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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拔耶小惊了下,他一直以为她是南海国的人,没想着却是业国苏家人。
紫儿摇摇头:“不,我不是,她早就不承认我是她的女儿,如此又怎会是你姐?”
有些亲人明明近在眼前,却不能认,不能喊,只能默默的退在一边,看着将她将爱意传递给另一个孩子。
“紫儿才是如今燕妃的女儿,我不是。”一袭绿衣的绿儿站在门口,镇定的望着他们,“我都听到了,你们不要为难紫儿了。紫儿,对不起。”
紫儿惊讶的望着绿儿,诧异道:“绿儿,绿儿你都记得了?”
绿儿憨笑了下,声音里带着一丝释怀:“紫儿,这些年来让你受委屈了。你不能说的事儿由我来说,这样就和你无关了,你也不必害怕了。”
“绿儿,你不能说。”紫儿喊道,急急的跑到绿儿的身边,她还不想那人死,也不想自己死,更不想绿儿可是她已经都知道了,记起了一切,“你当真都记得了?”
绿儿乖顺的点头,目光望向拓拔耶,恭敬道:“二皇兄,绿儿愿意跟你回南海国,但还望你能让皇上不要为难如今的燕妃。”
拓拔耶望着眼前这个眉宇间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女子,眉头微微蹙起,心下升起一丝疑惑,但终是开口道:“好。”
绿儿笑笑:“多谢二皇兄,但他日若是绿儿晓得你们食言了,那别怪绿儿到时候做出让南海国丢脸的事儿。”
“你”拓拔耶终是重重的点头,这毕竟还是自己的皇妹,皇族当真是丢不起脸。
绿儿笑望着屋子里的人,平静似水的开口道:“今儿个听到的事儿,还望你们都不要泄漏了,不过若是到时候燕妃和紫儿都出了事儿,那么你们尽情得说吧。”
拓拔耶面色一黑,却也无话可说,只能由着绿儿开口。
“绿儿,别说。不然燕妃她”紫儿忽而变得犹豫了。
绿儿回望着紫儿,双眸含着氤氲道:“紫儿,你说的是哪个燕妃,我知道你说的是我娘,可这些都因她而起。”
紫儿不停的摇头,想要拉着绿儿离开:“绿儿不要说,可她是心甘情愿。”
“可连累了你,你本该是无忧无虑的长大,嫁人。可最终却因为我颠沛流离,还要过着隐姓埋名的身份。那时候,你的名字多好听,夜未晞。未晞姐姐。”绿儿缓缓而述,抬手轻轻的擦拭着紫儿滚落的泪水。
夜家,南海国第一大家族,名望颇高,百年不倒。
苏暮卿静静的望着她们,她从没见过紫儿落泪的模样,更没见过这般平静的绿儿,仿佛她们两个忽然间换了灵魂。
紫儿还是不停的摇头,不愿意她继续多说,好几次想要捂住绿儿的口,却都是让绿儿拉下了手。
忽而,绿儿神色一变,不在柔情,更多的是一丝厌恶:“你们真傻,你娘真傻。”
“你们真以为当初是燕妃救了你们吗?那一切不过是她和你爹设计,所谓的夜家本家陷害你们一家三口都是谎言。在你娘以为你爹已经死了后,心如死灰,甘愿易容化身为燕妃成全她能够与爱人厮守一生的时候,你爹活了,还与她远走高飞了。而我呢,不过是个拖油瓶,只好丢在宫中,而多出的你,你娘只有将你当作义女。所以,你娘逼你下毒誓,不得将真正的燕妃离开皇宫时的事儿说出来。毕竟皇上丢不起自己被人戴绿帽的事。”
紫儿当场愣在原地,一动不动,甚是难以相信的望着绿儿,说话也断不成章:“你你说一切都是我爹而为?我是夜家的孩子?”
绿儿点点头,声音里尽是嘲讽之意:“他们以为我太小,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吗?他们夜夜纠缠,而我却全然看在眼里,看到他们层层算计,看他们还不断的自我安慰说着,他们相爱没有错,错得只是你娘不该嫁进夜家,而他们说自己也是大恩大义了,至少让你们母女在宫中衣食无忧了。所以当我面对你们母女的时候,夜夜噩梦她的孽,要我来还。你娘让夫人封了我的记忆,只以为我夜夜噩梦是因为燕妃抛下我的原因,可真正原因是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们,明明我什么都知道,但我若说了,你们”
“两个人的痛和恨,终归还是一个人来承担的好。”绿儿的声音越来越轻,终是泣不成声,“只是我忘记你也会恨,恨我夺走了你娘本该给你的爱,恨你娘逼你发下毒誓”
第一百四四章 各奔东西
众人全部愣在原地,万万没想着会是这样的事儿,就连拓拔耶眼眸中也全是震惊,皇家果然是丢不起这样的脸,就算是没有算计,燕妃与人私奔已是罪不可恕。
也难怪紫儿竭尽的忍着不愿说,一旦出口,引来的就是灾难。她和她娘都得死,而今公主又以这事为要挟,保得她们。
当真是福祸相依。
绿儿与紫儿两两相望,异口同声道:“对不起。”
绿儿长叹了一口气:“果然是没有记忆来得快乐开心,好在该说的都说了,心里也畅快多了。二皇兄,但愿你不要食言,要不然咱们南海国和南海国第一家族可是要成为这千古的笑话了。”
只是,苏暮卿很快的意识到一件事情,就算如此,姑母为何要让爹娘将她们劫走?紫儿也说了,并不是绿儿遭到迫害之类,而是因为她?
紫儿还有事儿瞒着他们,而这事儿怕是绿儿也不清楚。
因此极有可能是和苏家秘密相关了。
“绿儿,她是心甘情愿的,也许她也早已知道那些,故而才成全。”紫儿的心渐渐的平静下来,为了安慰绿儿,也为了安慰自己。
“守着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倒不如去成全他们。而且我本就不会无忧无虑的长大,因为我身上还有一半是苏家的血,苏家的秘密那么多只眼睛在窥视着,又怎得能够无忧无虑。让你随我流落这儿,其实她还是有私心的,迷惑人我们谁才是真正的公主。”
绿儿小愣了下,笑了笑:“紫儿,你是在让我释怀吗?让我明白你娘其实有在利用我吗?如果她真知道一切,都能那般毫无虚假的疼爱我那么久,为她利用随你来这儿。我也是心甘情愿。因为我们还遇到了更好的人,不是吗?”
紫儿颔首:“是的。”老爷和夫人是非常的疼爱她们,几乎是将她们当成女儿。
可惜,终归是算错一步,苏家有异心人,紫儿的容颜终归是出卖了一切,苏连栋早该是发现了,如此就算是其他人想要怎么的帮她们撇开身份都很难,陆姨娘,俞将军。陈侍郎他们所做终归还是徒劳。
这时,林墨檀又一次幽幽的插话道:“你们的事儿,我们也大致听明白。既然非迫害。而现在的燕妃在后宫虽不得宠,却也过得不错,那皇族的人为何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杀害你们,是苏家的秘密,还是你们还隐瞒了什么?”
绿儿轻愣了下。嘴角嘲讽不曾退去:“紫儿的亲爹和姘头可都知道紫儿的身份是什么,而夜家的人里可也有皇族的人,这一点二皇兄该是比我清楚,三皇兄的娘可就是某人的姐姐。如此,南海国皇家的人知道,多正常。想要我回去是假。想要紫儿告诉他们想要知道的才是真。”
“绿儿,你怎么这般称呼?”拓拔耶轻声呵斥了下,纵使那燕妃不对。
绿儿反问道:“那我该怎么称呼?我拓拔烟的眼里只有一个娘。一个在我夜夜噩梦时搂着我,陪着我,不顾自己女儿在一边哭泣的女子。”
拓拔耶当下止了口,不再多言。
绿儿又道:“二皇兄,想要皇位。和小姐他们联手。唯有这样,你才能在这一场漩涡中起来。”
拓拔耶微愣了下。眸色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此时,苏暮卿早已垂着头轻轻的摩挲着桌上的茶杯,沉默不言。
她从不知道绿儿封存的记忆里有这么一段悲凉的事儿,也不知道紫儿为得守诺言,为得守口如瓶,一个人背负着悲伤的记忆。最亲的人告诉她,我不能做你娘,只能是你的义母,这该是多么悲哀的事儿。
而这些——
一个个的阴谋,一个个的算计,终归都是冲着苏家的秘密而来,不仅是业国,还有南海国,羌国怕也有份,真是抢手啊。
也许她需要毁了苏家的秘密,让这些人的算计全部落空。可这几乎看不见的秘密,她连是什么都不知道。
绿儿察觉到苏暮卿黯然神色,向着她露出傻呵呵的一个笑容:“小姐,对不起,真要分别了。因为我和紫儿在你的身边,害你少了两个左臂右膀,以后就只有你一人了,要记得照顾好自己,三餐要记得吃,不要到饿的时候才吃;冷得时候记得多穿衣服;晚上安分点,不要踢被子,捂得实一点。”
苏暮卿低低的喃了一声,大大咧咧的绿儿其实一直都很细心的照顾着她:“绿儿。”双眼已经湿润。
绿儿依旧还是带着笑容,她走到苏暮卿的身边,将手中捧着得用布绸包裹起来的东西放到苏暮卿的手中:“小姐,绿儿将菱花镜大致的拼凑完了。然后绿儿不小心将上头的事儿都看了,对不起。”
苏暮卿双唇轻动,却是说不出话来,绿儿她
绿儿继续笑嘻嘻的开口道:“小姐,你放心,我会找照顾好自己,也会照顾好紫儿的娘亲,你不要担心我的。至于这些牵连的一切,也许都是因为苏家的秘密,真希望小姐能够将其摧毁,这样大家或许可以安静很长时间,至少我们活着的这一世会平静了。”
“嗯。”苏暮卿淡淡的应了声,她也这么想。
“二皇兄,我跟着你回去吧,今夜便也不住在这儿了。小姐,他日再见。”
再见,若能相见。
见此,拓拔耶也对着他们拱手道别,他没想着今夜来这儿还真是来对了时间,竟是知道了那么多的事儿,甚是惊心。似乎这般下去,他真得只有和晋王联手了。
因为这一边知道的事儿远比那边来的多,而且这边的人更让他欢喜。
忽而,拓拔耶收住脚步,侧首看了眼安如璃,最后道:“安大公子与夜家有来往,也与睿王爷有来往。”
苏暮卿等人不由得面面相觑,心思各异。
难怪难怪当初安如弘见得她和沐容尘走得颇近时,眼眸中流露出一丝不思议的神色。
安如璃耸耸肩,平静道:“无所谓,反正是各自的选择。”
都是自己的选择,对与错又能怎样?
望着他们渐渐的消失在夜色之中,紫儿抿了抿唇:“王爷,小姐,紫儿有一事相求。”
苏暮卿与林墨檀相视一眼,轻颔首:“说吧。”
“紫儿打算回南海国,但并不和他们一起,希望王爷到时候能够让紫儿悄悄回南海国,然后与二皇子他们接头。那些人既然要找紫儿,那么紫儿就去他们眼下呆着。”
闻言,林墨檀唇角微微一弯:“好。”
果然各个都是聪明的人,如此甚好。
苏暮卿见他这般说,也不好多说什么,也便只有轻颔首,只道:“要照顾好自己。”
紫儿平静的点点头,道:“小姐,紫儿和绿儿给你们添麻烦了。”
待得紫儿也离去,屋中的人都有些颓废得倚靠在椅背上,今日听到得真是个冗长而又悲伤的事儿。
所有的孽,背负的人都是那么无辜,却又不得不背负前行。
安如璃打破这一份沉寂,感慨道:“忽然间发现,我是最幸福的孩子。”没有这么多的烦忧,不需要背负这些痛苦。
沐容尘横了她一眼,揶揄道:“你是在秀优越感吗?”
安如璃眉头轻挑:“那是。不过,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身边会有这么难过的过去,在很久以前,我都以为全天下的孩子都是父母的宝,只有欢乐与快乐,就算是苛刻,也都是孩子自己选择。”
苏暮卿扯起嘴角笑笑,含着一丝悲凉:“表姐,我们都很羡慕你。也许不久前,她们也都在羡慕我。只是,这一份美好外头包裹着那么多的危险,一不小心就碎裂了。”
就像手中的菱花镜。
她将布绸层层打开,拼凑完成的菱花镜躺在她的眼前,一条条疤痕显示着它曾经受过多大的伤。
阳光照在它的上头能够让其显示字迹,那么烛灯呢?
苏暮卿擎着烛灯来到边上,明亮的光线落在上头,隐隐的现出一行行字。
是娘亲写于她的话。
娘亲告诉了她,绿儿与紫儿的身份,告诉她当年南海域那一场灾难的由来,告诉她的姑母在哪儿,告诉她若是他们死了,不要选择怨恨,不要选择报仇,安安分分的嫁人,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倘若执意,就让绿儿归国,让她以公主的身份保护好姑母,让紫儿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