂眸看着那个彻底出卖了自己的灵魂和身体的男人,“我不确定她是忘了,还是‘手下留情’,我只知道,某个无可救药的男人,自我安慰的功力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那是当然,”安奚容不仅不觉得讽刺,反而得意洋洋,引以为豪,“这是绝世好奸夫的最基本的素养!阿述,你应该多学着点才对。”
白述冉:“”给你跪了!
日本北海道。
“嘭!”
院子的大门被一脚踹开,紧跟着冲进来一群黑压压的影子,走在最前面的男人杀气腾腾,英俊的面容上酷寒冷血,不带一丝温度。
“哟呵!大白天的敢上门踢馆,你小子胆子可真肥啊!连藤原老大的地盘也敢乱闯?别说我没劝你,识相的,给老子乖乖地跪下来磕三个响头,本大爷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只当是没”
不等来人啰嗦完,西门烈阴着鹰眸,拽起边上的椅子当头砸了过去,当场把那个人高马大的糙汉子砸到在地上,头破血流。
酷冷的声音骤然响起,宛如来自十八层地狱。
“有谁不服的,就地解决!”
“是,烈哥!”
在对方甚至还来不及回神之前,一大群手持刀械的打手立刻以恶狼凶兽的蛮狠势态奔涌而进,瞬间打响了北海道黑帮又一轮的激斗。
穆青毫不留情地拿铁棍敲报了挥刀砍向的对手的脑袋,末了眯起眼睛似乎有些惋惜。
“本来江崎先生是打算放你们一条生路慢慢商量的,可惜嫂子要结婚了,烈哥的心情不太好”
卡萨那王宫。
看到牧人凉聿从苏丹的房间走出来,等候多时的维多利亚立刻迎了上去,抬手勾住他的肩膀:“嗨!凉聿!你听说了没有,那个叫苏瑾年的女人再过几天就要结婚了!”
不动声色地从维多利亚的魔爪中脱身,牧人凉聿神色如常,冰山依旧,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那又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她喜欢的人可是你啊!你忘了当初她为了追你,不惜千里迢迢地跑过来,还千方百计地引诱你讨好你!据我所知,之前带走她的那个男人,和现在她要嫁的那个男人不是同一个人,这就说明她根本就不爱那两个男人!她那么爱你,你就不能主动一点吗?”
连他这个旁观者都要被苏瑾年感动了,这座不近人情的大冰山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维多利亚本来就对苏瑾年有好感,不忍心她一腔的浓情蜜意就这么冰封在牧人凉聿的冷淡之中,极力想要成全她那段轰轰烈烈,飞蛾扑火般的感情。
闻言,牧人凉聿的眸色反而更冰冷了。
苏瑾年是为什么而来,维多利亚不知道内情,他却是很清楚。
那个女人,从头到尾都在做戏,接近他,勾引他,讨好他,都只是为了伺机暗杀苏丹。自始至终,她都只是把他当成了完成任务工具。
喜欢他?爱他?
哈,简直就是贻笑大方!
自从苏瑾年离开卡萨那之后,苏丹就着手开始“猎杀”皇储默西狄斯,以履行跟苏瑾年定下的约定,同时也为了彻底解决后顾之忧。对于这种尤其隐秘的任务,深受宠信而又才干出众的牧人凉聿当然是执行者的不二人选。
为了这个秘密任务,牧人凉聿忙里忙外,完全腾不出多余的闲情关注其他,直到“查找”出了充足的证据,借用党派相争的手段,把默西狄斯彻底从皇储的位置上踢了下去,贬为身无分文的平民,同时又制造了他在失意中坠海身亡的假象,才算是彻底解决了这个大麻烦。
而就在他得空的那几天,留下来监督苏丹的那个叫vampire的男人笑盈盈的告知他,苏瑾年订婚了。
跟一个叫zak集团的少董联姻。
此外,vampire还十分“好心”地透露,苏瑾年在国内跟很多男人都有勾搭,比如那天把他带走的黑道太子,比如市长的三公子,比如日本执事协会的sa顶级执事,甚至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
不过是短短的几个月,她身边的男人走马观灯似的换了一个又一个,绝对不是什么长情的好姑娘!
“主动?要怎么主动?”
一见自己的劝说起了作用,维多利亚更加地兴奋了:“去a市找她啊!如果你主动去找她,让她跟你走,她肯定想也不想就跟你私奔了!再说了,咱们这样的身体要是去提亲,什么zak集团少董,都给本王子靠边站!怎么样?只要你一点头,本王子现在就去开直升飞机!”
“不用了。”
牧人凉聿的语气冷淡而无温,只消一句话就彻底浇灭了维多利亚的熊熊烈火。
“我知道,你想去a市是为了找那个一面之缘的姑娘。但是很可惜,苏丹今天找我,就是为了叮嘱我,必须二十四小时监督你的行动,直到你足够资格升任王储,才能允许你离开王宫。”
“嗷——杀了我吧!”
欣赏了一番维多利亚准王储崩溃抓狂的模样,牧人凉聿随之又补充了一句。
“不过,只要你能达到苏丹的要求,我可以陪你去a市找那个女人。”
“好!那我们快点开始,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就算不是为了自己,就看在牧人凉聿答应会“陪”他去中国的面子上,他也要开始发愤图强了!
别以为他看不出来,被那么个国色天香的绝色尤物缠上,这座大冰山能够真的无动于衷,只怕他私底下早就已经动心了,就是碍于面子不肯承认而已。
苏家大宅。
“大小姐,您的电话!”
兰姨拿着手机匆匆跑到花园里,迎着正在院子中练瑜伽的某个女人快步走了上去。
“是谁的?”
苏瑾年保持着堪称是“畸形”的姿势坐在瑜伽垫上,一只脚扭曲着从背后绕到胸前,看着很是恐怖,完全超脱了人体的极限。
“是晟少爷的。”
“阿晟打来的?”缓缓放下腿,苏瑾年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伸手去拿手机。
瞅了眼手机屏幕上设定的来电显示照片,上面的那个男人纯白温雅,早已从稚嫩的小男孩蜕变成了成熟的男人。想到他曾经对自己吐露的情愫,以及他为了阻挠自己跟别的男人来往的种种作为,苏瑾年不免暗自轻叹,血缘的关系犹如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一道天河,永生都无法跨越。
“喂,阿晟?”
“姐姐,你结婚的那天,我不打算回来参加婚礼,你帮我找个理由跟爷爷和爸爸解释。”
没想到苏司晟会这么抗拒她嫁给别人,苏瑾年不由愣了愣,但随即还是答应了下来。
设身处地,换成是她面对这样的境况,她也不会愿意参加这种眼不见为净的婚礼,之前苏司晟能参加她的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