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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荆江自去北城门的城墙上找钟魁拿小旗不提,只说那三爷沿着没人的巷子往回走了一程,收住马,叫道:“还跟着呢?出来吧。”
听见这话,巷子角拐出一个矮小的身影,一看就是个女孩子,不知为什么蒙着面,眼光愤怒地盯着马上的三爷。
“你不是坐轿子跟的吗?轿子呢?”钟檀好奇地问。
“关你什么事?”那女孩子怒火冲天地回答。
钟檀打趣的瞅着这女孩:“我看你一路跟着咱们,又不象有敌意的样子,干嘛对我火气这么大?我认识你吗?”
“亏你还是一个大男人,居然在背后算计别人家的小姐,人家又不是货物,随便被你们送来送去!”蒙面的女孩子叉着腰教训道。
钟檀翻身下马,这样就不用很辛苦地俯着脑袋和她说话了。
“我和她哥谈论大事,你生什么气?”他好奇地问,“反正哪家小姐长大了都要出嫁,聊聊嫁给谁有什么关系?”
那女孩跺脚:“反正就是不许算计乔湘影!”
钟檀一楞,上下打量这女孩一番。
“什么嘛……”他喃喃自语,“原来是这样的。”没趣地牵马就走。
“你站住!我还没说完呢!”那女孩叫道。
钟檀头也不回地摇摇手:“我只和大人谈。”
“你!”那女孩气结,见钟檀已大步离开,他走得快,追肯定是追不上的。
反正是蒙着面出来,根本没人知道自己是谁,干什么都不要紧,她想,情急之下,她脱下右脚的鞋使劲向那个混蛋三爷的后脑勺砸过去。
三爷脑袋后象长了眼睛,头也没回向后一抓,准准地接住绣花鞋。
钟檀只觉着手柔软,把手中物拿到眼前一看,楞住,呆在原地。
一砸不中,后面的人心中暗叫不好,撒腿要跑。
钟檀叹口气,转过身,“别动!”他叫。
后面的人看到三爷一步步走过来,吓得往后退:“你……你不许过来。”
话音未落,钟檀已经走到面前,他蹲下来,一手托着她的脚,一手把鞋给她穿回去。
“大户人家的小姐,不要随便向男人乱扔东西。”钟檀无可奈何地说。
“你……你怎么知道我是谁?”被看穿的乔湘影只觉脸上发烫,慌慌把脚收回来,“干嘛占我便宜?”
“占你便宜?”钟檀一楞。
“你摸我的脚!”
“难道你要自己坐在地上穿?”钟檀很不屑地看着只到他肩膀的小丫头,“没长大的小鬼,别装大人样。”
乔湘影气得都要晕过去了。
本来吧,她是担心老哥跑不下来,于是乔装溜出府雇了轿子一路跟随,想随时把跑不动的老哥拉进轿子帮他一把,可前半截薛毅盯得太紧,她没机会。后半截来了个钟三爷,本来还挺感谢他帮老哥的,可是,这人的品性还真不是一般的坏,居然要老哥拿她送给自家兄弟做人情。
现在居然还说她是没长大的小鬼!……这……这简直都不是人话了!
钟檀见乔家小姐不说话,也懒得和她纠缠,扭头就走,边走边自言自语:“怪了,老二和老四喜欢这样的……”
忽然,牵着的马不安地打起了喷鼻。
钟檀回头,看见乔湘影怯生生地拉住了马尾巴。
“快放手!会被踢死的!”三爷吓一跳,冲过去把马尾巴从她手里拉出来。
“轿子不见了……”乔大小姐又急又羞地转而揪住他的袖子。
刚才跑出来找晦气的时候忘了叮嘱雇来的轿夫等她一下。
“呃?”钟檀没明白过来。
乔湘影看看空空的巷口,低着头小声说:“三……三哥哥,我迷路了。”
钟檀呆住。
平时很少单独出门的乔家小姐,显然不小心陷入了京城偏僻小巷的迷阵。
“我送你回家。”三爷认命地说,“可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绝对不可以接近我二哥,我才不要一个小鬼当我的嫂子!”钟檀坚决地说,“弟妹还可以商量。”
“放心好啦!”乔湘影满脸通红地叫起来,“稀罕你们家的人吗?我哪个都不要!”
“这么任性,果然还是个小鬼……”钟三郁闷地想。
他开始十分担忧钟家的未来。
※※※
再说乔荆江一路跑到北城门,钟魁见他一付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似累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也不逗他说话,给他一面小旗、一笼小包、一壶温水再加一条长凳,然后站在旁边看着妹夫笑。乔荆江因心里有鬼,不敢多说什么,吃饱喝足坐了一会儿便踏上回程。钟魁陪他走下城墙,关切地提醒:“刚吃饱不要跑得太快,若是中途肚子疼起来退出的话,不管是真是假,按规矩今儿跑的都不算数,下次还得重来。”
乔荆江点头:“岳父大人不愧为治兵良将,今儿我总算明白了。”
“没机会被老爷子调教,其实满可惜的。”钟魁苦笑一声,“不过我倒没想到,你还真的这么拼命干。这样看来,你对我家大妹也算用情颇深啊,告诉舅爷句实话,你觉得她哪点儿好?”
“哪点儿好?”乔荆江一时反应不过来,“说不出来……”
“比如仪容举止,眼神儿、脸蛋儿、还有说话的语气什么的,总有些地方让你动心吧?”钟魁提醒他。
“这样说可能有点丢人,可是呢……”虽然明知道没有人能认出自己,乔荆江还是四下看看,确定没人后凑到钟魁耳边悄声说,“我觉得娘子的眼神有的时候真的很奇怪,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被她那么一扫我就腿软。”
“嘿,嘿嘿!”钟魁听了只乐。
“可是好象也不光是这个理由。”乔荆江不好意思地从钟魁耳边离开,笑得有点儿傻,“开始好象是因为这个,后来又觉得她更有好处在别处,只是说不出来。”忽然收了笑,脸上飞快地转回可怜兮兮的样子,“所以嘛,四舅爷一定要帮我把娘子弄回家,不然我哪有机会知道娘子到底好在哪里呢?再问我也答不出来啊!”
“给鼻子就上脸,三句话不离求人的事。”钟魁拿他没有办法,只得拍拍他的后背,推妹夫一把,“光动口不动脚有啥用,继续跑吧!”
乔荆江满脸痛苦地眺望了一眼漫漫归途,抬起一只脚。
“有没有打折的机会?”他满怀期望地回头问。
“想讨价还价?”好脾气的四舅爷笑咪咪地问。
乔荆江使劲点头。
“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四舅爷提起大脚一脚踢在乔荆江臀部把他踹上归途,“要不我先帮你算算来路上打了多少折?”
乔荆江飞奔而去,头也不回。
“还要不要盯着?”神出鬼没的薛毅在钟魁身后问。
“这小子已经得了教训,不必穷追猛打,整坏了就不值钱了。”钟魁对于背后突然冒出个人来倒不是很吃惊,“我看他那惨样儿有一半是装的,真的是一路跑下来的吗?”
“有六成被人用马捎着走。”薛毅回答。
钟魁眼珠子转了转:“该不会是……老好人钟檀?”
“正是。”
四爷沮丧地垂下头:“就知道他非插手不可!”
薛毅的声音很悠然自得:“三爷出手有目的。”
“什么目的?”
“让乔荆江欠他人情,然后用把妹妹嫁到钟家的方法还情。”
钟魁猛的抬起垂下的头,兴奋地转过身:“老三真这么说的?”
薛毅盘手靠在城墙上,嘴角挂着微笑,肯定地点点头。
“他手脚倒是挺快的嘛。”钟魁嘻嘻笑,“倒省了我的事。”
“三爷似乎很想要个二嫂或四弟妹。”薛毅补充说明。
“看来不是省事,是更麻烦……”钟魁的脸立刻垮下来。
“三爷半路上遇见乔湘影,现在正送她回家。”薛毅索性再透点消息出来,“好象见了面后,三爷确定湘影比较适合做弟妹,所以二嫂这个打算暂时又放弃掉了。”
钟魁摸着下巴沉思起来。
薛毅从靠着的墙边站直身子,慢慢走过来问:“要不要我帮你偷偷向三爷脑袋上扔块石头?”
钟魁一楞,盯着薛毅惊奇地笑道:“原来你也会做这种事的吗?”
“以前的确是从来不做的,”薛毅板起脸,“可是被他缠上五个月,石头人也会烦。”
“和老三比试一场不就行了?”
“他想比我就和他比?他以为他是谁啊?”薛毅翻白眼,“还得看我愿不愿意呢!”
钟家老三了不起吗?定远候府的人了不起吗?薛少侠又不是你家的仆人、兄弟或教拳师父,干嘛要顺着你的意?不想动手的时候,管你是天王老子来挑战!
“好样的,噎死他!”钟魁开心地重重拍一下薛毅的肩,然后收回手来十指交叉活动一下手腕子,“至于我嘛,”他眼中闪着坚忍的精光,“既然是你死我活的勾当,更不可能放过他。”
薛毅向前几步,手搭凉篷,见乔荆江已跑出老远,快失去踪迹。
“其实事情没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他疑惑地问,“钟家要乔荆江受这种处罚,当真只是为了这次夫妻吵架吗?”
“你都看出来了,还问我干什么?”钟魁迈步跟上离开的薛毅,并不否认另有目的,“这么做,是为了大妹的一生。”
“对乔荆江不放心?”
“对现在的他,谈不上放不放心,这小子还是个没成形的面团,捏成什么样的面人都有可能,这样一来,将来身份地位变了,经的事也多了后,谁也不知道未来的留候到底会成为个什么样的人。”钟魁慢慢地走,慢慢地说,“大妹嫁入候门,就得守礼守规不出后门地做人家的媳妇,便是自家的哥哥,一年也见不上几次。几个妹妹中,将来最不能得娘家照顾的必然是她,没事儿倒好,若是有事的话,咱们不知道也没办法帮衬。”
“所以要对姑爷下手,让他有所顾忌?”
“他日乔荆江做了候爷,只会越做越红火,而钟灵身为女子,总有老去或不再机灵的那一天,那时情况与眼下又不可比。若妹夫不管什么情况下都对正房夫人好当然最好,可是正过着上半辈子时,谁又能肯定地说下半辈子的事呢?就算是当哥哥的私心吧,只希望若真有一天大妹境况不佳时,妹夫因为今次的事对她的娘家始终存些顾忌,不致于太过冷落她。”钟魁的目光少见的有些茫然,“我们这些被挡在婆家门外的哥哥们,能为大妹下半辈子做的准备,恐怕也只有这些。”
薛毅无语,他知道钟魁说的并非没有道理。
走到路口,二人各有各的方向。
钟魁作势行礼,道:“这次麻烦你不少,什么时候请你吃顿好的作谢。”
薛毅还礼,道:“吃顿好的就免了,只是我帮你这么多,你的确得报恩。老实说吧,信上说的事,你什么时候答复我?”
“什么事?”钟魁装糊涂。
薛毅冷笑一声:“还装?要不是有求于你,我会这么卖力地管闲事?”
“这事没那么好办啊?”钟魁面露难色。
“你知道的,如果我愿意,其实根本不需要征求钟家的同意就可以做到。”薛毅的语气不紧不忙,根本不象有相求的意思,“如果四爷觉得不好办,那我自个儿办也行。”
“那还是我来安排吧。”钟魁明白,薛毅的确是十分尊重钟家才会绕着弯子行事。
“什么时候让我见二小姐?”薛毅单刀直入地问。
“等你把神医朋友带来以后。”钟魁厚颜无耻地回答。
一阵沉默。
“……你在打他的主意?”薛毅终于明白过来。
“不行吗?”
“行!”薛毅突然十分开朗地笑起来,干脆又响亮地答应道,“反正我正想给他找个归宿。”
他如此爽快的应允倒令钟魁立刻满心都是怀疑。
“等等……”钟魁认真思考了一下,重新整理思路开口,“你那位朋友可娶妻了?”
“没有。”
“可定亲了?”
“没有。”
“身有残疾?”
“身体健全。”
“相貌不好?”
“十分清秀。”
“那为什么讨不到老婆?!”
“因为他是天下第一老蔫。”薛毅转身就走,满脸阳光灿烂,“我这就去找他来!”
“再等一下!”钟魁扑上去抓住已匆匆离开的薛毅的后襟,把他拉得一个踉跄,险些摔坐在地。
薛毅好容易站稳了,十分不解地停下步子:“你家要招,他也要娶,一拍即合的事,还有什么不好吗?”
“不是不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