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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吵吵吓了一大跳,看了看倒在自己脚边不省人事的男子,心中怦怦直跳!怎么办怎么办他死了!会不会有人以为是她杀的?!
宋吵吵心惊胆战的蹲了下去,小心翼翼的伸手去试了试他的鼻子。
呼吸很均匀,似乎睡得很香。
宋吵吵这才呼出一口气。看了看他胸前的一大片血,又看了看他膝盖上隐隐约约的血迹,蹲在那里思考了起来,这个人看起来像是在逃命,如果自己就这样走了,他被仇家找到之后一定会死得更惨吧?
魏伯伯已经过世了,留下来的房子空置着也没人住,就先让他躲一躲吧。
宋吵吵在心中犹豫了一会儿,只默道,魏伯伯你在天上千万不要怪罪,我也是为了救人啊
想罢,她拉起了那人的手,慢慢搭在自己的背上,努力了好几下也没能把他搬起来,宋吵吵咬着牙齿使劲,刚要放弃的时候,那双手朝她脖子前面一勾,胸膛轻轻覆盖在她的背上。
“咦你怎么醒了!”宋吵吵大惊失色。
男子闭着眼睛,似笑非笑:“你的骨头把我硌醒了。”
她此时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得在心中暗骂,哼!大骗子!不要脸!
他比她高太多,压在她的背上实在吃力。宋吵吵心中虽然气愤,倒也没把他放下来。两个人以龟速朝前移动着那男子看起来似乎是真的不能走路,却也为了减轻她的力气而抬腿勉强支撑着。
不知道折腾了多久,两个人才慢慢挪到了那座空置的院子里,宋吵吵累的额角都是汗,她身子本就娇小,扛一个半残废的男人实在太吃力,感觉两只脚掌都要被他压扁了。仔细想了想,觉得就丢院子里也实在不道德,索性送佛送到西,艰难的将他背进了一间卧房。
刚将他放下来,宋吵吵顿时瘫坐在地上,气喘吁吁。
“这么点路就累成这样,你太不行了吧?”男子半躺在床上,嘲讽道。
“呸呸呸!你才不行呢!这么高这么重,你是吃金子长大的么!”宋吵吵气愤的讽刺回去,虽然她的辩驳一点战斗力也没有。
“还真是。”那人笑的完美。
“哼!”宋吵吵扭头就走。
“你去哪儿?”
“自然是回家!我不是已经把你藏好了吗,你还有什么事?”宋吵吵嘟着嘴不耐烦的回头。
“我伤的这样重,你忍心将我一个人丢在这里?”男子恬不知耻的劝道。
“我跟你非亲非故的,干什么要管你的死活?”宋吵吵强迫自己不去看他的伤口,狠下心来回答。
男子皱着好看的眉,一手捂在右胸上,似乎是无意识道:“疼”
“你再装!”宋吵吵气鼓鼓的走回来,“你刚才明明就还好,非要在我要走的时候喊疼,你是看我脑子笨好欺负吗?”
“是啊。”男子一本正经的回答,只是脸色有些发白。
宋吵吵气极,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扭头不理他了。
男子看了看她别别扭扭的背影,语气软了下来,哄道:“全天下最最善良的包子姑娘你就帮我去找个大夫吧,我保证以后再不麻烦你了。”
宋吵吵一向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姑娘,听了这话,心顿时一软:“那好吧这房间本来是魏伯伯的,他才去世不久,我也不希望你死在他的屋子里。”
一转身就要出门,却被他喊住了。
“还有事吗?”宋吵吵一脸疑惑。
那人道:“你背上有我的血,出门的时候找件衣服换了。还有,你过来。”
你背上有我的血这句话听起来怎么这么毛骨悚然呢,宋吵吵僵着脸走了过去。
男子起身虚弱地伏在她的耳边:“你去找城西永安巷第一家的刘太医来,就说谭侍郎家的三公子喝花酒染了病,请他悄悄过来治病,不要惊扰任何人。”
“”宋吵吵顿时正色,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严肃道,“原来洋葱大哥是喝花酒被追杀的。”
“你对他这么说就可以了。”似乎不想过多解释,男子转移话题般从锦囊里拈出一颗精致的糖,笑意满满,“琼子铺的脆松糖,奖励给你。”
“你以为一颗糖就可以打发我的吗!我会是这种人吗!”宋吵吵气的牙痒痒,伸手夺过了他手中的糖,拆了纸包一口塞在嘴里!
哼!琼子铺里的东西那么贵,不吃白不吃。
宋吵吵转身去了别的房间,找了一件许婆婆的上袄套在了外面,在心里不住的给许婆婆道歉。然后憋着一肚子火就去找那个什么刘太医了。
她的身影刚刚消失在门口,彦恺这才卸下了防备,朝后一仰,似乎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那一刀出了偏差,这才保住了命,他翻了个身,眉心紧皱,死死按住自己的右胸,似乎想要缓解疼痛,却没有任何效果。刚刚勉强硬撑着同她说话,这会儿人走了,却怎么也撑不住了。
想起刚刚那小姑娘单纯的脸,彦恺忽然有些后悔了他给她吃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琼子铺的脆松糖,而是南国医者顾斜阳秘制的慢性毒药,如果今晚之前她还没有回来,就会暴毙而死。
他绝不能暴露自己的行踪,哪怕是一个不相干的人,也不能有一丝懈怠。牺牲别人保全自己,这是他从小到大都不曾变过的准则。彦恺只能在心中默默地祈祷她最好是回来,免得自己后悔
只最开始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伤口开裂的实在厉害。一整个下午都快过去了。一直到了黄昏,晦暗的阳光透过窗子照了进来,他忍着疼痛的意识开始有些恍惚。
她不回来了吗?彦恺第一反应居然不是自己会死,而是她会死。有些莫名的情绪在心底蔓延开来。
“吱呀——”门被打开的声音。
少女灵动又紧张的声音传来:“就是这儿啦!”
听到这个声音,彦恺忽然怔怔的,却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把刘太医送了进去,宋吵吵很快退了出去,她本想就此溜走,却又觉得还是先看看情况比较好,如果这个太医要收钱而他钱不够怎么办?她总是喜欢操这些闲心于是默默蹲在门口。
屋内。
“哎,谭公子,你说你怎么就不知道收敛呢?上回可是连陛下都知道了,还嫌闹得不够大?”刘太医一边摆弄他的药箱,一边进行着谆谆教诲。
彦恺翻了个身,面对着他。
“啪嗒——”药箱落地的声音,刘太医正要大呼出声,却被他一个眼神吓得闭了嘴。
宋吵吵在外面吓了一大跳,仔细听听却没再听到什么动静,这才放下了心。觉得反正也没有事做,索性起身去了堂屋,打扫起旧屋的积灰来。
刘太医尚自停留在吞鸡蛋的口型,彦恺已经不耐道:“还愣着干什么。”
他连忙捡起地上的东西,急急忙忙地上前去处理他的伤口,抖着手小心翼翼的问道:“陛下不是在宫中养伤吗?”
“那个是假的。”言简意赅。
刘太医战战兢兢的为他上药,换了几层干净的纱布,嘴里依旧絮絮叨叨:“喝花酒染病,亏您想得出来幸亏这姑娘还多提了一句,微臣才带了些处理外伤要用的东西。”
彦恺淡淡横他一眼,刘太医立马住了嘴,过了一会儿,却又忍不住道:“陛下若有难处,可以去微臣的宅子里避一避”
“你以为他们不会在你周围安插眼线吗,朕是重伤出的宫,宫外太医可都是监视的关键。今天找你来也实属冒险,留点伤药,这几天不能再来了。”
“是。”刘太医看了看他的脸色,“太后近来身子有恙,这几日一直都是微臣在请脉,陛下若有传话,但凭吩咐。”
“什么话都不用传,让母后安心养病。”似乎胸有成竹,彦恺淡然答。
“是。”刘太医拿起药箱,整理了几份伤药和纱布,恭敬道,“陛下自有陛下的想法,微臣定会三缄自口。那位姑娘看起来心善,先让她照顾几天倒也不差。待风头过去了,微臣再来为陛下处理伤口。”
“你去吧,尽量放出你今天是来给谭三公子治花柳病的消息”
刘太医在心中默默给谭三公子点了一根蜡烛:“是。”
刘太医走了。
彦恺抬头看了看天色,还没到晚上,想喊那个姑娘过来,却又不知道怎么称呼才好,索性道:“有人吗?”
宋吵吵听见声音,歘歘歘就从堂屋窜了过来,看见他安然无恙的坐在床上,顿时松了一口气:“你没事了,我可以走啦。”
“你过来。”
宋吵吵神情戒备,一点点挪了过去:“你不会又有什么事吧?”
“没有,你过来。”
她刚走近床边,彦恒拿出了另外一颗糖,这回是解药。
“呸!又想骗我吃糖,这回我才不会上当呢。”宋吵吵哼了一声就退了八丈远,“你这么黑心的人,指不定是想害我呢!”
彦恺看着手上的解药,有些怔然。
害她?大概已经害过了他这时倒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又不想告诉她自己刚刚给她下了毒,这回是解药。
“你看你看!心虚了吧?”宋吵吵鄙视的看着他。
“你吃不吃。”
“不吃!”她很有骨气的扭过了头。
“不吃会死。”彦恺继续劝。
“你骗三岁小孩呢!”宋吵吵觉得今天遇上了这个人,简直连肺都给气炸了。
彦恺抬起头看着她,一本正经:“那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宋吵吵疑惑地将耳朵凑了过去。
彦恺淡定的将那颗糖吃了,然后扭过她的头就嘴对嘴的喂了进去,宋吵吵惊慌失措的朝后退,双肩却被牢牢的攥在他手心里。难以想象一个重伤的人也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宋吵吵只顾着慌慌张张的逃脱,他却直接伸出舌头朝前一顶,那颗解药就滑到了她的喉咙里。
事毕,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你这个臭流氓!!!想占我便宜就直说嘛,虽然你说了我也不给你占!”宋吵吵终于咆哮了,转身就要走,却被他一把拉住。
“你都亲了我了,要对我负责。”彦恺很坦然。
“胡说胡说!”宋吵吵羞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分明是你亲我的!”
“对呀,你自己都承认亲了,那就更不能走了对不对?”循循善诱。
宋吵吵这时反而厚起了脸皮:“那又怎么样!我这回偏要走,你还能起来拦住我不成?”
彦恺笑的春风荡漾:“实不相瞒,我刚刚喂给你的确实是毒药,如果你敢离开我,十天之内定会两眼发黑四肢瘫痪七窍流血一命呜呼。”
“”
彦恺看着宋吵吵那简直想一头撞死的悲惨表情,心想,这单纯的小姑娘,还真好骗。
“乖,来照顾我吧。”
☆、和皇帝同居的日子
天色渐渐有些黑了,看东西却还很清楚,宋吵吵在井里打了盆冷水,窝着一肚子火在院子里洗衣服。本以为再不济也能回宋府住的,因为她从小就在那里长大,吃穿都不缺,所以连替换的衣物都没带,这回摊上这么个倒霉的差事,一个伺候不好小命就要玩完,更别说跑路了。
一想到屋子里睡着的那个人,宋吵吵简直恨的牙痒痒,好心救了他,竟然还给她下毒!这种卑鄙无耻的手段简直黑心透顶!
她在宋府时虽然是个小姐身份,可粗活累活倒也没少干,整天跟丫鬟小厮打成一片,很少有人把她当小姐。这会儿搓起衣服来倒是勤快又麻利,宋吵吵现在穿着许婆婆生前的衣服,搓洗着刚刚替换下来后背沾了血的上袄,心中有些发寒,就算之前跟许婆婆的关系亲如母女,可大半夜穿着死人的衣服还是让人心里发怵,更何况连续倒了一盆又一盆的血水,那场面实在让人触目惊心
宋吵吵站了起来,哆哆嗦嗦的将洗干净的衣服晾好,逃也似的蹿进了里屋。相比之下,那人再怎么黑心,好歹是个活人。
彦恺躺在被子里,听见声响,也没睁开眼。
只唤了一声:“包姑娘。”
宋吵吵呆滞:“我什么时候姓包了?”
“你不是姓包名子么?”
“我姓宋!姓宋!”
彦恺无视了她的辩驳,有气无力道:“粗布穿着实在不舒服,我把换下来的衣物放在床边了,有空也帮忙洗一下吧”
“喂饱你一日三餐就够了,还要帮你洗衣服?”宋吵吵登时黑了脸,“我好心救你,还成贴身丫鬟了吗?丫鬟好歹还有工钱,我还要担心自己的小命!”
“你想要工钱?”彦恺的曲解能力似乎一直都很强,“好啊,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宋吵吵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你以为你是皇帝啊,要什么有什么。”
彦恺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