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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亚夫眉尖高挑,面色冰冷一片。
十一郎接道,“殿下如何不能!从殿下开始搞国民经济改革开始,那老匹夫为了夺得军中大权就常跟老派的将军大名们勾结,多加阻挠。若非皇帝陛下和那老匹夫的妻室一派保护,他根本坐不到现在这个位置。他一介平民,竟然想扳倒殿下,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小姐您太单纯,根本不懂,上次斗兽堂一事也全是这老家伙挑起的事端。我们斗兽堂只用囚犯死尸喂养过土佐,从未用活人做牲,他却在陛下和众朝臣面前胡说八道。他知道殿下看重你,就暗中买通荻宫婢仆,里应外合,故意将你投入斗兽堂,甚至还放出斗力最强的雌性土佐想要杀了小姐您。您觉得他的孩儿无辜,那么他连正眼都没有瞧过你一次就想将你那样残忍地杀害,难道就情有可原了么?!
属下还是那句话,那些人,死有余辜!”
轻悠震愕得无言以对,在她过往的世界里,从未遇到如此阴谋诡计,这样的卑劣残忍,却又是非难分的情况。她左手捏着右手,都是一片冰凉的冷汗。
十一郎见不得女孩这般懦弱相,又要开口相辩。
“十一郎,够了。”
织田亚夫突然开口阻止,无奈地叹息一声,将颤抖的女孩抱进了怀里,轻轻抹去她脸上的泪痕。
现在给她说这些事,还是他太急躁了么?
他所坚持而不容人逾越的只是外人亵渎了他的权威,他不接受,更不会允许任何人利用他身边的人事物来威胁他,亵渎他的尊严和骄傲,左大将军正好犯了他这个最大的忌讳。若非见他还有几分军事才能,对帝国发展强大和他规划的未来蓝图还有些作用,现在就不会只是让这老匹夫坐在这里看好戏,而是直接上台演大戏。
他只想让她明白,他所做的一切,不仅仅是杀戳,也不仅仅是为了杀戳。
或许还是太早了。
“轻悠,你恨我当初强了你,事已发生,我从未后悔,就像我决定带你回荻宫,便要保你安危。你气我事事迫你屈从,我不想解释太多,你自己该明白,有些事孰是孰非。如果你还气我囚着你不放你回家,我也不会道歉。我说过,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我不放手,谁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带走。”
她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对自己说这些话,她怔怔地看着他,他的神色却一片平静,目光轻柔。
“向兰溪的事,你恨我、怨我,我也不会辩解。这里的是非对错,早就绞缠不清。我也不以为,你吃了那许多苦,全是我一手造成。不过,我可以理解,你思乡情切,你痛你难受,你想找人发泄,我便权当这个替罪羊受过,也无可厚非。”
他突然哧笑一声,勾起她的下巴,“谁叫你是我织田亚夫的女人。就算你蠢死,笨死,呆死,我做男人的也该心胸宽达些帮你担着,宠着你惯着你让着你,包容你,不是么?!”
她愕然大张嘴,半天才抖出一句,“你这个男人,你太无耻了。”简直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他笑容更大,却忽然一收,严肃得教人接应不及。
“可是,轻悠,这世上也只有我织田亚夫可以让你痛让你哭让你难受,宠着你惯着你。换了别人,我是绝对计不认的。向兰溪他明明知道,还敢勾引你就范,我没杀了他也都是看在他也救过本王一命,你懂么?至于斗兽场那次意外,现在就是我给你的一个交待。
谁动了你,伤了你,让你痛了难受了,我会一个一个帮你清算回来,要他们以十倍百倍的价值偿还。”
他那温柔的眼神,狠决的神色,霸道至极的口气,让她禁不住全身颤抖,说不清那是震惊,恐惧,还是激动,感动!
他握着她一只小手,就唇一吻,眼眸深如大海噬力狂涌:
“这样,你可会少恼我、恨我一分?”
“悠悠,我不会求你原谅我。”
因为
——你恨我当初强了你,事已发生,我从未后悔,就像我决定带你回荻宫,便要保你安危。
“你可懂?”
甚至,不惜以生命为代价。
她蓦然僵硬的身子突然开始挣扎起来,想要逃离他的禁锢,他那充满魔力像岩浆一般火热得灼伤人心的疯狂激情。可他的手臂强硬得似钢铁浇铸,她根本逃不开,只能被他束缚得越来越紧。
“你骗人,你骗人!”
她咬着唇呜嗯哭泣,却不敢吼得太大声。
他抱着她,任她泄渲捶打,只是蔼声低哄,“好,你就当我骗你。只不过,我打算骗你一辈子。”
这个卑鄙的男人,狡猾的狂徒,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她怎么也想不通,自己何德何能,能得他如此对待,这太疯狂了!
他明明说着,他不解释,不道歉,不求原谅。却偏偏要让十一郎告诉他那些事件的背后真相,这不是骗子是什么!
可是他还能这么理直气壮,自以为是地说着这么多,这么多让人害怕又期待,明明恐惧却又偏偏觉得那么那么,那么甜蜜的话儿,他真是太可怕了!
他怎么能这样将她的心情随意拨弄,让她一会如置天堂,一会儿又坠入地狱。
那一晚他几乎杀了她,她明明在他眼里看到了那么无情的杀意,他不留情地挥下刀了啊!
他那么无情,残酷,冷血,暴虐!
她怎么能相信他,怎么敢!
之前一次次的期待盼望,都被他的冷酷无情亲手捏碎了,她不想听不想看不想思考不想去回忆,再也再也再也再也——再也不想期待他的回心转意和温柔多情。
只怕,期盼到最后,遭到的依然是狠心无情的背弃!
她觉得自己太脆弱,在他面前是那么娇小无力,任其摆布,她根本没有信心去接受,不,或者说承受更准确——她没有信心去承受他的那份霸道狂情。
从他在校场毫不留恋地转身走掉开始,从他无情地在众人面前将她撕碎在木人桩开始,从他一次又一次不顾她的意愿强行侵犯她各种言语精神侮辱,甚至在那一晚,他把她压在桃花树上肆意折磨了整整一晚,任她如何哭叫求饶都不管不顾,疯狂地做了整整一夜,她几乎休克死掉
可是,为什么他还敢这么深情地看着她的眼睛,说出这么多的该死的诺言?
不,这些都是谎言!
更该死的是,她心头那堵用无数血泪铸起的高墙,依然有摇摇欲坠的坍塌之势,最最最最最该死的是,她竟然还会为这些甜蜜的谎言而矛盾挣扎不矣?!
轩辕轻悠,你真是天生犯贱吗?
------题外话------
容秋娇情一下,用史上相当唯美动人,却又娇情得要死的那句著名情诗表达一下这一章的情感主题:
最好不相见便可不相恋
最好不相知便可不相思
最好不相伴便可不相欠
最好不相惜便可不相忆
最好不相许便可不相续
之所以娇情嘛,因为我们总是在相见相知相伴相惜相许后,生出后面这许多的怨念来,偏偏又挣脱不出情爱纠葛,仍然不自觉地沉沦其中。
哎哟,这感觉真是太棒了。嘿嘿嘿!爱情的美味儿,莫过于“未满”之时。留着相思、欠念,不时回忆,乞盼相续的感觉,才是最完美的,就像维纳斯的断臂一般。
大家明白这是个啥意境不?
☆、41。欺骗,鸿沟,祝福,暗影危机
“你这个骗子,超级大骗子。”
“轩辕轻悠,你知不知道,这世上想被我骗的女人有多少。你敢不识好歹!”
“我呸,谁稀罕谁拿去,我才不唔!”
他气愤地卷了她的小舌头,故意咬了好几口,疼得她立即软了身儿,泪水鼻涕又哗哗地淌了一脸,害他又厌恶又心疼,又是气又好笑,才松开了手。
“行了,别哭了,都多大的人了还哭得这么又脏又丑。”
虽这般说着,他却没有接过十一郎递上的绵帕,就用自己昂贵的衣袖给女孩擦眼泪抹鼻涕,反正胸口都被她糟蹋了,确也不差这一点了。
“你才又脏又丑,你们全家都又脏又丑。”
“你这报复心还挺重,连着皇帝陛下和公主殿下都被你扫荡光了。”
他好笑地弹了下她哭得红通通的鼻头儿,她捂着脸怨怼无比地瞪着自己,那模样儿真似被人欺了的小兽,惹得心痒痒地又好想将她压在身下,狠狠爱怜一番。
只是一想,便真忍不住又偷了小嘴儿,含着小舌头轻声慢哄着,不断地抚着她的头和背帮她放松,反反复复地揉着宠着,湿嫩嫩的小脸上渐渐浮上迷醉的嫣红,抗拒的嚷唤里掐着浓浓的娇色,真是让人欲罢不能。
“痛,你坏,你老是把人家弄得好痛。”
“傻妞儿,本王在疼你。”
“你变态嘛!疼死了,谁会喜欢这样儿。”
“我喜欢!”
“你变态。”
“再骂,罪加一等。”
“呜呜”
竟然又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他无奈地叹息,将小人儿温柔地搂在怀里不乱折磨了,抚着那头已经被他弄乱的发丝,哄着,“乖,别哭了,是本王稀罕你,疼你,喜欢宠着你。成不?”
“哼!”
她扭过头,小脸却红得火烧。
他低下头,下巴轻轻蹭着她湿滑的鬓角,语气温柔又讨好。
这一刻,仿佛过往的矛盾争执都烟消云散,气氛温暖甜蜜得就像所有普通的恋人,隅隅私语,浓情蜜意。
她羞涩地躲开脖颈间痒痒的触感,抓回镜筒朝里看去,而现实的纷扰并不会因为你侬我侬的甜言蜜语而停止它公转的步伐,这一看便不得不面对其残酷。
“啊,那个人”
织田亚夫见小人儿一下又变了脸色,接过镜筒朝里望去,唇角却不由上翘,眼底的得意和狠色,与轻悠咋然失色的惊恐,截然不同。
祭旗仪式结束,欢呼声礼炮声渐渐消歇,军队中响起了鼓乐声,正是穿着黑色军礼服的军乐队奏起了军乐曲,列队的士兵们开始以整齐的步伐和队列鱼贯出场,道路两旁的民众抛着鲜花提着水果,一路相送。其中更不乏来为亲人送行的人们,一路撒泪,各种嘱托,依依不舍。
观礼台上的皇帝贵族们,也陆续离开。
轻悠看到的便是神台上,正互行军礼,握手离开的将军们。
左大将军在下属将领刚刚走上台向他至敬时,目光却定在地上那滚落的妻儿头颅,儿子仍大张着嘴维持着求救叫“爸爸”的表情,爱人瞪大的双眼里凝聚着深深的悲恸失望。
突然,他虎躯一震,迅速背过身躬腰就是一声猛咳。
他迅速掏出手帕捂住鼻嘴,却溢不住从胸肺间喷出的浓稠液体。
这一时间,高台上的将官们都吓了一大跳,纷纷围上前询问紧要,甚至着急的人立即跑去传唤同样参加阅兵仪式的军医。
军医们都被吓了一跳,这怎么刚刚瞧着还将气恢宏的大将军突然就吐血了呢!莫不是为即将到来的胜战过于兴奋,才突然爆发此症。当然,如此无稽之谈都出自于京城的官媒《京都报》报社的特派刊员之手,却不知这寥寥数笔,为后来左大将军在战役总攻即将取得全面胜利的前夕,突然暴毙埋下了伏笔。
南云卫及时挡住了记者照相机镜头的拍摄,并迅速勒令新闻稿内容必须得军部审核方可发表。比副官更快地第一个掏出了方巾帕,递给左大将军以掩饰其失态。
左大将军虽怒痛攻心,才致突然咳血,心头对南云卫迅速有力周全妥帖的危机处理能力,深有感触,心生信赖。
“将军,您放心,属下已命人将尸骨全部收敛好,安置妥当。”
南云卫握住左大将军的手,表示安慰。
左大将军看着那双恳切关怀的眼眸,并无丝毫矫造之色,重重地点了点头,哑声道,“南云君,有劳了。”
便也就是这一句话,南云卫在远征军的地位一日千丈地攀升。
副将扶着左大将军离开了,得令的小兵回来给南云卫赴命,说孩子和女人的尸首已经装敛好,南云卫点点头,最后神色复杂地看了眼那一地的血渍和污秽,重重闭了下眼,脑海里飞闪过那晦黯腐臭的牢笼中,被一群醉笑的男人虐玩的的男孩和女人再睁眼,复杂之色一扫而空,又恢复了冷硬刚勇的铁血军人本色。
他抬头看向已经缓缓启动的华丽轿辇,许多驻足不肯离开的民众竟然分道涌向了过去,心中的敬慕之情也迅速涤去了刚才的压抑感,松了口气。
也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在皇帝离去的人群里,出云公主的目光从头到尾都未曾离开过那辆华丽的轿辇,目光一寸寸变得沉黯阴郁。
仿佛是忍了又忍,在看到皇兄和大神官讲话时,她又脱开了人君,朝轿辇走去。
公主身边的大宫女尤有几分年纪,急道,“殿下,使不得。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