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要在前线上欢迎你。(给凌士湘信)
〔凌士湘看完信不说话。
凌木兰你怎么了,爸爸,累了?
凌士湘(把信放在一旁)把显微镜放回去吧,不要再收拾了,(立起,把旅行箱里
的书籍、用品,一样祥翻出来,放到桌上)
凌木兰(吃惊)怎么?
凌士湘(不看她)我不去了,我不能去了。
凌木兰为什么?为什么,爸爸?
凌士湘(还在翻着东西)肺天夜晚,展览会接到从东北送来的新材料。你想我
看见什么?田鼠!中国的田鼠!美帝从高空扔下来的。这种田鼠先
天是不可能感染鼠疫的,但是扔下来的田鼠,都感染了鼠疫!(说着
说着激动起来)你知道是谁研究出田鼠对鼠疫的感染规律的?是谁?
凌木兰(低声)我知道,是你,爸爸!
凌士湘是我!是我!(思考着)我一边工作,一边想,我怀疑我帮贾克逊送
去的田鼠跟这个有关系,我怀疑贾克逊托江道宗跟我要去的那篇论
文,也踉这个有关系。
凌木兰(紧张地)爸爸,就是三年前你在美国杂志上发表的那篇论文吗?
凌士湘是啊。我奇怪,为什么贾克逊对我的田鼠研究那么有兴趣?
〔陈洪友上,凌木兰望了爸爸一眼,赶紧跑入内室去拿雨衣。
陈洪友(笑吟吟地)凌大夫,我刚才听见汽车的声音,我想是你回来了。就要
上车了吧?
凌士湘(立刻)洪友,坐下,我正要找你。
陈洪友什么事情?
凌士湘洪友,感染鼠疫的田鼠,美帝已经扔下来了。扔下来的就是我们中
国的田鼠,我怀疑四八年我们送到美国去的田鼠被他们利用了。
陈洪友(不知所措)哦!你看怎么样!你看怎么样!
凌木兰(从年室出来)爸爸,我出去一下。(急下)
陈洪友(埋怨地)我告诉过你!两个星期以前我就说了,我们应该把运送田
鼠的事情向组织交代,但是你不听!我也糊涂,没有去声明,备个
案,你看现在怎么办?这不是个简单的思想问题,这是严重的政治
问题!掉脑袋的,军事问题!天哪!天哪!真没想到!
凌士湘(沉重地)如果政府、群众这样看我们,那也是应该的!(向楼下)道宗!
道宗!
陈洪友你干什么?
凌士湘你忘了?这些事情都是贾克逊托他找我们做的。
〔江道宗上。
江道宗(亲热地)士老。你回来啦?我早就起来等着你了。
凌士湘(严肃地)道宗。我请求你告诉我一件事情,贾克逊到底是怎么一个
人?当初他让你跟我要的田鼠,要田鼠研究的论文,他究竟是为的
什么?
江道宗(一愣)怎么?为了学术研究啊。
陈洪友(气急败坏地)美帝国主义已经把中国的日鼠感染了鼠疫,扔下来了!
凌士湘我怕贾克逊就是一个参加细菌战的刽子手!
江道宗(连忙)士老!士老!上我认为这是不至于的。贾克逊搞文化侵略,
可是这样的事情他还不会做,他不至于这点良心都没有。
陈洪友(有了一线生机)要是这样就好了。
凌士湘(长叹一口气)到了今天、我才感觉到,过去,我浪费了多
少力量。(摸着显微镜)这个显微镜白白地跟了我三十年,可以说,我没有真正
用过它。这次,要我到朝鲜去,我知道,我真正为祖国做一点事情
的时候到了,这个显微镜真正要发挥它的力量了。可是,又不成了,
不成了!(推开显微镜)
〔孙荣上
孙荣凌大夫,何大夫叫我来,他希望我跟你谈一件事。(瞥见江道宗)现
在江先生在这儿,那就更好了。
〔江道宗冷冷地望着孙荣。
凌士湘请坐。
孙荣(沉痛地)这几天我很痛苦。我恨贾克逊,恨江大夫,我也恨我自己!
因为我糊涂软弱,叫您这样的好人都受了欺骗。
陈洪友你究竟说的什么事情?
孙荣那个工人的老婆是贾克逊害死的!
凌士湘怎么?
孙荣她不是得肺炎死的,她是得斑疹伤寒死的。
凌士湘(站起来)哦。
孙荣贾克逊对那个畸人的软骨症特别有兴趣,他的目的就是要她那副
畸形的骨头,因为这是世界上少见的软骨标本。
凌士湘哦!
孙荣后来他着急想回国,就用这个伤天害理的办法,临时人工地把斑疹
伤寒传染给她。
凌士湘(恐怖地)哦,那虱子,绑在她身上的虱子!(盯着孙荣)这件事你早知
道?
孙荣我本来奇怪怎么会在医院得了这种病。后来钱护士偷偷告诉我病人
身上绑过虱子,我忽然懂了,可是我不敢讲,那个时候我很痛苦。
病人刚死,贾克逊把病历要去,第二天我一看病历上的斑疹伤寒变
成肺炎了。
凌士湘(气愤地)你为什么不早说?你为什么不早说?
孙荣病人家属来找医院的时候,我害怕,我糊涂,我不懂得政府,我一
向崇拜江大夫,我就找他出主意。
〔江道宗站赵身想走。
孙荣你不要走!
〔江道宗尴尬地站住。
孙荣可是他说(对着江道宗)“不要讲,讲了都不好。医院的名誉、贾大夫
的名誉,并且连你自己也保不住”。江大夫真忠实,他对贾克逊的
罪行一字不提,还说贾大夫是个学者。
陈洪友这是什么学者!
孙荣(倾吐)我闷了三年!昨天晚上我在内科会上,当着大家的面,都讲
出来了。可是大家没有不要我,大家还欢迎我,鼓励我!我从来没
有受过这样深的教育。凌大夫,我谈完了,我走了。(对江道宗)你觉
得那一点是不真实的,你跟他们两位谈吧。(下)
陈洪友(咳嗽一声)唉,一个人哪。。
凌士湘(盯陈一眼)我看我们还是听江大夫谈吧。
江道宗(慢条斯理地)我没有什么可谈的,许多心情只有老朋友可以谅解。大
家都知道我一直是拥护共产党的。过去我们所处的是乱世、今天还
是在新;日交替的时候。(满腔抱负,充满内在的热情的样子)我一生就有
一个理想:我永远把自己当作一座桥,叫旧的通过我变成新的;叫
那愚蠢自私的通过我,变成智慧公正的。(为自己的崇高所感动,流下一滴
眼泪)多少年来风风雨雨,我是半身插在水里叫众多人的脚踩在我的
头上,达到幸福,达到文明的彼岸,而我自己一无所求。(慨然)可
是结果呢?我做了墙!大家说我隔绝了进步和落后,还说我是贾克
逊的什么什么,还居然有人说我走第三条路线!。。
凌士湘(焦的地)这些高深的政治理论我不懂,你只要谈谈孙大夫说的话究
竟是不是真实的。
江道宗(从容地)这个问题嘛,很简单。我不想对你们二位答辩,而且以后
也不预备在群众面前做什么答辩。如果动机不能取得谅解,做了答
辩也是毫无意义的。
凌士湘(望着江道宗,忽然才理解到江道宗所默认的整个事实,震动地)那么说,贾克逊
杀人是真的了!天哪,这还有什么可说的!这样的人什么事做不出
来?我的研究一定是被美帝国主义利用了。都怪我自己糊涂;真是
糊涂极了!
江道宗(同情的神色)不要过分地责备自己了,细菌战是出人意外的事情,作
为科学家,我们都很痛心。战争本来是万分可怕的。一打起仗来,
谁也就不认识谁了。你用这个武器,他就可以用那个武器。人道不
人道,也就很难说了。
凌士湘(忽然)你是什么人?
江道宗(一愣)啊?
凌士湘你是哪国的人?(爆发)如果你自己从那个带菌的田鼠传染了鼠疫,
你是不是也觉得美帝国主义的细菌战还是对的?你觉得打起来以
后,用什么武器都可以,你知不知道现在是谁跟谁在打仗?你究竟
是什么人?你说你是我的朋友,我没有你这样的朋友!你跟贾克逊
是朋友,跟美帝国主义是朋友!你一脑子的反动思想,我最恨的汉
奸思想!我现在看清楚了,贾克逊是美帝文化特务,你是美帝文化
特务的奴才!
江道宗(冷冷地)我没有想到老朋友会这样不谅解我,我很遗憾。
(转身要走)
凌士湘你不要走,(拦住江道宗)我们一块去见董院长,把一切都告诉他!
〔何昌荃和老张上。
江道宗(翻脸)好,我赞同。送田鼠跟论文的事情都是你自己同意的,没有
人强迫你。这些事情,你跟我一样,都有份。
何昌荃江教务长!
〔江道宗吓了一跳。
何昌荃请你下楼去找一样东西。
江道宗什么?
何昌荃(清清楚楚地)那个软骨病的骨头标本。
老张贾克逊走了以后,你叫我送到你家里的。
何昌荃请你拿出来吧。
江道宗(强自镇定)好,你跟我去拿。(下)
〔江下,老张随下。
陈洪友(惶惶然)我简直没想到他是这么一个人!
凌士湘(痛心疾首)我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我怎么会叫他蒙骗了我这么久?
他是美帝国主义的狗奴才,而我,就是被他利用的人!
何昌茎别着急,凌老师,马上就会弄清楚的。
〔董观山、凌木兰上。
凌木兰爸爸;董院长来了。
董观山凌大夫。
凌士湘董院长。是你!(抓住董观山的手)我,我惜了,错了,已经错到不可
挽救的地步了!
董观山(诚挚地)错是错了,可并不是不可挽救的。凌大夫,你先安静一点。
凌士湘(心绪紊乱地)我现在知道贾克逊是怎么一个人了。他骗了我的论文,
骗了我送田鼠。不,是我启己送去的。我是罪人,罪人!
董观山先不要这么快给自己下断语,大家是懂得你的。我告诉你们一个消
息,贾克逊的秘书刘玛丽是个特务,已经被逮捕了。她供出来贾克
逊是美国国务院特务组织的一个头目。
陈洪友(吓住)哦!
董观山他过去假借办医学院的招牌,在中国各地调查地理、调查气象、调
查卫生疾病的情况、甚至于解放以后,继续不断通过刘玛丽这些人
窃取国家的机密。
凌士湘(忽然怀疑起来)我看江道宗跟贾克逊一定有关系。
陈洪友他别也是个特务!
〔袁仁辉和老张拿着一个盒子上。
袁仁辉(激动地)董院长,就是这个盒子,这里头就是软骨病人赵王氏的骨
头!他把它放在自己家里,藏了三年!
老张四九年,他让我送到他家里去的。
袁仁辉这样的人还有人心么?他不是中国人,他是贾克逊的走狗!
袁仁辉我们大家都要求逮捕他!
陈洪友对,应该逮捕。
董观山是的,江道宗毫无疑问是反动的,他是贾克逊在我们医学院的代理
人。但是现在他已经被揭穿了,群众已经认识了他,他就不能再作
恶了。(对老张)老张同志,请你把这个盒子送到我的办公室去吧。
〔老张下。
董观山江道宗是美帝文化侵略的工具,可他也是美帝文化侵略最典型的结
果。美帝国主义毒害他,可是人民还要教育他,我们要给他一个改
造的机会。
陈洪友(不懂)还让他做教务长?
董观山那就不要做了。他应该首先把自己的问题交代出来。好好地想一想。
最后人民能不能要他,就看他自己有没有重策新做人的决心了。(对
何昌荃)你先去告诉他,等一会儿我找他谈谈。
〔袁仁辉、何昌茎下。
凌士湘董院长,我真是后悔极了。过去我没有听组织的话,现在我亲眼看
见了。江道宗是美帝文化侵略的结果,我也是跟他一样。(痛心地)
我口口声声说爱国,可是我自己做的事情已经对不起国家,对不起
人民。
董观山文化侵略是他们最恶毒的办法,那是攻心,叫你自己成为自己的敌
人。
〔袁仁辉匆匆地上。
袁仁辉凌大夫,志愿军后勤部来电话,汽车就来接你。
凌士湘(挥挥手)你叫他们不要来了,我不能去了。
董观山(讶异)为什么不能去了?
凌士湘我觉得人民不应该再信任我了。
董观山为什么你这样想?过去组织都能相信了你,现在你把敌人认清楚
了,不就更相信你么?(鼓励地)你会把工作做好的。
凌木兰(激动)董院长!
凌士湘(不敢相信,惊喜地)董院长,你说我还可以去?
凌木兰还能去吗?
董观山(笑起来)还能去?你们两个人是怎么想的?凌大夫,你辛个钟头以
后就得出发了!(对袁仁辉)叫车子快来吧!
袁仁辉(热烈地)好,好。好极了,董院长。(下)
陈洪友(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太好了!太好了!
凌士湘(紧张地)那怎么办呢?来不及了,东西都乱了。(慌慌张张地乱抓一气)
凌木兰(嘟嚷着)都让爸爸拿出来了。
董观山(笑着)不要紧,我来帮你收拾。(指书)是这些吗?
凌木兰对,对。
陈洪友还有我。(跟着乱忙)来,来,来。嗳,内衣呢?手巾呢?牙刷呢?。。
凌木兰这里,这里。
凌士湘(还忙乱着)还有这本。。。背包呢?
凌木兰(推着凌士湘)爸爸,你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