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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然无息的安抚着。
张传业天资聪明,也不是那种死心眼的人,她知道有些道理他都会明白,同样也相信这是一个如同云阳一般真正拿得起放得下的好男儿。
而听完沈悦儿的这一番解释之后,张传业却是不由得再次盯着沈悦儿瞧了起来。说实话,他从来都没有想过眼前这个女人竟然会有一颗如此玲珑剔透而又那般干净纯真的心。更没想到,一个小女子竟然会有那种对自己对别人真正一视同仁的气魄与胸襟。
这份坦荡当真可以让她无愧自己的要求,这个世上再没有任何女人比她更有资格寻求独属于她的那份最为干净、纯真的爱情!
他的心顿时豁然开朗了起来,也许,这个世上的确也只有江枫那样的人才配得上沈悦儿的那份骄傲与执着。
“改日等江枫回京后,我定当把你刚刚所说的这番话一字一字的转说给他听,若是他日后敢让你不幸福的话,我可不会轻饶于他!”张传业长长的吐了口浊气,说着话的同时,脸上显露出一份久违的笑意。
见状,沈悦儿心中欣喜,心情亦不由自主的轻快得许多,点头笑道:“好!”
两人相视一笑,而后却是不必再多其它的话语,一并并肩继续前行。
许多时候,心里头不论塞满了什么,只要舍得下心肯放下,那么即使是再大的坎,一样也可以过去!
等张传业与沈悦儿来到前厅之际,果然发现里头已经坐满了人,上至老夫人,安阳侯,安阳侯夫人,下至其他各房的长辈晚辈一一全都聚齐。
所有的人都看着沈悦儿,只不过与以往不同,那样的目光中却不再有什么恨呀怨呀之类的,甚至于连一丝的嘲讽与兴灾乐祸都不曾找到,相反隐隐间却还有那么一丝的同情。
沈悦儿不必想便知道,这一准是张传业提前做好了功课,不想让她最后离开安阳侯府时还被府中某些人闹得不愉快。
她不知道张传业到底是如何做到的,但府中这么多人,包括平日里几个最不待见她的人此刻目光之中都没有过多的流露什么不好的态度,这倒是让她再一次的见识到了张传业向来低调隐瞒的真正雷霆手腕与能耐。
所以这一次,沈悦儿却是没有再有半点应付,而是心甘情愿的朝着上位上的几位长辈认真的行了一礼。也算是这段时间呆在安阳侯府里头对他们愿意也好还是被迫也罢的照顾表示自己的谢意。
看到这样的沈悦儿,安阳侯倒是丝毫都不意外,相反还微笑着挥了挥手示意她不必多礼。
气氛显得有些怪,有些闷,有些僵,亦有些沉,不过却没有半丝的火药味道,没有半丝的外头所传的那种紧张与不安。所有的人似乎都知道一会将发生什么事情一般,而所有的人却都保持着沉默没有谁多嘴半句。
安阳侯只是简单的说道了一句后,便没再出声。转而朝自己的母亲,这个府中最长之人看了过去,示意接下来的事情便交由她做主了。
老夫人微微点了点头。而后却是看向沈悦儿道:“悦儿,你本就是个聪明的孩子,今日让人叫你过来所谓何事,想必也心中清楚了。说起来我也知道这事不能怪到你身上去,但是现在京城里头实在是传得没法说了。整个侯府都被波及得没有办法了。你就当我这个老婆子自私,为了整个侯府,却是不得不让你受委屈了。”
沈悦儿微微一笑,极为诚恳地说道:“老夫人客气了,此事不论谁对谁错,却的确是因为我而给侯府带来了太多的是非与麻烦。悦儿虽然脾气不好。但还是明理的,总不能因为我一人而连累整个侯府吧。特别是您刚才还说出了这事不能怪到我身上这样的话来,老夫人能够这般看待悦儿。悦儿已经是极为欣慰了。”
“所以,我已经与传业说好了,今日当着府中诸位之面,心平气和的解决这事。”沈悦儿看了看众人,顿了顿。从容说道:“我沈悦儿,今日愿意与安阳侯府大少爷张传业和离。从此之后,两人各不相干,亦不再与安阳侯府有半点的关联。”
说罢,在众人集体沉默与说不出来的复杂情绪中,沈悦儿朝着张传业看去,等着他将那和离书取出。
而张传业至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神情从所未有的面带着微笑,特别是看向沈悦儿时,那微笑愈发的温暖如阳,这倒是让众人都看得有些莫名其妙。
张传业点了点头,顺从沈悦儿之意从袖袋中取出了提前准备好的两份和离书,而后示意人取来了笔墨,在众人的见证之下,先行在两份和离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姓、按下手印,而后再将手中的笔递到了沈悦儿手中。沈悦儿接过后,很是郑重的提笔在两份和离书上亦分别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并按下了手印。
写完之后,又有张传业提前安排的见证人签名画押,待墨迹干了之后,这两份和离书也算是正式生效了。
原本一件在世人心里觉得极为重要极为难办的事情,就这般不过片刻的功夫便在沈悦儿与张传业之间完成了,一时间,厅里绝大多数人都有种做梦一般的感觉。哪怕他们也都知道沈悦儿应该有了心理准备,却也没想到竟然会顺利得如此离谱。
顺得到连他们都觉得沈悦儿是不是压根就想着快些离开安阳侯府好更方便的投奔于贤亲王的怀抱?可这样又不对吧,如果沈悦儿真有此心的话,一早压根就不应该想方设法的嫁进安阳侯府才对呀!
一时间,众人皆想不明白,不过却也没有谁出声说道什么。其实他们都与外头京城其他人一样,对于这里头真正的内情并不知道半点,所晓得的也不过就是那天宫中宴会上所传来的的事情再加上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联想与猜测罢了。
而就在众人疑惑不解的时候,沈悦儿却是已然将一纸和离书妥当收好,而后再次朝着老夫人等人行了一礼道:“打现在起,我便不再是侯府之人,悦儿以前不懂事,没少惹府中长辈生气,希望老夫人、侯爷夫人见谅。一会我便会离开侯府,日后若再有机会相见,还请诸位多多包海”
说罢,沈悦儿收起了刚才那抹发自内心的温婉笑意,而后极为认真的看向在场的每一个人。同时亦郑重无比的说道:“另外,悦儿在此还想请安阳侯府的所有人替悦儿做个见证。今日我已经与传业和离,不再是有夫之妇,这一切因何而起却也不必再在些细说,但是日后,不论如何,我也绝对不会与贤亲王有任何不应该有的那种关联,一丝一毫也不会有!”
响当当的言语一字一字的落入了众人的耳中,无比的坚定,无比的勇敢。更是无比的充满着魄力,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的点着头,下意识的完成了这一次的见证。
“侯爷、老夫人。夫人,悦儿告辞了,诸位都请多保证。”沈悦儿再次点头,而后又朝着张传业笑了笑,转身朝外走去。
“我送你!”张传业终于出身了。似乎也没有再如先前一般的打算,坦坦荡荡却又不失重视的并肩而出,准备送沈悦儿离开。
就在这时候,张画柔终于忍不住,也不顾这会这么多长辈在,直接冲了上去后着沈悦儿的手说道:“悦儿姐姐。你真的就这般走了吗?”
张画柔看上去满心的难过,脸泪都不由得掉了下来。说起来,除了张传业以外。这个府中最不愿意见到沈悦儿离开的人便是她了,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个自己最为喜欢的嫂嫂姐姐就这般说和离便和离,说走便要走了。
看着张画柔,沈悦儿伸手拉着那小丫头的手道:“傻丫头,快别哭。我只不过是日后不再呆在安阳侯府了,但还会住在京城里头吗!又不是去天涯海角再也见不着了。你难过成这样做什么?日后若想我了,便去看我就是,我住哪里你大哥知道的。”
说罢,她又拍了拍张画柔的手,而后又朝着一旁站着的六少爷张传礼笑了笑。张传礼倒是不知不觉间长大懂事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次不经意间丢失的初恋让他成长,总之现在看起来整个人沉稳了不少。
他其实也是很不舍的,不过却并不如张画柔一般表露得那般没法控制。他甚至于觉得和离对于沈悦儿来说未必不是件好事,因为这么久以来,他并不曾真正的觉得沈悦儿真心喜欢自己的大哥。
当然,他也不会认为悦儿喜欢贤亲王,也相信刚刚她所说的那番话。而最主要的是,他并没有看到因为和离而给悦儿带来什么伤痛,所以只要悦儿自己觉得无妨的话,自然便是真的无妨了。
张传礼很早以前便明白沈悦儿不似一般的女子,不但有着独特的想法与见解,而且还无比的坚定,这样的女子只会遵询着自己的心去走,所以所选择的路也一定有她自己的道理,同时最后肯定也能够找到属于她的真正幸福!
张传礼点头笑了笑,并没有掩饰什么,直接说道:“日后我会与七妹一起去看你的。”
所有的人都知道,沈悦儿当初进府时救过张传礼一命,所以张传礼刚才的举止亦并没有什么让人可以多加猜测说道之处,相反不少人甚至突然觉得,这个沈悦儿其实与人相处上也不是原先他们所想象的那般差劲吗,至少这些日子里头,不去主动惹她找她不快的话,她也从没有为难过任何的人。
听到张传礼的话,沈悦儿笑得愈发的开怀,而后终于不再停留,松开了牵着张画柔的手,大步离去。
张传业亦没有逗留,很快跟了上去,两人就这般在众人的注目之下离开。
回到惜芙院后,惜芙院里头所有服侍的人此刻都已经得知了沈悦儿与张传业和离的消息,一个个站在院子里头等着她回来,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她们黄婆子不同,不是沈悦儿带过来的而是安阳侯府的人,所以自然是不可能跟着一并离开的,但这些日子以来,沈悦儿着实待她们不错,所以这会自然还是有些替其难过,同时也是有些不舍的。
见状,沈悦儿倒是笑着安慰了众人几句,今日不知不觉间便成了她耐心最好,心地最为善良的一日了。
胖丫与黄婆子都已经收拾妥当,这会也立在院子里头等着。
沈悦儿看了一眼胖丫,而后朝着张传业道:“胖丫的话,我想带她一起走。”
“我知道,刚才我已经让人将她的卖身文契给回她了,打现在起她也不再是安阳侯府的下人。这里你还有谁想带走的都没有问题,这个主我还是可以当的。”张传业笑了笑,心道若是云阳的话只怕会说将他也可以带走了。
“那就多谢了,张家大少爷财大气粗,白送我个丫环还是送得起的。”沈悦儿也跟着笑了起来,说起来倒还是头一回打趣张传业。
如今这样子,两人之间反倒是释然放开来了,相处起来倒是愈发的亲近起来。
院中一干仆从,除了胖丫与黄婆子稍微还比较不太意外于这会自家小姐与张传业的相处与反应外,其他人都是惊讶不已,原本以为和离这样的事情再如何都不是什么高兴的事,更何况这回沈悦儿也并没犯什么事,实实在在是因为安阳侯府不堪外头各种流言的压力才会不得不和离,却是没想到这会这两位主竟然都跟没事人一样。
当真是好聚好散吗?还是因为没有办法,只能够看开些?反正不论如何,众人心中总是唏嘘不已的,不过却也没有谁多说什么,在大少爷的吩咐下,各自帮着将沈悦儿的东西先行搬运到外头的马车上去装好。
大件的物品很快便被先行抬了出去,因为有大少爷亲自陪同,而且事先管家也都收到了吩咐,没有任何人对这些运送出去的物品做任何的检查,而小件的重要些的物件则被胖丫与黄婆子分别装在随身带着的几个包袱里头。
沈悦儿的东西不少,除了这一年多红玉在外头替她打理生意所挣的银票以外,其他的物件几乎全都是当初嫁入张家时贤亲王府的陪嫁。不过沈悦儿却并不会迂腐到因为要与赵泽霖划清界限,而将这些陪嫁给一一送回。
一则这样实在没法算,估计着她若强讲这份骨气的话还得倒赔贤亲王府好几年的昂贵伙食费。二则她的父亲当年总归也是因为救赵泽霖而亡,与性命相较,她并不觉得任何东西可以抵得上一条性命。
东西全部装好之后,张传业这才亲自将沈悦儿送到了大门口,而这会红玉与荷风,还有阿大阿二阿三阿四全都已经在马车旁等候。
看到沈悦儿出来了,几人都迎了上来,先行朝着张传业郑重行了一礼之后,这才齐声而道:“小姐,我等来接您回家!”
“好,我们回家!”沈悦儿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解脱之感,一直以来,安阳侯府并不是她的家,而贤亲王府同是如此,而现在,她要去的地方是一片真正独属于自己的地方,那里没有其他的外人,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