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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软躺在他怀中,懒洋洋望着那张同样露出倦色的俊脸,轻声唤道:“越”
“嗯?”她的声音,带着情事之后的暗哑,说不出的性感惑人。
“我有话跟你说,我与大师兄”话声未落,便是备他大手过来,捂住嘴唇,眼露凶光,切齿道:“从今往后,不许你再提这个事情!”
“唔”凌宇洛气得轻咬他一口,恨声道:“不停算了,如果没有言论自由,敛说话都要限制,那还有什么意思?我明日就回火象去!”
“你敢!”齐越瞪她一眼,手轻轻放开,别过脸去,“讲吧,你想说什么?”
“我”看着那张怒气渐生的脸庞,软下嗓音道:“我当时真是起了心思,一心要做大师兄的妻子,好好气一气你,曾经不止一次跑去勾引他,可是实在是过不了心里那道坎,大师兄,他真是个君子”
“你们”齐越听得两眼发光,转过头来抱着她,惊喜道:“你们没有”
凌宇洛点了点头,微微笑道:“没有。”不过,拥抱与轻吻,却是有的,这些,就再也不提了,以后加倍补偿回来
“洛”带着满心的狂喜与欣慰,他的唇,又凑了过来。
“唉,我还有事情问你——”凌宇洛赶紧伸手挡住,蹙眉问道:“那碧玉簪,是你故意放在那信封里的?”
齐越点头道:“不错。”
“你怎么知道我可能会去安心园找那封信?或者说,你是怎么识破我的?”虽然装得并非完美,也有情感波动,但她自认为没有在人前露出破绽来!
“怎么还在计较这个?被我识破,很没面子是不是?”齐越笑了笑,低声道:“你进宫那几日,我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将重逢之后的所有事情从头到尾想了一遍,越想越觉得不对,却又说不出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后来岚到府中找你,我便逼着他将你与他这两回相聚的言行举止细细回忆出来,后来,又得知你在宫中的所作所为,以及对于太医院的偏爱与执着,也就不难推断出这结果来了”
“等等!”凌宇洛听出一丝漏洞,急切打断他道:“我在宫中的生活,你是怎么知道的?”
齐越眨了眨眼,好笑道:“当初他在我府中安插内应,难道我居不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见她犹是不解模样,点一下她的俏鼻,笑道:“秋月,是我安排的人。”
秋月,那个伶俐的小宫女?那么,她生病的当晚,那丫头打死不承认有人来过,其实是在说谎了,事实上,那不是一场虚无飘渺的美梦,他真实来过她身边,为她拭汗更衣,为她输入内力,他其实一直都悄悄关注着她,守护在她身边!
这样的男人,该说他的心思缜密如斯,还是赞他的关心无微不至
“越”叹一口气,还有一件事,也是不能不说,必须要让他知道,不能,也不想再辛苦独扛了,沉吟片刻,方道:“当日我坠崖之后,被人所救,原以为天降奇遇,不想却是一场恶梦
想到当时的惨烈情景,以及那凄厉无助的痛苦,不禁瑟缩一下,打了个寒噤。
齐越手臂过来,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含泪道:“别说了,我都知道了,对不起,我当时扑到崖边,几乎要跟着跳下去,却被追来的吴雷打昏了过去,没能及时去找你,让那贼子抢先一步”
凌宇洛侍在他怀中,摇了摇头,低声道:“我没什么,已经过去了,现在,这是我应该去面对的。”
齐越点头,抹去她眼角一滴珠泪:“天亮之后,我就带你进宫去,我们,一起去面对”
一起面对
是了,时间已经过了半年,这攻心之术与引蛇出洞的剧情,应该都差不多落幕了
冰冷潮湿的地牢之中,到处都是乱跑的老鼠,漆黑的牢房之中,借着手中烛台的光亮,一名瘦骨嶙峋的女子身影,隐约可见,喃喃作声:“哈哈,我告诉你们,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偏了头,想一想,痴痴道:“自作孽自作孽下一句是什么呢”
牢外过道上,那倚在挺拔男子身边的娇柔女子替她接了下去:“自作孽,不可活。”
两人牵着手,走在出宫的路上,眼神交错,却有着说不出的沉重。
凌宇洛叹一口气,停下脚步,朝向他道:“她落得如此地步,实在在我意料之中,只唯独那个孩子,我当时不觉什么,现在想起来,却真是对不起皇上”
是的,怀孕之人,最忌心情浮躁,特别是像柳如烟这样,一心担忧那生产之后,即将被施行的催眠之术,生怕自己会露出马脚,被人揪出杀子与害人的滔天罪行,身在禁公之中,如丧家之权,日无心食,夜不能寐,终日惶恐不安,未曾足月便已经早产,更有甚者,诞下那双腿萎缩的畸形男婴!
“你不必自责,这贱人,实在是咎由自取,竟然摔死亲生骨肉,还将一切罪过推到你与萨朗身上,好在,那姓宁的贼子得到消息,忽然出现宫中,企图带她逃走,却是未出宫门,已经被皇上的亲卫当场抓获,于是有了这疯癫成痴的下场!”
齐越说罢,握住她的双肩道:“洛,当日皇上亲自审问,获知真相,便是将这处死贼子的差事交给了我,是我亲手捏碎他的肩骨,并且一箭穿心,将他射杀于刑场,总算是报了这深仇大恨。”
凌宇洛点了点头,叹道:“大仇已报,我也再无遗憾”
真的,没有遗憾了吗?
想到那几位师兄,想到萨朗,想到小翔,想到皇上,却是一阵头痛,除了齐越,在这个世界上,她还欠下了那么多情债,个个情深意重,可怎么还啊?
仿佛知道她的心思,齐越揽住她的纤腰,边走边温言道:“经过这一段日子,皇上已经想得很明白了,那紫金凤佩也是早已收回,他亲口对我说,这辟邪双珠用以救人,不需要任何回报,只希望你能够恢复如初。”
“真的吗?”凌宇洛抬起头来,有丝不信,迎上他的目光。
“真的。”齐越轻轻点头,似是不经意朝瞥向不远处的殿柱,那里,有一道明黄身影,却是已经站了很久,至终于,悄然远去。
一声叹息,几不可闻,消散在风中:你终究成不了朕的洛儿,幸而,你曾经是朕的凌五
出了宫门,坐上马车,行在回府的路上,凌宇洛靠在他肩上,随意问道:“对了,母妃说过,你不止请来了高僧,还请来了巫师,说的是萨朗吧,怎么没看见他?”
“萨朗”齐越看她一眼,剑眉紧皱道:“我刻好桃符之后,他本来很高兴,取了那水晶球转了半天,转着转着,忽然变了脸色,很是着急,说什么时间对不上,一定要想办法,后来就不知所踪了,我确不知道他取了哪里,这个大祭司,实在太神秘了。”
难道,是回那个阴森森的神庙去了?倒是极有可能。
凌宇洛摇一下头,望着他,终于忍不住问道:“还有,师兄们呃,他们怎么样了?”
“就知道你放不下他们——”齐越眉头皱得更深,叹道:“我已经送了口信出去,除了在蓉城的大师兄外,二师兄跟岚等下都会到王府来,我们在皇宫待这些时辰,说不定人都到了,这其中纠葛,当面细述吧。”
二师兄,与岚哥哥,他们都在楚京?都会再见?
瞟他一眼,低下头去,心中却是忐忑不安。
“小洛!”下了马车,刚踏进王府大门,迎面两声熟悉的呼唤,便是令得她呆立原地,生生怔住。
下一瞬,便是飞一般奔了过去,扑到两人身上,顿时泪如雨下,“二师兄!岚哥哥!”
秦易之拍一下她的肩膀,轻轻笑道:“怎么又哭鼻子了,是不是老三欺负你?说出来,二师兄为你报仇!”
“是啊,如果是越欺负你,尽管告诉我们”纪云岚也是面色温润,牵着她的小手道:“但是一定要有真凭实据才行,别再像在当年在山上那样,编出个莫须有的色鬼老爷来,哈哈!”
“岚哥哥,这些陈年糗事,你还说出来做什么!”凌宇洛守了眼泪,指着几人笑道:“当时,你们几个不都是相信了,一个个都咬牙切齿,义愤填膺,发誓要替我报仇呢!”
众人大笑,这相逢一笑,却是冲淡了尴尬与惆怅,嫌隙立消,唯余怀念。
齐越走到她身边站定,朝两人身后看了看,挑眉道;“怎么就你们两人?还有人呢?”
秦易之笑道:“我们两人,难道还不够吗?你还想要多少人来跟你抢?”
纪云岚也是凑近过来,以正好能被两人听见的声音道:“别的我不管,我就等着做小洛的王夫,说话可要算数!”
“这个”凌宇洛揉了揉额头,见得齐越一副要杀人的模样,苦笑一声,呐呐道:“岚哥哥,我那是一时气话,你别当真”
“哈哈,看你给吓得”纪云岚哈哈一笑,走去那长廊背后,拉出一名体态窈窕的黄衣女子来,面容有些眼熟,竟是那有过一面之缘的穆佩宜!
秦易之微微笑着,也是朝向一遍,轻声唤道:“萱儿,别跟你二皇嫂做迷藏了,还不快出来——”
说话间,那容貌清丽的绿衫女子也是翩翩而来,含笑道:“见过二皇兄!二皇嫂!”
“你你们”凌宇洛指着眼前四人,怔得欢天喜地,语无伦次,侧头看向齐越,埋怨道:“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我?”
齐越也是瞪大了眼,与那两名男子目光对上,眸中闪过一丝了然,声音逐渐低下去:“我也是刚刚才知道”
夜色降临,众人围坐一堂,欢声笑语,酒意正酣。
凌宇洛心情舒畅,喝得不亦乐乎,再加上身子疲惫,没过一会,便已经是不胜酒力,被齐越早早送回房中休息。
目送两人远去,直至消失不见,秦易之垂下眼光,低声道:“当年,我也是如现在这般,眼睁睁看着他这样抱着她走回屋子,确不想,就这样走出了我的生命”
纪云岚叹气道:“不说了,输给这执着小子,我口服心服,看到小洛能够安心,能够幸福,我也不会后悔”
另一边,两名女子坐在一起,亦是端了酒杯,喃喃自语。
“我自然知道秦大哥是忘不了她的,但是她说得对,这样的好男子,我真不该轻易放弃,再说,秦大哥对我关爱有加,心里也是有我的,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点,只要我一直努力,这一点点,总有一天会变得满满当当的”
“是啊,纪公子性情温和,一表人才,是我所遇到的最好的男子,她刚才悄悄给我说,幸福不会从天而降,是要自己去争取的,还说生命女追男隔层纱,这想法好新奇,真是有意思”
不知不觉,回来这异世已有一月时日,离那雍西之行却是越来越近了。
据他所说,选择雍西作为封地,却原来是为了离火象近一些,方便探亲,而且,师门灵山,就在雍西境内,这小子,真鬼
这一日清晨醒来,刚一睁眼,就看见齐越坐在窗前,手里捻着一张信笺,看得眉目舒展,面上含笑,窗台上,一只灰白色的鸽子正停在那里,扑哧扇着翅膀。
“越你在看什么”
齐越抬起头开,眸光闪耀,朝她扬手笑道:“大师兄从蓉城飞鸽传书送来的信函,你要不要看?”
“凌宇洛听得一惊,刚一伸手,又颓然垂下,低声道:“他写些什么?”
齐越笑道:“怎么,不敢看吗?则上面,可都是喜事呢!”
“喜事?”
“不错,是喜事——”齐越点了点头,微微笑道:“大师兄收到了我的讯息,知道你已经平安无恙,很是开心,父皇也是让我们在雍西安顿下来之后,便去蓉城小住,共享天伦。”
见她欣然一笑,又继续道:“大师兄说,下月是师父七十大寿,我们这些弟子不论身在何方,如何提前准备,前往灵山贺寿,师门团聚。”
凌宇洛呆了一下,便是拍手笑道:“是了,自从你们下山之后,每年师父过生日,都是我与他老人家一起过,这回七十大寿,一定要好好热闹一番!”
“那是当然!”齐越看一下信笺,又道:“另外,关于小翔,他现在已经成为大师兄的左右臂膀,好多蓉城的大家闺秀都对他青睐有加,不过这小子挑剔得很,所以暂无结果。”
说着,轻咳一声,端正颜色,低声道:“还有一件喜事,却是大师兄自己的——”
凌宇洛没有作声,只默默看着他,略为不安地等他的下文。
“在你沉睡不醒之时,火象与水月的战争结束,大师兄一回蓉城,便是积劳成疾,心力交瘁,大病了一场,在将军府中,有一名雯夫人,不辞辛劳,悉心照顾,后来大师兄知道婚书的事情,心伤之际,便是禀明父皇取消了与你的婚约,接纳了她,如今,这位嫂夫人已经被诊出有了大师兄的骨肉”
“啊”凌宇洛又惊又喜,欢声道:“太好了,大师兄要当爹了,不知这胡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