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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毅想:没想到撞了个正着,这倒是个好机会,让我瞧瞧京城的地痞是咋混的。
正这么想着,突然听见外面砰磅一响,先前的粗嗓门惨叫一声,号道:“姥姥的,老小子你走路不长眼?敢撞你刘大爷!”又是砰磅一响,和着刘霸王的惨叫传来一阵怪笑:“臭小子敢在你老爷面前称大爷?你老爷我这辈子就最看不惯不尊敬老人家的东西,看来不好好教训一顿你学不乖!”
薛毅心中格登一下,暗暗叫苦。
真是踏破铁脚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师父到了!
薛毅慌忙打量了一下店堂,确定除了刚刚掌柜到后堂的那个门,这里没有第三个出口。实在不行,也只有偷溜到那里去。
虽然每次事后跟师父解释道理请他让步妥协并不难,可是师父是个对外很讲究师道面子的人,当他正在替天行道的时候,当徒弟的必须无条件地跟他老人家一起惩恶扬善,为啥?错了也是你师父!所以薛毅每次都尽量避免在师父正干活时出场见他,否则只有两条路可选:要么跟着师父一起大闹,要么就让师父逐出师门。
临阵脱逃的名声再怎么难听,也比跟着师父胡闹丢面子要强……
恒生药铺里除了薛少侠以外的人似乎都被门口的斗殴弄懵了,伙计们本来纷纷操起放在柜台下显然已经准备很久的木棒要出门去教训地痞,谁知还没打出去呢,外面就先揍了起来。掌柜的一脸迷惑,向薛毅道声歉:“客官,请稍候。”见客官也是一脸古怪只点头,便放下手头生意,急急奔出门去。
门口精干的小老头已经把刘霸王踩在地上,只见他一手叉腰,一手拿根长长的竹制痒痒挠扛在肩上,鼻孔朝天哈哈大笑:“臭小子,咱老人家还以为你叫个‘霸王’有多厉害,结果还不是两下子就被咱一个糟老头打得满地爬?”
刘霸王脸上有长长的几条血道子,好象是被痒痒挠抓出来的,趴在地上直哼哼,似乎被抽散了架。到底不是第一天出来混的地痞,知道见好就收见不好就低头的道理,大亏已经吃了,不管这老头子是恒生药铺请来的还是自己冒出来,总之惹不起躲得起,于是赶紧叫饶:“爷爷!爷爷!您老人家教训得是!小的不是霸王,是王八,您老人家英明神武,哪里是什么糟老头儿,根本就是天上的寿星佬下凡,咱小小一凡人当然甘败下风啊!”
几句响响的马屁拍上来,拍得河东怪叟心中熨贴无比,十分开心,放了踩住刘霸王的脚,顺势朝他臀部踢去:“听你说话孝敬,我河东怪叟今儿心情好放过你,若再让我听见你鱼肉街邻的消息,你老爷我就真把你扔到护城河去当王八!”
河东怪叟的名字一报出来,四周看热闹的街坊过客们都一片哗然,刘霸王虽说刚到这条街上,这个打遍京城的怪老头儿响当当的名号那也是如雷贯耳,自知踢到铁板上,哪里还敢多言,叩上两个响头,在一片哄笑倒彩中落荒而逃。
恒生药铺的掌柜上前行礼:“多谢河东大侠主持公道。”
河东怪叟把一张满是皱纹的脸老气横秋地递过来:“谁耐烦给你主持公道?咱要抓药,难道还能让人把咱的药铺子给砸了不成?”
“啥?”掌柜的没反应过来。
“抓药!”河东怪叟重复一遍。
掌柜的反应过来,十分热情连连作揖:“老爷子有请!老爷子有请!”
河东怪叟大踏步走进药铺,见店堂里只有几个伙计,并无他人,听见掌柜的问伙计:“适才那位客人呢?”伙计们刚刚都凑到门口看热闹,没留意。掌柜有些奇怪,想是客人被这场面吓住先走了,也不深究。掌柜的不在意,河东怪叟更不在意,大大咧咧往柜台上一靠,从怀中掏出一张药方,呲牙一笑:“照这方子抓!”
躲在店堂后门外的薛毅隔门听见,长叹一声,心里想:得,一时半会儿算是给老爷子堵这儿啦!
薛毅转过身靠在门板上,无聊地抱着胳膊开始打量自己现在身处的地方。
他发现这里虽然地方不大,却与前面的店堂一样摆着装药的百子柜,并不是起居或者治药的所在,另一边有道门通往更后面,不知道是不是那门后才是真正的后堂,这里,大概算是另一小药房了。奇怪的是小药房的中间拉着一道布帘,遮住了房间的另一半,把他所站的地方隔成了前面店堂到更后面的房间去的通道。
小药房中的小房间吗?薛毅好奇地想。闲着反正也是闲着,不如去那边看看,若是有人从店堂到后面来,自己站在这里不好解释,若是那帘后可藏身,倒能省下不少麻烦。
薛毅挑起垂地的布帘,走进去。这里没有什么特别的,摆了一张桌子,桌上摊着几个药箩和两杯喝剩的茶,好似之前有人在这此处对坐拣药。薛毅无聊地在桌边的圆凳上坐下,也就在这个时候,江湖人的敏锐使他隐隐感觉到背后传来的呼吸声。薛毅不动声色地站起来,转过身,看到背后的大柜子,在药房里看到这种装衣服的大柜子多少有些令人奇怪,难道这里的掌柜特爱干净,要时时换衣不成?又不是女人!
薛毅慢慢走到柜前,稍侧身以防有突袭,然后,戒备十足地突然拉开柜门!
他一眼对上一双带着惊恐和羞愤神气的眼睛,楞了一下,再然后,砰!薛少侠飞快地把柜门又关上了。
薛毅有些发傻,感觉自己的脸突然有点发热,刚刚那张白皙的俏脸似乎还在眼前晃。
见鬼了,为什么会有大姑娘躲在里面?而且还是两个!
回头想想……女人写的药方……隔开的小药房……小药房中隔开的小房间……这一切原来都是有原因的……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件十分不象话的事?
柜门中隐隐传出女子的呵斥:“这登徒子!还不走开!”
薛毅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还放在柜门上,柜门是竹编的,柜里的人依稀看得见外面,大概从她们的眼里看来,自己是个要开不开的架势。他赶紧把手放下来,向后退两步,诚心诚意地深躬作揖,赔礼道:“在下不知小姐们在此,多有冒犯,还望恕罪!”
“你……”那女子还欲发作,另一个很轻很轻的声音悄悄地阻了她。
侠少薛毅比一般人的耳力要好得多,虽然那声音几乎不辨,但他还是听清了。
那女子说的是:“喜安,算了。”
先前那女子的声音从柜子偏左处传来,想是刚才乍撞见时没注意的那位大姑娘,后来的声音从偏右的地方传来,应该是那张白皙俏脸的主人。虽只是拉开柜门又飞快关上的一瞬间,薛毅记得看到的那女子身上穿着绸衣,头上束着金环,显然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家里的男人婆说过,大户人家的小姐不能见外面的男人,所以自己若非要找个能看对眼的女儿家来娶,就只能找不在乎抛头露面的江湖姑娘。
……大户人家的小姐不能见外面的男人,就是说这二位躲进柜子里是被自己逼的。
偏偏自己还要拉开柜门再看一眼。
薛毅沮丧地想:这越发的不象话了。
当今之计,当然是越快退出去越好,他一扭身,就要逃出去。
突然,前面店堂里传来师父的怒骂声:“奸商!敢诈老人家?”
掌柜叫苦的声音随之响起:“大侠,小人怎敢诈你?的确是没有冰片啊!”
“胡说!老爷我打听过,就算其他铺子里没有,你这里肯定会有,昨儿还进了货!莫不是知道京城缺货,便藏着掖着好卖高价?若让老子翻出来,连你的铺子一块儿砸!”
旋即一阵喧闹声从前面传来,薛毅收住逃的步子,有些犹豫。
师父好象又开闹了,就这么出去,一准被他抓着一块儿找药。
要不先退出布帘再说。
刚迈腿,只听喧哗过处,后门被砰的推开,师父的声音挟裹着一阵掀动布帘的风吹进来。
“你这后头藏了些什么?”师父怒骂。
掌柜和伙计们大惊的声音跟着传来:“不可不可!”
薛毅知道不好,飞快地向后疾退,掠回大柜之前,和身靠在柜门上。
果然,顷刻之间师父已经掀开了布帘。
一时间,闯进来的拖拖拉拉的一大团人全楞住了。
“死小子,你怎么会在这里?”师父最先回过神来,推开抱着拖着他的掌柜和一群伙计。
薛毅行个礼,回答:“找您呢。”
“来得正好!”师父兴奋地用痒痒挠敲打着桌面,“帮师父一起翻药!”
薛毅不动窝儿,靠着大柜门抱着胳臂,不紧不慢地说:“师父,您觉得是翻出来快点呢?还是问出来快点?”
师父楞了楞,把痒痒挠伸到脖子后头抓了抓,悻悻地说:“死小子,你不提醒师父还真忘了,好象问出来会快些。”一回头,抓住掌柜的,怒吼道:“你昨儿进的冰片都到哪里去了?”掌柜的陪笑道:“大侠,那些都是别人订的货,此刻已经都交货了。”
“谁家要的货?”师父追问。
掌柜的面有难色。
薛毅咳嗽一声:“你老人家该不会是要到买货的人家里去讨吧?”
“不行吗?”
“那叫强取豪夺。”
“你敢教训师父?”
“这不是您教我的道理吗?”
“那师父也教过你要救死扶伤,你死小子就不记得了?”
薛毅抓抓脑袋:“救死扶伤和您眼下打算强抢冰片有什么必然联系么?”
“当然有联系!”河东怪叟很烦躁地用痒痒挠飞快地敲着桌面,“卖油条的老钱五十岁了!”
“啥?”掌柜的和伙计们没听明白。
薛毅很耐烦地点点头,问:“然后呢?”
“他四十岁得的女儿。”河东怪嫂伸出四根手指头。
“就是说他女儿今年十岁。”薛毅再点头,引着师父说下去。
“虽然是个十岁的小丫头,再过几年就要嫁人,如果烫伤治不好,脸上的疤消不掉就找不到好婆家!”河东怪叟对徒弟说,“他们一家是好人,所以你师父我决定帮助他们。”
薛毅恍然大悟:“就是说师父您要找冰片配药给人家小丫头治烫伤,好让她能找个好婆家。”
河东怪叟很神气地点点头。
薛毅站直了身子,走过去,搀住老爷子:“师父,徒弟明白了,这就陪您去找药,我就不信这么大个京城,除了这家咱就找不到别家卖冰片的。与其在这里耗时间,不如让徒弟陪您多跑几处,定然找得到。”
师父满脸皱纹笑成花:“这才是我的好徒弟。”
不知不觉,河东怪叟已经被薛毅拖着走了好几步。
掌柜的和伙计们暗暗舒一口气。
“不对!差点被你糊弄过去!”师父突然回过神来,收住脚,“那柜子里有什么东西?你小子挡在那里是怕师父我看见吗?”
薛毅不放手:“师父,既然您看出来了,要不要给徒弟一个面子?”
河东怪叟拿痒痒挠敲敲自己的脑袋,歪着脑袋想了想,勉为其难地说:“你小子好容易向师父开一次口,又是好久没见了,师父不给你这个面子好象说不过去?”
薛毅放下心来,搀着师父向外走。
突然,河东怪叟抽出被薛毅搀着的胳膊,飞身回扑向大柜子,手向柜门伸去,怪笑道:“死小子!师父就是忍不住要看啊!”
砰的一声,柜门大开!
河东怪叟定睁一看,只看见一道布帘罩在柜里的东西上,沿着拉布帘的手向旁边看,看见薛毅皱眉的脸。
“师父,我可真要生气了!”薛毅怒道。
幸亏自己算准了师父会有这一招,一把扯下布帘追上去,堪堪赶到。
河东怪叟十分不甘心地看看布帘子裹的东西,看看似乎真要生气的乖徒弟,十分没趣地哼了一声,一把揪住薛毅前襟,喝道:“死小子,你让师父很不开心!还不快跟我去干活!”
也不管四周围慌张成一片的人,把薛毅直拖出后堂,拖过店堂,拖到店门外。
薛毅很狼狈地抓住师父的手,告饶道:“师父,大庭广众之下,还是不要拖拖拉拉的好。”
河东怪叟愤愤放手。
忽然背后药铺中追出来掌柜的,手中拿着一个小木匣,叫道:“二位大侠留步,这里有冰片相送!”
师徒俩一楞,掌柜的已将小木匣送到河东怪叟手中,施礼道:“实不相瞒,那位取了货的客人刚才也在店中,听说二位大侠的义举十分钦佩,特地拣了这上好的冰片送给二位,并说若有其他需要也只管在本店中拿取,她为二位结帐。”
河东怪叟眼珠子转了两转,问薛毅:“是不是你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