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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殿里去。
怡晗赶紧迎上去好言相慰，并悄声问一个美人：“十一皇子还行么？”
“太医已经在全力医治，不过太医说，恐怕撑不过去的”那美人也哀戚道。
“伤得很重？”
“是。不仅被砍了几刀，还中了剧毒。真真可恶啊，对一个不满三岁的小孩子下这样的重手，也不怕遭点天谴！我这个外人看了十一皇子，都心疼得发慌，太残忍了！”美人陪着垂泪道。
怡晗又安慰了几句，转身进殿。
皇上和皇后都赶去小皇子那边了，只有太后满脸怒气地在上坐，和如月郡主讨论着昨晚的惨剧：“这些个侍卫，平日里白养着他们了！都是一群不中用的！往日里个个吹嘘着自己武功有多么高强，如今来了一个刺客就挡都挡不住！小皇孙出了这样的事情，叫我这个老太婆以后怎么下去和列祖列宗交代！”
“太后，您别气。”如月郡主给太后顺着背道，“这事情的责任，虽然和那些侍卫平时的懈怠脱不了干系，但也不能完全怪他们。的确是那刺客的武功太过厉害了嘛。我听了几个侍卫描述那个刺客呀，走路就像是在天上飞，抬手一扫，还等不及你看清楚人家是怎么动的，就被那人如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的拍死了！这样的武功，就是放在武林里也是极好的了，宫里的侍卫哪能比得上？”
转头招呼怡晗，“妹妹也过来坐，一起陪太后聊聊。”
“参见太后。”行礼毕，怡晗也坐到太后身边，给太后奉茶一杯道，“就是啊，太后您的病要紧，为了那些人气坏身子可不值得。”
“如月姐姐刚才说的那个，听上去挺新鲜的。这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如鸟一样在空中飞？侍卫们个个也算身强体壮，武功不赖。怎的会禁不起那刺客随手一扫？”其实如月所说的，怡晗自己便能做到。不过为了调节气氛，还是姑且装成好奇宝宝吧。
“可这就是事实，那刺客的功夫摆明了就是如此之高啊！对了，我还听我爹爹说呀，根据那几个幸存的侍卫的话，那刺客的身段，十分像女子呢！一个女人也能如此厉害，真是”如月替太后殷勤地按摩着双肩。
“武林中习武的女子比比皆是，也不算奇了。兴许是那女人和皇家有着什么深仇大恨，所以铤而走险吧。”怡晗猜测道。
“嗯，我也觉得挺不可思议的。太后，我这里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如月请示。
“说吧。”太后被如月按摩得舒服，温言道。
“十一皇子年纪尚幼，如果真要加以谋害，手段多的是。这皇宫之中，不明不白就死了的皇子公子还少么？何必如此大动干戈，不顾性命夜闯禁宫行刺？”如月分析道。
怡晗对如月的话深以为然。她也正为这个问题感到奇怪呢，不过，这种事情也可以有别的解释，于是另辟蹊径道：“武林中不少女人，武功高强的同时，心思过于简单，性子又急。一旦被仇恨蒙蔽了眼睛，便想不了那么多，提剑就闯进宫来也属正常。”
“可是小皇子这么点大，能惹上啥人跟她有什么过节？莫不是他的母妃的缘故？”如月犹豫着道。
“我倒觉得，那刺客原本的刺杀目标，可能并不是十一皇子。她应该是刺杀她自己的目标没有成功，又发现了十一皇子，一气之下，顺手拿小皇子泄愤也是可能的。”怡晗继续开解道。
“有理。”太后颔首，十分赞同怡晗的话，“不过不管她有多么厉害，本来是想找谁下手，都由不得她再次行凶！皇上已经召了不少武林联盟的忠义之士进宫护驾了，谅那刺客也不敢再猖狂！”
正说间，皇上回来了，后面跟着一个带刺的男人，怡晗认得他，不就是武林联盟的盟主么？
“皇上，臣的人对十一皇子身上的伤口和毒液进行了判断，已经基本能确定刺客的来历了。”
“这么快？盟主辛苦了。”皇上点头，刚想继续深问，太后却一脸忧虑的迎上来打断道，“皇上，小皇子怎么样了？”
皇上的脚步一顿，刚刚因为听到刺客被查出来历而略有喜色的脸瞬间黯淡了下去，沉痛地道：“太医束手无策，说他拖不过今日。后来多亏了武林联盟的神医——”
“有救了？！”三个女人异口同声，满心期待，喜上眉梢。
“不是。”皇上缓缓地摇摇头道，“只不过能让他多活几日，走的时候不那么痛苦。”
“真是可怜的孩子”如月背过去，轻轻抽泣出声。
“那芸贵嫔？”太后眉头紧锁，要不是被怡晗扶着差点就站不稳。
“母亲尽可放心。皇后她们都在那边陪着她，朕也赐下了很多东西，想是她现在的心情已经平复不少了。”皇上宽慰道。
这的确只是宽慰，看到自己的孩子惨遭折磨，走向死亡，哪个母亲不是伤心欲绝？这种悲痛又岂是几句话一点金银就可以弥补愈合的？
“那就好。”太后轻声叹息，呼吸有些不稳，如月赶紧伺候她吞下几颗护心的丹药。
皇上这才转身盟主，一甩衣摆坐下道：“你说吧，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妖女？”
“妖女”怡晗悄悄撇撇嘴，皇上你也真是的，但凡是所谓的‘坏女人’，你都可以给人家冠上一个妖女的名头。殊不知这可是您二儿媳独家专用的响彻武林的称号，岂可随便让给他人？而且，这种头脑发热犯下谋逆大罪找三岁小孩下手没有啥同情心的女人，怡晗可不想跟她扯在一块儿去。
“皇上圣明！”闻言，盟主忽然间激动起来，扑通一声跪下，连连磕头，“皇上果真是英明神武！可见妖女的斑斑罪行，连上天也不容，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水怡晗闻言，蓦地陡然一惊：“有人假扮随依寒行刺？”第一次，心头有些发紧，后背也窜上凉意。暗地里咬咬嘴唇，运起内功，稳住情绪。
“你起来，好生说话！”皇上也不喜欢盟主动不动就磕头然后拍马屁的作风，忍下了道。
“皇上！”盟主从地上爬起来，眉宇之间满身得意之色，慷慨激昂道，“据臣的手下查明，十一皇子身上的伤，不是用手伤及的，而是用的内衣扫衣袖的办法。能不出手，仅用衣袖一扫便能把人伤得这么深的，武林之中不过数十人，而其中有此等功力的女子不过十数人。再看看十一皇子身上的毒，更是魔教所特有的剧毒。而魔教中内功甚高又能拥有那毒的女子，就只是魔教副教主随依寒！此女在江湖上号称妖女，无恶不作多年，我们武林联盟也屡次派人清剿，终因为那妖女狡猾奸邪未能得手。如今，臣恳请皇上联合刑部，颁布通缉令在全国追查此女下落！”
“随依寒”皇上深深皱眉道，“这名字我也听说过。但是，我的线报显示，魔教妖女虽有可恶之处，但都是小打小闹，以私人恩怨为主，多年来并未掀起什么不利于朝廷的大风流。为何此次突然进宫刺杀小皇子？”
“臣是想，那妖女行事，只管随心所欲，高兴就好。性情喜怒无常，捉摸不定，别人难以猜透她在算计些什么。所以，这次的事情也只有把妖女抓来，审问她本人，方能知道个中曲折。”盟主再次恳请道。
“胡说八道！”怡晗听了，很想一脚踹到盟主背上去。
“但是，魔教也算是武林的一大势力，虽然与你们武林联盟对立很久，但也基本上算是相安无事。如今去捉拿他们的副教主，我怕魔教会拼死不从，奋起抵抗，特别是尤一魔教联合起其他反对朝廷的势力，到时候国家又无安宁之日。前朝的战乱还没有结束几年，百姓正在休养生息，我不希望为了这个事情酿成内乱。”皇上还是不大愿意。
“皇上！”武林盟主再次恳求道，“虽然是有风险，但妖女不除，更为武林之害！而且现在这个问题已经不再限于武林，已经波及到皇上您的安危！还望皇上三思！”
“皇儿，我觉得盟主说的，很有道理。”太后这时端起架子，施压道，“如此祸害横行于民间，百姓们会怎么想？只会抱怨皇上您治国无方！国法在上，魔教再怎么势力大，也该受朝廷管束，不可藏匿涉嫌谋逆的钦犯！我皇孙现下如此之惨，难道皇上你就不想让他瞑目，好生上路？不想给芸贵嫔一个交代？”
皇上沉默，思索。
“皇上，俗话说，清者自清。我们把那妖女抓来之后，还要继续详查，又不是就此一口咬定她就是那个犯人了。等证据全部找齐，再无破绽，那时再定罪，便没人能再说三道四。”如月郡主也赞成捉拿，“魔教在我看来，也不至于为了一个女人就和朝廷对抗，那样牺牲太大。而且，这是魔教有错在先，不管他们以后做什么都师出无名，得不到其他派别支持。所以，请皇上放心。”
“还是如月你懂事！”太后欣慰道，“皇上，这件事关于皇家体面和尊严，务必请皇上快点拿定主意，了结此案！就算你不要体面，我这老太婆还要，列祖列宗也看着呢！”
“怡晗，”皇上披风站在一旁一言不发有些心不在焉的水怡晗，问道，“他们都说抓人，你怎么想？我记得，你是她的结拜妹妹？”
“回皇上，”怡晗镇静自若地转身，谦恭地回道，“虽然是结拜姐妹，但情谊和道德之间的送别，怡晗还是能够分清的。怡晗是一个女子，不晓得那些厉害关系。但怡晗觉得，有罪之人，就应当受到惩罚。皇上可以问问太子和其他几位殿下的意思。”
“不用问了，他们肯定同意捉拿人。”皇上摆摆手，“好吧。你既然手上有了一定的证据，的确除了随依寒就没别人可供怀疑，那就下通缉令吧。”
“是！”盟主眉开眼笑，赶紧答应，“一定尽快将妖女捉拿归案，弄清事实真相！”
太后和如月郡主也轻舒一口气，眉头微展，商量着去看看小皇子和芸贵嫔。
怡晗也极为自然地和太后说着话，却没有人知道她实际上后背已经浸满冷凝的汗珠，湿了重衣。
第六十六章三个错误
“若兰，你把衣服藏哪儿去了？快点给我！”怡晗拦住若兰，焦急道。
“我不知道！”若兰头一偏，坚定道。
“不要跟我讲这些。我知道是你藏的。事情紧急，你快点找来给我！”
“小姐你有能耐，你就自己找出来就是！”若兰决不让步。
“若兰，不要逼我动手！”怡晗脸色一冷，运功立掌。
若兰见状，来个视死如归：“那小姐你打死我好了！”
“好啊，你难不成以为我不敢？！”怡晗嘴上说着，手却没有动，只是一直努力克制着要爆发的情绪。
“小姐，宫里传来新消息了。”雪碧的声音适时的传来，暂打破剑拔弩张的僵局。
怡晗心烦意乱道：“说吧，他们又决定怎么样了？准备不再审查，直接处治了随依寒？”
“刑部的大人们说，根据调查，前段时间戏园子里大理寺卿的公子被人下毒谋杀了的案子，和这回十一皇子的事情异曲同工，都是随依寒做的。”
“你说什么？！”怡晗撑在桌边的手真想把桌子捏碎。上次和猥琐男还有尉迟昀嘉去戏园子听戏吃饭，目睹了大理寺卿被人毒杀。自己还被调查问话了的。那案子一直悬而未决，没有找到真凶，不想今日扯出来，一古脑儿全算到自己头上！
雪碧被怡晗的愤怒难以自己的神情吓住了，不等怡晗吩咐，便悄悄一溜烟退了出去。
“小姐！你都听见了！”若兰眼睛都红了，“倾朝廷和武林之力来抓你，你还想不要命地扮回随依寒！”
“是又如何！我难道应该彻底放弃那身份，在二王府坐以待毙？若兰，我再说一遍，把我扮随依寒的那身行头还给我！不要逼我出手！”这些话一个字一个字地从怡晗口中蹦出来，清爽得没有一丝温度。
若兰还是原地站着，咬唇不语。
“哎！”怡晗心中暗叹，出手如闪电，瞬间让若兰全身麻木，动弹不得。
“你让我不能动又有什么用？我还是不会告诉你衣裳在哪里。”若兰依然坚持道。
“是么？”怡晗重重叹息，“你别忘了这世上最了解你的人是我。”说罢伸手进若兰怀中，掏出一把钥匙，那是用来开若兰那个存放私人物品的箱子的。
转身进屋，开箱拿出衣服，一抖便穿在身上：“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走了，你要是真为我好，就记得替我打理好王府。别的事情，哪怕我哪天死在外头，你也莫要来认尸！免得牵连了相府。”
接着若兰只觉眼前一晃，怡晗早已不再府内。
一出府，怡晗便脱下那身行头，包成一包。她要回这衣服并不是傻到穿着它招摇过市，直接自投罗网。
走在街道上，每到人烟密集之处，就会发现一张皇榜高高张贴，那就是捉拿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