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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喂!”钟魁一伸胳臂把薛毅拖到一边,小声问,“你说了要他做我家女婿?”
薛毅不解地望着钟魁:“你找他,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可是……为什么我有逼人卖身为奴的感觉?”钟魁小声嘀咕。
薛毅笑道:“二宝这性格,若一直这样下去,恐怕迟早也是个做牛马的下场,卖到你家为奴,说不定还好些。”他收了笑容,很正经地说:“你最好快些定下来倒底要不要抓他做妹夫,二宝是个实心眼的人,若是愿意做你家女婿,就会对这事很上心。我答应过他故去的父亲和很多朋友要照顾好他,你若不要,我们快刀斩乱麻,别拖长了时间伤他自尊。”
钟魁放开薛毅,认真打量杜二宝。既然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就不妨明白地处理这件事。“相貌和性格都没什么可挑的,我觉得还不错。”钟魁摸着下巴得出结论,“至于‘老蔫’的问题嘛,二宝,如果你愿意做我的妹夫,又不急的话,咱们可以慢慢来调教。”
奇怪的是,本来一脸无措的杜二宝此时似乎并没有注意到钟魁的话——虽然这些话正在决定他的一生。
钟四爷看到杜二宝的眼光一扫刚才的闪躲,正直钩钩地盯在他的下巴上。
“我脸上有什么?”钟魁莫名其妙地又摸了摸下巴。
“钟兄脸上用的是什么药?”杜二宝向前一步,快凑到钟魁的脸前了,惊得钟魁向后退了一步,神医的眼光认真得让他有点害怕。
“如果没看错的话,钟兄脸上的伤是这两天刚落下的,如果用一般的伤药,应该不会好得这么快。”杜二宝十分兴奋地分析。
钟魁想起来,被老袁头用竹扫帚划破的腮帮子涂过乔大姑爷送的好药,他迅速从怀里掏出药盒递过去,杜神医谢一声接过,打开盒盖,嗅一嗅,“原来……是这样配的么……”他陷入沉思。
薛毅在一边小声笑起来。“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没人招他做婿了吧?”他问钟四。
“……大概有点眉目,”钟四点点头,“但还有个问题不明白。”
“是什么?”
“他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以前有大宝罩着他。”薛毅解释。
“杜大宝?他的兄长?”钟魁问。
薛毅点头。
“现在就不罩了吗?”
“他们闹翻了。”
“为什么?”
“二宝不想和妹妹一起再呆在家里,大宝觉得这是家族事业,不干不行。”
“……你的意思是说,这兄妹俩是离家出走?”
“说成被逐出家门更贴切。”
“杜家不是开医馆的?”
“你先前不知道吗?”薛毅很惊奇地问,“杜家是江湖黑白两道中黑道最大的势力呢!”
钟四爷怒气冲冲返回定远侯府时人人都可以感觉到他破釜沉舟的勇气和怨气,一向温吞水的四爷会有这样的火气着实是件令人不安的事情,虽然夜深了不会惊动太多的人,李大总管还是赶紧跟了上去,试图在难得一见的火苗子引燃大火前把它罩住。
防患于未然,这是一个优秀大管家的职责,李三德一直认为自己是京城里数一数二尽职的大总管。
“养肥了,招婿,赚彩礼。”钟魁想起来,当他提议老二娶神医的妹妹时,他是这样说的。为什么要用个“养”字?现在回想起来,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混帐老二!就说嘛,他从来都不可能这么痛快地作出牺牲,居然会主动提出收了神医的妹妹以换取神医做妹夫?天下那么多神医,他为何仅仅就指引自己去找杜二宝?一个被逐出家门的黑道子弟?
答案恐怕只有两个字:搅局。
钟魁快步奔向老二的院子,心中不平难以抑制。
这个玩笑开得太大了!老二有什么权利拿妹妹们的终身来搅局?
一直以来,钟魁觉得钟二身上有些乖僻的地方,那是和整个钟府的生活完全格格不入的东西,特别是他在外面混过两年回来后,那种东西越发若隐若现。今天晚上,钟四在对很多事恍然大悟之后,忽然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情,也就忽然明白过来那些与侯府生活并不和谐的来源。
现在,钟魁似乎终于知道,在所有人记忆中一片空白的那两年里钟二干了些什么。
钟灏,他混过江湖。
引自己去找一个黑道的神医妹夫,这显然是个经过深思熟虑的举动。
钟魁一脚踢开钟灏所住院子的大门。
如果,这一切将要把妹妹们的未来陪进去,钟灏最好能给他一个说得过去的解释。
院子里静悄悄,黑灯瞎火。
“找二爷的话,他出门了。”李三德从背后跟上来,说明一句。
“去哪里了?”钟魁问。
“老朽不知,不过是在老爷和他谈过话之后出去的,大概是替老爷处理什么急事去了。”李大总管小心翼翼地回答,“喜庆被喜旺拉去喝酒还没回来,二爷一个人出的门,想必不会出去很久,或者过会儿就会回来。”
钟魁楞住,他好容易鼓足勇气才踢进老二的院子,结果竟是踢了个空门吗?
李三德琢磨了一下四爷的表情,等了一下,琢磨着气氛有点变冷了,叹一口气,开口劝道:“四爷啊,依老朽的意思,不管您和二爷有什么过节,今儿还是算了吧。”
“……为什么?”
“恕老朽直言。论拳头,您肯定打不过二爷,论气势,您也不占上风,就是只论嘴皮子,您恐怕还得再练练。”李三德老气横秋地分析道,“再说啊,今儿二爷出门八成是为老爷干活去了,就是说是老爷那边的人,您和他斗起来,老爷这回只怕也不会罩着您。不管从哪方面来看,您今儿绝对不宜和二爷翻脸,还是另找日子发飚吧。”
钟魁问:“大总管,你这是在劝我呢还是在损我?”
“四爷,老朽这是忠言逆耳啊!”李大总管咳两声,捶捶背,“您一直都是很聪明的人,今儿大概是有点气糊涂了,请您火气退下来了后好好琢磨一下老朽的话,咱这就先告退。”
李大总管向后退,边退边提醒:“爷您不是一直都知道吗?退一步海阔天空啊!”
院子里没有灯,没有人,没有响声。
钟魁站了好一阵子。
“四爷!四爷!”远远传来喜福着急的喊声,似乎是朝这边跑来。
看来,李三德转头就去叫了他的小厮来劝架。
钟魁四下看看没人,蹲下来,迅速用衣角把二爷院门上的脚印擦干净。然后,站起来,啐一口,悻悻转过身,迎着喜福的叫声很没趣地走了回去。
三更天过后,钟灏骑马独自回府,大总管迎上来照例报家中一切平安,主子们没有什么事,二爷的小厮喜庆也在一个时辰前回来,二爷点头挥手让李三德退下休息,一边快步向自己的小院走回去。虽然已经很晚,但有些事非得今天晚上做好不可,钟灏本想直接去找二妹,不过深夜敲门动静太大,还是回房中叫喜庆悄悄过去通过二妹的丫头喜安把钟瑾叫出来比较稳妥。
钟灏心思重重向回走,见院门虚掩。为备着夜间有急事来报,院中有人的话门通常不会关上,喜庆若是已经回来,应该把门打开,怎么会要开不开地掩着呢?莫非是和喜旺在外头喝多了?二爷皱起眉,这段日子喜庆跟着自己四处奔波十分辛苦,做主子的不是不能体谅,但要是因为喝多了便不记得规矩,就不能不训斥两句。
钟灏推开门,走进院子,屋里点着灯,看来喜庆在家。今天月色不好,院子里挺黑,二爷向前走两步,突然脚下一绊,险些被坐在地上的一个人绊倒。钟灏小声骂一句,俯身一摸,触手柔软,楞一楞,忙蹲下来将瘫坐在地上摇摇欲倒的人扶起来,迎面闻见一股酒气。
“钟瑾!”二爷一手扶着醉酒人的肩头,一手轻拍她的脸蛋,“醒醒!怎么会在这里?”
钟瑾喝醉后居然一路从后院摸到这里来,不但躲过了自己的大丫头,还躲过了喜庆和李三德的眼睛,钟灏虽曾听钟魁说过二妹喝醉后的本事,亲眼见到还是颇为意外。
也好,本想去找她,她自己送上门来,倒省了不少事。
“二爷回来了吗?”房门打开,喜庆从屋里出来,想来是听见了院子里的动静。
钟灏低声命令:“去叫喜安来,不要惊动别人。”
借着门口透出的灯光,喜庆一眼看清院子里的情形,马上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赶紧应一声快步向外走。
“别叫喜安!”钟瑾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说话倒是挺明白,拉着二哥的袖子求道,“二哥,我有话要对你讲。”
钟灏抬手,制止经过身边的喜庆。
“私下讲。”钟瑾勉力坐起来强调。
钟灏摆摆手,喜庆悄没声退回房中去,顺手关上房门,把二爷和二小姐留在院子里的黑暗中。
虽说入了夏,天气却还没有完全热起来,到了晚间还是比较凉的,不知道钟瑾摸进来坐在地上有多久,从她抓着自己的冰凉的手来看,不是很短时间。喝多的人最忌吹凉风,一吹酒劲准上头,钟灏十分怀疑二妹是否真的明白她将要对自己说的是什么,而他更奇怪地是一向不亲近的妹妹怎么会突然来找自己撒酒疯?这种肉麻的事情,不是老四的活儿吗?
钟灏不怎么情愿地叹口气,索性在上风头处也坐下,一只手扶着钟瑾,责道:“怎么又犯贪杯的毛病?”
四个妹妹中,论起相貌仪容,二妹钟瑾十分出众,且性格极为温婉,算得上是淑女的典范,然而唯有嗜酒的毛病令人头疼。说起来这全拜混帐老四的功劳,二妹小小年纪教她什么不好竟教她学配药酒。死去的混帐老爷子也脱不开关系,平日里无视家中女儿,唯有喝药酒时赞上两句,钟瑾从小有母亲跟没有一样,少得关爱便更重视父亲的表扬,于是潜心研究药酒制法,不听劝阻屡屡以身试酒,那杯中之物哪里是能随便沾得的?天天试,日日试,结果老爷子到死也没有把夸奖女儿的话说出多少,却害得二妹染上嗜酒的毛病。
听说那个叫薛毅的小子为二妹的音容笑貌所迷,颇有些君子好逑的意思,不知道若被他看到这“窈窕淑女”喝过酒后的另一面时,还会不会是那种痴迷的样子……
“我没贪杯,没醉。”钟瑾很不服气地解释,“只是有点晕,可是脑袋里清楚着呢!”
“喝的什么酒?”钟灏不打算和妹子纠缠这个问题,因为一个人说自己是否喝多了通常都无法证明真伪,而证明它的过程通常都会带来漫长又无意义的争辩,钟二是个不喜欢麻烦的人。
“香芸居的新酿,叫‘醉生梦死’哦!”钟瑾咯咯地笑。
“醉生梦死……”钟灏低声重复这个名字,叹口气,用另一只手撑住有些倦意袭来的脑袋,他可以肯定家里的酒窖中从来没有这种酒。
……妹妹们今天去过乔家,也就是说有上街购私货的机会。
……二妹一回家就被大哥委以重任,老四大概没有得到机会进屋搜私,所以漏掉什么也不奇怪。
“我真的没醉,我是在使计呢!”钟瑾拉着他的袖子,很认真地说,“二哥,你知道酒后吐真言吗?我知道玉钏是什么人了。”
钟灏没有应声,把险些向后栽倒的二妹撑住。
“虽然你不管我们,可是大哥的亲事是二哥操持对不对?”钟瑾把脑袋伸了过来。
钟灏看见贴近面前的二妹的脸上,眼睛闪着快乐的光彩。
“你有什么意见要对我说?”钟灏问。
“我发现了一个秘密。”钟瑾压低了声音,很神秘地告诉他。
“是什么?”
“柳家小姐可能私奔了。”
“……玉钏说的?”
“她打死也不说,”钟瑾摆摆手,“可是我把她灌醉以后就套啊套,也套个八九不离十了。”
“就是说,你为了摸清玉钏的底,拿‘醉生梦死’去灌她,她醉了,你就溜出来和我商量套出的结果?”做二哥的分析。
钟瑾点头,很高兴的模样:“我很喜欢她。”
“……恭喜你。”
“而且我觉得大哥也很喜欢她,不然不会那么保护她。”
“……”
忽然,钟灏发现钟瑾向他压了过来,于是把撑住她后背的手移到前面来顶住。
“二哥,我是来求你的,不要放玉钏走好不好?她是真心敬爱大哥的,和以前的嫂子们不一样。请你让大哥娶她吧!”二妹几乎是连着身子压了过来。
不得不说,这样的二妹很有迫力,钟灏哭笑不得地想,从今往后,似乎该对这个往日印象中柔顺婉约的二妹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