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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灭了野外的土匪,骑兵们立刻进攻大土围子。那帮家伙连寨门都没来得及关,八路军就冲进去了,敌人往房顶上跑、往土楼里跑,骑兵们就拎着马刀追,很快就占领了陈玉怀的老巢。陈玉怀苦心经营二十年的家当,让骑兵团两个多小时就消灭了,这土匪豪强闻讯后,伤心得倒在地上打滚,大哭大叫。
这一仗,使得骑兵二连威名远扬,老百姓传言“八路军骑兵的战马都会武功,一匹马顶十个人;骑兵一吆喝,战马还能跃到房顶上去……”,真是说什么的都有。
一场战斗,消灭了恶势力土顽,八路军却只有两个轻伤,战果不错。“聊阳阿地区独立大队”的同志们当然很高兴,骑兵们也得意。大家将就着土围子里面的物资,庆祝了一番。
打扫完战场,刘大爷他们就往回赶,一路上兴高采烈。他可没想到,这时候,团长正在家里挨训呢,也没想到,骑兵团这就要开往太行山根据地,进行整顿了。
39年3月,得胜回朝的刘大爷他们刚到驻地,就听说部队马上要开拔。
那位王永元大队长本来是留在团里养伤的。现在,职务免了,抬上,跟团一起走!不仅如此,师部还通知原“聊阳阿地区独立大队”到莘县集合,交先遣纵队进行改编,哎呀!连他们的招牌都给撤了。
129师骑兵团跟着刘伯承师长、邓小平政委往太行山区走,一路上,干部们的情绪明显地有些个紧张。可是,刘大爷他们这些当小兵的反正弄不清是怎么回事,也就无所谓。“痞”一点家伙照样逗科讲怪话,骑在马上东一嗓子西一嗓子地吼秦腔,惹得大家瞎起哄。
行军途中,师部机关的几个人从骑兵队列旁边经过。有个战士就故意高声问“同志们啊,咱们抗日,应该向东边走,去济南府打鬼子啊。如今怎么向西,开到山里头去了?”另一个战士就接着唱“叫声老哥你不懂,这是现在的新招数,日落西山回马枪,高明高明真高明啊……”。大伙嘻嘻哈哈地哄笑,师部机关的人一句话没说,加快速度走远了。过了一会,连长煞白着脸跑过来骂“我的祖宗呦,你们真是不让人活了。知道刚才过去的是谁么?那是邓小平政委呀……”。
39年4月,骑兵团到达山西黎城县,刘师长、邓政委亲自主持召开全团大会,下令就地驻营整军。刘师长表扬了部队一年多来的英勇表现,称赞骑兵团不愧是红军主力团队。接下来,邓政委讲话,先说明整军的必要性,然后宣布任免命令:团长梁俊亭调回师部、政委王振祥改任团长(3个多月后也调回师部),宣布新任政委、新任副团长、新任参谋长、新任政治部主任、新任政治部副主任……邓政委指出,在整军中,要着重反对流氓习气、反对军阀残余、反对本位主义,号召大家坚决和不良倾向作斗争,把作风整顿好。
整军分成三个阶段。一是开展政治教育,要求大家既是民族战士、又是阶级战士;二是加强党的领导,强调政治委员是党的代表,支部是连队的战斗堡垒,战士中党员的比例保持在30%以上(后来实际为40%);三是交流、总结战斗经验,提高战术水平。
整军刚开始,后勤就跟不上(地方上准备不足),一些战士和战马生病了。于是,整军又再增加一个内容——整顿供给、卫生制度。具体而言,就是大家磨豆腐、种菜,帮助老百姓搞生产。马甲我找到了当时的一段宣传动员文字,转抄如下:
学习生产真紧张,下了课堂上操场,马上马下人人忙;油房粉房豆腐房,大肉块子白菜汤,稀饭米汤和豆浆;人强马壮士气旺,誓把鬼子消灭光。
整顿的第一课是思想教育,每天开会学习,这让大家很不习惯。大会开完开小会,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班长逼着平时最能侃的刘金魁(42年4月牺牲)发言,他坐在门槛上捉摸了半天,这才发言:“首长说得真好,一清二楚,咱思想落后了,还是首长说的对。所以呀,要打败日本鬼子,就得听首长的,为什么呢,因为啊,首长说得好……”。发言结束,大家一起鼓掌,可接着想一想,不对呀,刚才这话尽扯车轱辘了,等于什么也没说啊。
上课的时候,领导讲话倒是一套一套的,可战士们听不明白,也不耐烦。私底下这个说“我宁愿扛锄头、背粪筐去,这政治课的名堂太多,活遭罪”,那个说“新来的政委(廖冠贤),活象个降妖道士,捏诀念咒的,等他讲完了,我也忘光了……”。
最后,还是政治部主任况玉纯有办法(况玉纯原是129师宣传科教育股长),他编了些山歌快板,比如“抗日信天游”、“八路军快板”、“骑兵快板”之类,这才让许多人把一些名词记住了、弄明白了。
通过一段时间的学习,大家终于真正认识到集中整军的必要性了。确实,骑兵在前一阶段存在着一些需要解决的问题。
比如说,一、“流氓习气”。表现为:1、吹牛皮、讲怪话、唱“野山歌”;2、战士之间认老乡、拜把兄弟,干部接受地主乡绅的宴请;3、阶级观念弱化、党员说话没有“大哥”管用,在干部中滋生了个人英雄主义思想、在战士中形成了雇佣盲从习性(私自帮独立大队打陈玉怀也属于“流氓习气”)。这些表现,都是和人民军队党指挥枪的原则背道而驰的。
二、“军阀残余”,一方面表现为干部开小灶,请吃请喝,缴获交公不彻底,设立小金库(这都属于贪污腐化);另一方面,个别干部打骂士兵(这主要是指几个四方面军来的老红军。动不动就喊立正,训话时还踢人屁股、骂粗话)。“军阀作风”的另一个表现是对群众不和气,老百姓的牛羊与部队战马抢草料吃,战士就把牛羊赶走了,不让人民群众的牲口回家,弄得房东大娘很生气。
三、“本位主义”,表现为骄傲自满、自私自利。骑兵配合步兵部队打仗,担任追击任务是强项。经常是,人家步兵部队在那里打了半天,好不容易冲进鬼子据点,敌人溃败开跑了,步兵又追不上。可是这边,骑兵团轻轻松松追上去,把武器装备都缴获下来,好东西自己留着,淘汰不要的玩意才送给步兵。步兵发牢骚,骑兵还嘲笑别人“要不是我们骑兵团,敌人早跑了,你们连这破枪也得不到”。你说,这不是“骄傲自满、自私自利”是什么。
说骑兵团“本位主义”还有一个理由,就是不服从命令,对此,刘大爷有保留意见。他说,别人只知道骑兵跑得快跑得远,不知道马也是会累的。有好多次连续转战,出现了战马累死的情况,战士们心疼自己“不说话的战友”,就不愿意执行命令了。其实,即使是大家没意见,军马也跑不动,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步兵紧,骑兵松”。之所以说骑兵松松垮垮,是指骑兵出早操不象步兵那么认真。在战斗比较频繁的时期,如果一大清早就把战马弄得太兴奋,等真打仗的时候,马匹也许就不那么活跃了。但是,在整军期间,邓政委明确要求骑兵按照步兵操典来进行训练,“培养统一行动、服从命令听指挥的优良作风”,四个月下来,部队的组织纪律有了明显地增强。
129师骑兵团是红军底子的主力团队,各级干部也大都是具有战功的老红军战士,刘、邓首长很爱护这支队伍。但是,发现部队中出现了政治管理、组织纪律上的偏差,仍然立刻大刀阔斧予以整顿,该撤的就撤、该换的就换,毫不手软。“要游击、不要游侠”,对八路军而言,这可是个原则问题。
——这里先说段题外话:如果与《亮剑》里面的李云龙独立团相比较,同在129师系列,骑兵团各方面的资历比独立团强得多了。可是,梁俊亭团长2月份保护师首长立下汗马功劳,3月份立马就给换了,还弄得个全团整顿。而李云龙独立团呢,骑兵团的毛病他们不仅全有,并且还严重得多,居然还能够安然无事、“功过抵消”,这岂不是太不把咱们邓小平政委放在眼里了。
尤其是李云龙一再宣扬的的“部队主官决定论”以及“主官性格决定论”,简直是太开玩笑了。在抗日游击战中,咱们的政委、政治部之所以重要,就是防着有谁想搞这一套,李云龙如果敢这么瞎咧咧地“亮剑”,早就被拉下来扯领章了。没有党组织的支持,别说打县城,就是带走几杆枪都困难。邓政委打仗的水平咱们且不论,可他老人家可是搞兵运的老资格了,眼睛里能容得下这沙子么。
书归正传。经过近四个月整军,骑兵团发生了很大变化。
首先是政治素质提高了。刘大爷不久后就入了党,他懂得了八路军既是民族战士、也是阶级战士的道理。作为民族战士,就要作战勇敢,而作为阶级战士,就要一切听党的指挥。
其次是部队战术水平提高了,整军后期,团里调来了一些干部骨干,结合以往战斗经验和教训,有针对性地开展了训练。同时,团队按战马的毛色重新编制,一连黑马、二连红马、三连白马,其余的马归四连(“花马连”)。这样,人马经过重新组合,不仅部队形象好看了,原来的班组里面的哥们弟兄、老乡死党也就各自散伙了。
39年8月,129师骑兵团在新领导班子(团长黄家景、政委廖冠贤、参谋长徐国夫)的带领下,准备再次出征。刘伯承师长、李达参谋长特意前来送行,在大会上,刘师长宣布:骑兵团下一阶段的新任务是,协助先遣纵队,开辟鲁西北抗日根据地。
于是,大家呼口号、表决心,坚决完成任务。接着,部队穿越平汉路,向山东聊城进发……
1939年8月,129师骑兵团完成了在山西黎城县的整军。但就在这段时间,冀南根据地的情况却发生了很大变化。日军经过反复的扫荡,于39年春季以后,逐渐占领了枣强、威县、南宫、肥乡等县城,并控制了主要交通道路,这使得八路军先前的活动地域大为缩小。在这种情况下,骑兵团即使回到冀南,也难以再有实施运动作战的适当空间。
斗争形势复杂,环境也变得愈加艰苦。129师领导决定派骑兵团开赴日军力量相对薄弱的鲁西北,创建新的抗日根据地。
接受命令之后,骑兵团日宿夜行,穿越敌人层层封锁的平汉线,到达山东聊城地区。这时候,共产党在当地已经有一定的群众组织基础,骑兵部队迅疾驰骋于鲁西各地,利用快速、突然的战术特长,打得敌人措手不及,有力地支持了抗日民主政权的建设。
在开辟鲁西北根据地的头几个月里,骑兵作战的目标不是伪军就是地方会道门,总是找不到直接打击日本鬼子的合适机会,这不免让大家都感觉有些遗憾。
39年12月,骑兵团挺进到山东荏平县,配合鲁西七团进攻伪李连祥部的两个围寨,并全歼了敌人。在这次战斗中,骑兵团消灭了伪军一个营,抓了些俘虏,缴获了300多支枪,战果还算不错。
12月29日,骑兵团抬着伤员、押着俘虏,准备从荏平返回聊城七集镇休整。中午,当部队穿越聊城至东阿的公路时,发现路面上有汽车的新轮胎印。团长马上命令部队停止前进,派出斥侯侦察。于是,刘大爷他们七八匹马就立刻分头行动了。
顺着公路往西,不远处有个村庄叫王小楼村。刘大爷在那里遇到个老头,老人家说早上有辆汽车从聊城方向开往东阿,车上有二十多个鬼子。还有个什么宣抚官,下车在村子里走了一趟。刘大爷看这老头挺明白事理的,干脆把他扶上马,带回来见团长。战士们一听情况都嚷嚷起来“鬼子真太横了,二三十个人就敢在平原地上乱跑……”。就在这时,另一路侦察的斥侯跑过来,报告说:“有一辆卡车,从东边开过来了”。
团长和政委商量了一下,决定打这一仗。他命令三连护卫伤员、俘虏,四连带着全团的战马,退回路北隐蔽;留下一连二连负责设伏。刘大爷劝王小楼村的那老头回去躲躲,可他死活不肯,非要看八路打鬼子。刘大爷只好陪着老头蹲在路边。
接下来一阵忙乱,战马刚牵走,伏击阵地没弄好,二连还正在找东西设路障呢,大家就听到汽车马达的声音了。参谋长徐国夫急了,他带着一连的两挺机枪往公路上跑,直接把枪架在了路面上。那些鬼子也是没想到会有八路在这里等着他们,毫无戒备地径直过来,徐参谋长趴在公路上迎头射击,卡车一下子就歪倒到路沟里;翻了。八路军战士们高兴得欢呼起来。
一连二连的战士都顺着公路往前跑,想去抓俘虏。鬼子从车上跳下来,有的藏在汽车周围,有的跑向公路边的乱坟堆,拼命还击。结果,敌人一开火,公路上我们的人接连被打倒了好些个,队伍就有点散了。
徐国夫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