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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露馅的?”
“杨三妹看到孩子心情果然好了些,妾身偶尔去探望的时候,也会有些交谈。不料在山中养了三年之后,那孩子脸上渐渐长出一撮毛来,三妹随真君进山时,曾在路上见过一个脸上长了撮毛的孕妇,心中起疑,便令山精去探问,一问之下知道那妇人三年前曾生下傻儿子,因家人嫌弃送给路人了。”洛神说,“三妹由此知道这孩子的来历,她三年心思全寄托在这傻儿子身上,这番打击自不必言,当然恼怒真君欺骗她,便将那傻小子送回家中,并发誓不再见兄长。”
“哈哈哈!”哪吒与吕道爷都大笑起来,“二郎找假外甥也不知道找个没标记的!”
我摸着自己的脸,想象脸上长出一撮毛的样子,那肯定很好玩儿。
“二郎应该是个仔细人,这次吃了亏,下次一定会注意,那怎么第二次又露了馅呢?”吕道爷强忍着笑问。
洛神也是忍俊不禁,微微笑道:“第二次是在三十年前,虽说三姑娘在养过那个傻孩子之后情绪有所好转,但因她多年不曾露面,没有谁知道她的真实情况。那一年刘彦昌老死,消息传到华山,原本偶尔会与外界联系的三姑娘整整一年音讯全无,真君知道以后,又怕她走上瑶姬的老路。上次虽然送子失败,但这法子显然对三姑娘有效果,于是真君便又找了个娃儿送去,说是仙凡之胎长不大,现在他亲爹不在了,得让亲妈来养。”
“该不会又有什么标志?”哪吒哥哥兴致勃勃地问。
“什么标志都没有,真君挑得很仔细,娃儿长得漂亮水灵,为防三姑娘滴血认亲,二郎神在他手指上还作了法术,用自己的血来与三姑娘的血验亲,结果顺利蒙混过关。”
“那这次瞒了多久?”吕道爷迫不及待地问。
“这次一送进去就露了馅。”
“为什么?”
洛神笑道:“真君虽然各方面准备得很仔细,却忘了验身,所以误抱了个女孩儿。”
哪吒哥哥与吕道爷笑声震天。
“那女娃儿你们若是先前去华山叫过门的话,应该遇见过,三姑娘收她做了应门的童女。”洛神道。
“我想我们是遇见过。”吕道爷点头,“一口一个‘圣母说’,倒确实是个伶俐人。”
等大家笑够了,洛神盈盈施礼,温柔说道:“几位仙友,妾身所知不过这些,真君与三姑娘之间的恩怨,虽说事出好心,但对三姑娘的伤害也是有的。她如今不会再轻易相信真君,外人想插手他们的家事也很难,不如由得他们兄妹二人自己去了结吧。”
“我们是不想插手也给卷了进来啊!”吕道爷叫苦连天,“现在天兵天将和华山的地仙们已经交手。二郎的臭脾气你也知道的,不点着便罢了,一点着不分个输赢是不会罢手的。纵然我们想让他们兄妹俩个面对面解决问题,可是封石挡路,三姑娘又将劈山的斧子柄给折断了,我们一样进不了山。”
“封石的话,除了硬劈没有别的办法。”洛神摇摇头,“若有别的法子,真君这七十年来早就破门而入。”
“可是吧,我们打错了算盘,让这小子来劈石,没想到他如此不济事。”哪吒挥拳在我脑袋上打了一下,“一点力气都没有,抡斧子也能脱手,结果被卡住了。”
洛神用她冰凉柔软的手把我拉到面前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一番,用责怪的口气对哪吒说道:“他不过是个凡间的小孩子,你要求他举仙界的斧子当然不行,至少,也该让个大人来使。”
吕道爷摇摇手里的拂尘,琢磨道:“我们曾用生死河的水助他长到十五岁,莫非要再去一趟冥府,令他再长个八岁,方才有力气抡仙斧?”
洛神牵着我的手轻轻摇头:“生死之事对于凡人而言,一世只有一次机会,所以地府的生死河水一世只能用一次,再用便没有效果。”
“那就没有办法了?”吕道爷很失望,“老道本来想,如果实在拔不出来,就用卡在里面的斧头继续往下劈,说不定还有成功的机会,可沉香若只有十五岁的凡人力气,那无论如何也劈不动啊!”
洛神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想了一想,说道:“若只是想让这孩子长大几岁,有个法子或可一试。”
哪吒哥哥和吕道爷的耳朵竖起来。
“凡人生息繁衍是从泾渭之间开始,所以泾水与渭水可算做凡人的生命之源,从这里往北去,有一条神河,处于泾渭之间,原本是前代住在那里的神仙们因为无处净身,专门挖开后引来两河之水洗浴用的。对于仙家而言,这混杂的河水并无什么特别效用,但对发迹于泾渭的凡人而言,配上转生咒来用,应该有类似于地府生死之河的作用,二位仙家不妨带这娃儿去试试。”
半信半疑地,哪吒和吕道爷告别洛神,带我乘云向北飞。
走的时候,我看到洛神又恢复了先前凌波微步的从容模样。
云飞了一段路,吕道爷突然打了个冷战。“啊呀呀!受不了啦!”他叫起来,扭头问哪吒,“你也有同感吗?”
哪吒哥哥咬着嘴唇一边笑一边点头。
“真是了不得!”吕道爷叹道,“先前只是在一边看着,并不觉得她有多么钩人魂魄,可是就算你我道行高深,和她真正聊起来,不知不觉间就中了她的招!”
哪吒哥哥摸着脑袋有点不好意思:“你说的这种感觉倒是没有,不过我好象明白为什么屈夫子和曹四公子舍不得转世了。”
我觉得吕道爷对洛神的反应前后有点不一致,便问道:“道爷不是不喜欢看洛神走来走去吗?”
吕道爷白我一眼:“谁说我不喜欢?只是不喜欢招摇。”他用拂尘在我脑袋上敲了一敲,“你长大了就知道,男人常常会口不对心。我和哪吒都是神仙,定力足够,对女神仙的招儿看看也就够了,你则不同,将来对种事一定要小心提防。”
哪吒哥哥笑道:“死老道,你中了洛神的招就坦白承认罢!这时候还摆什么酸架子教训人,难怪猪八戒的孩儿们不沾你。”
说笑之间,我们已经找到了神河,只见黑漆漆的山间一条小河流淌,上面浮着薄薄的一层云雾,还真有些仙水的样子。
哪吒问:“谁来念转生咒?”
吕道爷说:“我来吧,反正试试无妨。”
“你好象不是很相信?”
“难道你就相信?”吕道爷嗤道,“我只是想,只要尽力把各种可能都试过,就算这次阻止不了事情闹大,也算对得起各位,将来秋后算帐,咱们也有辩解的理由。”
哪吒嘻嘻笑:“我也这么想的呢!”
他们将云彩停在河上,对我说“捏住鼻子”,然后一人一只脚把我倒提了起来。
好吧好吧,就算这次我变不了大人,只要试过了,将来二舅爷责怪起来,我是不是也可以说我已经尽力了呢?
我们各怀鬼胎,开始准备浸河水。
“是用黑白无常那种浸法吗?”
“谁知道?就试试那个吧。”
“浸几下。”
“上次八下,这次也八下好啦。”
吕道爷开始念咒。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哪吒哥哥起劲地数着。
八下浸完,他们把我提回云上。
两个仙爷目瞪口呆地盯着我。
“这是怎么回事?”哪吒尖叫起来,“吕洞宾!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念的是什么咒啊?”
“我可以肯定!绝对没有念错!”吕道爷也急了,把我抱起来举到眼前仔细看,又举高了对着月亮看。
我觉得他抱着我的手掐得我很难受,便用力将小胖腿向他手上踢过去,踢得他手一松,把我掉下来在云彩上打个滚。
我冲上去使劲踢哪吒哥哥和吕道爷,大叫道:“不要嘛!我不要当小孩子!”
哪吒哥哥把我捉小鸡似地捉起来,哭丧着脸叫道:“一定是洛神搞的鬼!”
“可是,她没理由这么做吧?”吕道爷沮丧地双手撑着下巴,蹲在云边向下看,“会不会是这河水……”
一阵风吹过来,吹开了河上的薄薄云雾,现在我们终于看到这条神河的全貌了。
河水泛着银色的光,由东向西缓缓流。
哪吒哥哥和吕道爷大惊失色地叫起来:“倒淌河!”
后来听说,洛神告诉前去兴师问罪的哪吒哥哥,河是那条河,弯不是那个弯,仙爷们只要再往边飞那么一点点,河水转过弯来,就不是倒淌了。“倒着的东西不能随便用,这是做神仙最基本的常识,难道还要妾身专门告诫一下吗?”洛神颇不以为然。哪吒哥哥哑口无言,最后只能把责任归结为他和吕道爷命里相克,只要凑在一起干活,十件有九件会干出岔子。
兴师问罪是一切风波都平息后的事,在当时,哪吒哥哥和吕道爷只觉头大如斗,哪里想得到去找人算帐?只一门心思要将我再浸回来,浸不成大人也无所谓,哪怕只是回到十五岁的身材也不算闯祸是不是?可是正如洛神说的,生死对于凡人而言一世只有一次机会,所以和生死河水效用相用的神河水也只有浸一次的效用,无论吕道爷和哪吒怎么把我提起来又浸下去,我就是保持着七岁的样子,一点也没变回去的可能了。
“半个时辰就要到了,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哪吒哥哥抱着湿漉漉的我站在云边上,气急败坏地问吕道爷。
“从眼下的情况来看,我们除了把小家伙送回去,似乎也没有别的事可做了。”同样大受打击的吕道爷无可奈何地回答他。
“你不觉得二郎会扒了我们的皮吗?”哪吒哥哥歪着脑袋,尽力躲开我抓他耳朵的手,“还是我们想办法把责任都推到洛神身上去?”
吕道爷驾起云头,听上去心中也没底:“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二郎最开始借给我们的沉香就是个小孩子,咱们现在不过是兜兜转转一圈,原物奉还而已。只要咱们脸皮够厚,上次能混过去,这次说不准也能混过去。”
两个不负责任的仙爷就这么把我轮流抱着回到华山,之所以要轮流抱着,是因为变回七岁小童的我不用再装模作样地扮成十五岁的大人模样,索性在云彩上跑来跑去,仙爷们忙着要在时限到达之前赶回华山,又怕一刻不停的我从飞驶的云彩上掉下去,只好捉住我不放,而且在捉拿了几次以后,他们只好让我双脚离地,生怕我脚一沾云就又跟泥鳅一般溜掉。
“完蛋了……”哪吒哥哥一路倒抽着冷气,忐忑不安地对吕道爷说,“上次混得过说不定是因为长大的沉香比较省心,可这次咱们把小猢狲招回来了,你觉得二郎会接受?这次可没办法让他自己带封信回去见舅爷了哦!”
“反正二郎已经在生气了,咱们无非是再往他的火堆上加一把小柴,大不了当面听他一顿臭骂,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吧?”吕道爷自我宽心地回答,“应该吧……哈……哈哈!”
眼看着华山已在眼前,吕道爷把云头降下去,只见下面黑压压的一片,没有动静。
“奇怪啊,走的时候不是还喊打喊杀的吗?”哪吒哥哥紧紧抓着我的手,牵着我从云上走下来。
耳中只听见风吹树叶的声音,还有偶尔的鸟叫,就是没听见什么打杀的声音。
“莫非战局已经结束了?”吕道爷也挺纳闷。
拐个弯,梅山老大突然从眼前冒了出来。
“哟!仙爷们回来了?”他热情地挥手向我们打招呼。
梅山老大的眼光落到我身上,楞了楞,继续热情地跟我打招呼:“小少爷也回来啦?还是肉乎乎的模样比较可爱啊!”
我忙着从梅山老大身边的大石头上爬过去,没空和他玩儿。
大石头后面黑灯瞎火的站着一圈儿灌江口的士兵,拿着兵器指着中间蹲着的一大群华山的山精石怪,看上去都很没趣,正互相聊着天。
“小少爷,小心摔下来。”在灌江口因为私放我进院子去看龙王爷爷而挨了军棍的士兵正站在石头下面,伸手把我抱下去。
“你们在这儿干什么?”吕道爷跟着梅山老大转过大石头,也看到蹲在地上的地仙们和守着他们的天兵们。
“躲风头啊。”梅山老大憨笑着回答,“真君要咱们抓他们,咱们已经把能抓的都抓到了,现在又不能杀又不能放,只好大眼瞪小眼的在这儿等着。”
华山的山神老爷爷也蹲在圈子中间,见到我们大叫起来:“吕道爷,你说过会罩着咱的,说话不算话不是好神仙!”
吕道爷摸着胡子笑道:“梅老大,既然不是你死我活的买卖,你就卖我个面子,让老爷子搬块石头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