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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到亚夫转身时,只说,“亚夫,如果实在不行,只要保着人,一切都可重新再来。你伯父他也不是真的放不开,我们都老了,只希望”
亚夫的脚步只在门口顿了下,没有转声,说了句“我自有分寸”,便离开了。
他没回头,便没看到面白清瘦的长者眼眶微微泛了红,紧抿着唇,推着轮椅到门口,直凝着他离去的背影许久都收不回眼。
身为父亲,理应为能有这样能干的儿子感到欣慰自豪。
可他轩辕清华很清楚,他没资格。
他没有一天尽过做父亲的责任,好不容易终于知道自己有了这么大个儿子,却总是给儿子添麻烦,还让儿子屡屡在人前被侮辱谩骂,也无法保护儿子。
比起瑞德一直耿耿于怀这么多年没能给轻悠足够的父爱,和保护,他这个做父亲的更该受责罚。
可是他还有心愿未了,无论如何他也要尽为人父母的最后一点责任,看着儿子获得幸福。
就织田亚夫离开一小会儿,整个大堂又闹开了锅。
六姥爷大叫,“什么?坊子被烧光了,这怎么回事儿?”
小厮哆嗦着回话,“我们跟着四少去救火,本来路上说是小火来着,可哪知道我们到的时候,大半个坊子都被烧了。”
轩辕瑞德吼,“小四人呢?”
小厮更惶恐,“四少爷他第一个冲进坊子里,说要抢救精品坊,那是坊子的命根儿,我们火太大,我们不敢进去”
二娘尖叫一声“我的小四儿啊”,就吓昏了过去,小五小六忙着掐人中。
六姥爷还追问,“那小四到底出来了没有?精品间里的东西救出来了嘛?你哭什么,快说啊!这事关我们全族的存亡,一个字都不准漏。”
轩辕瑞德气得拍桌子,“闭嘴。现在救人要紧,来人啊,备车,我要去坊子看看。通知了当地的消防队没有?”
小厮眼神闪躲,说,“这本来要通知,可是看门大爷说坊子里有很多机密,不能让外人知道了,所以”
“你说什么?”轩辕瑞德听得胸口一窒,一股腥甜直冲上喉头。轻悠扶着父亲,心如刀绞。
“所以,消防车到时,已经晚了”
轩辕瑞德身子一晃,再抑不住喷出一口鲜血,吓得所有人全跳了起来。
织田亚夫回来时,就正看到这一幕,轻悠哭着抱住父亲,胸口染着鲜血。他眼眸一眯,几步冲上前隔开挡路的人,提了一把轻悠,说了句“别担心”,扶住了摇摇欲坠的老爷子,将人交给轩辕宝仁。
“都别慌!”
他冲着乱作一团的众人大喝一声,震慑有力,常年身居高位的威严气势展露无遗,锐利的眸子全场一扫,那些哭的、叫的、嚷的、急吼的都吓得住了口。
“伯父,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您的身子更要紧,先让大哥去看看情况。四哥为人向来机灵,应该不会有事。”
这话说得也不是很有根据,且身份也不是很有立场,但不知为何由织田亚夫这般说出来,便具有了难以言喻的镇定作用。
轩辕瑞德吐血后,气势大减,也只能对宝仁和轻悠点了点头。
场面这才稍稍压制下来。
六姥爷却不依,“你们这像什么话?我们轩辕家的事,什么时候论到一个外人说话了?真是荒唐!瑞德,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这个男人算什么啊!”
他话没完,就被突然挥来的尖刀咱得失了声,一个哆嗦跌下椅子歪倒在地,眼睁睁看着刀直落下来,完全没有收拾,惨叫一声等着受死。
哪知只感觉到身上一松,一股凉风爬上身子,待他刚睁开眼就听四下女人们一阵低叫,纷纷缩回了角落里。
五姥爷的声音传来,“老六,你快退下,这里的事我来处理!”
“这怎么行,我决不会哎哟,这这这该死的,看什么看,赶紧给我拿衣服啊!”
原来,十一郎那一刀只是划破了六姥爷的衣服,从正中剖开露出一副丑陋老驱,他这还吓得拉了一泼屎尿出来,上前来的人纷纷掩着口鼻,咳嗽声不断。今儿个他这就是偷鸡不成舍把米——老脸都丢尽了!
“不,我不下去。今儿这坊子的事要不解决,我就是不要这张老脸,也要为轩辕族人们讨个公道!”
轩辕家的人都听得大皱眉头,狠狠厌恶上了这个老家伙。
然而,在六姥爷的心里,也把织田亚夫和十一郎给深深恨上了。
这时,有坊子的绣工跑来报消息,说,“救火车来晚了,坊子被烧光了。不过幸好四少带着我们从侧门先把重要值钱的东西先救了出来,只是我们在抢救东西时,碰到了纵火犯,那些人聚在精品坊门外似乎想偷东西,可惜精品坊失火太严重,他们没抢着东西也差点被困在里面,我们打了起来,但对方功夫很好,我们只伤了人,没抓住人”
“小四呢?我的小四现在在哪儿啊?他回来了没?”二娘刚刚被掐了人中醒来,忙问。
绣工乌黑的脸上又添了几分敬佩,“四少为了抓那纵火犯开着车去追了,让我们及时回来报消息,请老爷和大少主持大局。四少说,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待。”
听到小四没事儿,众人这才大大松了口气。
“可是现在坊子都被烧了,追人还有什么意思啊!刚才不是说坊子里的钱都被人卷走了吗?瞧瞧,要不是你们叫着要搞那什么改革,坊子里的人会生了这般歹心,落井下石吗?我看这族人大会是开定了!老天呐,你可真不长眼这是报应啊,报应,老祖宗早就说过,女人不能插手内务,你们瞧瞧,这就是报应呜呜呜,天锦坊这没了,我们轩辕一族也要完了”
六姥爷又叫又哭,却没人理睬,他盯着轻悠的眼光更为恶毒。
轩辕宝仁心里火烧火燎地疼,他才是坊子的财务总长,最清楚情况。之前说引进新生产线支出的钱,很大部分都旺火自于自己和父亲的私坊,勉强凑出首款。至于生产线到位后的尾款,他还寻思着向母亲借一些母亲的嫁妆。
如今这把火一烧,当真烧出个无底洞来。
轻悠低声道,“大哥,我这里还有私房钱。您别急,钱的问题不难解决的,我还认识不少银行家,只要我们能拿出合适的经营计划”
轩辕宝仁立即打断了她的话,“小七,现在不说这个。”
五姥爷瞥了眼他们兄妹俩,只道,“瑞德,其他的事我们暂且不谈,一切以天锦坊为主。毕竟坊子今天出了这么大的事,必须先拿出个急救的方法来,咱们祖宗百年的积业不能就这样毁了,你说现在怎么办?”
众所周知,要重建坊子,就必须拿出一大笔钱来。
可多数人也知道,天锦坊今时不同往日,已经亏损了半年多,目前有没有资金还是个未知数。
这话一落,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轩辕瑞德,少数知情者的都看着轩辕宝仁。
轻悠心里着急得慌,只想尽自己所有的力量帮忙,可织田亚夫的一个眼神止住了她的动作,所以心里虽搔得慌,在对他的信任下,她还是强自按捺下了冲动。
“爹爹,大哥,我有办法!”
一直静观一切,等待时机的小三宝月终于站了出来。
“之前百通就一直愧疚没能帮坊子贷成款,这次回来就让我带了一笔钱。”
“有多少?”六姥爷立即插嘴。
“两百万国民新币。”
一片抽息声响起,众人看宝月的目光大变。四娘凑近大娘身边就又是羡慕又是夸赞,大娘面上还端着一家主母的威严,心底早乐开了花,心想女儿果然没有骗自己,目光轻蔑地扫了眼三娘。三娘却担忧地看着轩辕瑞德,气得大娘在心底骂了句“贱货”!
“好好好,有了这笔贷款,天锦坊有救啦!三丫头,姥爷没看错你啊,还是你最有孝心。本来哼,小人竖子不值一提,总之,现在轩辕家还有宝月在,这族人大会暂时就搁下吧!”六姥爷气势又恢复了过来,瞪向轻悠,“看清楚了,这才是咱们轩辕家好女儿的表现。轩辕宝宝,你真该跟你三姐多多学习学习,什么叫妇容妇德。”
宝月连忙腆着笑脸,故意打圆场,“六叔,五叔,你们别气了。小七儿她还小,不懂事也是人之常情。你们就看在宝月的面子上,饶了她这一遭,她毕竟是我的妹妹,都是一家人,我想她以后会懂的。”
轻悠立即做态,上前朝宝月福了个身,“多谢三姐慷慨解囊,帮爹和大哥渡过难关。”又朝两个姥爷施礼,“也多谢两位姥爷今天的教训,轻悠一定铭记于心,绝不再犯错。”
说着,她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三人一眼,又乖乖回到父亲身旁。
姥爷们见到了钱,终于松了口离开。
轩辕瑞德和轩辕清华都一起回了屋,轩辕宝仁带着得力的管事去坊子善后,等着轩辕锦业传回消息。
这一日总算过去,整个轩辕家很快在暮色残阳中消寂下去。
轻悠和亚夫在安抚轩辕清华躺下后,到院中私晤。
轻悠终于将藏了一肚子的话问出,“你说你已经抓到洪叔了?那为什么不把人交出来,还有那些钱,不是正好帮坊子重建嘛!”
亚夫说,“洪叔只是受人唆使,他偷走的钱不过九牛一毛,现在不出来也不碍大事。”
“话是这么说,可是四哥现在还没回来。我想让他知道,他应该也不会那么内疚”
“他没那么脆弱。”这个“纨绔”敢顶着家里家外那么多骂名藏了这么久,还怕这点儿波澜的话,根本就不配做他一直渴望的大事业了。
“亚夫,咱们家的坊子都被烧光了,你还这么无动于衷的样子。”轻悠见他什么也不多透露,嚷着撒起蛮娇来,声音带了哭腔,“你没瞧见爹和小叔有多着急嘛,爹都吐血了。”
“潜水者不是被炸出来了,你还不满。”
“炸出来又如何?咱们还能把三姐怎么着了。况且,她用的是三姐夫的钱,又不偷又不抢。”她一顿,“你的意思是,坊子是她纵人烧了,好故意借贷款投资涉入坊子的事?这,这不可能吧,三姐只是跟我有过节,她不可能害爹爹啊。爹百年后,坊子还是传给大哥,大哥可是她的亲哥哥。”
亚夫冷笑,“你三姐应该不是纵火的指使人。可这钱,绝不是那么好使的。也许,她自己也被人蒙在鼓里,这就需要我们继续观察了。”
轻悠关心则乱,急道,“既然你都算准了,那就不要再观察了嘛!那我们就说服爹爹,不要用三姐的钱。你拿钱来做投资就成啦!
你放心,我可以保证在我的帮忙下,咱们天锦坊一定会东山再起,超过全亚国所有的织造坊,成为新时代下的天下第一坊!
之前你也看到咱们家的麒麟锦,这可不是传说的东西。你肯定会大赚的,好不好嘛,亚夫!说到底,这也是你爹一辈子的积业呢!”
“你说投资就投资?可我看轩辕族的观念如此老旧,绣工的眼界思想也很狭窄,还有一帮子多管闲事的老不死的家伙,你那些三心二意的哥哥姐姐实在让人没信心。”
他板着脸说,又抚抚下巴,可看着她着急的小脸,眼底分明蓄了笑意,“要知道本少爷生笔投资,少了八位数都不玩的。一个小小绣坊罢了,我在英国的一家纺织厂生产的精品虽不如麒麟锦那么精致,可到底也是欧洲许多皇室贵族的首选。”
他掂掂她仰起的下巴,“三姐用你三姐夫的钱,这是天经地义。你以什么身份跟我要求?”
她嘟嘴一瞪,嚷道,“你还敢问什么身份!这个钻戒是假的嘛?早前你还对外说我是你妻子来着。”
他唇角高扬,“那好,叫一声给为夫听听?”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调戏了,小脸一瘪,小脚一跺,骂了句“不要脸”,拧身就跑掉了。
他站在原处看着那娇美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久久不动,笑意浓浓,眼神温柔如水。
如果可以,真希望未来的日子就是这般简单。
可是,事无尽美,身处在这个乱世,很多事、身不由己,今天这出大戏的背后,还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前程险恶?
☆、60。亲夫号来了!
天锦坊火灾事件一周后,在已经清理掉了烧焦的废墟上,举行了新厂址的奠基仪式,请来了当地有名的报章杂志社记者作宣传,更有纺织行业在内的政商名流出席,比起火灾隔日新闻快报的大热卖,今日齐聚在废墟前的人只有更多没有少的。
轩辕宝月穿上了自己的那件华丽的嫁妆——孔雀绿缀宝的麒麟锦旗袍,搭着那块如水似云般的飘逸披帛,仿佛孔雀般穿梭全场,应酬交杯,游刃有余,可谓风光无限。
记者们听了些小道消息,就将她围了起来,问东问西。
“轩辕三小姐,听说当日绣坊罢工的人到轩辕府上时,您还亲自给那些罢工的人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