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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系列:幸福在心-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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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了阳台上,他看到我写字桌上堆的书籍纸笔,眼中闪出亮光,望着我说:看来你是个学问人呢,比我们这卖炭翁要强多了!我就问他,何以要自称“卖炭翁”呢?他说他从小也读过几年书,因为家贫,就没读下去,但劳动之余,也爱读些书,尤爱唐诗宋词,所以白居易的《卖炭翁》是自幼就能背诵的,不想自己倒真成了个卖炭翁,只是没有“伐薪烧炭南山中”……说着,脸上依然是笑。      以后的日子里,有时在楼下碰上他,就喊他卖炭翁,他也随口答应。渐渐熟了以后,知道他家在信阳农村,教过几年小学,“文革”中还挨过斗。现在家乡依然很穷,许多人出来打工,他也就出来了,没找到别的活,就干起了卖灰翁……生意好时,一个月也能挣几百元钱。“家里没有别的收入,我这几个钱,可就成了救命稻草呢!”他叹息着,但很快就又笑起来:“什么活都得有人干吧,对不对?都不当卖炭翁,你们烧煤就不方便了……”于是,我对卖炭翁这种无怨无恨的乐天态度,就有些感动。       不久后的一个周末,我应刚然法师之邀,到他主持的一间佛学讲堂去为一批皈依的居士演讲“正信与迷信”,因为在这些居士中,大多都认为信佛就是吃斋念经,烧香礼拜,甚至有的是抱着求消灾长寿,求死后进入西方极乐世界,还有的是要佛保佑自己升官发财、生男生女……将许多世俗的愿望摆在佛面前,奢望佛能予以满足。       我向大家讲了佛祖释迦牟尼出家、修行悟道和传道的经过,又讲了禅宗初祖达摩西来面壁及六祖慧能和《坛经》中的故事。信佛就是信你自己。慧能大师说:“自性迷是众生,自性觉即是佛……贪嗔是地狱,愚痴是畜生。烦恼是波浪,虚妄是鬼神。佛向性中作,莫向身外求。”佛教的根本,就是要人获得认识生命及世间万物的智慧,从而得到自性的自由和解脱……  演讲结束时,正要走出讲堂,有人喊:王老师!我回头看,原来竟是卖炭翁。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裤,手脸也不似平时那样的黑污了。他走到我面前,说:“王老师,你讲得真好,让我懂了很多道理……咱们住得近,以后我有时间了去找你,可以吗?”       当然可以。从此以后,他便在晚上的一些时候,到我的住处,谈论一些佛学方面的知识,他也从我这里借一些书去看。有一次他对我说,若不是放心不下老母妻儿真想出家当和尚,去过一种清净的生活。我说,出家是一种修行形式,不出家也一样可以修行。其实佛教的道理,说深很深,说简单也很简单。许多东西,最远的也许最近,最深奥也许最浅白。人没有贵贱之分,在佛面前,人人都是平等的,人人都可以觉悟成佛……他听着,竟用手抹起了眼睛。我看到他流出了真诚的泪水。   就这样我们成了好朋友。当我告诉他,每天我都是听着“谁要煤”的叫卖声起床时,他有些不安起来:我是不是吵醒了你和别的人?我说不是你吵醒了我,而是对我敲着晨钟呢,让我不贪睡,尽早开始一天的工作。他却喃喃地说:那我也一定吵醒了别人……  从那以后,他的叫卖声便迟了许多,但我却已经习惯了在那时醒来起床,因为那“谁要煤”的声音,已经转化成了我自性中的晨钟。


第一部分:菩提本无树弘波居士(图)

  认识弘波居士,是在一个朋友的聚会上。朋友将他介绍给我时说,你们会有共同话题的,关于佛教,关于禅静,关于写作。弘波是省会一家行业类杂志的编辑,但他编的栏目,却是“艺苑”和“名作欣赏”。自然而然,我成了他所编栏目的撰稿人。但那时他还不是“居士”,而只是一个对佛道气功哲学宗教及生命科学都感兴趣的杂家。他在大学读的是哲学专业,所以在我们最初的交谈中,便充满了争辩的火药味。他那近乎钻牛角尖的执著,既让人佩服又让人绝望。   有一次,他带了几本名叫《养生文化》的内部杂志给我看,是北京某某生命科学学会主办的。我当时没有去看,因为我自认为自己还不算老,身体也还健康,养生之类的事情,与我还太遥远了些。于是,那些杂志就理所当然地被我放到一个角落里,忘了。直到有一天,他打电话问我,我才想起来,就匆匆地翻出来看。不想一看之下,竟被吸引住了。特别是上面一些关于辟谷和人体自身御寒的文章,令我大开眼界。文章说,辟谷和自体御寒,是生命科学中既古老又尖端的研究课题,至今我们的医学科学还无法彻底揭开其神秘面纱。我是个对新事物过敏的人,兴趣马上来了。我早就听说有人可以许多天不进食,而精神气力反比平常要好,弘一法师出家前好像就试过。那杂志上更是列举了不少的具体事例,还附有照片。后来我问弘波居士,你是否辟谷过,他说他已有过一些次了,每次少则一周,多则10天。于是我忍不住就也试了两次,但第一次坚持了3天,第二次坚持了4天,就都因为有朋友访问,不得不中断停止了。但也就是在这不长的几天里,让我体验到,在人们与饥饿、寒冷的对抗中,重要的不是饥饿和寒冷本身,而是人们对其的畏惧心理。在我向弘波居士宣布我要辟谷的时候,他曾平静地告诉我,这只是一种简单的生命潜力体验而已,并非什么神奇的东西,不可由此误导了自己或他人。经此,我对弘波的一些言语行动,有了另一层面的理解。执著与随缘,坚持与放弃,本来就是同一事物既矛盾又统一的两个方面。我想,我们对他人,对世界,对自然,包括对我们自身的生命,其实了解的并不多。  一位哲学家说,人应该始终相信意志的力量。我想,这话是对的。有时候,意志的力量会巨大得令人难以置信。  弘波后来在我那里认识了刚圆法师。也许是他与佛的缘分吧,他很快就和刚圆法师建立了类似于师徒的关系,并开始了十分虔诚的佛教信仰。就在我决定离开郑州到成都去的时候,他告诉我,他要去受菩萨戒了。他与我不同,他是在认准了一个道理、一种信仰后,就会不顾一切地投入,去实践。我不行,或许是经历的事情多了,被人蒙的次数也多了吧,我已经习惯了用不信任的目光,去打量这个世界上发生的一切。我不相信,并不是我不愿相信,而是不敢相信。  皈依佛门后的弘波居士,开始了素食布衣的简朴,连皮鞋也不穿了。朋友们说他变了,瘦了。我说他是形体瘦了,精神却肥了。神肥了,人自然也就变了么。弘波居士供职的单位,薪水不错,每月几千元的收入,加上奖金什么的,每年有几万元入账。这在内地城市的工薪族中,可以说是相当高的了,但他的家里却没有眼下城市家庭的时尚装修和摆设,他本人是连手机都不用的。但他并不吝啬金钱。当他听说我想成立一个般若文化工作室时,问我需要什么帮助。我不客气地说,缺钱。他便毫不犹豫地解囊相助,使我终于可以实现写作和研究的现代化了。在我的人生中,弘波居士是第一个在经济上给予我支持的人,也是我第一次接受一个朋友的资助。我知道,这对我是一种压力,是我在一般情况下不愿承受的。当然,我也知道,这更是一种动力。每当我想要偷懒或放纵一下自己的时候,就仿佛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让我不安,让我不敢。接受别人的帮助,也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啊,因为你从此有了一种负重在身的感觉。   现在,我已离开了故乡,与弘波居士也隔着了巴山蜀水的距离。但是,我常常会想起他来,仿佛看到那个走在喧嚣都市中的身影,虽然布衣,虽然消瘦,却因为心中有了自己的信仰,而不再彷徨和犹豫。他的步子应该是坚定的吧,因为他有了自己的目标,所以脚下也就有了自己的方向和道路。  幸福和快乐,应该是属于那些有了坚定信仰,明白了脚下道路的人吧。我想。


第一部分:菩提本无树打坐(图)

  写作或读书,时间久了,头脑就昏沉,心里也觉烦闷。各种纷杂妄想,也就如同萤虫,飞舞起来。于是,便气急心乱,坐立不住,直想走出房间去,寻一清幽之处,吸一口新鲜空气。可窗外物欲如潮,金属铿锵,哪里有可供栖足的一方净土呢?  过去,清心的办法,多是泡上一杯绿茶,再放一盘水声鸟鸣的音乐,如此而已。忽一日在一本佛教刊物上见一篇介绍“数息观”的文章。所谓数息,就是盘腿而坐,目不视物,静数自己的呼吸,可发现妄念,排除妄念,安神定心,也就是修禅定。并说,释迦牟尼佛祖和三世诸佛,多是由此“数息之门”而修炼成道的。  书为导师,我依法盘坐,依法数息,还就真的有了些效果。  初坐之时,不一会就觉得呼吸困难,腰酸腿痛。往往十几、二十分钟就坐不住了。一周后有所改善,可坐半小时左右。数息之时,有时妄念纷起,数着数着就断了线,于是接上再数。接上再数,就是排除了妄念心魔,又重新回到了定境之中。渐渐地,就觉得身边的一切声响事物,愈去愈远,后来连打坐的自我身躯,也不复感觉。有一次竟连数息也不存在了,惟知呼吸之气,一进一出,粗细不断,冷暖可辨,方知此是到了“随息门”———这是修禅定的第二层次。这一层次是放弃数息,心念随着息的出入,明了息的出入长短,冷暖粗细,且注重于息。意无散乱,恬然凝静,能产生十六种胜行。  但我只是偶涉此境,离产生十六胜行还差得远着呢。“随息门”后,还依次有“止门”、“观门”、“还门”、“净门”四个层次,一个层次有一个层次的不同妙用境界。入了“止门”,就可以身心泯然入定,不见内外相貌,安稳快乐,这就是进入了“禅定”的境界。再深入修行,过了“观门”、“还门”,入了“净门”,就达到了至高无上的境界:心无所依,妄念不起而获得无漏的大智慧。诸法实相,涅槃寂静。  我并不敢妄想、执著于想要达到什么境界,只是能止乱安心,去烦得静便可了。每当昏沉烦乱之时,便跏趺盘坐在单床之上,默默数息,往往能收心静神。半小时后再开始工作,效果就会好了许多。  很久以来,我还有一个失眠的顽症。虽不是什么大病,却也十分地折磨人,有时虽感到眼涩体乏,躺下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令人烦乱不堪。近来也用数息之法,往往数不到十分钟,便浑然梦中了,当然这是躺着而不是坐着了。  其实,“安心”的方法很多,佛说八万四千法门,皆可修成正果。譬如念佛一法,也同样可以达到至高境界,佛号不离口、心,妄念便进不来。妄念进不来,便可入定入净。还有“参话头”,也是同样道理,无非是“排除妄念,安心定神”。殊途同归,都可以达到至上的境地,获得不可思议的效果。  人人心中都有一位“自性真佛”,修则成,不修则废;悟则出,不悟则隐。


第一部分:菩提本无树河畔精舍(图)

  沿郑州市区主干道之一的建设路向西,过西环路,便看到有一条河,这便是贾鲁河。河畔有一村庄,名小京水。在村东临河的地方,有一座院落,这便是我要说的河畔精舍。这是一座看起来很平常的院落。约一亩地的院子里,有几间平房。房子正中的一间,是佛堂。另有两间居室,一间是精舍住持刚圆法师的居处,另一间则住着一位老居士,70多岁的年纪,这便是刚圆法师的生母。老居士身体瘦小,但精神饱满,慈眉善目,一副菩萨模样。还有一间客室,是用来接待来客的。我便是那间客室里的常客。  与刚圆法师相识,是在五年前。那时我俩同在一间佛学讲堂供职,邻室而居。有时一起聊天,有时一起下棋,有时也会在附近的街头或公园散步。他是穿了僧衣出了家的僧人,我呢,虽是不穿僧衣,不剃头发,却也素食独身,与和尚的生活并无二般。他说你既然素食独身,何不干脆出家算了,也落个干净痛快?我就找出种种理由搪塞,无非是出家不出家都一样啊,尘缘未了啊等等。其实,我的不出家,是我不敢。我怕我不能做一名合格的好僧人。我的幻想太多,我的欲望也如潮汐,我还有太多的所谓追求所谓事业不能割舍放弃。但是,这并不影响我和刚圆法师的友谊,我们从不以同道相称,我们是朋友。许多同道之间不能说的话,我们却可以毫无顾忌地聊。  从春到秋,我在那间佛学讲堂大约呆了半年。再见到刚圆法师,已是在他的河畔精舍了。据刚圆法师讲,这原本是一位姓吴的居士,购置了要建别墅的地方,因一些情况没能进行,就发心供养出来作了精舍。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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