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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那架音色柔美细腻的钢琴,改用一台音色洪亮的维也纳钢琴。兴奋不已的人们
知道弗雷德里克采纳了他们的意见之后,立即到一位音乐爱好者的家里去搬运。
3 月22日,国家剧院的演出再次获得了辉煌的成功。新闻界将最美好的词语
献给了弗雷德里克:上帝曾经把莫扎特赐予德国人,现在则英明地把肖邦恩赐予
波兰人。
尼古拉夫妇也整天沐浴在令人喜悦的春天阳光下,一位仰慕者寄来了一首赞
美弗雷德里克的十四行诗。
甚至有人执意要出版一批印有弗雷德里克肖像的宣传画,但遭到了他本人的
坚决拒绝,他不愿让自己的肖像被人拿去当废纸,包裹黄油之类的东西,令人恶
心。
尽管两场成功的音乐会给弗雷德里克带来了5000兹罗提的纯收入,相当于当
初教育部长提议给他出国学习的每年资助金。但他私下认为,不想再去忍受公开
演出前神经紧张的生活,至少有3 天时间就像待在地狱里。
春风吹干了华沙街道上的讨厌泥泞之土,弗雷德里克终于有机会同康斯坦契
娅双双携手跳起了舞,康斯坦契娅的女友沃尔科娃小姐羡慕地在一旁观看着,这
是音乐学院一次化妆舞会上传出的最大新闻。
从此,音乐学院排练室里常常出现了弗雷德里克的身影,他创作的草稿纸上
也第一次出现声乐作品。
康斯坦契娅也爱慕这位刚刚走红的年轻小伙子,与他一起试唱他创作的声乐
作品,总有那么一种异常兴奋的感觉。
但她也是一个不敢大胆表露内心的女孩子,加之身边还有形影不离的女友沃
尔科娃小姐。她有时只好偶尔偷看一下弗雷德里克的大鼻子,有意识地与他保持
着一段距离。
为了迎接波兰议会的隆重开幕,丰富多彩的文化活动又在紧张地筹备之中。
康斯坦契娅和沃尔科娃同时被选中,在两部新排演的歌剧中分别担任女主角。
弗雷德里克则幸运地为她俩轮流伴奏,这正是他求之不得的美差。
在聆听了康斯坦契娅的公开演出后,他在给朋友的信中坦率评价,
“……那高高的舞台比学校的平台更能显示出她的美貌。我不打算谈她的表
演——总之非常出色,对此我没什么可说的。至于她的演唱,除了升F 和高音G
(她是唱女中音的),她偶然唱得不太好之外,都极其出色。
你要是去听了,准喜欢她的吐字的。她的细节处理也属于一流水平。她的嗓
音一开始有些颤抖,但后来唱得很有信心。“
弗雷德里克敏锐的音乐耳朵,能轻易地捕捉到音质的细小差别。他不想过分
偏袒恋人的任何疵瑕,这其中却蕴藏着浓浓的感情。
康斯坦契娅也不再回避对方投来脉脉柔情的眼光,她羞涩地送给弗雷德里克
一根漂亮的缎带。
这象征爱情的礼物被弗雷德里克小心翼翼地珍藏在贴胸之处,等待着她走近
……
但是他与她的距离始终相差那么一点,谁也不想使劲地去拉对方的手。弗雷
德里克渐渐明白自己身上一个可悲的弱点:“即使我爱她,我恐怕也只能把我这
难以表达的单恋在心里再埋上几年的。”
保持着这段若即若离的纯洁恋情,将自己裹在精心营造的玫瑰色浪漫氛围里,
弗雷德里克又创作了第二首钢琴协奏曲(E 小调)。
由于这部协奏曲的出版时间比《F 小调协奏曲》(1836年)早3 年,因而迟
写的前者被史称为第一钢琴协奏曲,而后者则被称为第二钢琴协奏曲。
在七色音调的序列上,“E ”与“F ”紧挨在一起,弗雷德里克创作的这两
部协奏曲也如同姐妹篇,都是对爱情的叙述和幸福的憧憬,但E 小调协奏曲显然
比F 小调成熟些,技巧更华丽。
尼古拉则时常要把儿子从浪漫的幻想之中拉回到现实生活中来,劝说他出国
学习已不是一个新鲜的话题。
但弗雷德里克总是以各种借口把话题扯开,他心不在焉的样子,不得不使尼
古拉夫妇产生了各种猜测。
1830年7 月,法国巴黎爆发了革命,法国国王查理十世顾不得头上的王冠,
抱着脑袋逃跑了,欧洲的其他国家大城市也受到了这场大革命的影响。
巴黎革命消息传来,尼古拉夫妇更加感到烦恼,总担心会耽误了儿子的前程。
为弗雷德里克申办护照一事拖延到至今,令人担忧;为了儿子出国要筹集一大笔
款子,也一直不顺利。
弗雷德里克的嘴里有时偶尔说出康斯坦契娅的名字,这终于使尼古拉夫妇隐
约猜到了原来是这个姑娘拖住了儿子想出国的后腿。
尼古拉明白如果再以什么“欧洲荣誉”、“征服外国听众”、“扩大视野”
等理由,与儿子促膝长谈,那是无法取得理想的效果的。
这时他想起了帕格尼尼的名字,这是儿子心目中的太阳,一个光辉的艺术典
范,高尚的追求目标。
果然弗雷德里克的心陡然一震,似乎清醒过来,自己犹豫不决的弱点已经失
去了许多宝贵时间,现在应该做些准备工作了。
有时他也在责问自己,害怕什么?他在给朋友的信中透露说:“……
我仍待在这里,我无法确定日期;我之所以离开是为了永远忘记自己的家;
我想,我是去死,可是不得不死在他乡,但不是在自己生活过的地方,这该有多
么悲惨。“
语无伦次的臆想,折射出弗雷德里克的胆怯心理,他害怕在异国他乡产生思
念的折磨,害怕永远见不到家里的亲人,还有华沙的城楼,维斯瓦河上飘忽的晨
雾。
在钢琴王国里,弗雷德里克是一个傲视群雄的年轻国王。但在现实生活中,
他显得那么脆弱,甚至有点神经质,时时都需要他人一双强有力的手,支撑着他
细瘦的身躯。
当金色的秋天来临之际,凉爽的秋风再次唤醒了他的意识,他下定决心说:
“9 月29日前,我要抛下我所有的宝贝到维也纳去,我是注定要永远叹息、思念
的……”
他果然认真地准备起来,但到了10月初,他还未走,并通知准备一起去维也
纳的挚友蒂图斯,说:“我的箱子买来了,衣服已备齐,谱子已捆好,手帕已缝
好边,裤子也熨好了。”
他预订了一张去维也纳的马车坐票,但又马上退了,因为他要在国家剧院举
行告别音乐会。
应弗雷德里克恳切的要求,音乐会主办者邀请了康斯坦契娅和沃尔科娃同台
表演。他自己将演奏新创作的《E 小调协奏曲》和《A 大调波兰曲调大幻想曲》。
这实际上成了弗雷德里克与“意中人”惟一的一次共同演出,“幻想曲”也
意味着作者将永远怀念祖国和亲人,因为他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波兰人。
聪敏的康斯坦契娅完全清楚《E 小调协奏曲》所叙说的音乐形象,特别是乐
章的两个主题都富于歌唱性,第一主题饱满有力,夹着悲诉的色彩;第二主题则
比较明朗、温柔。这不由得勾引起康斯坦契娅的许多温馨的回忆。
著名的德国作曲家罗勃特。舒曼(1810—1856)曾对此协奏曲高度评价,认
为该乐曲“耽于梦想,优雅、敏感,感情充沛、高尚”。
康斯坦契娅也意识到这场音乐会有着特殊的意义,她也刻意打扮了一下。
音乐会下半场开始了,康斯坦契娅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裙,柔软的秀发里还插
着几朵鲜艳的玫瑰,款款地走上舞台。
弗雷德里克的眼睛一亮,嘴唇不由地微微抖颤:她简直是一位维纳斯女神。
今晚康斯坦契娅的歌声太美了,弗雷德里克已无须再去分辨其中半音的升降
或拍子的快慢,他觉得这甜美的歌声就是献给自己的。
听众对她的歌声给予了热烈的掌声,康斯坦契娅愉快地笑了。这激动人心的
场面也感染了弗雷德里克,“幻想曲”在他的10个手指下流畅地响起,在他的心
目中,只有那位美丽的维纳斯女神。
他第一次感到同乐队融合为一体,配合得很默契,当然他很感谢乐队指挥索
利瓦,“要不是索利瓦把总谱带回家去研究一番,要不是他指挥有方,使我无法
飞速演奏……真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呢”。
演奏结束后,听众的欢呼声和掌声经久不息,弗雷德里克只好接连出来谢幕
4 次,连他自己也有点不大相信。
不久在萨克森公园的小径上,弗雷德里克与康斯坦契娅在散步。分手时,他
与她互相交换了戒指。
在弗雷德里克即将告别华沙时,康斯坦契娅在他的纪念册上写下了两段诗句
:转折的关头已经来临命运之路你必须前行但纵使你走遍天涯海角回波兰你也能
找到爱与友情为保持你的桂冠长青你告别了朋友和家庭陌生人也许会对你更加尊
敬但谁也比不上家乡人爱你的一片真心这首小诗的感情很真挚,弗雷德里克一直
珍藏在身边。一年多之后,康斯坦契娅还是嫁给了一位拼命追求她的阔少爷。弗
雷德里克早就知道这位阔少爷的名字,但他没有进一步向康斯坦契娅表白求婚。
酿成这场美好初恋的悲剧,弗雷德里克也并非没有一点责任。
康斯坦契娅以后的人生道路也并不美满,她放弃了音乐,显然想忘掉与音乐
有关的那段初恋。在乡下安了家,她成了5 个孩子的母亲。她35岁时,不幸双目
失明,在黑暗中又生活了40多年。
弗雷德里克出国8 年之后,偶尔又读到这首小诗,便在第二段的下面加上一
句:“你完全可以比得上。”
第三章光荣曲1 祈祷弗雷德里克乘坐的驿车驶出华沙城没多远,就看见埃尔
斯纳院长和一群音乐学院的学生已恭候在路边多时了。埃尔斯纳习惯地把手一挥,
学生们就高唱一首告别之歌,这是爱尔斯涅尔特地创作的:“即使你远在他乡…
…你的心也要和我们永聚一堂。”
弗雷德里克苍白的脸上勉强地露出微笑,还不如说是在哭泣。
这次出国远行,还能再回来吗?弗雷德里克早就有了这种危险的想法,他说
不清,也不想再去思考。以后残酷的现实恰恰证实了他想回避的结局。
1830年11月初,20岁的弗雷德里克。肖邦终于踏上了一生中新的路程,他再
也没有机会重返故乡。
莫里斯。布朗曾列出了弗雷德里克出国之前创作的59部音乐作品,其中有5
首是为钢琴和乐队合作写的作品(以后他仅仅写了一部类似的作品),还有小夜
曲、练习曲和玛祖卡舞曲等。
他短暂一生的创作生涯也由此划分出一个明显的界线:前者焕发着青春的光
辉,陷于幻想之中,以亮丽的玫瑰色为主,“乐”
成了创作基调。
后者则是在崇高、优雅的意境中充满着悲剧性的感情,标志着他的作品和演
奏风格呈现出真正的忧郁之美,这足以使他完全有资格跻于欧洲乐坛大师的行列
中。
人们习惯将贝多芬的自由、崇高之美,巴赫的平和、虔诚之美与弗雷德里克。
肖邦的忧郁之美相提并论,这并非是一时冲动的匆忙判断。
不过对于这时刚刚离开华沙的弗雷德里克来说,他根本就没有料到自己今后
在职业音乐家的道路上会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在波兰与奥地利边界附近的卡利茨,弗雷德里克高兴地看见了挚友蒂图斯。
这是他俩经过长时间的频繁通信商榷,蒂图斯才同意陪同弗雷德里克去维也纳。
途经沃洛克罗夫、德累斯顿、布拉格等地时,这两位年青人每到一地就忙于
递交推荐信,聆听上演的歌剧,参观城市的美术馆等。
弗雷德里克接受了一次当地音乐会主办者的邀请,他原想让好朋友蒂图斯听
听自己在华沙国家剧院大获成功之后的演奏,并请蒂图斯细心搜集一下听众的反
应。
谁知听众反应平平,使弗雷德里克大为失望。乐队指挥想缓和一下尴尬的局
面,走过来拍拍弗雷德里克的肩膀,说了一些恭维的话。
这出师不利的阴影并没有马上打消弗雷德里克继续旅行的念头,接连几个晚
上精彩的歌剧演出,使这两个年轻人大饱眼福。
德累斯顿居住着许多波兰人,其中有的还是世袭贵族的显赫成员,与罗马、
米兰皇室沾有亲戚关系。弗雷德里克的光临和演奏,使得这些波兰旧贵族成员兴
奋不已,因为家乡的共同语言缩短了他们之间的距离,他们表示愿意为弗雷德里
克写推荐信。
在柯玛尔伯爵夫人的家里,弗雷德里克第一次遇见了伯爵夫人的女
儿戴尔芬娜。波托茨卡。这时她已同丈夫关系疏远,以后成了与弗雷德里克
保持关系最长的情人。
11月22日,风尘仆仆的驿车终于驶进了维也纳,弗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