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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我害怕”那一声低低的,细细的,游丝般的,几乎不可闻的声音让青战的心猛然间狠狠地痛起来,眼泪大滴大滴落下来。我害怕弦说害怕
弦的母亲中午就出了车祸,弦一定第一个被通知到了,从中午到午夜,一直处于高度紧张中,现在,一松懈下来就毫无防备和掩饰了罢。
一直那样优雅,优雅得仿佛高高在上的司空弦,此刻,竟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
青战将弦抱在怀中,轻轻拍着他的背,轻轻地。“弦不怕。我在。”只是突然胃痛,青战只是忍着,紧紧抱着弦,身子微微颤抖着。强忍住疼痛。忍过这一阵疼痛就好了,过一段时间才会有下一阵痛。痛得紧,青战不知觉地倒了下去,弦随着她一起。
——弦,为了你,我也要坚强呢。累了,害怕了,就到我身边来罢。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正文:第六十一节]
青战就那样抱着弦,一直。
当司空栎发现青战没有起床的时候去楼上,轻轻一推,门就开了,接下来看到的就是青战和弦躺在床上,弦还在青战怀中。司空栎没有出声,悄悄走进,拉起被子盖在他们身上。两个孩子的脸上还残留着泪水的痕迹。再好看,也毕竟是孩子的脸,脱不了隐约的稚气。司空栎悄悄把门带上,按着记忆里青战做的,去喂猫喂狗,然后准备早餐。
青战醒得比弦早些,醒来一惊。看到弦还在熟睡中,就没有大动作地起床。悄悄起来,看弦的姿势别扭,就轻轻地搬动他的身子,弦却又抱住她。青战静静地,手指抚上弦的面庞,“弦”柔软的指腹摩挲过弦的薄削的唇,轻轻叹息,由他抱着。等他放松了,悄悄拿开他的手臂,把枕头放到弦身边,把被子掖好。吻过他的额头,轻轻地出去。
弦慢慢睁开眼。望着空的房间。推开枕头。
青战没有时间去花店工作了,本学期课比较多,意料之外的事也多,所以青战很抱歉地向金樱子说明原因,说这学期的工作不做了,只做假期的。
“很抱歉。”青战说。
“青战急着回去么?”金樱子微笑着问。青战沉吟一下,道:“不急。”“那么,坐一会罢。”青战于是坐下,坐在她常坐的桌子后面。金樱子还是喜欢靠在门边,在阳光里。
“还记得青战第一次来我店里吗?那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呢。”金樱子眯着眼微仰头让阳光落在脸上。青战轻撑脸颊,“啊。真的已经是好多年了呢,那些事,已经记不大清了。”
“我可清清楚楚地记得。”金樱子微笑。
金樱子产生招人的念头,似乎只是因为一个人在店里没有客人的时候会觉得闷,然而她又不喜欢聒噪的人,因此打出招人的牌子后来的人不少,可是没有金樱子很喜欢的。金樱子就在店里一个人忙,一个人无聊。后来,就有一个女孩子到店里来,进门时金樱子一贯地微笑着招呼,然而她却没有回以微笑,只是礼貌地点头,然后静静地,认真地看过店里所有的花,并站在角落里静静看了一会儿,礼貌地打过招呼,走了。第二日,她便来应聘。金樱子认得她是昨日的女孩,觉得是个有趣的人,便问她凭什么认为她会选择她,女孩便认真地说她能够记得店里所有花的花语,她会插花,会多种包花的方式,如此如此。金樱子故意为难她说:“可是,你不会笑啊。”女孩终于沉默,低下头去,很快,抬起头,扬起一个淡淡的,美好的微笑,金樱子就被那个云淡风清的微笑给俘获了。
“‘您好,我是司空青战,是来应聘的。’那时的青战,那么坚毅的目光,那么自信的态度。在被我为难的时候也没有一丝气馁,甚是勇敢坚强呢。”金樱子转过头来看青战,青战只是扬起一个浅淡几乎不可见的微笑。
“后来,也渐渐发现,青战确实很坚强。那么,现在的青战,应该比以前更自信,更勇敢,更坚强了罢。”金樱子依然望着青战。青战望着桌上的插花。默默无语。更勇敢,更坚强了么?
“青战还是更适合那样淡然的微笑,如此凄凉悲伤的微笑不适合你。所以,不管发生什么,都要保持这样宁静淡然的微笑哦。”温暖的阳光里金樱子转过头来露出一个温暖的微笑。
那样的笑容是在说:一定要幸福哦。
青战越来越多地奔波于家与学校之间,中午时候弦不回家,青战若是三四节没课定然是要回家做好了饭给他去送的,若是有课,就在早上做好装在保温桶里让他带着。
渡晟是半封闭式管理的学校,青战是上一级才毕业的学生,门卫对其印象不坏,又是找司空弦,渡晟高中实验班大多数时候的第一名,上一届校学生会主席,学校里大名鼎鼎的人物,所以门卫就很是“腐败”地给青战放行。次数多了,偶尔青战会带苹果给那几个门卫。
但是门卫这边过了并不等于所有事都顺利。
“你就是司空青战学姐罢?”来人并不客气,青战看了看她身上的制服,应该是高二实验班的。“啊。”青战微眯起眼,淡漠地应。
“弦学长不应该被这样照顾的,弦学长有我们就好了。”气势逼人,果然是实验班的学生,总是如此自信。青战嘴角扬起优雅的弧度,“为什么呢?”似乎是在对方意料之中的反应,对方很镇定地仰起头,说:“司空青战学姐不觉得自己管得太宽了么?就算你是弦学长的姐姐,但你毕竟已经毕业了,不再是渡晟的学生了。而且,这是学校,你这样频繁地出入只是为了给弦学长送饭,弦学长好歹是上一届学生会主席,你这样会使弦学长很难说话办事的。”
“哦,是这样啊。”青战扬扬左眉梢。
这样的反应倒是出乎对方意料了。反应过来之后,以为传说的伶牙俐齿尖酸刻薄的司空青战原来不过如此,就得意起来,说话就过分了,“司空青战学姐,年纪一把了就不要到处走动了。”
“年纪一把了么?”
弦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女生的魂都丢了。最倒霉的就是这样的情况了罢。“前几天收到的生日宴会邀请来自于你罢?很抱歉,因为家中有事,没能赴约。”弦在公共场合一向礼貌优雅。女生似乎受宠若惊,低头道:“不,是我没能了解您的情况,该我向您道歉。”
您?青战扬扬眉,自己好像比弦还要高一级,怎么自己还在“你”的阶层上,弦就到了“您”的阶级?
“不过——‘年纪一把’这种话,恐怕不大合适。”弦仍旧是礼貌的语气和态度。对方似乎不解。弦微微笑,道:“青战可是比你要小几天呢。”
“可她不是您的姐姐吗?”对方似乎大脑短路了。
弦只是微笑。“家事,无可奉告。”青战倒来了这么一句。
坐下来,青战打开饭盒和保温桶,香气一下子弥散开来。弦温暖的微笑也漾开。青战脸上挂着狡黠的,恶作剧成功了一样得意的笑,弦问她:“笑什么?”青战低低地说:“我觉得自己是个坏女人呢。其实,她会说出那样的话,在我意料之中,甚至,是我故意让她说出那样的话的。”弦好奇地看着她,青战敛了笑,认认真真吃饭地样子,弦却听见她说:“我看见你过去了才故意假装无话可说,让她得意忘形的。”
弦看起来也一样在吃饭的样子,好像两人在一边吃饭一边闲聊。弦的话让青战的小小的得意烟消云散——“我知道。”青战你那样扬眉就是在动坏心眼了,大概只有你自己不知道自己的这个习惯罢。
青战的沮丧一闪而过。突然想起什么,说:“弦,明天上午,二婶就可以出院了罢。”弦点点头。“青战这些日子可要小心。”弦郑重地嘱咐青战,青战点点头,突然皱紧了眉,弦紧张地问她怎么了,青战摇摇头,说:“有点肚子痛,没什么。”
——胃痛得越来越频繁了。果然是不能经常动情绪。
弦要说什么,青战堵住他的话,说:“弦,我不会有事,但是你,一定要小心呢,寻找威胁二婶的筹码的话,是轮不上我的,你却排在第一个。所以,一定要小心。”弦温柔地笑着:“你是做姐姐做上瘾了么?还是以这样的口气对我说话,这些事我可比你清楚。你只要照顾好你自己就好了,而且——我妈以后会谨慎地接这类案子的。”
青战不再说话。二婶其实还是想接这样的案子的罢。不过,什么都比不过亲人重要。青战心中黯然,强忍住疼痛,脸色愈发苍白,扭过头去,看餐厅外面那些树。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正文:第六十二节]
青战晚上有选修课,司空栎自打在青战生日那天下过厨之后就重新产生了下厨的兴趣,因此青战也不必赶回家做好了饭在回学校上课了,在学校餐厅里解决就好。半夏和青战同选了“孙子兵法与战争谋略”的课,因此下午下课之后半夏就和青战一起去餐厅,打算等下一起去上课的。
青战晚上吃饭吃得很少,一晚稀饭就够了——学校里的稀饭是绝对够稀的。见青战眉间锁着淡淡烟愁,半夏也很快解决自己的晚饭。离上课时间还早,半夏就提议在学校里转转。七点左右,天色已晚,青战摇头。半夏笑着说:“放心啦,我会在你身边,绝对不会让你走丢了的。”青战像一个倔强的孩子被揭穿了伪装一样别别扭扭地随着半夏,出去餐厅,才发现外面飘雨了。
细细的雨丝在空中飘落,缠绵纠结。那些树在夜雨中静默,霓虹依旧闪着,不过安静了些。不撑伞,静默地走。校园里的路灯安安静静地在细雨中发着柔和幽白的光。
秋千上没有人。半夏快跑两步坐上去,荡起来。青战站在一边看着她。树在青战身后静默。
“青战,来呀,一起啊。好好玩。”半夏在秋千上招呼青战。恍然间,青战觉得时间其实没有走远,还是许多年前,在细细的阳光洒落的季节里,郁麦站在阳光下冲她招手,说:“来呀,青战!不要总是躲在阴影里啊。”也是那么明媚的笑容和声音。
时间它在这一段时间与那一段时间里设置了如此多的想象与重合,到底想做什么呢?就是想让人时时想起过去么?世间的轨迹仿佛一根弹簧,走过一段回首张望,往昔里总有个点与现在在某种程度上神奇地相似,然而毕竟远远相隔,只能张望。
半夏从秋千上下来,拉青战一下,“想什么呢?来呀,一起。”青战摇摇头,声音犹如这夜色里飘落的无依的细雨柔丝,“不了,我不习惯。”
“这有什么习惯不习惯的。上来就好了。”半夏有点好笑地看着青战。青战还是摇摇头。不肯。“到底为什么?青战。”半夏觉得青战在撒谎。
“从来没有坐过啊。”
“这算什么理由!没有做过的事情多了去了,凡事都要有第一次啊。青战看上去很勇敢,实际上,很胆小呢。”
“啊。”青战不受半夏激将的影响。
秋千悠悠地荡,不知会在何时停下,当秋千荡起,秋千上的人会不会看到一个不一样的世界?青战总觉得如果她坐上那只秋千,秋千荡起,再停下的时候,她会找不到原来的所在。她是惧怕的,那种往复的摇荡,就像是钟摆,悠悠地,悠悠地,就像是记忆与遗忘的交替重复,生命就在那往复之间一点一点被抹掉了。她甚至觉得,坐在秋千上会像将死一样看到许许多多的旧景象。
半夏终于还是拉着青战到秋千上坐下,然后,半夏努力地将秋千高高荡起。
夜色里,后面篮球场上有人在玩篮球,篮球撞击湿漉漉的地面发出的声响就像是年轻的心脏跳动的声音,一下一下,一下一下青战在秋千上不知该如何。她不想动,一点也不。就像有时在安静的,空空的公交车上她望着窗外的错过的街道和房子,会凭空生出一种希望:希望不要到达终点,就这样,一直下去。不要有结局。
“半夏。”“嗯?”“半夏心里有不可言说的秘密罢。”
“别问我,青战。”半夏的眼中有恳求,在路灯下看得分明。
“误会了。我没有要问你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有时候苦苦寻求而不得的,往往就是在你身边被你忽略和拒绝的。半夏似乎给自己戴了沉重的桎梏呢。也许是你自己不想打开罢。只是——别太累了。”——半夏,明明那么渴望有个人来给你温暖和爱,明明知道夏步就在身边,可你却拒绝了。我不想知道为什么。但是,你自己应该知道的。
夜色里的树生出了新叶的枝桠不再那么尖锐,柔和地遮挡住小片天空。当秋千荡到高处,视线可以从秋千顶棚下掠过,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