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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如果不是听到他的声音,苏瑾年险些认不出他来。
抬眸在他“划”了一长条恐怖伤疤的脸上来回扫了两眼,苏瑾年才忍不住挑眉笑了起来:“你是不是得罪了那个帮你化妆的师傅?”
千重樱浅浅一叹:“你也看出来了啊”
“怎么回事?”
“咳,这个没什么好说的不过那个人说这种东西不能在脸上留太久,不然对皮肤不好。”
“最多能留多长时间?”
“半个月。”
“嗯,”苏瑾年点点头,“足够了。”
其实这种伤疤,只要是技术过硬的化妆师都能弄出来,但慕君泽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男人,如果不把伤疤做得逼真一点,一旦露了什么马脚,很有可能会惹恼他。
现在asc集团正值多事之秋,苏瑾年不想在这种时候招惹无谓的麻烦。
慕君泽毕竟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苏瑾年也没心思跟他磨蹭太久,所以竞标一结束,苏瑾年就立马从京城赶了回来,在第三天傍晚,便带着千重樱踏上了慕氏专用的私人游艇。
看到门口标枪似的站得笔挺的守卫,苏瑾年不由抬眸跟千重樱对了一眼。
这个慕君泽,不会是打算在赌输了之后耍赖用强的吧?
“大小姐,要不要招人接应一下?看这个架势,只怕那个男人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心有灵犀,千重樱的看法跟苏瑾年完全一致。
“不用,这事儿闹大了对我们没好处,你只要确保发生意外的时候,可以独自脱身,不扯我后腿就行了。”
千重樱浅浅一笑:“大小姐放心,只要大小姐可以顺利脱险,我绝对不会成为大小姐的累赘。”
“嗯。”
苏瑾年满意地点点头,这就是她只带了他一个人的原因,千重樱的身手,绝不比这艘船上任何一个人差。
“不过,”千重樱又加了一句,口吻中似乎夹杂着几分难以言说的感伤,“我想即便我受了伤被扣了下来,大小姐恐怕也不会为了我而委曲求全吧?”
苏瑾年淡然轻哂。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要说出来向我求证?”
千重樱垂眸,对于这样的回答并不意外,可胸口的位置,还是忍不住缩了一下。
见他倏然黯淡的神情,苏瑾年又是一笑,抬起手在他光滑依稀的下颚上轻轻戳了戳:“我不会为了任何人而委曲求取,但也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的人。”
对上苏瑾年烁亮的眼眸,千重樱再度展颜。
这个女人看似很好说话,其实骨子里傲娇得可以,想让她说几句动人的情话,那跟航空飞船登上火星差不多困难。
是以她刚才那么说,是不是代表他在她的心中,有着不一样的分量?
“苏小姐还真是准时,不早不晚,刚好是五点整。”
慕君泽的声音陡然在船舱内响起,紧跟着走出来一个雪白的身影,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看惯了他穿花衬衫的样子,眼前这一身米色的外套和长裤,套在他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微微蹙起眉峰,苏瑾年愈发不待见这个男人了。
虽然坦白来说,慕君泽长得并不赖,尤其那双迷人至极的眼睛,像钻石一样点缀在那张邪恶的脸上,闪烁着隐隐的幽光。
在苏瑾年见过的那么多穿银色西装的男人当中,慕君泽可以说是最不伦不类的,不能说不好看,只是因为气质不符,而显得愈加的乖张,叫人难以琢磨。
“跟教父大人的约会,我怎么敢迟到?”
苏瑾年笑着对上慕君泽投来的视线,下颚微抬,不卑不亢,从容淡定。
大概是很少遇到像她这样敢跟自己对视的女人,慕君泽先是微微一愣,继而才又邪笑着走到苏瑾年的面前,忽然间劈手钳住她优美的颈项,自上而下鄙视着她,阴鸷的眸子里迸发而出森寒的气息,端的是喜怒无常。
“女人,知道了我的身份,你不怕我?”
苏瑾年还是笑,对他过分的举动无动于衷。
“一开始当然很怕,只是后来怕过头了,就没感觉了。”
“哈!”对于这样的回答,慕君泽不免觉得新鲜,转而松了手,退开了两步,“苏小姐果然是个有趣的人。”
在黑道打滚了二十多年,慕君泽看人的眼光早就练得十分毒辣,刚才在苏瑾年的眼睛里,他并没有看到哪怕是半分的害怕,恐惧,甚至是担忧,她的眼睛清澈见底,有的只是淡漠和从容,还有两分遑不相让的针锋相对!
这样的眼睛,绝不是一般的女人该有的,也不是普通的豪门大小姐所能拥有的。
不过,慕君泽并不在乎苏瑾年到底是什么身份,他要的只是她这个人,这张面皮,乃至这个身子。
感受到慕君泽投来的毫不掩饰的赤裸目光,苏瑾年心下一阵嫌恶,面上却还是笑如春水:“如果在赌局结束后,教父大人还觉得我有趣,那才是真的有趣。”
“哦,苏小姐就这么笃定,你一定能赢?会不会太自负了?”
“不能说是自负,我只是信任我的执事而已。在执事协会有么一句话,只要执事所服侍的主人给于其足够的信任,那么他就一定可以回报主人的那份信任,甚至可以创造奇迹。”
听苏瑾年提到执事,慕君泽才注意到站在她身边那个戴着面罩的男人,那个家伙虽然遮住了大半张脸,但从裸露的部分可以看出,这个男人长得很好看
“他就是你的执事?出自日本执事协会的顶级SA执事千重樱?怎么,你特地给他戴上面罩,是担心我觊觎他吗?”
慕君泽从不掩饰他对人的掠夺心,一个是因为他享受这个捕猎的过程,还有一个则是因为他足够强大,完全用不着任何的掩饰和忌惮。
苏瑾年轻轻笑了两声:“教父大人多虑了,我给千重戴上面罩,是担心他现在的容貌玷污了教父大人的眼睛。”
说着,苏瑾年回眸示意千重樱摘下面罩。
看到面罩之下陡然露出来的骇人的伤痕,慕君泽眸光一紧,将信将疑。
50、赌注是牧人宫崎
更新时间:2013…7…25 23:09:10 本章字数:6197
苏瑾年继续解释:“千重以前的样貌确实很出众,只可惜一次意外中他为了救我,被钢筋划伤了脸,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慕君泽不置可否,跟着叹息。
“那还真是可惜了呢”
见慕君泽把视线从千重樱的脸上挪来,苏瑾年才暗自松了一口气,抬手示意他把面罩戴回脸上。
走到诺大的赌桌上面对面坐下,苏瑾年简单地扫了一眼四周,这个房间一共有三个出口,每个出口都堵着两个护卫。慕君泽坐在桌子的那头,嘴角斜着上翘,似笑非笑,身后一样笔挺地站着两个保镖。
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但是孟哲飞却没有出现。
苏瑾年狐疑地朝慕君泽瞄了一眼。
对方又是那种似是而非的诡笑:“你放心,既然说了是赌局,那就在赌场上分胜负,我不会在别的地方为难苏小姐。”
苏瑾年目光微烁,不动声色地跟着一笑。
“我还以为教父大人打算让小哲出面参赌,可是现在还不见他出场,莫非教父大人是打算自己亲自动手?”
“赌博我很感兴趣,但是玩牌这种事情我并不擅长,苏小姐稍安勿躁,阿哲很快就会过来的。”
“呵”
点了支烟,苏瑾年叹出一口浅薄的眼圈,迷蒙了视野。
听他的意思,孟哲飞是被派出去做任务了,既然跟赌局有关,那么那个天下第一总受显然又是去坑蒙拐骗牧人宫崎。
其实以慕君泽的黑道背景和势力,完全可以一声令下把牧人宫崎抓回来,可是他没有那么做,一直以来,他都是保持着相当绅士的风度,来狩猎他想得到的男人或者女人。
也就是说,对面坐着的这个男人有着超乎寻常的耐心和毅力,比苏瑾年先前所设想的更难对付。
艾玛,真是个难缠的八爪鱼,要是甩不掉怎么破?!
没等多久,孟哲飞果然拉着一脸铁青的牧人宫崎从门口走了进来。
见到苏瑾年在场,牧人宫崎的脸上一闪而过几分惊讶,然而很快就换上了更加阴沉愤恨的神色,盯着苏瑾年的眸子几乎能喷出火来——
这个该死的女人!
卑鄙!无耻!下流!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女人,很不礼貌啊”
走上前朝牧人宫崎的俊脸吹了一口烟气,苏瑾年笑盈盈地伸手在他僵硬的胸口戳了一下,继而满意地在对方眼中看到愈发汹涌的火焰。
在这里看到牧人宫崎,苏瑾年并不觉得意外,像慕君泽这种喜欢寻求刺激的家伙,为了让赌局变得更加的精彩,一定会把所有相关的人全都召集在一起。
但是牧人宫崎并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甚至不知道苏瑾年跟慕君泽之间的赌局,因为在这之前,他没有收到任何消息,要不是孟哲飞突然找上门来软硬兼施地胁迫他,他甚至以为慕君泽已经高抬贵手地放过他了。
所以,在这里看到那张令人光火的脸,牧人宫崎的心情非常之差。
“你怎么会在这里?”
“为什么我不能在这里?”
苏瑾年一手夹着香烟,一手作势要抚上他的脸颊,只不过还没有靠近他的脸部就被一把拍了开。
牧人宫崎往后退了半步,似乎对她的触碰非常的抗拒。
“别碰我!”
闻言,苏瑾年不由轻抬眉梢:“你的嘴角有东西,我只不过是想帮你擦掉而已,你以为我稀罕碰你吗?”
看到对方瞬间阴郁的眸色,苏瑾年又加了一句。
“我早说了,先前是因为认错了人才会对你锲而不舍孜孜不倦,现在既然已经弄清楚是一场误会,我对你就没有任何兴趣了,你用不着那样提防我。”
“哼!”
牧人宫崎冷冷地瞪了她一眼,径自从她身侧走了过去,完全不想再跟她多说半个字。
听到两人之间的对话,慕君泽依旧是不温不火的神情,靠在位置上作壁上观,孟哲飞却是忍不住诧异了,那天在酒吧里,他可是清清楚楚听到这个女人说要花一亿血本包养牧人宫崎三个月,而牧人宫崎明明白白地答应了下来!
后来当苏瑾年的丈夫找上门来抓奸的时候,两个人也是一起逃掉的。
所以无论怎么看,这两个人之间肯定有奸情,然而一转眼的功夫,两人却像是仇人一样,哦不,确切地说,是牧人宫崎看向苏瑾年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仇人一样,而苏瑾年对他也不复最初的热情
呃,刚才苏瑾年说什么来着,认错人?!
如果只是一场简单的误会,牧人宫崎的反应没必要那么大啊!
还是说苏瑾年是在占了便宜之后,才发觉认错了人,然后吃干了抹尽了就拍拍屁股走人?要真是那样的话,啧,那就确实很坑爹啊!
换作别人也就罢了,摊上牧人宫崎那种连教父大人都搞不定的性子,绝对是挫骨扬灰的仇恨,说是不共戴天都不过分!
“喂,”瞄了眼牧人宫崎搭在桌子边缘攥紧地手,孟哲飞不无好奇地凑到苏瑾年面前小声询问,“你不会真的把他给上了吧?”
“嗯,上了,可惜啊!上错了”
苏瑾年掐灭烟头,仰天长叹,抬手搭在孟哲飞的肩上捶了几下,一副懊恼不已的样子。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让在场的几个人都听到。
如果不是碍于慕君泽在场,牧人宫崎恐怕早就抡起椅子砸过去了——
特么她到底把他当成什么了?!
孟哲飞闻言忍不住“噗”的笑了出声,“上错”?!这也行?!艾玛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居然真地被他瞎蒙蒙中了,这下就连他这个旁观者也不禁要为牧人宫崎喊声冤!真冤!比窦娥还冤千百倍!
慕君泽显然也听出了苏瑾年话中暗示的意思——他们两个人,早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了关系。
不过他不太明白的是,既然苏瑾年说认错了人,并且看起来真的对牧人宫崎失去了先前那种跟他一样,甚至比他还强烈的占有欲,为什么还要故意在他面前强调他们有过一夜情的事实,强调牧人宫崎是她的人?
真是个胆大妄为的女人,居然在他的地盘上,还敢跟他抢人。
如果苏瑾年不说,千重樱却是不知道刚才那个俊美得如同从油画中走出来的神祗般的男人,竟然也是苏瑾年的“爱宠”之一?毕竟刚才苏瑾年看他的眼神,并没有掺杂着特殊的情绪,而且两人之间的气场,那是相当的不和谐。
可就是这么一个不知道从那个犄角旮旯里突然冒出来的男人,却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上了苏瑾年的床,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莫大的讽刺!
陡然间,千重樱一贯温和的目光在看向牧人宫崎的时候,变得锋利而冷锐!
牧人宫崎恰好抬起头来,对上了那一道酷寒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