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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毅犹豫了一下,问:“二小姐?”
“你既然听到不少街头传闻,应该也听说过定远侯府的小姐们吧?”四爷笑道,“我家二妹钟瑾,是二娘所生。二娘出家多年,我们跟她少有联系,只有二妹知道她的事多一些。”
薛毅也笑:“街头传闻中,若提到定远侯府的小姐们,定然是在谈到四爷的一些计划时。”
钟四爷哈哈直乐:“你听说过那些招婿的计划么?觉得如何?”
“纸上谈兵。”
“真不给面子!”
话归正题,钟四爷正色说道:“薛兄弟,你如此郑重地出来问二娘是否身怀功夫,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理由。你我关系虽不错,但这确是我家的私事不方便深谈,若你能告诉我原因,我方可考虑如何帮你。”
薛毅叹气:“我已想到一番解释是免不了的。”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既然是要打听别人家的秘密,那么自己就算平等交换也该给别人点秘密,再说,让四爷云里雾里的摸不着头脑,也没有办法继续往下商量吧?
于是薛毅把师父到京里来找师叔的事和师叔的神秘身份大概向钟魁说了一遍。
“这样啊……”四爷听完原委,有些犹豫,“老一辈的事好象牵扯得很复杂,要不要把那些旧事挖出来,只怕我不能作主……不过,薛兄弟怎么就想到和我家二娘扯上关系呢?”
“实不相瞒,原来没往这方面想过,但昨日师父一反常态不停打听定远侯的家事,我想师父如今的心事不过就这一桩,再回想起听过的一些传闻,不免就做了这般猜想。”薛毅实言相告,“若是钟兄实在不方便相助,那也罢了。”
“我倒不是不想帮忙的意思,只是一来恐怕没有那么多精力,二来也无从下手。”四爷摸着下巴深皱眉头,“你也知道,我家大妹将要嫁给乔荆江,这些日子钟家一门心思都在准备嫁事上,我是管嫁妹妹的,大妹的事如今当然是重中之重,可能没有太多空闲去帮你查二娘的事。就算是有空闲,二娘现在是出世之人,在她眼中,已无所谓尘世亲人,钟家人与其他尘世中人并无二致,我去找她只怕不比你去找她能查到的事多。”
薛毅面有遗憾之色。
“不过呢,我可以请二妹帮着留意一下。”四爷展开笑容,“不管怎么说,二妹是她亲骨肉,我想总比我们好说话一些吧,何况她又没有别的事要操心。”
薛毅拱手:“那就拜托四爷替在下向二小姐多说两句好话,请她帮帮忙。”
“可是,如今我整天就想着怎么看住未来的大妹夫,怕他再做出上花楼之类的事儿来影响钟乔两家的体面,哪里得空去向二妹说好话呢?”四爷狡黠地眨眨眼。
薛毅挑眉峰笑:“钟四爷,你这是在暗示我什么吗?”
“烧饼只能在烧饼铺里买,从来不会从天上掉下来哦!”四爷并不否认。
“只要乔荆江愿意,他可以十分聪明懂事,不需要人看着。”
“你这样帮他说话,因为他是你朋友?”
“只是觉得你看他过低。”
“一句话,你帮是不帮?”
“就算你不提,我不也一直都看着他么?”
“他这两天表现如何?”
“尚好,色胆全收。”
“可谓孺子可教乎?”
“准确的说,是!算你整到他。”
诸事进展顺利,钟四爷比较满意,顺风顺水的时候不可停脚,有事得赶紧趁着这顺劲儿去做,于是四爷当天在书房里检查过妹妹们最近的功课后,把二妹妹单独叫到一边,煞有介事地问道:“妹子,你可知道教你娘功夫的师父是谁吗?”
钟瑾一向对于文字的功课不讨厌也不是特别喜欢,所以恹恹只等四爷检查完好应付了事,未料有此一问,见四哥神态郑重,不敢怠慢,仔细回想一番,答道:“娘从来未提过,但我记得幼时曾无意中在娘的禅房看到一个小木匣,里面放着一把柄上刻着‘齐’字的金镖。咱家并无姓齐之人,也无姓齐的亲戚,看那匣子老旧,应该是娘亲收藏已久的东西。想她出家之时,俗世之物都已经抛去,出家人更不会收藏凶器,娘收藏此镖定然有别的原因。我问她这镖的来历,她答是一位高人的遗物,现在想来,会不会就是娘的师父所留?”
她发现四哥听了这些话后神情有些飘乎,便问:“四哥为何忽然想知道这些?”
四哥明显考虑了一下才开的口:“这两天哥哥我交了位叫薛毅的新朋友,他今儿约我出去,说正帮他师父找师叔,向我打听有没相关的消息。听他所言,他师公的姓就是个‘齐’字。”
“四哥的意思是?”
“二娘似乎无意让人知道师承何方,且如今她又出了家,断尘师父的事已不是我们定远侯府能作主的私事,恐怕这个事要不要弄清楚,还得看断尘师父的意思才行。”
“……四哥可是要我去问问娘?”
“薛毅乃是我极欣赏的一个朋友,若能帮到他是最好,不管他要找的师叔是不是二娘,有这条线索放在此处,不帮着查一下,哥哥我总觉对不住他。”
四爷带着请求的神色向二妹拱手:“妹子,若是断尘师父无意介入,咱们就算了,可要她真是薛兄弟的师叔,也不在意与她的师兄相认,咱们若能助他们相见,岂不也是积善德的事么?”
钟魁注意观察二妹的反应,见二妹低垂眼帘,若有心事,脸上却看不出什么表情。
钟瑾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既然是四哥的朋友,小妹理当相助。”
“那可多谢了。”四哥嘻嘻笑。
“四哥刚才说他叫薛……”二妹好象没记住名字。
“薛毅。他师父是他师公的义子,也姓齐。”
“知道了。”二妹点头。
晌午时分,定远侯爷公干完毕回到家中,发现四弟正恭恭敬敬在书房中等候,自然还是询问断尘师父的线索该不该查下去。与在后院中关着养的妹妹们不同,整天在京师里转的定远侯爷肯定听说过那个被视为公害的“河东怪叟”,要不要让钟家和这位齐老爷子扯上关系钟四可不敢作主,怎么都得让家主来做决定。大哥钟离听完了老四的报告后,对于突然冒出来的这件事颇有些吃惊,二娘早在钟离接掌这个家前就离开定远侯府入了尼庵,虽然这些年钟家不断去庵中进奉香火,可是老一辈的事,小辈们还是不太清楚。尽管前代老侯爷的四夫人还在后院独居,可基本上不与家中人来往,老一代的事渐渐无人提起,突然要翻出那样久远的一些关系,不免令家主有些不安。
“为何会突然找上门?”钟离要问清楚才能做决定。
“薛毅的师父可能早就留意咱家了,只是一直没提。昨天我和薛毅吃酒,回去的路上他被河东怪叟捉住盘问咱家的情况,这才令薛毅也注意到咱家头上来。”钟魁解释。
“你和薛毅很熟吗?”钟离记得钟魁以前好象没提过他有这么个朋友。
“刚刚发现我们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钟魁咧嘴笑,露出一口白牙,“他是很不错的侠少。”
大哥似乎领悟到什么。
“长辈的事情该怎么处理,首先要尊重长辈的意思。”他做出决定,“但不管你怎么处理,结果绝对不能有损钟家的名声。”
“是。”
这天下午,钟家的二小姐钟瑾去尼庵进香,进香之后,与庵中的断尘居士作了一番对谈。
在钟瑾眼里,娘依然慈爱温和,然而,也和她一贯表现出的佛家人对尘世中人的悲悯之心没什么不同。从记事起,娘就是这样的,如观音,如神仙,近在眼前远在天边。有时候,钟瑾会想,如果自己不是娘出家之前生下的女儿,那么除了能时时去拜访她之外,断尘对她和别的女香客还会不会有别的不同?
断尘断尘,尘缘斩断。
说到底,当年尚在襁褓中的自己也不过是被看破一切的娘亲所抛却的一粒凡世尘埃罢了。
断尘听到河东怪叟寻找师妹的事后,不过微微一笑:“他确实曾是贫尼的师兄,只是贫尼与他的尘缘已断却多年,就不必刻意再续了。”
钟瑾离开尼庵的时候,多少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气和怒气。
偏生还有不识相的人,还要再来为定远侯家的二小姐添点不痛快。
俗话说,人不顺心的时候,喝凉水也会塞牙。就说这京师里吧,虽说不是天下太平,可光天化日下拦路打劫的事是很少发生的,特别是在大路上打劫那真是闻所未闻。可就是这么一件稀罕事偏让二小姐钟瑾遇上了,这使二小姐的贴身丫头喜安十分不安,她一边向马夫借马鞭一边问她的小姐:“小姐啊?咱们为啥不是遇上打架的就是遇上打劫的?会不会是流年不利啊?”
钟瑾默不作声,脸色难看。
打劫的汉子一身土布,到京中还没混上几日,他原是乡下种地的,去年发大水冲了他的田,后来村子里又闹疫病,村子里大多数人都流离失所投奔外地亲友,他原本也想投奔亲戚,不曾想路上遇上土匪,这人一生劳作,力大无比,土匪见他粗鲁有力,是可用之人,就拉了他上山搭伙。正所谓从善如登从恶如崩,颠沛流离的生活令这农人吃苦不少,刚开始做土匪虽然良心不安,但吃着喝着用着抢来的东西日子显然好过不少,慢慢也就觉得良心不值几个钱,舒服活着才不枉过这一世。最近这出身农人的土匪突然想起原来要投奔的亲戚,于是到京里来走亲戚,住了没三天,见京中众人吃喝用度俱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回想起前半生辛苦,心中颇有几分不平,只道是凭什么你有我没有?老子抢来就有了。于是找个空子上街,先在前天顺利干下了一票劫道的买卖。
京城里的小百姓,菜市口斩刑犯见过,军队击鼓出征见过,再大的场面什么没见过?可在此之前,还真就没习惯过“此山是我开,此路是我栽”、上来先削个耳朵之类的事儿。天子脚下何曾听过这等野蛮的打劫?于是头天那位很不幸丢了耳朵的过路人几乎没抵抗就立刻交了身上所有的银子还脱光了衣服让这匪人拿去当了换酒喝。
头天抢的少了,劫道的今天打算劫票大的,于是看上了这条暂时没人的大道上赶过来的马车。说来也怪,赶车的把车拉停了以后,压根儿就没打算从座上下来,而是很认真地听他念完了所有劫道的开场白,然后,从车里跳出来个大姑娘,手里攥着从马夫手上借过来的马鞭。
在打劫的明白过来之前,与他相比武艺算得精湛的喜安已经一顿鞭子把他抽得抱头在地上乱滚。
“武侯家的马车也敢打劫?瞎了你的狗眼!”喜安英姿飒爽地怒喝。
听到这边的动静,很快有人过来。
头天被削耳朵的倒霉蛋报了官,今儿早上,衙役老黄已经把这件抓贼的事儿托付给侠少薛毅帮忙。
薛毅倒是没想到,刚刚寻到这条街,就看见一个大姑娘在狠抽他想捉的贼。
这大姑娘……是不是有点眼熟?
……在哪里见过么?还是曾经在不经意间瞥过一眼?
见到他出现,那丫头打扮的大姑娘楞了楞,手里的鞭子压在贼的身上不让他动,似乎不知道该继续抽下去呢还是不抽了。
薛毅上去见礼,打听这位姑娘是否愿意跟他一块儿去衙门,毕竟贼是她捉到的。
这时候,薛毅听到马车车窗的细帘后,传来很轻的一声招呼:“喜安,交给薛公子吧。”
竹编的细帘低垂,看不清车厢里面,依稀能辨出一个纤秀端坐的身影。
喜安噗哧一笑,收了鞭子,向薛少侠行个福礼:“薛公子,这劫道的还是交给您带到衙门去罢。”
薛毅拱手回礼,客气地说:“这贼人是姑娘捉到的,只怕还要请姑娘到衙里去说一下他今儿打劫的情况。”
喜安问帘中人:“小姐,您看怎么办呢?”
帘中的声音不紧不慢,轻轻柔柔:“薛公子,我们去衙门多有不便,这当街捉贼的事,对女儿家也不能算是很体面的举止,若被人知道,恐有非议。听说薛公子与我家四哥是朋友,可否请薛公子看在四哥的面子上,与我们个方便,替我们接下这送贼人去衙门的事儿呢?”
薛毅并不直视车帘,以手按住欲逃的贼人,迟疑了一下,问:“小姐所说四哥,可是定远侯府的钟魁钟四爷?”
“正是。”帘中人答道,“薛公子,您托四哥查的事儿已有些眉目,只是此时不好详说,请公子与四哥联系,到时自然知道。”
薛毅向车帘处点点头:“在下多谢小姐!既然小姐如此说了,这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