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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越看越烦躁,拿起桌子上的茶杯,狠狠泼在她脸上。
那茶水,是他每次回家时,她总会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准备上这么一杯,温度刚刚好,用他最喜欢的蒙顶山茶冲泡而成。
但他从来没用心发现过,这份小小的心情。
一杯水泼下去,她小小的脸上全是茶叶沫子,水并不烫,这却是将人侮辱到底的行迳。
她的目光,彻底失色,一片死寂,空洞得就像对这个世界都失去了希望。
或者,仅仅对他。
他突然一阵心慌意乱,却不愿承认那呼之欲出的答案,扭头就跑出了房间。
从此,天涯海角,各东西。
以为放下了,以为不在乎,以为无所谓,以为根本不值得
那为什么,在知道她失踪后,他会气得暴跳如雷,拼命派人去寻找,甚至自己也花费了大把时间,而不是终于得偿所愿地高兴终于少了个包袱?
在知道她竟然又巴结回了东晁人,他不甘仇恨,想要报复,而不是干脆彻底漠视?
为什么,在看到别人夫妻和睦,有幼子绕膝时,他第一个想到的女人会是她?
还有,她的泪眼。
如果此时,他还不知道这种暴躁、烦闷、难受、不甘心,就是后悔心疼的话,他是不是就要像轩辕锦业诅咒的一样,断子绝孙了?
走进姜啸霖的办公室,林少穆立即申请,”我想去敌后开展颠覆活动,请大总统批准。“
那时,在沪城东晁租界区的花街后巷里,一个衣着素尽的女人坐在小板登上,一边抹着额角汗水,一边跟盆子里的蔬菜做斗争。
那个大大的木筒子里,堆满了半人高的蔬菜食品,待清理。
女人不时直腰捶背时,露出个微挺的小腹,那体态模样一看,就让人认出这身孕至少也有三四个月了,不得不为她还得负担这么重的劳务而担忧。
但女人并没有露出痛苦或不快的表情,扶按腰侧以缓解身体疲劳时,都会低头看看自己的肚子,轻轻抚抚,嘴里喃喃着东晁童谣,自言自语地说着什么,若凑近了听,就会发现她这是在跟孩子交流。
”静子,菜理好了没呀?搞快点儿,要不够用了。哎哎,最近生意真是太好了,咱们东晁打了大胜仗,那些士兵军官啊可来劲儿了。我说你怎么就是想不开,早把孩子打掉,凭你这姿色,年龄,再找个士官做太太情人,也比现在蹲咱这儿强千百倍啊!“
”阿幸,谢谢你,那样的生活不适合我。我只要我的宝宝能健健康康地长大,就够了。“
静子将洗好的菜送进厨房,并没发现阿幸在诱说不成后,溜进一间静室里,跟一名身着军服的军官窃窃私语许久,才得出来,同时怀里便多了一大叠纸币。
那时,静子喝下自备的牛奶蜂蜜水,轻轻沉口气,抚着肚子,给自己加油:今天阿郎很听话,没有闹脾气,妈妈很高兴。妈妈会努力多赚钱,给阿郎买好多好吃的东西,还有玩具。所以,阿郎一定要乖乖的,健康的长大哦!
她的笑容,从来没有此刻,这么开心幸福,眼中光芒奕奕,充满了期待。
应天,轩辕家。
”我,我先觉,不冲意!“
轩辕锦业口齿不清的叫嚣声,在轩辕家的大厅里高高响起。
可惜他缺牙漏风的结果,让这声吼失去了应有的男子汉气势,气得他在厅里团团转,冲到轻悠面前,伸手要抓,又忆起轻悠已经有孕,经不起折腾,不得不憋着气缩回手,直搔头发。
可这一搔才发现吧,之前受了伤,头发早没了,还包着厚厚一层白绷带,就是伤口愈合时,痒得慌。
他这一搔,又被锦纭吓到,急忙上前阻止。
最后,这霸气侧漏得差不多了,他眉头一皱,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坐到轻悠身边的位置上。
苦脸苦气地说,”小七儿,你真不把哥哥们当男人看了,竟然要你一个怀着生孕的女娃子去做那种事儿。“
回头就变脸朝门外大骂,”他妈的,国民政府办公厅里养的都是一群废物嘛?简直无能,居然要靠女人替他们上战场杀敌,还有没有男人的尊严啊!“
再回头时,又一脸温柔苦相,”小七儿,你乖乖的待屋里,那些事都交给男人去干就成了,你别没事儿尽往自己身上揽,不顾着你自己,也要顾着你肚子里我的小侄儿啊。这可是我第一个小侄儿啊!“
轻悠心里哭笑不得,扔出一句,”四哥,鹏儿才是你第一个亲侄儿。你别住了几天大牢,连数儿也不识了!“
周人低声偷笑。
轩辕锦业不理,总之就是不答应轻悠出使华中地区,且故意朝在家里站岗的那些姜啸霖的警卫员大叫大骂,随时数落埋汰姜家人以泄愤。
但不管锦业怎么反对,也难于改变最终结果。
”恺之哥哥的情况也不比四哥好,而且现在生死未卜。我们轩辕家能在应天扎稳根儿,他功不可没。所以,爹,娘,哥,姐,我不能坐视不管。除了我,没有更好的人能去说服师兄了。“
本来轻悠想找个借口,离开家,但眼下似乎什么样的借口,都无法避开她肚子里的孩子,母亲为了她的安危,也不可能帮她撒慌,而她也不愿意母亲一人担惊受怕。正为难时,也不知道锦业是怎么得知了此事,就招来了全家人,拉民意不要她去华中冒险。
轩辕瑞德听完女儿的解释,虽万般不愿,也无可奈何。
儿子女儿都是心头头肉,舍了谁都不行。
轻悠能救回儿子,光靠过往的那些漂亮虚名是不可能的,靠卫将军和姜母的喜爱更不可能,唯一能靠的还是自己。
靠轻悠能够为国民政府谋夺更大利益,才能抵消儿子”通敌判国“的不名誉罪行。若是份量不够,姜啸霖是万万不可能答应这个交换条件的。
所以,此行必成。
之后,锦业差点儿跪在轻悠面前,红着眼自责,太年轻,太冲动,太自以为是,太目中无人,太不谨慎,太小瞧敌人
轻悠扶着哥哥说,”哥,人生本来就是一盘难以预料结果的旅程,往事不可追,不若我们多想想如何面对未来,改变那些糟糕的结果。“
过去不是包袱,应该是命运的赐福。
如果没有那些苦难和经历,我们如何懂得珍惜现在,创造更好的未来。
锦业喷气道,”你说的对。哥现在是打从心里感谢林少穆这个坏种儿,要是下次还落在他手里,哥就直接咬舌自尽,绝不拖累你和大家。“
轻悠大叫,”四哥,你说什么话啊!“
锦业接道,”当然,哥保证绝对不会有下次机会。林少穆,姜家,未来我会让他们都爬在我们轩辕家的脚下求饶认错!“
男人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还包满绷带的脸上,露出的两只眼亮得让人不敢逼视,那里的信心和决心,更震撼人心,而呲开的大嘴里,牙已经参差不齐,却并不影响他一身强悍气势。
轻悠叹息,又安抚了锦业几句,锦业保证会照顾好家人,不会给家人添乱,便离开了。
锦业一离开,十郎就跪在了轻悠面前,自责没有保护好夫人和小世子,说,”夫人,您再等等,沪城重围已解,少主已经反败为胜,相信他很快就会打过来,接您回家的。求求您,为了小世子,不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十郎泪流满面,让轻悠心里一阵心酸。
谁又愿意和亲人分离,谁又愿意在这种时候,涉险犯难。
天知道,她有多想回到那副怀抱里,让他为她遮风挡雨,可是她不能。
为了能安全又安心回到他身边,此一行,势不可免。
轻悠不知,锦业离开她的院落后,就出了门,由李长恩陪同,前往医院。
同时,还是少不了林少穆的人跟踪监察。
一切看起来似乎都很正常,只是锦业按时至医院复检,顺便还兼带调戏一下小护士,见着什么不如意的事儿,都会对着自己的属下和路人,对国民政府和姜家猛吐槽,甚至还故意冲着林少穆的探子样,大骂林少穆的各种坏话。
其中,不乏嘲笑林少穆被川岛静子一东晁女人甩掉。
而在无人知道的时候,锦业向织田亚夫传了一个重要的消息出去:
先下手为强!
与其相信姜啸霖这种小人,让轻悠以救出姜恺之为由保全轩辕家,不如由屠云出面,拿姜恺之做为交换轩辕一家的筹码。
只要轩辕家离开姜家势力,屠云和织田亚夫便可以放心大胆地合作,以东西之势,夹击应天府,把姜家来个瓮中捉鳖。
同样是交换条件,锦业这一出自然是完全站在”自家人“立场,帮自己的妹夫和兄弟谋福利了。
在他眼里,推倒一个姜系国民政府,再起来一个屠系国民政府,再创造全国统一,也一样。
所谓正义,所谓精神,不过是上位者的一场成王败寇的游戏罢了!
只要有本事,谁都可以玩。
☆、65。爱的代价4-谁言寸草心
清晨。
应天府,郊外的飞行学院。
漫山青翠,还笼在一层淡淡如纱的轻雾中,五颜六色的花蕊,如星子点缀在绿茵茵的草坪里,远处的农稼比初到那次,更为茁壮,预示着又是一个丰收年。
干道上,已经有早早列队晨练的战士,喝声阵阵,步伐隆隆,气势十足。
轻悠从车里望出去,虽仍有不少屋舍还在重建中,但整个学院内外显得更为朝气蓬勃,精神抖擞,每一个学员的脸上都扬着自信自强的光彩——那是一种由内而外的精神力量,让人深深地感觉到,这里的一切,已经不同。
“爹。”
轻悠轻唤一声,偎进父亲怀里。
轩辕瑞德转过了头,表情不舍又无奈,眼底都是心疼和宠溺,轻轻抚了抚女儿的头。虽然女儿也要当妈妈了,在他眼里,依然还是个孩子。
“你看大家都在努力,我想咱们的国家也会慢慢振作起来的。咱们不是那些帝国主义靠冒险掠夺侵略别国而强大,但咱们有自己的自尊和骄傲,咱们绝不允许自己的领土被别人侵略,不允许自己的家人同胞被欺负侮辱,我们自强,国家才会更强大,不被欺凌。”
“对,自强,而国强。”
父女会心一笑。
轻悠觉得,不管别人怎么说,外人怎么评论,自己的选择没有错。只要能获得家人的认可和支持,她就有冲锋陷阵的勇气。
“爹,娘,女儿会照顾好自己和宝宝的,你们别担心。虽然小小宝还小,不过,它一定也能感受到妈妈的毅志,会乖乖的。”
“你哟,就会说好听的。”三娘叹息。
“娘,糖水蛋真好吃,等我回来,我还要你煮给我吃。”
“好,你这丫头还没出门就念着回来啦!”
“要嘛要嘛!”
三娘抱着怀里的小人儿,心里一片湿润。
若非万不得矣,哪个父母愿意将儿女送上沙场?!
到了机场,那里早早就等着一群人。
由卫将军和姜母带队,秦素、宋美晴和周中尉等飞行员们,都来了。
轻悠和家人们刚下车,就听到热情的欢呼声。
一群身着雪白空军服的学员和教官们,夹道列队,一个个身姿挺得笔直如路边青松,当一声雄劲有力的喝令声起,所有人齐齐举手行礼,目光极亮,神情庄重,看着轻悠从地毯上走过。
那种寄予厚望的崇拜眼神,让轻悠的心情更为复杂,一边为国人的自强而骄傲欣慰,一边为自己真实的身份而尴尬,但更多的,还是义无返顾。
“丫头,有胆量,敢于深入虎穴。轩辕先生,您养了一个了不起的女儿啊!我代表国家和人民,感谢您和轩辕夫人。”
卫将军毫不违言地赞美,带领旗下弟子学员,纷纷行礼示敬。
轩辕家人一个个表情都尴尬了一下,倒是小八小九没啥心机,跟着学起了敬礼,惹笑了众人,让气氛变得轻松起来。
“悠悠,”姜母一上前,就握住了轻悠的手,目光微闪,显是已经知道三子的事了,看着轻悠的目光更寄予了极重的希望,但却什么也没提,只道,“此一去,凶多吉少,你可千万要保重啊!唉,之前我都念过老大老二了,怎么能让你这么个娇滴滴的女孩子去干这么危险的事?之前派去的好多外交官,都被侮辱送回来”
不巧,这话中的“第大老二”就站在姜母身后,脸色一阴一阳。
轻悠瞄了眼那两个人中龙凤的男人,眼底闪过一抹嘲讽,只朝两男身后的陆维新笑了笑,惹得两兄弟脸色更为精彩,便低声安抚姜母。
接着,秦素和宋美晴等师兄姐围了上来,都给轻悠打气。
周中尉还夸张地表态说,要是轻悠遇到危难就给学院打电报,他们这帮子师兄姐们会立马开着飞机来救援,众人不约而同高呼,气氛变得热情又壮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