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疗法的香水瓶子……”
好心的朋友不愿再看到这位音乐天才苦苦忍受着痛楚的煎熬,也出自于对他
琴声的敬意,便劝他举行一场公开演出,企望引起各界人士的关注,帮助他解脱
目前的困境。
这其中也许包含着向乔治。桑发出一个信息的意思,但也许恰恰相反,开音
乐会本身就是对她的一种冷漠的指责。
在他的37岁生日前举行音乐会,也是他自8 岁公开登台演出以来整整30年了。
弗雷德里克也许出自于这种考虑,欣然同意了。
普雷耶尔大厅摆满了鲜花,并能闻到火炭的焦味,那是剧场人员在休息厅里
生火供取暖,参加这次音乐会的还有两位著名男女歌唱家和弗雷德里克的音乐同
行。他们尽力装出轻松愉快的样子,为今晚音乐会增添欢乐祥和的气氛。
晚上8 时30分,大厅已安静下来了,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在偌大的舞台上,那
架孤零零的三角大钢琴闪耀着神秘的光彩。
弗雷德里克终于登场了,他并没有像人们传说的那样由人搀扶着,黑色的演
出礼服更显示出他那苍白的脸色,不过他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加之镇定自若的
神色,不由得使人想起他以往风流倜傥的风度。
首先,他和奥古斯特。弗朗肖姆(1808—1884)、小提琴家阿拉尔一起演奏
了莫扎特的《E 大调三重奏》。当初弗雷德里克第一次登台后,就被誉称为“第
二个莫扎特”。
听众们以浓厚的兴趣和崇拜的心情欣赏了弗雷德里克演奏自己的作品,其中
有些是刚刚发表的,即使是从前的作品,听众也能在这熟悉而又陌生的琴声中发
现了以往从未注意的细腻感情。
其中《升F 大调船歌》需要用很强的力度才能达到创作时的预想效果,弗雷
德里克明白自己的虚弱身体无法做到这一点,他聪敏地改变了处理方式,以极富
有层次变化的轻度弹奏,表达出一种深沉的复杂感情。
他在回忆、思索、叹息,欢快的行板过后,迎来的是风雨潇潇的遐想,悲愤、
痛苦的呼号不久被庄严的神圣信念所取代,人类的智慧和意志在安谧、美丽的大
自然中显示出神圣的光芒。
他弹完最后一个和弦音,双手仍然没有移下琴键。他在倾听着心爱的琴声渐
渐消失在遥远的地平线上,就像一颗流星无声无息地划过无垠辽阔的星空,留下
的是一片静穆。
他觉得自己距离上帝更近了,几乎都能听到天使翅膀翩翩舞动的声音,年迈
的老父亲站在云端间,好像在亲切地向他招手,要把他带到苦苦思念的故乡去…
…
他已经听不见大厅里响起经久不息的掌声,也不知道是如何鞠躬谢幕的,然
后走回后台。
他倒下了,瘫在一个女性的温暖怀抱里。
“弗雷德里克……”
几天后,巴黎的街头出现了“二月革命”的震天呼号,无形中为弗雷德里克
在巴黎的公开演出画上了一个最后的句号。
这时乔治。桑正在诺昂埋头写作《我的生活史》,巴黎“二月革命”
的风暴重新唤起了她的政治激情,她兴奋地说:“我度过了不少不眠之夜,
不少坐立不安的白天……我身上一切病痛,我个人的忧虑都忘掉了。
我生活,我有力量,我生气勃勃,好像我才20岁。“
她直接参与编写了巴黎临时政府的《共和国公报》,在总共20多期公报中,
有近一半出自于她的手。她自己还创办了一份报纸《人民的事业》,但只出版了
3 期。
为了避免在巴黎与弗雷德里克相遇,便住在儿子的新居处。世上的事情就这
么奇妙,越是不想发生,偏偏就降临了。乔治。桑与弗雷德里克还是见面了,地
点在通往玛尔里亚妮夫人住处的楼梯上。
弗雷德里克向玛尔里亚妮夫人告辞后,刚刚转身,看见了低头上楼梯的乔治。
桑夫人。
惊愕、迷惑、遗憾、悔恨……在短短的几秒钟里,双方迅速地交换了不同含
义的复杂眼神。
“您好……”
“您好……”
在双方陪同人员的惊奇目光注视下,他与她彬彬有礼地互相问安致意。
“您收到了索朗芝的信吗?”这时弗雷德里克觉得很想同乔治。桑多待一会,
并想起了索朗芝在她父亲那儿已经分娩了。“一个星期前。”
乔治。桑的回答不大自然,显得有些疲惫。“您昨天或前天没有收到信吗?”
弗雷德里克很关切地继续问道。
“没有。”乔治。桑迟疑了一下,显然她有一种预感。“那好,我告诉您,
您已经当上外婆了。”弗雷德里克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尽力装出一副愉
快的样子,“我很高兴,我能第一个向您报告这个好消息。”
乔治。桑虽然对女儿的种种言行很生气,但毕竟是自己的奶水哺育大的孩子。
现在女儿也做了年轻的母亲,一种怜惜的感情不由升起。
她还想进一步知道详细情况,但弗雷德里克却好像不愿再多说了,向她行礼
后下楼了。
乔治。桑有点失望,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心烦意乱地踏
进了玛尔里亚妮夫人的客厅。
“夫人……”陪同她的孔贝先生(1812—1894)急匆匆地追上来,说,“弗
雷德里克先生告诉您,索朗芝身体健康,您的外孙女很可爱……”
原来弗雷德里克下楼后,才发觉应该将此情况告诉乔治。桑,但他已爬不动
楼梯了,只好请孔贝先生传个话。
乔治。桑的心里一热,转身出门下楼。她似乎恢复了往常一个女性的温柔,
以极大的兴趣询问了索朗芝的身体状况。
在她的眼睛里,分明能看到一种熟悉、亲切的神色,这曾使弗雷德里克充满
了生活的信心和乐趣。
弗雷德里克也忘了楼梯口袭来的一阵阵寒意,兴奋地述说着索朗芝和孩子的
情况,还特地说明索朗芝寄给他的信封上的笔迹,是出自于她丈夫的手。
“……我的身体很好。谢谢。”弗雷德里克很有礼貌地回答了乔治。桑提出
的最后一个问题。
他与她分手了,谁也没有再回头看一眼,但双方又始终觉得背后有一双熟悉
的眼睛在紧紧地盯着,希望自己停下脚步,转身……
翌日(1848年3 月5 日),弗雷德里克把这次相遇一事写信告诉了索朗芝,
平淡的语气中又蕴含着浓厚的眷恋之情。
这次巧遇成为他与乔治。桑的最后一次见面,温馨的回忆以后只能在梦中出
现。
乔治。桑在弗雷德里克的后半生中起到了举足轻重的影响,或者说她的身影
一直伴随着他一起登上弗雷德里克。肖邦音乐创作的辉煌巅峰。
但又是她直接影响了弗雷德里克的音乐灵感,扮演了一个无情又有情的情人
的角色。
有人认为,如果弗雷德里克活到与乔治。桑同样的高龄,也无法抹去她对他
的火烙般的影响。因为没有哪一个女人在他的短暂的一生中占据了如此重要的地
位。
神奇的爱情力量可以创造出一个焕然一新的人物,但也可以随时剥夺他(她)
冷静的理智,在疯狂的嫉妒之火中痛苦地拷问着他(她)永不安宁的灵魂,甚至
毁灭肉体,留下说不清的缠绵之情。
第七章晚霞曲1 苏格兰女人弗雷德里克在巴黎作最后一次公开演出结束时,
他摇摇晃晃回到后台,瘫倒在一个女子的怀里,这位女子就是简。威廉米娜。斯
特林(1804—1859),被弗雷德里克称为“我可爱的苏格兰女人”。
简。斯特林的出生年月竟然与乔治。桑相同,她在家里13个孩子中最小。她
十几岁时,父母先后去世,她受到了比她年长13岁的姐姐凯瑟琳。厄斯凯恩夫人
的疼爱。
简。斯特林处于一个少女妙龄时,引起了许多年轻求偶者的迷恋,但是谁也
无法征服她的芳心。
她的家乡基彭罗斯豪斯已有图书馆和美术馆,还有一架苏格兰式的竖琴,这
些都引起了她的浓厚兴趣。多才多艺的良好素质也促使她形成了独立思考的能力,
琴声也并没有仅仅成为她踏入社交圈子的时髦手段。
简。斯特林渴望获得更高艺术境界和更开阔的艺术视野,这在她22岁时来到
巴黎以后成为一种可贵的追求。守寡的姐姐厄斯凯恩夫人始终未再婚,成为妹妹
的忠实保护神。
姐妹俩继承了一大笔财产,并很快就能说一口流利的法语,出入于许多贵族
亲戚家,巴黎上流社会的沙龙里也时常能看到她俩典雅的微笑。
苏格兰老家和法国巴黎之间的往返和轮流居住,也成为这对姐妹的愉快旅行,
满足于一种新奇感。
史学家很难考证出这两位苏格兰贵妇何时与弗雷德里克相识的,不过40年代
初简。斯特林已成为弗雷德里克众多女弟子之一,已为人们所公认。
简。斯特林很快地加入了崇拜弗雷德里克的行列,她出众的才貌和对钢琴的
理解引起了弗雷德里克的重视。
1844年,弗雷德里克把两首夜曲题赠给她,像对待其他女弟子一样,弗雷德
里克总是彬彬有礼地送她到门口。
简。斯特林想学大提琴的建议提出后,弗雷德里克立刻为她介绍了著名大提
琴家弗朗肖姆。她与弗雷德里克一直保持着正常的师生关系,埋藏在她心底的爱
慕感情升华为纯洁的爱情时,那是1846年冬天的事。
弗雷德里克的“奥尔良方场”寓所里第一次消失了乔治。桑的笑语声,但同
时又第一次出现了简。斯特林忙碌的身影。
一大堆生活杂务琐事经她处理得井井有条,表现出一个渴望贡献自己一切的
苏格兰女人的坚定意志。
她不失时机地填补了乔治。桑离去后的空缺,这也正是弗雷德里克迫切需要
的。
弗雷德里克的姐姐露德维卡也渐渐知道了简。斯特林的名字,1847年底,远
在华沙的露德维卡收到了简。斯特林通过弗雷德里克转寄来的新年礼物——一本
英国出版的《妇女指南》。
不过弗雷德里克则不愿接受简。斯特林炽热的爱情,他始终坚持一
个原则:友谊就是友谊。
然而简。斯特林仍然继续扮演着似乎谁也无法夺去的角色:漂亮的看护、女
总管、公关小姐等,赢得了弗雷德里克朋友圈子里的公认。
弗雷德里克在巴黎举行了最后一次公开演出前所有准备工作的杂务事,几乎
都由她和姐姐全部承担下来。为了让弗雷德里克有更为充足的试弹时间,简。斯
特林甚至让人将要演出的那架钢琴搬进“奥尔良方场”,演出前,又不辞辛苦地
搬运到普雷耶尔大厅里。
与乔治。桑分手后,弗雷德里克的情绪十分低落,身体状况也愈来愈令人担
忧。把他从痛苦的往事回忆中解脱出来,有效的捷径便是劝他换个休息环境。
普雷耶尔大厅的音乐会结束后,人们就在议论纷纷,猜测弗雷德里克的去向
:荷兰、德国、俄国,甚至是华沙。露德维卡和妹妹伊扎贝尔卡听到此传闻,也
竟然争执起来:谁先接待阔别故乡18年的弗雷德里克。
1848年4 月8 日,伦敦的《雅典娜神庙报》宣布了弗雷德里克即将来英国的
消息,也透露了他可能在伦敦定居的意向。
毫无疑问,简。斯特林姐妹俩的劝说起了决定性的作用,其中并不排除简。
斯特林的美好设想,让这次英国之行把自己的显赫贵族亲戚介绍给弗雷德里克,
使他产生一种自傲感,娶一个贵族小姐将给他带来后半生的幸福。
人们后来不由得指责她为了渴望爱情,却把虚弱的弗雷德里克带到了更不利
于他身体健康的英伦三岛。
但是人们忽视了一个很大的疑问:弗雷德里克为何同意去英国,他难道不知
道此行会对自己健康带来严重的后果?
由于弗雷德里克对自己的前途已丧失了信心,其中包括自己心爱的音乐事业、
婚姻和身体状况等等。其实他对这次英国之行抱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称之为
“伦敦的深渊”。
但他为了竭力摆脱与乔治。桑分手的巨大阴影,在他看来这至少是大丢面子
一事,加之去英国还是他父亲生前赞同的一项计划。与其在巴黎等待死神的降临,
还不如使出最后的力量去完成最后一个夙愿(这与上次去英国游玩截然不同),
也许能为他音乐生命的尾声带来一丝光明。
在众多复杂因素的影响下,他带着无可奈何的凄凉心情,拖着虚弱不堪的身
体踏上了海轮的甲板。1848年4 月20日,英吉利海峡的波涛再次让这位音乐天才
尝到了厉害。
简。斯特林姐妹俩已经为他在伦敦的本廷克大街10号预订了一套房间。翌晨,
教堂的沉重钟声在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