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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有了非同寻常的文化涵养、艺术修养与生活蒙养,韩羽的艺术语言时常妙趣横生,滋味浓出于淡。他的艺术魅力是人文合一的,是从字里行间、笔下流出来的,真是非斯人莫为!
韩先生画戏剧人物是否受到过什么前人启发,我不得而知。我只是知道,他画的戏剧人物不同于关良先生,亦有别于马得先生,他的风格我概括为十二个字:痛痒传神,空灵洒脱,意趣盎然。构图视觉的开合与团抱、聚散与虚实、浓重与轻淡运用得体而不做作,画面形式感极强但不脱离立意与主题,似与不似,增人怜爱。他的画吸收了文人画的简练空灵、民间艺术的生动质朴和儿童艺术的稚拙真率,为中国画领域平添了一分恼人的春色,似应予以重视和重估。
潘天寿先生认为中国画以修养胜,信然。韩先生画是一位善于蒙养、重视生活、妙于学习借鉴传统和相关艺术的画家,他是当代中国画坛一个有意义的存在。那种以漫画及游戏笔墨视之的看法,无疑是相当浅薄的。经过分析我们不难确信,韩羽水墨人物画情景交融,笔精墨妙,〃意〃〃图〃相合,息息相关。
我欣赏推重韩羽先生的艺术创造。
韩先生不弃我辈晚人微、知浅言拙,〃逼〃序而得此陋文,于先生固益显一种高人风范,而于我则是又一次谈学习体会的机会。酒前饮水,读者诸君谅解吧。
一九九八年冬于北京化蝶堂寓
一要活着,二要活得明白——序向继东著《生活没有旁观者》
? 邵燕祥
前言后语
一个是,人头落地,还连称〃好快刀〃;一个是,临刑画押,只顾惋惜圈儿画得不够圆。这都是小说家言,却不失生活的根据。后者糊里糊涂地挨了刀,前者挨了刀还照样糊涂着。
死得不明不白,是因为无法无天,草菅人命;糊里糊涂就死,是因为活着时压根儿没明白过。
拿我自己说,肉体生命,苟延至今,政治生命,处决者屡。直到〃文化大革命〃结束,几经回首,这才有点儿恍然,倘在反右派运动里死去,念念〃臣罪当诛兮天王圣明〃的心态,何异于连称〃好快刀〃的人头;倘在〃文革〃中〃为革命牺牲〃,斤斤于定案材料上枝枝节节字字句句,岂不又是一个浑浑噩噩的阿Q!
于是从不知不觉而达到后知后觉,深知有些历史,有些现实,有些道理和有些没道理都需要弄清,认为只有如此,才不致糊里糊涂地死去,而能死得明白。
二十年来,如果说我又有所进步,就是认为不光是图个死时明明白白不糊涂就算了,而且是活着,要明明白白地活着,作个活得明明白白的人。
但实践证明,要作到这一点,多不容易!
世界之大,之复杂,或者说中国之大,之复杂,不是想弄明白就能明白的。以你个人,能够占有多少材料,且是真实可靠的材料,你能洞察多少幽微,包括预见到若干变数?认识是伴随着实践过程的一个歧异纷出的过程。即使你轻易地克服了自己的偏见和成见,你还得经历诸多认识上的困境与穷途,迷茫与困惑,才可能从山重水复走向柳暗花明。也许真的,到最后一息你还发现了近期认识上的偏差和失误,但你对此是自觉的,则庶几是个力求明白的明白人,甚至可以说达到或接近大彻大悟了。
知彼和知己,认识客观世界和认识自己的主观世界,都是没有穷尽的。认识有深浅,不安于醉生梦死就好。戏剧大师曹禺年轻时写的话剧《北京人》,有一个最年轻的角色瑞贞,可能是剧作家寄予厚望者,说了一句话:〃多少痛苦,才换来一个明白!〃由于认识的不可穷尽性,也许我们自以为明白了,其实还在糊涂着,但在经历了许许多多的痛苦之后,若没有这一点力求明白的自觉和努力,不是连自己都对不起吗?
远的不说,我们当代中国的思想者,我们从事社会科学、人文科学的众多朋友们,二十年来主要就是干着这样一件事:为了大多数人能够活着,并且明白。如果没有他们的努力,没有他们写文章,写书,发表意见,帮助我睁眼看世界,睁眼看中国,睁眼看自己,说不定我还囿于〃坐井之观〃,蜷曲在井中、笼中、瓮中、茧中。而正是由于有了他们的启蒙,我才像在一首诗中所说:知道了〃地球在宇宙中的位置/中国在地球上的位置/我在中国的位置〃,即使如有人说的是在〃边缘〃,只是十二亿人口中的一人,千百万脑力劳动者的一员,在生活中我也不是旁观者,更不是任人宰割的鱼肉和牲灵!
向继东是我的年轻朋友,他的写作,就属于在自己变明白的同时也帮助人变明白的事业。从懵懂到明白,不是一蹴而就,也不是一劳永逸的,今天在这个问题上明白了一点点,明天在那个问题上明白了一点点,就没白吃饭,没白活,在这个意义上,我从不敢以明白人自居,但不愿意糊涂下去,让人蒙在鼓里,让人牵着鼻子走;这样积小明白为大明白,倘再有人妄图施小伎俩,掩我耳目,扯谎骗人,欺压相加,我就可以从容地讥之以一句北京土话,曰:〃谁比谁傻呀!?〃
我们还是要拿来——祝《不列颠百科全书》国际中文版面世
? 戴文葆书屋品茗《不列颠百科全书》在过去又称《大英百科全书》,是一部历史悠久、具有权威性和国际性的大型参考工具书。在邓小平支持下,《简编》跨海来华,于一九八五年编译出版。当时我想起北宋谢民师贺何昌言及第的诗句:“万里一时开骥足,百年今始破天荒。”邓小平说得好:“现在搞‘四化’建设缺乏知识,知识不足,应该从多方面取得知识。”那时,曾受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友人之嘱,我在《读书》杂志发表拙作《“拿来主义”的新进展》,表示衷心的祝贺。烟云过眼,改革开放持续发展了二十年,《简编》十一卷在国内外已发行十七万套后,现在又看到《不列颠百科全书》国际中文版二十卷出齐,展读翻译出版的新编,共享人类的知识财富,这是改革开放二十年在文化方面的重大成就。我耳边又震响着鲁迅先生的教导:“我们要运用脑髓,放出眼光,自己来拿!”“总之,我们要拿来!”我们不会再被“送来”的鸦片、香粉、废枪炮、假冒的“完全国货”吓怕了。现在拿来的二十卷辛劳精心编印的《不列颠百科全书》国际中文版就是明证,就是万众一心拥护与坚持改革开放的拳拳之情的体现。
学术文化是天下的公器,人类智慧与实践发展的结晶。惟有独夫的教条才是封闭体系的不可商榷的秘宝。近年以来,科学技术日益发达,各科知识不断更新,国际交往密切,信息传播迅速。学术交流频繁,出版国际化浪潮汹涌。有些辞条有变化,有发展,产生新词新语。有些概念名目,由于文化背景、思维方式、风俗习惯、历史传统等等有别,势必有着不同理解,乃至形成互不相容的论点,或觉光怪陆离的提法。例如人性、人权、人道主义概念,存在相异的解释;甚至对于龙、蛇、狗、孔雀,也有褒贬两义可谈,与我们熟知的含义不同;我们常说的“政治”,也不完全与英语的词意相等。尤其是价值观念上的若干词语,在跨文化的接触中更不容轻率看待。需要的是接触、了解与思考,既不是固步自封,也不得强人从己。这就得去请教各国的百科全书,那儿是没有围墙的大学,那里有百问不厌的老师。
犹记学生时代,老师教导要奠立比较宽广的知识基础,为学不能栽电线杆子式,要呈金字塔式,才能进一步与人对话。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知识,时代环境有了变化,知识的探求也要随时代俱进。《不列颠百科全书》历史悠久,而又不断修订,既包罗世界各地的历史知识,传统文化,也汲取了当代知识,开放性的内容,能给我们诸多启发。国际中文版是比较切合我国读者的一种参考工具书。致力于祖国的各方面现代化事业,不宜闭目塞听,不可以忽视自身知识与思想的现代化。
主持《不列颠百科全书》国际中文版全盘工作的徐慰曾兄,在妄言“知识越多越反动”的时代,受过肆无忌惮的非法迫害。一经平反起用后,他以感人的爱国热诚,渊博的学识,和组织翻译出版工作的才能,又勇敢负担起传播新知、启迪思想的艰巨任务,对我国百科全书出版事业作出了贡献。在目前的结构与风气下,图书市场与某些策划者呈现的景象,可以说一面是严肃认真、值得社会敬礼的工作;另一面可悲的却是荒诞与无耻。《不列颠百科全书》国际中文版编辑部的同志们,将这部煌煌二十卷书奉献给祖国学术坛坫时,要求我这个读者与学生写几句读后感,理当谨遵台命。说些什么好呢?瞻望前路,还是抄录鲁迅先生的嘉言于此:虽是西洋文明罢,我们能吸收时,就是西洋文明也变成我们自己的了。好像吃牛肉一样,决不会吃了牛肉自己也即变成牛肉的。(《集外集拾遗·关于知识阶级》,1927年10月25日)总之,我们要拿来。……然而首先要这人沉着,勇猛,有辨别,不自私。没有拿来的,人不能自成为新人。(《且介亭杂文·拿来主义》1934年6月4日)一九九九年四月十二日于京都蜗居
说不尽的《人杰鬼雄》——读梁衡的近期散文
? 刘波
书屋品茗
梁衡的散文是越写越老到了。
他写山水的散文集《名山大川》,虽说文思伴泉水而淙淙,主题依高岩而挺立,但我看过之后,也并不以为意。因为古往今来,写山水的散文千姿百态,脍炙人口的名篇也比比皆是。然而,对他新收的集子《人杰鬼雄》,一经过目,便觉怦然心动。研读之后,感受更深。我冒叫一声:当代散文,就我看过的而言,恐怕还无出其上者。
为什么这样说呢?我的感觉,诵读他这些文章,有一种总也说不尽的东西。
说不尽什么呢?
先说体式。当梁衡的散文《觅渡,觅渡,觅何处》、《大无大有周恩来》、《红毛线,蓝毛线》在文坛上兀突而出、众口传扬时,我曾问他:“你这些文章算什么体式?是政论,是人物,还是抒情?”他说:“我写之前没想过这些,写过后也说不清楚。”后来,有评论家说他这些散文是政治散文,这大概是想和他过去写山水的文章有所区别吧。这说法也不无道理,因为在这些散文中,篇篇都与政治有关。但若据此就说是政治散文,我看不大科学。若有政治散文,势必还要分军事散文、经济散文……那散文的分类就会没完没了。况且细细品味,你会发现,他的这些散文,主要讲的并非政治。
有论者又说梁衡的这些散文是人物散文。这也有证可据。《人杰鬼雄》中的许多篇什,如《觅渡,觅渡,觅何处》、《大无大有周恩来》、《读韩愈》、《读柳永》等等,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在说人。但细细品味,他又不是在“写”人。如果是“写”人物,那就要写人物的音容笑貌,写人物的丰功伟绩,如司马迁之写《项羽本纪》、写《陈涉世家》,如穆青之写焦裕禄,如徐迟之写陈景润。然而,梁衡在写他的人物时,在音容笑貌、丰功伟绩方面却很少涉及,常常是一笔带过。照我看来,他是在“评”人。而评人,又不是干干巴巴做几条评价。所以,若说他这些散文是人物散文,恐怕也不准确。
其实,对梁衡近期的散文,大可不必硬冠以什么政治散文、人物散文、抒情散文等等。依我之见,散文无非是相对韵文而言。除去诗歌,便都是散文。古往今来,一些大政治家所写的政论,便是优美的散文。一些大文豪所写的记、序、传、书、墓志、杂文等等,便是优美的散文。梁衡的这些散文,正如他自己所说,写前写后均没有考虑过到底算什么形式。正因为如此,他的散文是“文无定体”的散文,也可说是“梁衡体”的散文。在我看来,他并不是胸中先有一篇大道理,或者先有一种激情,然后再依托一个什么“人杰鬼雄”的载体喧唱出来。他是严格的现实主义者。他的散文,似乎是“可遇不可求”之作。每遇人杰鬼雄,他总是神飞八荒,思接千载,思之所至,情之所钟,意之所适,就执笔为文。他把哲理和现实生活血肉一体地融合起来,把自然、人物和政治思想、社会组织联系起来,把天道和人道统一起来,活生生地表达他对政治、对社会、对人物的见解和思考。这样的散文,你说它是政治的就是政治的,你说它是抒情的就是抒情的,你说它是人物的也是人物的……真是说来说去说不尽。
再说人物。梁衡所写的人杰鬼雄,大多是名垂宇宙、家喻户晓的伟人,还有文惊当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