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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
李亭(想哭)不会的,庄政委!
贺瑾(有信心地)不会的!
〔凌木兰上。
李亭(期待地)大夫。
庄政委谁呀!
凌木兰我。
庄政委是你,凌大夫。
凌木兰(努力镇静)让我再看看吧。你的药吃啦?
庄政委嗯,针也打了。
凌木兰我看看吧。(打开庄眼上的纱布,拿着眼底镜,仔细看着)
李亭(低声)大夫。
贺瑾你别叫她!
凌木兰(盖上庄政委一只好的眼睛,用一手指摇着问)看得见吗?
庄政委看不见。
凌木兰(用一只手掌摇着)看得见吗?
庄政委看不见。
(凌木兰又用镜望了一下,把他的眼睛用纱布盖上,使他靠下,木然地立在床侧。
李亭(担心地)大夫,怎么样啦?
(凌木兰坐在床旁的椅上,说不出话来。
庄政委(镇定地)怎么样,凌大夫?”讲吧,怎么样?我的眼睛是不是已经。。
(顿)靠不住了?
〔凌木兰呜咽起来。半晌。庄政委默默地坐着,贺瑾和李亭望着他。凌士湘、陈洪友、董
观山慢慢走上来,看见凌木兰在哭,他们谁也没有说话,仿佛立刻明白了其中的经过。他
们都静静地站在那里,紧张地望着不说话的病人。
凌木兰(激动的情绪慢慢静下来)庄政委。。
庄政委(朴素地)不要哭了,凌大夫,不要着急了。我没有立刻说话,不是
因为我气,也不是因为我难过。从昨天起,我就觉得可能发生毛病
了。刚才我说不出话来,我是在想,我要用什么话来安慰你,才能
使你不难过。凌大夫,我觉得出来,虽然我不太认识你,我知道你
是个年轻的大夫,你是在用心为我治病;如果这是因为你个人的疏
忽,只要你记住这是个错误,你就不会在别人身上再犯了。一个人
一生要做很多的事情,想做事情的人总兔不了偶尔犯错误。你很年
轻,不能失掉自信。你要把技术学好,你要经过很多困难。只要你
一心为人民,为病人,你是会成功的,我们要坚强,以后祖国需要
我们做的事情大多了。(顿,乐观地)不要为我难过,凌大夫,我一只
眼睛瞎了,我还有一只眼睛看得见,我照样能够在前线上发挥力量,
我照样可以学习、读书,做很多很多事情。(挥挥手)你走吧,不要
急了。
陈洪友(轻轻地走上前来)庄政委。
庄政委谁?
陈洪友我陈大夫。
庄政委啊,陈主任,你都听见了?我有一个要求。(顿)要爱护青年,把你
的技术好好地教给他们,不要在这种时候使她失去信心。这是下一
代,建设社会主义的人,要用一切力量帮助他们哪!
陈洪友(感动地)庄政委,我惭愧极了,我要教好学生。
〔护士兴冲冲地跑上来。
护士庄政委,长途电话又来了,安东来的!
庄政委(立刻)哪里?哪里?
护士接到办公室了。
庄政委带我去。
〔袁仁辉扶庄政委坐上轮椅,推下。李亭、贺瑾跟着下。
董观山同志们,大家来研究一下。他的眼睛必须治好。
陈洪友董院长,现在细菌培养的结果还没有出来,。。
〔尤晓峰上。
尤晓峰发炎的情况怎么样?
陈洪友(摇头、把病历交给他)尤大夫,细菌培养的结果。。
尤晓峰我去看过了,结果还没有出来。
董观山那么,现在怎么办?
陈洪友一般说,这种情况,我们只能用青霉素治。
尤晓峰昨天已经用了,我们不能希望今天就见效。
董观山细菌培养结果还没有出来,青霉素还不见效,可是情况不允许我们
等待,我们要想办法。”
尤晓峰(仿佛耐心他讲解)董院长,医学嘛,它是一门科学,有一定的医疗程
序和惯例。。
董观山(着重地)尤大夫,现在病人的情况恶化得很快。
陈洪友是啊,尤大夫,你的意见。。
尤晓峰(固执地)我看只能用青霉素。
董观山(期望地)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尤晓峰(耸耸肩)没有办法,没有办法。
凌士湘董院长,我有个意见。按一般情况,青霉素是有效的,但是。也有
些病菌是青毒素不能治的。在这种紧急情况下,我的意见是不要等
着看青霉素的效果,现在就加用链霉素。
尤晓峰(不高兴地)可是凌大夫、你不是做临床的。将来我们这个病历怎么写?
谁负责任?
董观山(忍不住)尤大夫,是病历要紧,还是病人要紧?陈大夫,这两种药
一起用,会不会出其他的毛病?
陈洪友不会,没有禁忌。
尤晓峰(讽刺的口吻)但是病人的细菌培养还没有出来,没找出菌种就下另外
一种药,恐怕不太科学吧?
董观山(发了火)什么是科学?我看能解决实际问题的,就是科学。凌大夫
提出的办法对病人没有害处,可能有好处。有利无害的事情就应该
做,因为我们关心的是人,不是医疗程序和惯例!(尤不响)你看呢,
陈主任?
陈洪友我觉得对,完全对的。董院长,我们就这么办吧。
董观山就这么办。
凌士湘董院长,这样决定对。
陈洪友尤大夫,我们来研究一下。(把尤晓峰拉过去)
〔护士拿着一张床头卡片上,插在赵树德床铺上。
凌木兰(转对董观山)董院长,赵老师傅的手术,是不是换一位大夫做吧?
董观山为什么?
〔凌木兰低头。
董观山你难道没听见庄政委的话吗?我们相信你能做得好,你也应该相信
你自己。
陈洪友木兰,我一定尽我的力量帮助你。
凌士湘(向凌木兰,感动地)木兰,我不会忘记今天,你将来也不会。庄政委给
你的帮助,比我一生给你的还要多。董院长,我说不出来我多感谢。
木兰,你去,接赵老师傅去。
凌木兰(抬起头)好,我去接他。(下)
凌士湘(立刻兴奋地叙说着)董院长,我们已经决定组织一个反细菌战工作团到
朝鲜前线去了。
董观山什么时候?
凌士湘大概还得两个星期。
董观山好极了,这真是一件喜事。
〔袁仁辉推庄政委上,李亭、贺瑾随上。
庄政委(一边对孩子们说着上来)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李亭董院长,你知道吗?那个张连长回来了!
庄政委董院长,我告诉张连长了,两个星期以后,我一定回前线。
董观山庄政委,两个星期以后老凌大夫也是要到朝鲜。
庄政委好极了!
凌士湘(上前,拉着庄政委的手)庄政委!
庄政委(高兴地)老凌大夫,我们一道走!
——幕落
第二场
上一场的两个星期以后,清晨六时。
凌大夫家客厅,景同第二幕第一场。
〔开幕时,屋里还开着灯。窗帘半掩着。外面正下着雨。天空暗得还像没有天明,
偶尔有一阵闪,隐隐听见雷声;书桌旁摆着凌大夫的背包、袁仁辉为凌大夫在捆绑
行李。何昌茎穿着雨衣由外上。
何昌荃(困倦地)袁姐,你还没睡?
袁仁辉我躺了会儿。尽想着会上的事,哪儿睡得着呀?一睁眼,我又想起
凌大夫的行李,就上楼来了。
何昌荃怎么凌大夫还没回来?他要带去的书还没理好呢。(替凌士湘整理书)
袁仁辉是啊,一整夜了,大概反细菌战展览会的事还没交代完。现在几点
了?
何昌荃(看表)快六点了。
袁仁辉(打呵欠)我还以为没有天亮呢。雨还没有停,凌大夫八点
钟就要上车吗?
何昌荃晤木兰出去了?
袁仁辉刚才跟陈大夫一块儿到病房,再去看一下庄政委跟赵老师傅的眼
睛。庄政委不是今天跟凌大夫一块走吗?(看见何昌荃从桌上捻了一根烟,
点上)你怎么抽起烟来了?何昌荃有点累。
袁仁辉(关心地)一夜没睡吧?
〔何昌荃点头。
袁仁辉来,来,你躺会儿。
何昌荃不,我要等董院长电话,他还在市委呢。
袁仁辉(低声)我们大家要求逮捕江道宗,你看有可能么,
何昌荃那得等董院长回来才知道。
袁仁辉(恨恶地)昨天夜里孙大夫在内科会上但白以后,我才真认识江道宗
了!我回到家里,愈想愈呆不住。昌荃,我今天一定要搬家!
〔徐慕美上,她仿佛是刚起来不久的样子。
徐慕美(殷勤地)凌大夫起来了吧?就带这么点东西啊?都收拾好了?要不
要我来帮点忙?
何昌荃(见袁仁辉不响)他还没回来。
徐慕美哦?好吧,仁辉,一回来就告诉我们,道宗还等着送他呢。(下)
袁仁辉哼。自己还不知道呢,尾巴都露出来了。
何昌荃一定要让凌大夫知道。这下子,我这位老师该看清楚江道宗的真面
目了。
〔凌木兰、陈洪友上。凌木兰穿着雨衣,陈洪友打着伞。
凌木兰爸爸回来了没有?
何昌荃还没有,我想马上就要回来的。我们的两位病人的眼睛是不是完全
好了?”
陈洪友(沾沾自喜)好了,完全好了。这下我可放心了!他们都可以出院了。
〔凌木兰给大家倒茶,并取出些点心,大家吃着。
凌木兰一会儿他们两个都要到我们这儿来。庄政委来找爸爸一块儿走,赵
老师傅说要送他们。
袁仁辉(喝着茶)这两天全院的人都高兴极了。庄政委的眼睛好了,已经是
件大喜事了;想不到赵老师傅的眼睛瞎了这么多年,也看见了。小
凌大夫,前天上午,我一推门,看见他们两个正在一块儿看画报,
我自己欢喜得都哭起来了。
何昌荃这次院里的壁报表扬了你们眼科的新气象。
袁仁辉(呵呵笑着)可是用了一整版批判尤大夫。群众对他的那种医疗思想都
气极了,昨天我看见他站在壁报前面,很多人不认识他,一边说一
边骂,骂他是医生里头的垃圾,我看他脸色都发黑了;可是,还绷
着脸,对黄大夫笑着说:“你看,我这是激起公愤了。”
陈洪友我相信经过这次教育,他会改的。
〔尤晓峰上。他穿着雨衣,帽子拿在手里,神色沉重。
凌木兰尤大夫。
尤晓峰(气力不大地)哦,你们都在这儿。刚才我到病房去了,知道你们已经
看过了。我看见他们都好了,心里也是很高兴。木兰; 我是来庆贺你
的。——我走了。(转身)
凌木兰(很恳切地)坐一坐吧,尤大夫。
尤晓峰(走回坐下,把帽子放在桌上)何大夫,我很痛苦,叫大家骂我是医生里的
垃圾是不好过的。头两天我还不太接受,现在看着庄政委跟赵老师
傅了个一个都治好了,我才觉得我的思想里面是。。是有些垃圾,
真是非打扫不可了。(失神地站起来,走,忽然)我的帽子?
凌木兰(递给他)这儿。
尤晓峰谢谢。
〔尤晓峰下
何昌荃(想了一下)陈主任,您是不是找尤大夫谈一下?
陈洪友(高兴地)对,对。尤大夫!尤大夫!(回头对何昌荃,低声)我拉他到我
家里谈谈去!(下)
凌木兰(看看行李)哦。都收拾好了。谢谢你,袁大姐。
袁仁辉还有凌大夫的显微镜,那是他的宝贝,你来弄吧。昌荃,我下去了。
〔袁仁辉下。
凌木兰(抑止不住衷心的喜悦,推何昌荃坐下,兴奋地倾吐着)昌荃,这两天我真高兴
极了。庄政委跟赵老师傅的眼睛都治好了,庄政委说他自己是个普
通的政委,普通的人,可是他教我更认识了生活。你知道,从前我
不喜欢学医。现在我决心要好好的学,做一个好医生,做一个像他
那样的人。(激动地徘徊两步,忽然站住)还有一件事情你会跟我一样的高
兴,就是爸爸,他今天就要到朝鲜去了。
何昌荃(一直点着头,喜爱地望着她,慢慢站起来,笑着)木兰!(拉着她的手)让我们高
兴的事就这么几件吗?
凌木兰(笑着,抽出手,一扭身坐下)哦,还有吗?
何昌荃你爸爸就要走了,你还不好意思对他说!我不赞成你以后写信告诉
他。
凌木兰(。。。。。。 眼)。。 那你自己对他说呀!
何昌荃不,我。。害怕,我看还是你说好。
凌木兰好,说就说!(站起来,拉着何昌荃的手)昌荃,你知道吗?宋阿姨从安
东来信了,里面还有给爸爸的。她说她明天就要过鸭绿江,欢迎爸
爸赶紧来。那封信爸爸看了会更高兴了。
〔袁仁辉上。
袁仁辉昌荃,董院长来电话。
何昌荃好。(对凌木兰)我一会儿就来。
〔袁仁辉、何昌荃下。凌木兰擦凌士湘的显微镜。外面有汽车的声音。凌士湘由外上。他
一夜没有睡,在反细菌战展览会紧张地翻阅着各种材料,这时疲惫地回到家中。
凌木兰(高兴地)爸爸,你回来了!事情完了吗?(为凌士湘脱下雨衣)
凌士湘完了。
凌木兰大家都等着送你呢。
凌士湘哦。
凌木兰(愉快地)爸爸,宋阿姨来了信了。她都知道你要去朝鲜了,她说她
要在前线上欢迎你。(给凌士湘信)
〔凌士湘看完信不说话。
凌木兰你怎么了,爸爸,累了?
凌士湘(把信放在一旁)把显微镜放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