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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超哥,你一定要帮我把我娘找回来!”
“放心吧,蕊儿,我会找到你娘的!”李超向蕊儿起誓。
老院公走进厅来,对潘美说:
“潘大人,张永德大人求见。”
潘美对李超说了声: “你收拾一下,早点儿出发。”然后朝院公扬了扬手:“快请张将军进来。”
李超要走,被蕊儿拽住,蕊儿忽闪着挂满泪花的大眼睛说:
“等会儿走,先到我屋里来坐一坐,行吗?”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蕊儿点点头。两人走进蕊儿的屋里。
“蕊儿,你有话快些说,我还急着走呢。”
“就差这一会儿?”蕊儿撅了撅嘴。她已经出落成个大姑娘了,高挑的身材,很瘦,面皮十分白净,嘴唇红红的,李超看得有点发呆。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蕊儿把头一歪。
李超被说得不好意思,笑了一声,问道: “蕊儿,你要跟我说什么?”
蕊儿开始抽泣,两手捂住脸,半天,才说了句:
“我太想我娘了!”
“蕊儿,我刚才不是说了嘛,我一定要把你娘找回来,你还不相信?这么说吧,如果找不到你娘,我就不回来了!”
“不,你一定要和我娘一块儿回来。”蕊儿不哭了。“有了娘,再有了你,我才感到幸福,缺一个也不行!”
李超没想到蕊儿竟说出这样的话,高兴得差点儿跳起来。蕊儿是个多好的姑娘啊,又漂亮,又大气,如果能娶她做媳妇,那真是天赐的造化!可他转念一想,蕊儿自己这么想没有用,潘将军会答应吗?蕊儿的母亲会答应吗?
张永德是来向潘美辞行的。柴荣在世的时候,宫里宫外两人经常碰面,再加上潘美为人深沉,又讲义气,所以张永德与潘美关系一直不错。如今自己要离开京城,道个别总是应该的。
“张将军来得正好,难得你我二人都有闲空,我们好好地喝上几杯!”
不大工夫,酒菜摆上来,潘美双手端着酒盏,站起身来:
“干!”
“干!”
几巡过后,张永德已是面红耳热。他问潘美:
“潘将军还记得曹澄的女儿吗?”
“怎么不记得?张将军不是尊她为庶母了吗?满朝文武都为将军举手加额,称赞将军大仁大义。”潘美答道。
“可我现在想杀了她!”
潘美吓了一跳,愣愣地看着张永德,说:
“张将军可不要鲁莽,新朝大法,不论臣庶,杀人都是要抵命的!”
“皇上给了张某誓书铁券,杀人可以不偿命。”张永德说着,又扬脖痛饮了一盏,把酒杯往桌子上狠狠地一顿。
“张将军,你好糊涂,就算可以不偿命,那大牢总是要进的!再说曹氏一个弱小女子,又被你敬为庶母,你为什么要杀她?”
“我,我受不了……”
不用张永德多说,潘美全明白了。他沉吟片刻,说道:
“张将军的难处我懂,依潘某看,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把她嫁出去。”
“她不愿再嫁。”
“不愿再嫁是因为她心里有你。”潘美说道。“可这个庶母是你亲口叫出来的,这辈分也是你亲自定下来的,那就不能变了,否则会被人耻笑。不管李重进之流怎么诬告你,潘某始终相信你不是那种人。张将军,咱们常说‘结草以报’,你怎么忘了那个结草的典故了?春秋时的魏武子临终时嘱咐儿子魏颗要让自己的爱妾殉葬,魏武子死后,魏颗并没有照他父亲的话做,而是让此妾改嫁。后来魏颗和秦国大将杜回打仗,眼见一个白发老人用绳索把杜回绊倒,杜回兵败被擒。夜晚之时,老人给魏颗托梦,说自己就是被她嫁出的女子之父,特来报答魏颗救他女儿的恩德。如今张将军虽然表面上没有让曹氏为令尊殉葬,但是把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子供养起来,比让她殉葬更残忍。你自以为你在尽孝道,可你忘了,她是个才二十岁的女人啊!”
“潘将军,你说的有理,可是我无法对她开这个口。”张永德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再说就算开了口,她不愿意,我还有什么办法?”
“张将军若能信得过潘某,潘某愿为曹氏做媒。”
“如此,永德谢了!”
天已经很晚了,张永德才告辞出来,潘美看他醉醺醺的,派人一直把他送到家门口。
张永德颓唐地坐在榻前,小秀把热水给他端了过来:
“老爷,洗洗脚吧。”
张永德没动弹,停了一会儿,说道:
“小秀,去看看庶母睡了没有。”
“刚才灯烛亮着,已经黑了好一会儿了,想必是睡了。”
“你去看看,如果睡着了就不要打扰,如果还醒着,我有些话要对她说。”张永德想尽早把事情了断,他不想再忍受折磨了。
小秀擎着烛台来到曹彩霞门前,喊了两声,没有回应。她以为曹彩霞睡了,转身回去,不想一脚没站稳,往门上一歪,那门并没有闩住,她一下子歪了进去,烛台也摔进屋里,可是没有灭,蜡烛在地上闪着亮光。她爬过去把烛台拾起来,一个黑黝黝的人影映在墙上,她觉得一阵毛骨悚然,再抬头看时,只见曹彩霞悬挂在房梁上。
“啊!”小秀一声尖叫。
再说李超取了刑部文书,匆匆上路,来到泽州,找到司理参军,要复审那个“天下第一楼”的楼主。当他把此人形貌特征讲明之后,得到的回答是: 此人前几天死在狱中了。这消息让李超大失所望,因为断了这个线索,再想找到萼娘,就如同大海捞针。想起临行前对潘美和蕊儿下的保证,他决定暂不回京复命,再想想办法,如果在泽州找不到,就到孟州去找与天下第一楼有关联的人和楼主的邻里街坊,总之他要想尽一切办法把萼娘找到。
从司理参军那里出来,他觉得肚里饥饿,便来到大街上,看见一家豆花店,店主人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系着围裙,招呼着不时来喝豆花的客人。豆花的香味飘过来,勾起了李超的馋虫,他走上前去,在桌前坐了下来。
“小官人,喝豆花呀?还要点什么?”女店主笑吟吟地过来接待。
李超接过店主人端过来的碗,问了句: “还有什么?”
“炸果子,炸耳朵,炸馓子,啥都有。”
李超正在大嚼,三四个黑衣士卒大摇大摆地走过来,为首的一个黑汉子在李超对面一坐,叫道:
“老板娘,来几碗豆花,再来两盆果子。”
女店主一边答应一边盛着豆花,几个士卒像等不及一样,女店主还没顾上伸手,他们早把一盆炸果子端到了桌上,嘻嘻哈哈,旁若无人。
不大工夫吃完了,黑汉子把油嘴一抹,对女店主说了声“记上账”,转身就要走。李超看不过去,站起身来拦住黑汉,问道:
“吃人家的饭,为啥不付钱?”
“你是谁?”黑汉瞪起双眼,冷笑着反问了一句。
“哎呀,各位客人,千万别上火!我记着账就是了。”女店主见两人要戗起来,连忙上前相劝。
“听见了吗?”黑汉得意地对李超说。“女老板和我们从来是记账吃饭,你管什么闲事?”说着,竟伸出手托起女店主的下颌,拧了一把。
李超一阵恶心,一把将黑汉的手拍下来,说道:
“如今大宋新朝,法令严明,你们还敢胡来,就不怕犯条法吗?”
一见黑汉子被李超推搡,其他几个士卒都围拢过来,捋胳膊挽袖子要动手。
“野种,找揍啊?”
“把这个外乡臭小子逮起来!”
“狗日的,宰了你!”
李超大喝一声: “慢!”后退了一步。“不要乱来,不然我找你们上司说话!”
女店主连忙站在几个人中间,两头苦劝:
“几位官人,千万别伤了和气!”
黑汉从来没受过这样的窝囊气,一手将女店主推开,走到李超面前,抡圆了拳头便打,李超顺势抓住他的胳膊,往后一拧,疼得黑汉哎哟哟直喊:
“快上啊!”
三四个人蜂拥而上,一时间板凳挥舞,饭碗乱飞。那几个士卒最终没打赢,骂骂咧咧地走了。
“小官人,这些人是泽州城里的逻卒,惹不起的呀!”女店主心里很害怕。“你赶快走吧,不然他们还会来抓你的。”
李超擦了擦脑门上的血,对女店主说:
“事是我引起的,桌凳和碗碟的钱我赔给你。”
“不用了不用了,小官人,你快走吧!”女店主急急地催他。
李超回到客栈,洗了洗脸,换了身衣裳,又从包袱里掏出些钱,回到豆花店前,却见店门已经关上,女店主也不知哪里去了。
他闷闷地在街上走着,又见一些店铺在急急慌慌地收拾东西,起初他以为天色将晚,店铺要关张,可又见有的店主急赤白脸地吆喝着伙计快搬快收,不由有些疑惑,凑到一家店前,问道:
“天还没黑,怎么就不卖了?”
“年轻孩儿懂什么!李大帅的兵要打过来了!”
“李大帅?哪个李大帅?”李超问了一句。
没人理他。他转悠了一会儿,又回到豆花店前,在一个石墩上坐下来。
街上的人明显少了,直到天将黑,才见那个女店主快步回来。
“小官人咋还没走?再晚就出不去城了!”
“我刚才听人说李大帅要打泽州城,究竟是怎么回事?”李超问道。
女店主也不管他,急急地进了自己的店门。
李超跟了进去,见女店主匆匆忙忙地收拾东西,问道:
“大娘子,你这是干什么?”
“逃走哇,打起仗来就跑不了了!”
“你要往哪儿跑?”
“我也不知道。不过,总得跑出去呀。”店主扭头对李超说。忽然,她像找到了救星,拉住李超的手,问他:“小官人,你是从哪儿来的?”
“我从京城来这里公干。”
“那你能把我带出城吗?”
“你等等,我把马牵过来。”李超觉得这女人孤身一人不容易,便答应了。不大工夫,他牵着马回到店前,女店主已收拾好两个包袱,李超把她扶上马,径朝南门而去。
城门已经关上了,守城的士兵叫道:
“奉刺史之命,任何人不得出城!”
李超走到守城卒面前,从怀里掏出刑部文书,说道: “奉皇命公干,不敢迟延。”又悄悄地递过一袋钱。守城卒会意,朝他摆了摆手说: “把文书留下,快走吧!”
月光皎洁,凉风习习,李超边走边问:
“大娘子,你要我把你送到什么地方去?”
“我没有家,小官人如果觉得累赘,只管自己先走吧。”女店主的话语显得有些凄凉。
“那你究竟是哪里人?”李超又问。
“我是从孟州到这里来寻女儿的。几个月了,也打听不到女儿的下落,只好开个豆花店先安住身,慢慢再打听。”
“你怎么知道你女儿在泽州?”
“听别人说,那个恶棍把我女儿卖进妓院了。”女店主的声音更凄切了。
“哪个恶棍?”
“孟州有个天下第一楼……”
李超听得真切,他惊愕地拽住马缰停住脚步,瞅了女店主半天,问道:
“大娘子是不是叫萼娘?”
“你怎么知道?”
“哎呀,我就是专程来寻大娘子的呀!”李超高兴得跺了跺脚。“大娘子,你的苦日子可算熬出头了!”
“小官人,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你快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超把蕊儿现养在潘美家中,潘美又派自己来泽州寻找她的事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萼娘听罢,已是泣不成声了。
第十七回 赵匡胤下诏讨逆
李筠出奇兵攻破泽州城,杀了宋朝泽州刺史张福。
魏仁浦最先得到密报,火急求见赵匡胤:
“陛下,李筠真的反了!”
赵匡胤听罢魏仁浦的奏报,沉吟片刻,问他: “依魏卿之意,朕该如何应对?”其实他早已料到李筠必反,只是想听听这个老枢密使的想法。
“李筠反得蹊跷。按常理说,潞州城山险水固,他如果据险固守,又倚刘钧为后援,是很难攻破的。如今他一反兵法大忌,拿下泽州,这岂不是自己分散自己的兵力?臣以为李筠一定是想以进为退,把大宋的注意力吸引到泽州,再借刘汉的势力保守潞州。如今陛下应先切断刘汉与李筠的联络通道,再围潞州,把他困住。”
“魏卿,潞州与刘钧的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