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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檀当下明白她的意思,幽幽道:“是晨卿几人来之后,他们不见?”
朱儿轻颔首,带着试探性的询问道:“表哥,大小姐住在这儿是不是有所不合适,外头都起了风言风语。”
林墨檀抬眸望向朱儿,道:“你说呢?故而我是趁着夜里回来,你且留在府上,哪儿都不得去,可是明白?”
“那如璃他们?”
林墨檀示意她放心,如璃是个做事懂得分寸的人,至于还有个千叶,他跟着如璃离开,想来该是发现了什么事儿:“他们我会让人去联系,你注意着晨卿等人的动静便可,当心着点,她该算是苏府中最厉害的角色。”
朱儿点点头,而后便是退了出去。
屋子里又恢复了宁静,林墨檀将烛火吹灭,屋中只剩得窗外洒落进来的月色,带着清凉。
林墨檀于卧榻上休憩了一两个时辰,便醒了过来,他悄然离开思暮阁,向着沐容尘的小院而去,却意外的发现药房中有人影闪动着。
他当即顿下脚步,深邃的双眸幽幽的注视着来回走动的人影,似乎是在翻着什么,他缓步的向着药房靠去,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从鼻尖飘过,有人受伤了?
林墨檀向着四周扫了眼,见着隐藏在暗中的人无动于衷,如此而来这屋里头的是自己人?
他将手搁于唇边,发出一声尖锐的声音,当下一黑衣人出现在他的面前,恭敬的单膝跪下:“属下参见主子。”
林墨檀微颔首,身上散发着冷傲的气势,他俯视着身前的人,淡漠的询问道:“这屋里头的人是谁?”
“是千叶!”黑衣人如实回道。
林墨檀眉头微蹙,抬首望向已经站在门口的千叶,对着黑衣人道:“你且下去,卯时来书房找我,记得将近日的事儿全部与我说说。”
“是。”
话落,一阵风过,黑衣人已然消失不见。
“王爷!”千叶恭敬的唤了声,身子倚靠在门框上,身上到处都是伤口。
林墨檀向着他走去,瞧得一身是伤的他,眉宇间的冷漠渐渐消失,只剩得些许疑惑:“你这是做什么了?”
千叶有些支支吾吾,抬眸望了眼沉浸在夜色下的院子,以及周围的安静,他才幽幽的开了口:“王爷,有隐卫叛变,怕是府上的一动一静全然掌握在别人的手里。”
“我知道。”
林墨檀淡淡的回道,这么多日子来,府上常常有刺客混入,而他这个主子却是没有当即得到消息,这周围的隐卫若是没有问题才怪。原本他下令这些隐卫不得干预府中的事儿,但可不代表他们可以什么事儿都不与他这个主子说,故而今儿个才让魅影出来。
听闻,千叶竟是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张口欲言,却又说不出话来。
林墨檀见状,示意千叶先进屋子里再说话,他找出一些金创药,交到千叶手里,淡淡道:“先处理下伤口,再和我细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朱儿与我说你和如璃都消失了。”
千叶微怔,稍即回道:“安小姐去南海国了。”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上边刻着安字。
林墨檀眉头有一次蹙起:“这是怎么回事?”
千叶如实言道:“安小姐将你的玉牌拿走了,而后留下了这安家军的调令牌,道是以防不时之需。”
林墨檀接过安家军的调令牌,细细看了几眼,唇角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这丫头倒是精的很,拿五千人换两万人,不过这东西在他身上的确比那玉牌有用,只是以安如璃那性子会将这如此重要的东西让人转交?
不过眼下这并非是重要的事儿,而是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儿,使得他们在他不在的期间做了这般决定。
千叶察觉到自家主子视线幽幽的盯着自己,当下开口言道:
“苏三爷曾于夜里来过王府,若是寻常来,我们定然不会起疑心。但那夜他是着夜行衣而来,其武功远在属下和千行之上,即便我们联手也不行,而且每一招都是痛下杀手,那夜若不是安小姐帮忙,属下二人两个怕是再也见不到王爷了。”
林墨檀自是晓得这苏三爷是有几分功夫,倒没有想到竟是比千行和千叶还厉害,如若是这样,那么当年那场火灾他隐约猜到了一种可能。
“既然你都说了他是身着夜行衣而来,你们怎得得知他是苏三爷?”
“是安小姐发现异样,故而安小姐与属下一同前去苏府试探了,每一招式都与先前那次一样。至于安小姐怎得发现异样,她并未详细告诉属下。”
林墨檀唇角微勾,宽厚的手握紧了下调令牌,眸间却是闪过一丝疑惑,他垂眸看了眼调令牌,稍后道:“我知道了。不过你这身伤是”
“苏三爷与南海国二皇子有来往,属下本欲前去探个究竟,但却是让他们的人发现了。”
林墨檀眸色骤然成霜,深邃的黑眸中缭绕着阴冷的寒气:“这些日子,你养好伤先,什么地方都不要去,就在沐容尘的小院里找个地方住下来,无论什么人来,都不要现身。”
千叶恭敬的点头:“是,属下明白。”
言毕,他便垂首处理自己的伤口。
恰在这时,林墨檀眸间闪过一丝血腥,一掌落下,千叶整个人就瘫软在地上。
“王爷,你”话未说完,他便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林墨檀唇角扯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他伸手将地上之人的人皮面具扯下,露出的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若不是他们多此一举,自作聪明,他或许还认不出来这人有假,竟是将千叶伪装的如此惟妙惟肖,只可惜他们没有把握好安如璃的性子。
林墨檀找出化骨粉,撒在尸体之上,当下这一具还有温度的尸体,只剩得一小摊血水。
然而,他那深邃的黑眸里没有丝毫感情,只有冷彻心扉的恼意。
看来这两年来,他太过放纵身边的人了,竟是一个个成了窝囊废,连个冒牌货都认不出来。
林墨檀将屋门掩上,把屋子里发生的一切全部关了起来。
遥远的东方已经露出一丝鱼尾白,天空渐渐的放明,灿烂的金色光线慢慢的出现,最后洒落在整个长安城上,一片光明。
林墨檀徐步来到书房里,桌子上积满了些许灰尘,还有两个鞋后跟。
他眉头不由蹙起,转念一想,便是明白是谁所留下来。
这时,屋外响起魅影恭敬的声音:“主子。”
“进来!”林墨檀的声音比先前更冷了一分,让人感觉有一股寒气从脚底窜上。
魅影毕恭毕敬的走进书房里,将最近发生的事儿全部告诉了他。
林墨檀坐与案桌前,冷眸中尽是寒光,眼神深邃的直视着眼前站着的人,给人带来一种无形的压力:“这事儿你怎么看?”
魅影踟躇些许,道:“是我们的疏忽。”
林墨檀唇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只是疏忽吗?你当真以为我不在这儿,什么事儿都不晓得了?”
魅影面露犹豫,一副迟疑不决的模样。
“说吧,是哪个方向的隐卫?若然不说,你该是知道包庇的后果。”说话间,林墨檀将一黑色的瓶子搁放在桌子上,“千叶究竟是谁的人你该是清楚的。他都知道的事儿,你会不知晓?”
第二百五八章 空手而归
屋外,墨深暗测的夜,月色朦胧;屋内,摇晃明亮的火,风夺窗而入,掀起帘幔,簌簌作响。
六人各居一方,各自眼眸中有着不一样的神色,淡然,惊愕,深邃
苏暮卿垂着的手不禁握起,今夜必须解决了苏连栋二人,无论怎样都需要将这两个人解决,绝对不能再拖了,不然丢出去的就是她自己的小命。
她的命是不值钱,但她不能拖累其他人。
苏暮卿坚定自己的信念后,神色越发的平静,仿佛先前的那番激动只不过是假象。
屋里,静默万分。
烛火下,缭绕着让人有些窒息的气息,夜南楼竟是不自觉的重重的呼吸了几口。
沐容尘瞧出他的异样,眸间划过一抹异样的神色,他淡淡的开口道:“夜家主,身体不适?”
夜南楼摆摆手:“无事。”
转而又道:“不过还往沐公子能够解了我身上的毒药。”
闻言,沐容尘眉头轻挑,侧首看了眼苏暮卿,瞧着她一副云淡风轻坐在一边的模样,当下确定她真得给夜南楼下药了,要不然夜南楼怎得会乖乖的听她说话。
沐容尘轻笑道:“替夜家主解毒当然可以,不过还是等事情结束之后,想来卿卿也是如此想,可是?”
苏暮卿勾起唇角,莞尔一笑,清泠的声音溢出:“看来你还是挺了解我。”
夜南楼眉头一蹙,先前他暗暗的想使用内力将毒逼出来,奈何这毒就是压制他的内力,而现在又闻得他们如此言语,心下多少有些明白打一开始他轻敌了。
要不然怎得会是这样的情况。
苏暮卿瞥见夜南楼眉宇间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懊恼之色,心下不由冷笑,这些手握权利的人,总是以为什么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且总不将女子放在眼里,那么这次以后他们可还会继续轻敌?
皎洁的明月慢悠悠的穿梭于云朵之间,若隐若现;烛火落下一滴又一滴的泪水。
苏暮卿等待的人还没有出现,这让她不由拧起眉头,那一双明眸中有一抹危险的光芒闪烁着,好久她才掀唇而语:“夜家主,照这时间看来,你的表妹和表妹夫是不会来了。”
夜家主向着外头看了眼,离开的侍卫还没有归来,难不成有人在这里头捣鬼?
“没准儿他们歇下了,故而过来的比较慢。”
苏暮卿冷笑着反问道:“我可不知道我的叔父和姨娘竟是睡得这么早,还是说家主你暗暗的让他们跑路了,若然如此的话,你的家主之位可就要保不住了。毕竟你现在的命可是握在我的手中,拿你们夫妻两的命换苏连栋夫妇的,真得值了!”
这样的话,若是出自沐容尘的口中,夜南楼倒是不怕,可偏生是出自这做事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丫头身上,而且她的事儿他不是没有听说过,原以为是个会计划行事的人,可照这情形看今儿个事儿怕就是让后宅中的女人逼急。
想着,夜南楼有些恼火后宅口舌颇多的女人,于是侧首剜了眼发妻,平素里觉得她端庄贤淑,将后院打理的井井有条,而这一会儿竟是和一群多是非的女人来找这郡主麻烦,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家主夫人察觉到夜南楼的神色,只抬眸看了他一眼,又垂下了头。
屋子里,相比起其他人,她虽是坐着,却是身体最累的一个人,双手反绑在椅背后头,两只脚分别绑在椅腿上。
而偏偏她那夫君,虽说没了内力,却是对她这般样子视而不见,实在是让她心中憋了一口气,却又吐不出来;再者现在眼前又多了一个与夫君容颜相似的男子,这心口更是堵着了,还有她心中还念着老四家的孩子竟然还活着,她一直来都蛮喜欢那个丫头,可现在是想知又不知道。
这小小的心脏当是不舒服的很。
苏暮卿可是懒得去理会他们夫妻间的眉目传情,眸色静静的望着桌子上的烛火,轻描淡写道:“看来是不会来了。家主你还是去休息吧,待得将他们两个带到我面前的时候,我再让容尘给你解药。”
夜南楼冷哼了声,甩袖转身离去,只不过他并未离去,只是去外头吩咐了一番,似乎又派了两个侍卫去请那两个“尊客”。
苏暮卿的耐心可是颇好,再者白日里她也睡得时间较久,眼下精神异常抖擞,倒是其他人面色有些恹恹,还带着些许疲倦。
她向着沐容尘招了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而后在他耳畔轻声嘀咕了几句。
沐容尘闻得后,眸间闪过诧异,欲让她三思而行,但瞧得她带着威胁意味的目光时,竟是不由自主的妥协了,只道:“我与她们去联系下,倘若她们愿意,那我就照做。”
苏暮卿轻颔首,这些因她的行为而牵扯到的人,定是要护得她们周全才是,不然她会内疚一辈子。
家主夫人听着她们的对话,微微有些云里雾里,原想细细琢磨琢磨,但在眸光又一次瞥见安静的站在一边的夏侯东时,眸间升起复杂的神色。
忽然,她抿唇而语:“郡主,你那玉佩可是他的?”
苏暮卿笑笑:“家主夫人真是聪明,想来家主夫人心中应该猜到他是谁得儿子,这玉佩又为何在他身上了吧?”
家主夫人唇角溢出一丝苦笑,幽幽道:“活着就好。”
苏暮卿有些不明白她这么说的意思,但也无心深究,这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