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靠,这里还有个东晁妞儿。”
“定是那东洋头子的女人,一并杀了给姜中校报仇!”
轻悠一惊,动作便慢了一拍,砰地一声,一颗子弹打在医箱上,慌忙中她将果篮狠狠砸出,咬了牙就往外跑,眼角瞥见从后窗进来的是两个人。
显然,这是利用前方火力声东击西,从后方溜进来奸灭敌人。
轻悠跑出了厨房,后方追得极紧,她叫了一声,将药箱扔向杨家夫妇方向,便朝另一方跑去,想要引开杀手。
可才跑了两步,右脚一扭摔倒在地,她惊慌地朝后望去,薄烟淡雾中,便见一张熟悉的脸。那人一见到她,也是一惊,没有开枪。
恰时,旁边传来一声惊叫,是杨夫人。
轻悠朝那头一看,却见杨先生一背的血倒在杨夫人身上,竟是另一个杀手开了枪。
“不,不要杀他们。陈卫——”
原来,这追轻悠的人正是姜恺之的勤务兵,那日码头上还送她回家。
轻悠叫出这一声时,那个杀手也是一震,但陈卫并没有动,看着轻悠的目光复杂又矛盾,亦有一丝明显的憎恶。
也就借着这一瞬的怔愣,轻悠随手抓了一物朝那人掷去,强撑起身子就扑杀上去。
这时陈卫才动了,同伴不解喝问,“陈卫,你干什么!”
“他们都是普通人。”
“线报说他们跟那东洋头子来往好些天了,那男人还是个东晁商人,他们都是一伙的,都该死!”
说着就狠狠甩开陈卫,提枪朝轻悠射来。
轻悠挡在杨家夫妇面前,看到陈卫终于凝眉站在原地没再阻挠。
枪声响了两声,轻悠闭着眼却没感觉到疼痛,睁开时就看到陈卫的伙伴倒下了,她面前矗立着那抹熟悉的黑色身影,宛如铁塔般瞬间便让人觉得无比安心。
枪声又响,轻悠看到陈卫拖着受伤的脚往二楼窜去,她急忙去拉男人。
“不要杀他,亚夫,求求你,不要杀他!”
织田亚夫哪里肯听,刚才他若再晚一步进来,她的性命就不保了。那股生死相隔的后怕感让他又惊又怒,毫不犹豫举枪射击。
然而,啪咔一声空响,枪里没子弹了。
他将枪狠狠一甩,大步冲上前,一拳击出,陈卫便飞了出去。
“亚夫,不要——”
轻悠惊骇地看着这一场凶狠的肉搏,穿着黑色军服的男人出手又快又狠,完全是一面倒趋势,身形小了一大圈儿的陈卫根本不是其对手。
这是轻悠第一次看到织田亚夫亲自动手,那样利落的身手,比她在广州城的武馆里看到的高手对招,更惊心动魄,气血沸腾。
这样打下去,陈卫必死无疑,她一拐一拐地冲上前,想要抱住男人的手臂,却被那大力挥舞的拳头打到肩头,痛叫一声,朝旁边的玻璃花几摔去,她只能闭上眼承受到来的重击,但腰间一紧就被揽进了熟悉的胸怀。
睁开眼,他的眼里黑得没有一丝光彩,锐目迅速扫过,大手摸了她身上几处染血的地方,但都不是她,才放开了她。
“你杀了他?”她颤声问。
他只冷冷地盯了她一眼,俊容怒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甩开她,吩咐警卫收拾战场,押解俘虏,抢救伤员,便转身大步离开,头也不回。
看着那高大背景消失,轻悠心头咯噔一响,突然抓住了什么却又立即溜走了。
陈卫满脸是血地趴在地上,目光复杂地看着轻悠,最后被警卫拖走。
轻悠急忙唤人来救杨家夫妻,跟着进了医院,守在急救室外整整一夜,当闻杨先生已经脱离危险,才终于松了口气。
织田亚夫也没派人来接她,更没留警卫看人,仿佛已经没有她这个人。这正是最好的逃跑机会,可她不能走。先不论杨家夫妇现在医院,需要人照顾,陈卫的生死还悬着,她必须去找那男人说情,虽然她知道希望渺茫。
现在已非当年,那不是犯错通敌的女仆,亦非对她亲昵的男子,那是实实在在想要刺杀他取他性命的杀手,刺客,敌人!
☆、06。叛国当汗歼?
清晨,港城的街道上已行人如织,有轨电车铃声叮叮响过,洋包车、自行车、汽车充斥,卖早点的小贩吆喝声,混着报童的唱闻声,一派生机勃勃。确没有丝毫战争中被攻占的紧张不安,仿佛那天她亲眼见到的炮击学校大门只是幻觉。
轻悠心里揣着一丝不解,走了大约一个多小时,才到织田亚夫的驻馆。这里是荷兰人早期建成的一个股票交易所,后来英国占了港城建立了交易所,这里就辗转变迁成荷兰公馆。
本来初时她以为他是强抢强占为自己的司令部,哪知某日他办公时,一个荷兰商人前来拜访他,说要邀请他参加本地的外国商行宴会,交谈中便提到了这公馆的租借费用,那荷兰商人似乎为了讨好他,要将公馆相赠,他直接拒绝了,说要买下公馆,并将资金做为股资投入荷兰商人的公司,荷兰商人大为惊喜。
临到门口,轻悠有些犹豫。
恰时,一人从汽车上下来往公馆里走时,看到她,立即行礼问候,“轩辕小姐,您回来了?”
轻悠转头,看到来人正是那位拥有上校军衔的副官,点点头,问,“他,在里面吗?”
副官点头,“这个时候,元帅他应该已经起来了。虽然那天他受了些伤,不过他向来自律严谨。哦,小姐您用过早餐了么?我这里也给您备了一份。”
轻悠却只注意了一点,“他受伤了?”
副官目光闪了一下,“按元帅的话,那只是小伤。不过在下觉得,小姐若能劝劝元帅,伤应该能好得更快些。”
轻悠微怔,跟着副官进了公馆,上楼时,果见有身着白大褂的军医出来。轻悠看着军医,心下摁了又摁后,还是追去询问。
副官微微一笑,先进了办公室。
轻悠进来时,便看到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炸得金黄酥脆的油条,雪白浓香的热豆浆,还有几个广式烧腊小点,排骨、鸡瓜、水晶糕等等,竟然都是她平常爱吃的品种。光看着,都觉得好饿了。
副官出来时,错过她还低声说,“这几日,元帅都吩咐准备两份早餐。”
他这是一直在等她主动回来?
轻悠看向办公桌前正跟几个副将议事的男人,目光凝住,他头发凌乱,眼下一片倦色青影,胡子好似几日未刮青森森一片,衬得脸颊更显苍白,不时地以手捂唇轻咳两声。他只穿着一件白色绸衫,左肩头上的三角绷带染着血点,完全应了医生的批语。
她忍不住嘀咕,“为嘛只准备早餐,难道中餐午餐都不吃了嘛!又耍苦肉计,无不无聊,哼!”
她直接走向餐桌,一脚踢开面前的椅子,弄得嘎吱一声响,却痛叫出声,朝地上摔去。屁股着地时,眼角瞥见一抹人影急冲过来,可惜毕竟隔了有些距离,还是摔了个结实。
“笨蛋,你搞什么鬼!”
“人家脚扭伤了还没好呢,从医院走到这里,疼死了。”
“笨蛋,你不会坐电车回来!”
“人家身上没钱啊!”
横眉对冷眼,谁也不让谁。
他们这一顿吵闹,让办公室里的其他人看得目瞪口呆,暗自唏嘘,又不敢出声。
男人冷着脸将女孩扔进沙发,唤来勤务兵叫军医,便继续跟将官们开起作战会议,对于作战计划内容,似乎也依然没有对女孩实际保密。
军医给轻悠又换了帖药膏,慨叹她也不是个听话的主儿,拖着伤脚还能走那么远,完全是自虐的行迳。轻悠涩然,只得拿着油条猛啃,掩饰尴尬。
稍后,织田亚夫挥退了所有人,坐到轻悠身边,没拿东西吃,倒是一伸手将她那只缠着固定绷带的脚抓进手里,仔细看了看。
轻悠低叫一声,身子倒进沙发被里,踢着腿儿不让弄。
织田亚夫瞪着她,吐出,“活该!”
她着实一哽,撑起身子去拍打他的手,骂咧起来。
然而,他一边懒懒地应着她的叫骂,一边喝起豆浆来,虽然面上冷硬得很,眼底却蓄着一抹晶亮,抿着的唇角也微微上翘了几分。
她也感觉出他其实心情并不糟,估摸着是在高兴她明明可以逃,居然又跑回来自投罗网,蠢得要命,活该被人糟蹋。索性以烂为烂,将求放人的话说了出来。
他脸色立即一沉,道,“不可能。”
“那你要怎样才肯放人?”
“你要怎样才肯放弃跟我提这种可笑至极的要求?”
“可笑,这哪里可笑了。你带兵来侵略我的祖国,难道都不让我们反抗了!”
“可以,本帅可以让你试着反抗一下。”
他唇角一抹冷笑,捻住她的下巴,目光刷过她起伏的胸口,邪佞淫色,让她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傻到极点,低贱到极点。
“织田亚夫,你们攻占港城时,杀了我们多少人,你以为我会原谅你吗!”
“我从没想过要你原谅,我做过的事,我自会承担其后果。那个叫陈卫的刺杀者,也一样该为他的行为负责。”
她气得大叫,“好,他刺杀你就该死。那么我也杀了你,你为什么不连我也杀了!”
他目光深亮,“轩辕轻悠,我以为你该懂,我的命本就是你的。你我之间,我可以极力纵容。但事关国家天下大局,我是个男人,就算你不理解,我也不会破坏原则。”
她张了张嘴,却没能再说出一句话,一把将他推开,就要起身离开,可腰间又是一紧,身子跌回去摔进他坚硬的胸膛,她喝骂着挣扎推攘,双手就被他牢缚住拉过头顶,他俯压下来,浓烈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
恨恨地说,“你这个蠢女人,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那负气又无奈的声音最终淹没在两人激烈交缠的唇齿间,他掬着她的唇蜜,不放过任何一个齿隙,用力吮着辗着,磨得唇瓣又麻又疼,庞大的挤压力让她喘不过气来,仅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他森然苏醒的狂猛欲望,顶得她发抖。
两人这也有数日未得见,念想将起便立即有些不可收拾,窄小的黑皮沙发被压得嘎吱作响。
她看到天地猛然旋转,视线转了个方向,窗户跑到了他的背后,荷兰式的高格子采光极好,太阳在这时似乎刚刚挣破了天空,大片阳光洒在他宽阔的肩背上,他却只留给她一片暧昧的黑影,将她牢牢罩住。
全身紧密抵压,感觉到那森然欲出的龙吟正扶摇而上,她心慌意乱已极,又捶又打,咬碎了自己的唇。
恰时,叩门声响起,男人的才收回了直钻进裙底的大手,将她抱进了卧室,临走时的那一眼火辣辣的,吓得她慌忙别开眼,却看到双手都染着血。
等到她稍稍平覆心情,男人又走了进来,从衣柜里拿了一套新衣扔到她面前,叫她换上。她没有再拗,咬了咬唇,终于说,“能不能,让我见见陈卫?”
他凝眉不语。
她急道,“那天袭击你们的不只他一个人,这背后一定还有大组织,如果我是说如何他能提供些什么线索,你能不能”
他截道,“你这是要陈卫供出同伴,叛国当汗奸?”
她骇然失语。
他冷笑,“好,有人甘当说客,本帅求之不得。”
甩门离开。
当年牢房给轻悠的感觉是极糟糕的,但眼下她进到织田亚夫所设的牢房,那糟糕的感觉更是有增无减,与当年完全不可同日而语。恐惧的刑讯,凄惨的哭叫,空气中混浊的恶臭味,铁栏里递来的目光或绝望或森冷或颓废或凄楚,地狱怕也不过如此。
从来就知道这个男人是天使面孔魔鬼心肠,但而今看到这一面,她方觉他说宠着她的话的确不假,心底的厌恶矛盾又深一层。
看到陈卫时,她着实松了口气。那是在一间全封闭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床,陈卫坐在阴暗的角落里,还是那天一身,身上没有被刑讯的痕迹,脸上还凝着被织田亚夫揍过的血印。
陈卫看到她也很吃惊,她立即上前给他洗理伤口,庆幸自己带了药箱来。她一边包伤,一边询问他在牢里的情况。
突然,陈卫一把推开她,狠狠喝骂道,“你是来套我口供的对不对?轩辕轻悠,想不到你是这种女人。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已经被那东晁帝国的元帅睡过了!”
“陈卫!”
轻悠讶声低叫,却不知该如何反驳,胸口紧得发疼,满口苦涩。
陈卫的目光更加厌恶,“轩辕轻悠,你要苟且偷生,卖国求荣,跟那些东晁人狼狈为奸那是你的事,可你休想让我出卖我的祖国和同胞!”
“不,我不是我,我只是想救你。”
似乎,一切又被那个人说中了。即使她是好意,但她也把这世界和人心想得太简单。
“我呸!就算我今天被他们刑讯死掉,我也不屑由你这种女人来救。轩辕轻悠,往日我听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