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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丧其精魄,无复守气,便信贞阳谬启,复请通和。臣屡表谏
阻,终不见从,反覆若此,童子犹且羞之,况在人君!其失三
也。畏懦逗留,军有常法,贞阳精甲数万,不能拒抗敌国,反
受囚执,以帝之犹子,而面缚虏庭,实宜绝其属籍,以衅征鼓,
陛下曾不追责,悯其苟存,欲以微臣相贸易,人君之道,可如
是乎?其失四也。悬瓠大藩,古称汝颍,臣举州内附,而羊鸦
仁无故弃之,弃之者不闻加罪,得之者未见加功。其失五也。
臣涡阳退缩,非战之罪,实由陛下君臣,相与见误,乃还寿春,
曾无悔色,祗奉朝廷。鸦仁自知弃州,内怀惭惧,遂启臣欲反;
欲反当有形迹,何所征验,诬陷乃尔。陛下曾无辨究,默然信
纳,岂有诬人莫大之罪,而可比肩事主者乎?其失六也。此条
实含血喷人。赵伯超拔自无能,任居方伯,惟渔猎百姓,行货
权幸。朱异之徒,积受金贝,遂拟胡、赵为关、张,胡指贵孙,
上文胡赵同此。诬掩天听,谓为真实。韩山之役,女妓自随,
才闻敌鼓,与妾俱逝,不待贞阳,故只轮莫返。论其此罪,应
诛九族,而纳贿中人,还处州任。伯超无罪,臣功何论?赏罚
无章,何以为国?其失七也。臣御下素严,无所侵物,关市征
税,咸悉停原,寿阳之民,无不慰悦。乃裴之悌等助戍在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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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史演义 ·569·
惮臣检制,无故遁归,又启臣欲反。陛下不责其违命离镇,反
受其浸润之谮,处臣如此,使何地自安?其失八也。此条未见
上文,借景启中补入。臣虽才愧古人,颇无遗策,及委贽陛下,
罄竭忠规,每有陈奏,恒被抑遏。朱异专断军旅,周石珍总尸
兵仗,陆验、徐驎,典司谷帛,皆
明言求货,非赂不行。臣无贿于中,故常遭抑责。其失九
也。鄱阳之镇合肥,与臣邻接,臣推以皇枝,每相祗敬。而嗣
王无端疑忌,臣有使命,必加弹射,或声言臣反,或启臣纤介,
招携当须以礼,忠烈何以堪此!其失十也。此条又是诬罔。其
余条目,且不胜陈。臣心直辞戆,有忤龙鳞,遂发严诏,便见
讨袭。昔重华纯孝,犹逃凶父之杖,赵盾忠贤,不讨杀君之贼,
臣何亲何罪,而能坐受歼夷?韩信雄桀,亡项霸汉,末为女子
所烹,方悔蒯通之说。臣每览书传,心窃笑之,岂容遵彼覆车,
而快陛下佞臣之手哉!是以兴晋阳之甲,乱长江而并济,愿得
升赤墀,践文石,口陈枉直,指画臧否,诛君侧之恶臣,清国
朝之秕政,然后还守藩翰,以保臣节,实臣之至愿也。谨此启
闻。
看官,你想梁主衍见了此启,怎得不惭愤交并?便于三月
朔日,就太极殿前设坛,祷告天地,说是侯景背盟,不可不讨。
恐天地亦不肯多管。一面举烽征军,再拟交兵。先是闭城拒贼,
城中男女共十余万,士卒约二万余人,被围既久,十死八九,
乘城不满四千人,类皆羸饿。蓦闻侯景负约,当然大惧,惟日
望外援。柳仲礼专聚妓妾,置酒作乐,不许诸将出战,乃父即
右卫将军柳津,登城呼仲礼道 :“汝君父日坐围城,汝尚不肯
竭力,试想百岁以后,将目汝为何如人?”仲礼面色如常,毫
不介意。邵陵王纶亦顿兵不战。安南侯萧骏向纶进言道 :“城
危至此,尚坐视不救,倘有不测,殿下有何颜再立人世?今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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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史演义 ·570·
分军为三道,出贼不意,当可却贼 !”纶终不听。
南康王会理与羊鸦仁、赵伯超等,进营东府城北,约在夜
间渡军。鸦仁违约不至,景已令宋子仙攻击会理。会理营尚未
就,军士惊乱,伯超先遁,会理支持不住,便即退走,战死溺
死,约五千人。景聚首城下,指示守军,城中益惧。景督兵攻
城,昼夜不息,邵陵世子坚,屯太阳门,终日蒱饮,不恤吏士。
书佐董勋华、白昙朗等,夜引景众登城,永安侯确,力战不能
却,乃排闼入宫,报知梁主道 :“城被陷了 !”梁主衍尚安卧
不动,喟然叹道:
“我得我失,亦复何恨!”复顾语确道:“速去语汝父,
勿以二宫为念 !”确方欲趋出,又由梁主申命,使确慰劳外军。
确奉命去讫。
俄而景左丞王伟入殿奉谒,拜呈景启,无非说是奸佞所蔽,
因领众入朝,惊动圣躬,特诣阙谢罪。梁主便问道 :“侯景何
在?汝可为我召来 !”伟乃出杀报景,景竟引甲士五百人,昂
然入见。既至殿前,望见仪卫森严,也不禁三分胆怯,因跪就
殿阶,叩首如仪。典仪引就三公座上,梁主正容语景道 :“卿
在军日久,曾劳苦否?”景不敢仰视,汗涔涔下。贼胆心虚。
梁主又道 :“卿何州人,乃敢至此?妻子尚在北方么?”景仍
不敢对,景将任约在侧,代景答道 :“臣景妻子,皆为高氏所
屠,只有一身归服陛下 。”梁主复道:“卿既忠事我朝,应即
约束军士,不得骚扰 。”景应诺而出,复至永福省谒见太子,
太子亦无惧容。侍卫统皆骇散,惟中庶子徐摛,通事舍人殷不
害在侧。摛朗声道 :“侯王来,当礼谒东宫!”景乃下拜。太
子与言,景亦不能答。
既而退出,自语同党道 :“我尝跨鞍对阵,矢刃交下,了
无惧意;今见萧公,使人自慑,岂非天威难犯,我不便再见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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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了 !”随即纵兵入宫,胁逐两宫侍卫,劫掠乘舆服御,及宫
女若干人。又收朝士王侯,送永福省,使王伟守武德殿,于子
悦屯太极殿东堂,矫诏大赦,自加大都督中外诸军,录尚书事。
小子有诗叹道:
乱贼猖狂反许和,痴心还望戢干戈;
推原祸始由贪利,后悔难追可奈何!
嗣又遣石城公大款,赍着敕文,解散援军。欲知援军是否
遵敕,请看官续阅下回。
台城被困,各军之入援者,大都庸懦无能,才不足而志亦
不专。邵陵一败而即溃,湘东一奋而即衰,目睹君父之危难,
且偷生畏死,未肯赴义,遑问他人!独韦粲战死青塘,樊文皎
战死菰首桥,功虽未成,忠则过之。而韦粲之死事尤烈。柳仲
礼、裴之高,皆经粲激厉而来,之高虽为国忘家,卒未闻有血
战之役,仲礼鼓勇追贼,亦颇壮往,乃以左肩之受伤,遂致怯
战,以视粲之视死如归,甘与子弟同殉,其相去为何如耶!若
侯景之称戈犯阙,明明为一叛贼,与贼许和,敕止援军,是延
贼入门,又自绝其外援也。梁主亦知和不如死,乃胸无主宰,
始明终昧,卒致堕入贼计,台城陷而正容语景,果何益耶?我
得我失,死复何恨,徒付诸一叹而已,而梁亡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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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回 困梁宫君王饿死
攻湘州叔侄寻仇
却说侯景伪传敕命,解散援军,邵陵王纶等,大开军事会
议,推柳仲礼主决。纶语仲礼道 :“今日事悉委将军,请将军
酌定进止 。”仲礼熟视不答,裴之高、王僧辩齐声道:“将军
拥众百万,坐致宫阙沦没,居心何忍!现只好竭力决战,何必
多疑 !”仲礼竟无一言,诸军遂陆续散归。邵陵王纶,亦奔往
会稽。仲礼及羊鸦仁、王僧辩、赵伯超等,并开营降景。僧辩
既已主战,奈何降贼!军士莫不愤惋。仲礼入城,先往谒景,
然后入见梁主。梁主绝不与言,退省乃父,柳津不禁大恸道:
“汝非我子,何劳相见 !”景遣仲礼归司州,僧辩归竟陵。
先是伪皇帝萧正德,与景私约,入城后不得全二宫。及景
已入城,正德亦引众随至,挥刀欲入宫中,偏宫门被景军守住,
不准放入。正德正要喧嚷,哪知景已传示敕书,令他为侍中大
司马。他恨景负约,又平白地将皇帝革去,仍降做梁朝臣子,
叫他如何不愤,如何不悔?当下易去帝服,进见梁主,且拜且
泣。梁主口述古语道 :“啜其泣矣,何嗟及矣!”见《诗经》。
正德垂涕而出,懊丧欲绝。景却格外防范,不使与闻朝事。一
面嘱前临江太守董绍先,使赍敕文,往召南兖州刺史南康王会
理。绍先带去兵士,不满二百人,并且连日饥疲,面有菜色。
会理拥有州兵,士饱马腾,僚佐说会理道 :“景已陷京邑,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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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除诸藩,然后篡位,今若四方拒绝,立当溃败。王不如诛死
绍先,发兵固守,倘虑兵力不足,尽可与魏连和,静观内变,
奈何举全州土地,轻资贼手呢?”会理道 :“诸君心事,与我
不同,天子年尊,受制贼虏,今有敕召我入朝,臣子怎得违背?
且远处江北,事业难成 ,不若身赴京都,就近图贼,成功与
否,听诸天命。我志已决定了 !”有兵有马,尚不能讨贼,难
道赤手空拳还得成事 么?遂开城迎入绍先 。绍先悉收文武部
曲,铠仗金帛,但遣会理单骑还都。及会理诣阙,由景授官侍
中,兼中书令。会理暗思匡复,怎奈手无寸柄,如何成谋?只
得过一日,算一日,徐俟机会罢了。
那湘东王绎出驻武城,始终不前。应前回。世子方等自都
下驰归,才知台城失守,索性退还江陵。信州刺史桂阳王慥,
自西峡口入江陵城,拟待绎回议军情,方还信州。适有雍州刺
史张缵,贻绎密书,内称河东欲袭江陵,岳阳亦与同谋,不可
不防。嗣又由裨将朱荣,亦遣人走报,谓桂阳留此,无非与河
东岳阳,里应外合。为这种种谗构,遂使君父大仇,置诸不顾,
徒惹出一场叔侄的争端来了。回应五十七回文字。雍州刺史岳
阳王詧,与湘州刺史河东王誉,统是昭明太子遗胤。詧隐蓄异
志,待乱图功,梁主早有所闻,特令张缵往代。缵本刺湘州,
自河东王誉入湘,缵轻誉少年,迎候多疏,为誉所恨,因留缵
不遣。缵轻舟夜遁,欲赴雍州,又恐詧不受代,左思右想,只
有湘东王绎,尚是故交,不如径赴江陵,劝绎除灭誉詧。可巧
绎出屯武城,留缵助守。当时兵马倥偬,也无暇进陈私意,及
援军还镇,乐得乘隙进谗,自快宿忿。朱荣与缵同党,更欲翦
除桂阳。绎向来多疑好猜,闻谗即信,便匆匆返至江陵。
桂阳王慥莫名其妙,上前相迎,片语未完,即由绎麾动左
右,把慥拿下。慥问得何罪?绎责他勾通誉、詧,不容慥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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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诬,自拔佩剑,把他头颅砍去。死得冤苦。且遣人至汉口,
说通戍将刘方贵,使袭襄阳,方贵系岳阳王詧府司马,本来受
詧差遣,引兵勤王,旋因湘东各军,多半逗留,方贵亦勒兵不
进。此次与绎连谋,将拟倒戈,忽由詧传令召还。方贵疑秘谋
已泄,遂据住樊域,不受詧命。詧发兵往讨方贵,方贵出战被
杀。樊城当然归詧。那湘东王绎尚未得信,赠缵厚资,令赴雍
州。缵至大隄,始闻方贵战死情状,彼时不便折回,只好赍敕
赴任。
詧已得悉侯景入都,国家无主,哪里还肯受代?暂令缵寓
居城西白马寺,并令偏将杜岸给缵道 :“看岳阳情势,不容使
君,何勿且往西山,权时避祸 。”缵信为真言,与岸结盟,自
着妇人衣,乘青布舆,逃入西山。詧讨缵有名,即使岸引兵追
蹑,把缵擒归。缵情愿割发为僧,改名法缵,詧含糊答应,但
仍遣兵监守,不令他适。嗣是与绎有仇,专务私斗,把国家事
全然不睬,反使侯景得独揽朝纲,任意横行。
梁主衍受制侯景,非常懊怅。景荐宋子仙为司空,梁主道:
“调和阴阳,须有特长,此种人物,怎得轻用!”景又欲使
徒党二人为便殿主帅,亦不见许。太子纲虑景衔恨,入宫泣陈,
梁主叱道 :“谁使汝来?若社稷有灵,终当克复;否则虽朝夕
哭泣,亦属何益 !”太子乃惶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