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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离家之时,祖母还笑着让她保重,莫要冻着,冷着。若是冷着冻着,便早些归家。而她因贪恋这儿的欢乐,将这七日停留够
她焦急的掀起帘子:“管家叔,你是不是在吓唬暮卿?前些日子祖母明明还是健朗的很。”
苏管家摇摇头,声音尽是哽咽:“二小姐,老夫人是真不行了。昨夜忽然就这么倒下了,现在撑着怕就是在等二小姐你。”
第一百〇四章 前世真相
一下马车,苏暮卿径直的向着清心居而去,跌跌撞撞,好几次险些摔倒,看得身后的两丫头心惊肉跳。
祖母,你一定要等着暮卿。
苏暮卿心中甚是舍不得祖母离去,因为祖母好时甚好,那流露出来的感情绝不能允许否认,况乎不好时也不过是为了苏府。
清心居,里里外外围满了人,眼眸中流露出各色不一的神色。
苏暮卿无暇去理会这些,她推开拦在门口的人,急急道:“祖母,祖母”
一道虚弱的声音轻轻传入到苏暮卿的耳里:“暮卿,好孩子”
苏暮卿连连道:“祖母,暮卿在。”她上前跪倒在地上,握住老夫人抬起的手。
老夫人吃力的转过头,嚅动着干燥的双唇,欲说却难以说得清楚:“暮卿”
苏暮卿唯能够清晰的听到老夫人喊着她的名字,一遍借着一遍,她哽咽道:“祖母,暮卿就在你身边。”
只是,她发现自己竟是落不下泪水,双眼甚是干涸。她一动不动的跪在床前,听着老夫人喃喃而语。
忽而,老夫人长长的叹了口气,目光奇迹般的变得清明,锐利。她望了眼跪了一屋子大大小小的人,扯开嘴角释怀的一笑。
终于,终于不需要再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老夫人抽出手,干枯苍老的手掌轻轻的抚摸了下苏暮卿悲伤的容颜,这孩子又一次悲伤的哭不出来,当真是让人担忧。她向着苏暮卿轻轻招了招手,示意靠近一点。
苏暮卿轻颔首,跪着向着挪到了些许,她照着老夫人虚弱的手势侧下脑袋,附在老夫人干燥的嘴唇上。
老夫人和蔼一笑。轻轻喃语:“暮卿,祖母能为你做的就只有这些,祖母对不起你晓轩”
后边的声音越来越小,苏暮卿鼻子一酸,终于落下了温热的眼泪,她没有听到太多,最后只闻得祖母是在唤晓轩了,她抬眸望了眼老夫人的眼神,哽咽的询问道:“祖母,可是要找晓轩。”
老夫人的眸子闪烁了下。
苏暮卿转头扫了眼屋子里的人。却唯独没有瞧见晓轩那张满是灵气的脸,她急急唤了几声:“晓轩,晓轩”却是无人应答。心下当是恼火。祖母都这样子了,他竟是玩闹的不知踪影。
苏暮卿正欲站起身子,去找晓轩,却是让老夫人抓住了手,她转首望向老夫人:“祖母。晓轩晓轩他不在。”她竟是不忍心欺骗,如实的开了口。
老夫人干涸的双眸闪烁了下,精明锐利不在,漾着的是淡淡的笑容,连着嘴角也是绽放了释怀的笑容,双唇微微挪动:不在好啊。
苏暮卿一怔。不明所以。待得疑惑满眼,欲出口时,却发现老夫人的人从她握着的手中滑落。重重的跌回在床上,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祖母!”悲呛的声音破口而出,两行清泪肆意的垂落。
苏暮卿不停地摇晃着老夫人的身体:“祖母,你醒醒,你都熬了这么久。为何不再陪陪暮卿。祖母”
紧接着屋子里啜泣声响起,有情无情。都滴落了泪水。
这时,秋棠走上前来到苏暮卿的身边,柔声安慰道:“二小姐,莫得这样了,老夫人离去了,她看到你这般,会难受。”
苏暮卿不依,半个身子趴在老夫人身上,轻声道:祖母,是暮卿对不起你。暮卿不该老是让你操心,让你烦这烦那。祖母,暮卿知道你一定是在责怪暮卿
秋棠和春兰相视一眼,上前硬生生地将苏暮卿拖了开来,温柔的声音也都带着哭腔:“二小姐,让奴婢们为老夫人更衣。”
苏暮卿依旧跪在床前,眼睁睁的看着秋棠与春兰为老夫人褪去衣裳,将身体一遍遍的擦拭着,最后换上了寿衣。
苏府,厚厚的积雪不曾全然融化,覆盖住了还盎然的一些绿叶,白色绸缎在每一间屋子前挂起。
这一场大雪原来是为了告诉她,老夫人要走了。
苏暮卿跪在老夫人的面前,一动不动,已有三日不曾进食,任人怎么劝都不行,她只想再多看一眼祖母而已。
今日,祖母就要入殓了,往后再也不能瞧见,怕也只能在梦里瞧着老夫人和蔼的笑容。
果然未过多久,苏连栋与苏连墨二人来到苏暮卿的身侧,他们看了眼一边跪着的三姐妹,眸中的神色不言而喻。
只见他们抱着老夫人向着外头而去,苏暮卿还想再多看一眼,却发现老夫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眼前。她们不能跟随而去,只能盯着堂屋发出的声音,在阴阳师平静的声音下,他们缓缓的将老夫人放入了木棺之中
屋子里还跪着的几人,再次落了泪,却是不能哭出声音,只能强忍着。
直至许久,李氏掀帘而来,声音沙哑哽塞:“你们可以出来了。”
苏暮卿想要站起来,却发现双脚早已跪得麻木,毫无知觉,她艰难的撑着床板站了起来,每迈开一小步,脚心皆是传来刺痛,而另外的两姐妹也皆是如此。
几乎若是没得下人扶着,怕都要跌回到原地。
这次,姐妹三人头一次眼里没有一丝计较,互相看了眼,泪水哗然落下。
最终竟是在丫头们诧异的注意下,抱头痛哭。老夫人于她们三人来说,虽是疼爱有所偏颇,但打心眼里还算是喜欢她们,只是用得方式不一样罢了。
悲伤的声音缭绕着整个苏府,谁人双眸不是通红。
姐妹三人相互搀扶着缓步的走出屋子,一双双惊诧的目光在她们身上掠过,可她们是以无心理会,流着泪的双眸皆是落在木棺之上。
三人终是支撑不住,齐齐跪倒在地上。
苏暮卿好几次想要开口再唤一声祖母,却发现早已发不出声音,双唇只嚅动了些许。
前来吊唁的宾客熙熙攘攘。望着他们进进出出,苏暮卿只觉得头昏眼花,却还是硬撑着将冥纸一张张丢入丧盆之中。
终是,熬过了一天又一天。
整整五日,苏暮卿姐妹三人的毅力让苏连栋等人皆是诧异的很,颗粒不食,却丝毫不曾倒下,直至老夫人的棺木下葬,她们还是沉浸在浓浓的悲伤之中。
苏连栋的嗓音也是沙哑的厉害,他低沉的开口道:“好了。人死不能复生,且各自回去好好歇着,免得让自己累倒。”
空寂的荒野。寒风吹得枝叶作响,落叶夹着雪缓缓飘落,毗邻的是苏家其余人的坟墓。
苏暮卿放眼望了几眼,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都走了。最熟的人都走了。
“小姐,我们也该走了。”绿儿朱儿二人上前扶起苏暮卿,“大家都散了。”
苏暮卿轻颔首,望着眼前冰凉的墓碑,再也落不下一滴泪,双眼甚是干涸。她侧首向着苏连成夫妇的墓碑望去。上头还有一层厚厚的积雪。
她欲说话,话语去难以破口,她清咳了几声。终是溢出如破风箱般的沙哑断碎的声音:“等等,我想去看看爹娘。”
苏暮卿掸落墓碑上冰凉的雪,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轻轻的擦拭着墓碑上的灰尘,她低低的喃语:“爹娘,他们欠下的。这一世暮卿定然会为你们索回来。前世,是暮卿瞎了眼没有看清人。白白让你们久等了那么长的时间。”
朱儿与绿儿一愣,两人相视一眼,皆是从彼此眼里瞧出难以置信,她们怎得听不懂小姐说得话,什么前世,这一世
而不曾真正离去的苏连墨深邃的眼眸掠过一抹惊诧,他绝不会以为此刻阿暮是因为太过疲劳而说出了妄语,是不是她真得知道些什么?
绿儿向着四周张望了眼,急切的告知道:“小姐,这样的话莫得在说了,若是让有心人听得去,怕是要惹来麻烦。”
苏暮卿却浑然不觉,继续说着她们不敢相信的话语,喃语之声在这空寂的荒野中于她们来说是异常的清晰:“绿儿,你怎不与我一起回来呢?那样你就可以看到那些人是有多么的狠心,他们逼着你家小姐跳江,还想夺去孩子,当然你家小姐怎会让他们得逞,我让了这么多,怎可能将孩子让给他们,而你抱着孩子终是跟随着我一起离开我回来了,你却还是这个时候的你”
苏暮卿双手紧紧地抓着墓碑前的泥土,心中的悲愤全然压在了手,浓烈的恨意倾泻:“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杀那么多人,我爹娘欠了你们什么,我又欠了你们什么,为何要欺骗我。你们要杀安国侯,我帮你们,你们要杀定海侯,我帮你们,你们要杀晋王,我也帮你们,可最后呢,我落得只有落江惨死,堂堂王妃死无葬身之地”
朱儿赶紧的捂住苏暮卿的嘴巴,虽是在这荒野中,难免不会让人听了去,这般诳语是人听着都毛骨悚然。
她诚挚的恳求道:“小姐,奴婢求你,不要再说了。”这样的话,牵涉到的人太多,而真与假她怎好去判断,因为小姐眼中的恨意滔天。
苏连墨整个身子一颤,阿暮的恨又怎会是他所能够媲及。如若她说的她说的是真
通体瞬间冰冷,阿暮曾经要杀他。
转瞬苏连墨嘴角露出晦涩的笑容,铁定是他曾经不曾好好的保护她,才会如此。
也难怪闻睿王之名时,她浑身上下散发着阴冷。
他妒忌,他讨厌阿暮对睿王的恨埋在心里,他要将它拔除,他不要阿暮记着睿王的一切。
第一百〇五章 身中媚毒
苏暮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只记得当初浑浑噩噩,似乎还说了不该说的话,因为她清晰的记得朱儿睁着惶恐的眸子捂住了她的嘴巴。
只,之后任她怎么试探,绿儿与朱儿二人讳莫如深,缄默不言。
于是,苏暮卿也便不再多问,想来问了也是白问,心下仍旧想要知道那日自己究竟是说了什么。
等着时间久了,她们该是会松口告诉她。
离老夫人去世的日子,已过了一个多月,还有十多天就该是除夕之夜。
苏府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是北苑的清心居再也无人,甚是空寂。
习惯了每日去请安的苏暮卿常常踱步到清心居门口,望得屋门紧闭,心中便是一阵晦涩。
每每这时,她就会在院门口久久徘徊一阵,明亮的眸子里闪烁着让人无法琢磨的光芒,喜怒哀乐似乎都掺杂在里头。
她凝视宽敞得院子,仿佛看见一个伛偻的老人蹒跚得在院子里踱步,苍老的面容上尽是慈祥。她甚至感觉老人侧首向着她望来,带着和蔼的笑容,双唇微启:暮卿,你来看祖母了。
苏暮卿嚅动了下嘴唇,双眼甚是酸楚,低低道:“嗯。暮卿来看祖母了。”
苏连墨向着湘竹苑走去之时,闻得一阵低语,待得侧身来看之时,却见苏暮卿倚在院墙上,双眸含着笑意望着里头。不禁疑惑:“阿暮,你与谁在说话?”
苏暮卿身子微滞,侧首望了眼苏连墨,平静的开口:“暮卿想着祖母了,便是过来看看。”
院子,物是人非。
只有扫地仆人每日会来这儿清扫,这里的人散得散。走得走。
秋棠留在落松院,春兰去了晨卿那儿,夏荷去了晚卿那儿,其余的丫头为李氏分配去了何地,她也不得而知,只晓得王妈妈是伺候了李氏去,而李妈妈则回了乡下养老。
这儿真冷清,比她的落松院还要凄清。
苏连墨并未像以往一样,温柔的走到她身边与她说话,而是淡淡的开口道:“阿暮。人终归是有逝世的一天,是老死,是病死。是冤死,最终的尽头其实都是一样。”
苏暮卿轻颔首,声音也是平静似水:“多谢小叔。暮卿明白。”
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变得不太一样,而他们却没有去在意。
苏连墨淡笑着点点头,便是离了开去。他怕自己在她身边多呆一会儿,嫉妒就会烧身,从而对阿暮做出不妥的事儿。
苏暮卿又向着院子看了眼,抬手将院门重重的阖上。
“祖母,暮卿以后不来这儿看你了。”
苏暮卿踱步回落松院时,又瞧得有一人不请自来。明亮的眸子敛下悲伤。淡漠得望着睿王林墨晟:“不知睿王来,有失远迎。”
平静的声音里尽是淡漠的客套之言。
林墨晟搁下手中的热茶,深邃的眸子里幽幽的凝视着苏暮卿淡漠的面容。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