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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魔鬼强强爱-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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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用来给家人买东西,真是心满意足,特有成就感。
    这日下午,轻悠提着一堆新买的物品不得不先放到公馆,心里还琢磨着,她离开时四姨娘也有几个月生孕了,不知生的是男还是女,也许还得给小孩子们准备些礼物。
    走廊上,一个高大的军人从屋里走出,一眼便看到拧满了包的小女人。一个毛躁的通讯员跑过,一下将女人夹在胳膊下的手包撞掉,女人一急,手上的东西立即散了一地。
    军人三步并两步跨上前,一个厉眼将正在赔礼道歉的小兵吓走,大手一抓就将东西都拾了起来,伸手要抚女人起身。
    “谢谢了,我自己能你野田将军。”轻悠顺着伸到眼前的厚实大掌朝上看去,一张熟悉却陌生的刚毅脸庞,蹙着眉看她,目光深邃。
    “同亚夫一样叫我阿澈就好。”
    野田澈重复着这几日说了不下五遍的话,也不管女子立即散发出的排斥气息,扣住女子肩头轻轻一抬,将人扶了起来,女子身子一震就脱了他的手,他眼底闪过一抹明显的失落,也未强求。
    “将军开玩笑了。”她低头就走。
    “你很讨厌我?”他身子一侧挡在前,似乎几日的隐忍已经不能,“因为当年的事?我可以解释一下吗?”
    轻悠一笑,“将军言重了。我都愿意跟亚夫在一起了,又怎么会再去计较那些已经过去的事。对不起,我还有事,不耽搁将军了。”
    她一绕,他又挡,口气有些急躁了,“轻悠,我一直想说句对不起。”
    “将军,那是我和亚夫的事,其实跟你们没什么关系。”
    “叫我阿澈。怎么会没关系,要是真没关系,你怎么连正眼也不看我一眼。”
    一出口,将军大人脸上黯红一片,幸好这几年打仗晒得更黑了,看不太出来。
    轻悠古怪地看他一眼,“我现在正眼看您了,可以让我走了吗?你是亚夫的朋友,我不想让他难堪,也请你自重。”
    后一句话说得很轻,野田澈却似被一颗炮弹轰到,瞬间僵住了。
    轻悠又绕,野田澈似乎仍不死心随之一动,突然一道双扇大门被重重推开,传出激烈的喝骂声。
    “织田亚夫,你这是谋杀!陈卫的证据不足,你没资格判他死刑!这件事我绝对会上交最高法院,重新上诉!”
    冲出来的正是姜恺之,他身着一套白色海军军服,双眼赤红,怒气腾腾。与轻悠错身时,他的目光刮过她全身,像刀子般锐利,她心下一凉。
    野田澈挡在轻悠面前,警告般地看着姜恺之。
    后方慢慢走来一人,揽过轻悠,将她手上的袋子都接了过去递给一旁的勤务兵。
    “亚夫?”轻悠的声音在发抖。
    “今天又逛了几个商场?下午我有时间,还要买什么,我陪你。”他的目光轻轻扫过野田澈,口气温缓,仿佛刚才根本没经历任何争吵,那种沉静,让人莫名地心慌不安。
    “你,一定要杀陈卫么?”
    轻悠抬头直视织田亚夫,他目色微微一凝,不说话,回头拧了一张湿帕子,一下一下拭过她满额的大汗,动作轻缓细腻,她紧闷的心口渐渐松了下来。
    之后,便没再问起。
    
    那时轻悠也没注意,跟着织田亚夫出来的还有一个男人,他看着消失在门外的两人,垂下的眼底尽是一片颓然。
    一只手重重拍在他肩头上,“治也,该走了。”
    “南云,刚才清木副总理说,离开前还有个小聚会。”
    南云卫拧眉不语。
    野田澈却笑着拍了他一巴掌,“龙村将军说得得对,咱们穿了这整年的军装,也该换换西服穿穿了。咱们也逛逛他们这里的大百货商场,我听说,这里的洋服比上海的还要新潮时尚。法国那里的最新款,都是先运到这里,再到上海。”
    南云卫忍不住叹息一声,这群沙场上动辙浮尸百万的大男人,竟然要学娘们儿逛商场,这要说出去还真是“有损军容”啊!
    
    隔日,报纸上便刊登了爆炸案的审讯报道,指出织田亚夫强权欺人,一言定罪,无视租界公共法。各种声讨和笔伐纷纷上演,轻悠一早到公馆时,就看到了示威的人群,其中竟然还有她们学院的学生。
    她从后门进公馆,刚好是到大牢的必经之路,就见姜恺之和陆维德脸色凝重地走出来。
    看到她时,两人停住了脚。
    姜恺之立即上前,说,“我已经提出申请要将陈卫转监。如果陈卫就此死掉,就根本就是织田亚夫他做贼心虚,之前的爆炸案也是他狼子野心,想要挑唆我亚国和英国之间的关系,好坐收渔翁之利的阴谋!”
    轻悠拧眉说,“恺之,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是我并不懂你们男人的政治阴谋和野心,你跟我说这些,到底是为什么?让我内疚,让我去憎恨我爱的人吗?”
    姜恺之狠狠一咬牙,说了句“随便你怎么想”,就走掉了。
    轻悠埋着头走上石阶,一声轻响从上方传来,她抬起头,看到织田亚夫一身黑色军服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看她,眼神里有审视,她宛尔一笑,抬起手上提着的盅煲,朝他晃了晃。
    他们还和往日一样,一起用早餐,闲聊打趣。
    饭后,她又问他,“亚夫,后天我就坐火车走了。”
    他说会派人护送她回家,之前她买的东西也都已经打包妥当,包了专列帮她先送回家了。总之什么都替她安排好,唯独漏掉他自己。
    “你真的不随我回去见见小叔么?”
    他有听当没听见。
    “亚夫?”
    “织田亚夫——”
    他将文件一扔,把她压在身上狠狠爱了一番,把沙发都弄翻掉,门外的勤务兵听到“砰咚”一声重响,差点儿就冲了进来,他还嵌在她身体里朝外吼不准人进来。
    这一次他要她要得很急,她嚷了疼,他才稍稍温柔了些,可下手的动作还是又重又深,捣得她连连求饶,把说服他的事都抛到脑后了。
    早晨的空气里,还带着她新采的百合花香,迷迷蒙蒙间,花影在她眼前晃个不停,他的目光藏在阴影里,亮极深极,粗重的喘息声,声声震进她颤抖的心跳中。
    风儿撩起窗纱翻滚出重重黯影,嘎吱嘎吱的大洋床起起伏伏,她觉得自己在冰天火海里反复煎熬着,怎么样也挣不出这欲仙俗死的迷梦,他就像个孩子,永不魇足,追着逗着那两丸珍珠,说着又坏又狠的话儿哄弄她,明知前方是悬崖,她还是傻傻地跳了下去。
    “悠悠,你只能看着我!”
    他狠狠一冲,他们一起飞上了高峰,穿云破雾,麾麾淫淫,滚烫的热流充塞了她整个儿灵魂,烫得她眼前瞬间一白,什么都没有了。他抱她抱得极紧,紧得骨头都似要被捏碎了,仍一遍遍地宣誓似地说着占有她的话。
    这种濒临崩溃般的爱,事后让她久久都无法回神。
    等她醒来,屋里,地上,一片狼籍,身边空荡荡的,若不是触手仍有微温,她还会以为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乌山云梦。
    为什么明明那么热烈地爱着,还会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无所依。
    
    从天堂坠入地狱,往往只需要一秒。
    下午,他果真陪她去逛街,为了不引起骚动,他难道换上了西装,俊美挺拨,看他的眉眼里,还蕴着一丝满足邪气的笑意。
    可他们才刚到商场门口时,高桥急报,他眉头拧得死紧,似乎十分矛盾。高桥也紧张地看了眼轻悠,她知道应该是有紧要的事,便主动开口说另择时间不迟。
    汽车调头回公馆,公馆门口竟然聚集了一大群记者,他们口中叫喊的问话,每一句都尖锐得直戳人脊梁骨。
    “元帅大人,听说那个勤务兵被您杀人灭口了!”
    “元帅大人,有传言说总督府当晚的爆炸案是由您主使的,码头帮的钱绅帮主都被你刑囚逼死了。”
    “该死的东洋鬼子,刽子手,你们通通都该上法庭受死!”
    窗帘早已经拉上,警卫员迅速驱离围堵示威者,哐啷一声重响,车前窗被砸裂,枪声一响,四下一片混乱惨叫声。
    轻悠被男人紧紧摁在怀里,什么也看不到,可她的心已经乱成了一团。
    有眼尖的记者竟然看到她,大叫着,“轩辕小姐,你竟然跟东洋鬼子勾搭成奸,你卖身求荣,你还配称咱们亚国的鉴宝新秀吗?”
    “贱女人,你简直丢尽我们亚国人的脸!”
    “这贱女人害死了我们的老师,她根本就没资格称什么鉴宝新秀,她是卖国贼,大汗奸——”
    “奸夫淫妇,你们会不得好死,断子绝孙——”
    终于进了公馆,所有人声被隔离。
    男人抱着她下车,狠狠甩上车门时,怒吼,“该死的,谁敢冲进来一步,全部给我杀掉!”
    按时下的领事保护法,乱撞租界大使馆的爆乱份子,开枪射杀后,洋人不用负任何责任。当年英租界刚成立时,这样的流血冲突事件屡有发生。
    “亚夫,别这样,我没什么的,你别生气。”
    轻悠抱着他劝抚,他深深看她一眼,呼吸终于慢慢平抚下去。
    一个小兵跑来报告,“元帅,大牢里,陈卫上吊自杀了。狱警把人救出来,已经没气儿了。”
    织田亚夫冷笑,“这死的到是时候,倒省了再开庭的时间。叫新闻官立即拟稿,通告宣布,姜恺之中校的勤务兵陈卫,涉嫌策划谋杀两国高官,现畏罪自杀!”
    那种慌张空虚的感觉,又回到轻悠身上,她捏紧了手指,垂首不语。
    头突然被男人抬起,他目光亮得像刀,说,“怎么,难受了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瞧你,脸都白成这样儿了。可是,轻悠,你得明白你选择跟我在一起,以后这种事会经常发生,你还要为这些爆乱份子难受伤心么?!”
    “爆乱?在你眼里他们就是爆乱吗?可在他们看来,这是一场侵略!他们为了自己的同胞不畏强权,我身为他们中的一份子,我只能看着他们流血送命,我什么事也不能做。难道我伤心一下,也错了!”
    “你们亚国人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即是我的女人,就应该懂有得必有失!”
    “你要我舍弃自己的国家,亲人?”
    男人目光冷硬,如覆寒冰,他一边还下着革杀令,那么冷血残酷,毫无掩饰,他的一言一行,瞬间在他们之间撕出一道鸿沟,无法跨越。
    他问,“如果我说,今天的事是我做的,陈卫就是我杀的,他必须死,你会离开我吗?”
    她说,“你为了自己国家和人民的利益,做这些,没有错。你是一国元帅,你身上扛着更多人的命,我不能责怪你太残忍。可是,做为这个国家的人,我在这里生长二十年,我做不到像你说的那样,视而不见,说断就断,我做不到。”
    腥咸的水珠滚进唇中,流进胸腔,她才看清那空荡荡的世界,正是他和她之间最大的空白,永远也跨越不了的距离。
    “做为未婚夫妻,我爱你,可是我还会很难过很痛苦,我阻止不了我爱你的心,也阻止不了我爱国爱自己民族的情。我什么也做不了,我也不敢做我现在很乱,我不想看到你,也请你,不要碰我!”
    她转身走掉,他没有阻拦,也没有去追。
    她走得很快,最后跑了起来,跑得高跟鞋都掉了,她捂着脸,泪水穿过指隙飞溅。
    其实,她早知道,在她决定要跟他在一起时,那一刻有多么快乐,多年夙愿得解,那种轻松放飞的心情,就像拥有了全世界。可她也同时害怕恐惧着,这段异国恋,实不为人祝福,她有多么快乐,便会有多么痛苦。
    全世界的人都唾弃他们,诅咒他们,不准他们在一起。
    四年前,他用多少艰辛换来了她的“愿意”,四年后,他又要用多少生命换一个“在一起”?
    她不敢想,一步便是深渊。
    
    这一晚,轻悠收拾行礼,上了一辆北上的火车。虽不能直达芙蓉城,但可以慢慢转车进川省。
    走时她没告诉任何人,她只给杨家夫妇留了一封信。
    提着来时的小小行礼箱,还和她来时一模一样,孓然一生。
    坐在窗边望向站台上奔走相告送行涕哭的人时,她口中泛苦,这一次还是一个人上路,时光荏冉,好像什么都没变。那一场缠绵悱恻,风花雪月,终究只是一场镜花水月,风过了无迹。
    汽笛长鸣,睽违许久的铁轮摩擦声“哐嚓哐嚓”响起,单调的节奏感里,轻悠眨了眨眼,眨掉眼里的水气,她掏出一本英文小说,认真看了起来。
    这时,身边空位的新客到来,背着大包一下将她挤到角落里,又是外地口音,轻悠攘了几次对方都浑然不觉,死皮赖脸地硬占去了三分之二的位置,又吆五喝六地跟身边的朋友打牌吹牛,根本没法看书,她只有闭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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