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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中的第二天,貌似离平原人烟处近了,因为碰见了一辆马车,运送着一车蔬菜踢踏踏往前走。那小屁孩奔上前装可怜,想讨口饭吃,可任凭他哭爹含娘抱马腿都没人理,不过也不完全是没有用的——至少捡到一颗萝卜,对于几天没见蔬菜的某女来说如获至宝,连小屁孩也同意这萝卜比他偷的那破碗值钱。
三天中的最后一日,依寒揣好唯一一颗萝卜,决定顺着车辙自己走。辛辛苦苦地走了半日,终于发现了三个以上的人影。“到集市了!”依寒欢快叫道,随即脚一歪,跌坐在一棵丑陋但温柔的树下。
可惜这集市规模超小,没有酒楼没有客栈,只有一个人叫卖这一只小毛驴。
“嗯,叫声虽然凄凉了点,但还正常。身体没问题,我买下了。”依寒对上了毛驴纯真的眼睛,“你敢装无害对新主人是我表示抗议?告诉你,我买下你是你的福分,至少在你犯错的时候,我不会一刀杀了你,我只会打折你的一只腿!”
小毛驴一听,这还得了?撂蹄子就开跑,却被依寒一把逮住,来个利落的翻身上驴,揪住驴毛,就在驴臀上一拍——小毛驴很有自尊的没有理她。
“驴,十年修得同船渡,你能载我,是我们两个有缘。听话,快走”
“驴,看你肚子这么圆,肯定是不消化了,走走锻炼锻炼如何,一定能舒服的”
“驴,只要你肯走,我负责给你养老如何”
“驴你再不走”
整个最后一日,大概就是这样过的。
最后看看天在黑了,为了避免再次睡在野外,依寒不得不从驴背上爬下。
还没等她站稳,那小屁孩一屁股跳上驴背,驴撒欢儿奔驰开来,依寒在后头展开轻功追着,累得气喘吁吁:“你个死秃驴!见了美女也不知道怜香惜玉!你等着我拔了你的皮!”
于是——
落日余晖下,京郊小镇的人们,看见一个黑衣女子浑身是土,肩上扛着一根树枝,枝头挂着藤条,藤条上绑了一颗萝卜,在奋起直追前面那只扑腾扑腾四蹄翻飞的小毛驴,而驴背上的小孩被颠得左倾右翻,嘴里喊着:“这位姐姐你快点,怎么用轻功也没一只驴快呀”
两人一驴一萝卜,从小镇东头闹到西头,最后踩过菜园直冲进一家小食店的厨房才停下。
“这这这你们赔钱!”闻讯而来的店老板本来很是惊怒,但是感受到依寒的冲天怨念,急忙扯开一张笑脸,哭无泪。
“钱好说。先准备一桌好菜吧,”依寒大大咧咧坐下,“对了,这孩子胃胀气,吃不得别的。拿这颗萝卜去,给他煮一锅萝卜汤就好。”
吃饭吃到一半,依寒嘴上还叼着一块鸡肉,挥手招呼来一个看起来相当老实的小二。
“喂!如果你在小食店吃饭,吃完饭没银两付账怎么办?”
“唉?”店小二正贪婪地盯着依寒刻意露出的一截白净皓腕,舍不得拉回视线呢,下意识地答道,“废话,那当然是吃霸王餐,抹抹嘴赶紧逃跑嘛!”
“是吗?原来如此,这可是你说的,”依寒点头道,“坐在这里等人来付帐果然是蠢事一桩。”
“对啊,只有傻瓜才会干坐着。不逃命难道等着被人砍啊!”
“有理有理!”依寒继续点点头道,“小二,会逃命的人,最擅长什么,你知道吗?”
“?”小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自己刚刚接了什么话。
依寒却趁机朝他绽放出一个好大的微笑:“多谢提点。”然后瞬间,脚尖点地,——
“劈里啪啦淅沥哗啦”一阵惨绝人寰的声音传来,接着一个黑影朝门口方向翩然飞过大堂,边飞边得意道:“若兰说得没错,什么功都可以不练好,惟有这轻功还是绝顶有用的。”尤其是吃霸王饭的时候。谁叫自己一路追赶毛驴的时候丢了钱袋嘛。
依寒正全速往门外冲,突然间“咚”的一声,没头没脑地撞上了一个正要进食店的顾客。
“又是一个不长眼睛的(说你自己呢?)”依寒不管,把撞歪了的斗笠面纱拨正,抬腿又要冲。
然而手腕却被人牢牢捉住,动弹不得。
“我扯我扭我又扯又扭”扯了半日挣不脱。
“我运功我内力我用剑气”运气除了使依寒自己脸憋红没其他作用。
“我点穴我戳我拿银针”然而拉住自己的男人的手好像是木头做的,戳了一通反而越握越紧。
“嗯哪,这手说实话长得真不错,修长白皙有力,还挺暖和,如果一掌废了怪可惜的”依寒放下准备一个手刀劈下的掌,改变战略,突然大声嚷道,“来人啊,色狼!色狼拉住我的手不放!非礼啊”
懒雪恭祝大家牛年大吉,身体健康,财源广进,心想事成!
依寒的手被猛地甩开,一个男声冷冷传来:“请姑娘自重!”
“啥,我自重?”如此假道学死要面子的语气,加上过人的武功,依寒记得自己貌似只在一个人身上看到过——
幡然悔悟,抬头看见那张面具脸,火起陡升:“楚暮沉!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一个男子,无缘无故拉着我一个女子不放手,不是色狼是什么?”非常之后悔刚刚被那只好看的爪子迷惑了,早知道该痛下决心剁了用泡椒腌。
“是这位姐姐你走得太急,他想扶你一把。”小屁孩从萝卜汤中冒头,积极回答问题。
“小孩子先不跟你计较!”依寒转头,“怎么,楚公子看来今天是闲得无聊,连我欠一顿饭钱的事也要管,打算抓我回武林联盟来个三堂会审?”
“你还真了解我,我的的确确很无聊啊,”楚暮沉心中感叹一下,摆出他的君子和事谦让风范道,“姑娘的饭钱,在下自然会替你付清。只要姑娘把那碗还给在下。”
“碗?这食店里碗多的是,你既然有钱,随便挑一个就行!”依寒话音未落,身子便往厨房退去。
楚暮沉随即追上去,还未到门边,风声飒飒,一把锅铲直直飞来,深深钉入门旁的石墙,落下的灰喷了楚暮沉一身。
一把锅铲算啥,挡不住抓妖女的脚步,楚暮沉继续勇往直前,刚闪身成功踏入厨房,无数筷子汤匙摆出阵势齐齐袭来,均被楚暮沉以一袖清风化为粉末。
正自抖落满身的粉尘,楚暮沉又突然意识到头顶的一方小小的天空黑了,急急避开,原来是一口大铁锅罩将下来,顺带起巨响惊天动地,把方圆十米之内在用晚饭的人震得筷子落满地。
踩在摔成八瓣的铁锅残骸上,楚暮沉终于看到了坐在灶台上的妖女。随依寒不慌不忙,他也气定神闲。厨房就这么点大,他不信随依寒能长了翅膀从他眼皮子地下飞出去。
“素闻楚公子最擅长于处变不惊。”
“姑娘过奖了。”
“那是自然,我压根就不信!——”
边说,依寒边腾空而起,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扫帚,对着自己身后就是一通狂扫——霎时间一盘盘美味佳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准确扑向楚暮沉身后——的垃圾桶,其间还和着某女的独门针雨。
青椒肉丝、宫爆鸡丁、糖醋白菜、红烧鲢鱼、鱼香茄子黑的黄的红的绿的,五彩斑斓气味熏天,在半空中纷纷扬扬,蔚为壮观。
楚暮沉终于处变而惊了。
左手操起一个盆,右手夺过一只瓢,头上罩着一个竹篮子,奋力抵挡,往后撤退。
如果光是以武力相抗,楚暮沉谁都不怕,不过加上这些美味,情况就大不相同——毕竟要顾及点翩翩型男的形象。而且相比同在武林联盟的有洁癖的尉迟昀嘉,楚暮沉自我感觉已经很尽力了,因为如果是昀嘉的话,绝对宁愿丢下妖女不管也要保证衣衫纤尘不染。对妖女的作战经验,又总结出一条:如果你今天要见随依寒,那么千万不要穿白衣裳。
“这位姐姐,你好厉害呀!”小屁孩凑过来看热闹,还不知死活地发表言论。
楚暮沉头上顶着几片烂菜叶,见依寒又扔过来一个臭鸡蛋,赶紧拉过那小孩作挡箭牌,结果一个鸡蛋在小孩头上开花,黄黄的汁液顺脸而下。
“小孩子快点把那碗交出来!”楚暮沉的手下劈手夺过小屁孩,凶神恶煞道。
“碗不在我这里,在那位姐姐身上!”小孩赶紧和随依寒划清界限。
“妖女,你不把碗交出来,我就掐死他!”那手下扼住小孩咽喉。
“那你掐吧。反正碗在我手里。这孩子不是个让人省心的,长大了肯定祸害武林,早死早超生。”依寒才不在乎。
一时间,那手下窘得手足无措,对小屁孩掐也不是,放也不是。
小孩趁机狠狠地咬了那手下一口,轻松逃离控制,一眨眼不知道躲去了哪里。
既然碗在依寒那里,唯有硬抢一途了。
楚暮沉看向随依寒,随依寒也看向楚暮沉,对视中,微笑。
蓦地,两人同时身动。
在场的人眼前一花,只见黑影闪动,白影迅移,刹时,只觉空中似有薄雾轻漫,眼前黑白交错,却已辩不清人影。
“一炷香之后,如果楚公子还没有抢到,便自动走人如何?”
“甚好。”
这话是两人在问答,众人虽然听得清楚,却还是无法看清两人身形,只知道黑袖挥洒如浓云蔽日的是随依寒,白衫微动似轻雾蒙空的是楚暮沉,他们的脚不停地迅速移动着如疾驰的利箭,身形矫捷的回旋闪避着如游龙戏凤,但动作实在是太快,任凭众人屏息、目不转睛,想看清他们的一招一式也纯属枉然,反而被他们散发出来的气势弄得心神不宁。
“一炷香的时间快到了。”依寒的声音传来,没有任何惧意。
“那么,这是最后的。”楚暮沉还是一样的云淡风轻。
黑白两影又如流风似飘叶般地靠近,分开——
瞬时,风静叶止,楚暮沉和随依寒当庭而立,安然如初。不同的是楚暮沉手中举着一个破碗。
“掌柜的,这是饭钱,”楚暮沉抛出一锭闪闪发光的金子,实践了‘姑娘的饭钱,在下自然会替你付清。只要姑娘把那碗还给在下’的承诺,“随姑娘承让了,告辞!”
“这位姐姐,你该不会该不会”小屁孩等他们走后,从藏身之处出来。
“我有这么笨哪?”依寒打开碗柜,从里面拿出一个破碗,“天涯何处无破碗,何必单恋一只盏。”
今天收获不少。特别是对楚暮沉的作战经验,又总结出一条:如果你今天碰见楚暮沉,那么千万大喊一声‘我要脱衣服了’,保证那假道学死要面子的君子会马上转身,看都不敢看你一眼呢。
“嘶好痛!若兰,你不可以轻点么?”水怡晗正趴在床上,任由若兰给她的肩上的伤口包扎上药。由于疼痛,怡晗胡乱在空中挥舞着四肢,“幸好我自己也算半个大夫,要不这肩膀连着的手,还不得废了!”
“小姐你就别逞能了。人家江湖儿女,哪个不是历经百战身负重伤全身浴血都依然能忍着不喊一声痛,甚至继续与敌人作斗争的?哪像小姐你,说起来也是进过魔教杀手训练营的,却一次小小的包扎也叫喊得要死要活的。”
“所以我才被杀手训练营踢出来了嘛!那种历经百战身负重伤全身浴血都依然能忍着不喊一声痛的,根本就不能算是人!顶多算个顶着人形空壳却没有任何感情的魂魄!你小姐我有血有肉花容月貌温柔多情,哪点不像人了?所以呼痛理所当然!啊!若兰你绝对是故意的!——”怡晗又大叫一声,“而且我从受伤到完成任务再到回府,一共用时六个时辰零三刻,其间都坚持装作若无其事。特别是那头倔驴,在我受伤后竟敢抬起后蹄子踢了我的手臂!它驴奶奶的,不就是我一个不小心撞到驴屁股而已嘛都说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它一只驴凭什么拽得跟老虎似的?不就是和老虎一样都是四只腿走路么?”
看小姐龇牙咧嘴还在喋喋不休的惨样,若兰赶紧转移话题:“小姐,说实在的,这伤你的人真的挺厉害的。一掌内力,劲道穿透肌肤伤筋动骨,外表看不出半分伤痕,里头却全错位了。要不是小姐你自个也身怀内力,肩骨那一块肯定早粉碎了。”
“怎么,你还指望楚暮沉对我手下留情?”
“是楚暮沉啊!怪不得!”若兰恍然大悟,“在江湖上他就是你克星,小姐你自认倒霉吧”
“不行!血债还要血来偿,不能向命运低头。我自出道以来,总共受伤十次,九次都是拜他楚暮沉所赐!”
“可小姐你能怎样?报仇有这么容易?你目前打不过他的呀!”若兰泼冷水赶紧让小姐清醒清醒,别一时气昏了头提剑就找上联盟去。
“来日方长,女子报仇,十年不晚!”水怡晗静了会儿,口气软了些,“总之就是要他负起责任!”
“”若兰哑然失笑,“我说小姐哪,一个女人要让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