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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毅向车帘处点点头:“在下多谢小姐!既然小姐如此说了,这贼人的事就交于在下吧。”
帘中人便叫:“喜安,走罢。”
喜安将手中马鞭交还给马夫,钻回车厢,马车继续前行。
走一段路,喜安稍挑帘子,看看身后薛少侠的身影。
“小姐啊,上次躲在柜子里的时候,您是不是叫过我的名字啊?”喜安笑嘻嘻地问,“您说,当时他听见了没有?”
小姐瞪她一眼:“我怎么知道。”
“要是听见了,会不会记得呢?”喜安还在问。
小姐不理她。
喜安放下帘子,拿手指头捅捅小姐:“如果记得呢,可能会想起什么也说不定啊。”
钟瑾似笑非笑,并不回答。
喜安嘻嘻笑起来。
“听了小姐的话,薛少侠肯定要去找四爷,不管记不记得,反正还有下文就是。”她笑得很开心。
“死丫头,干嘛笑得象只偷到鱼的猫儿?”
“小姐呀,我是在想啊,既然还没错过那个村,说不准您还能找着那个店呢!”
272007年10月28日 星期日 2:02:17 PM《香蝶作品集》 2007。8钟馗嫁妹系列·第三章
香蝶作品全集·钟馗嫁妹系列醉花荫第四章
对于绝大多数京城的大户人家小姐来说,过生日只是多添几件新衣多收几件首饰再加上吃碗长寿面之类的小把戏而已,如果说钟家这一代不是开明的年轻兄长当家、不是加起来兄弟姐妹有八个、也不是家中风气较其它老古板的世家更为活泼开放的话,钟家的四个小姐原本过生日也会和别人家的小姐没什么不同,可正因为有了这三个条件,钟家这一代的小姐们过生日时得到的东西就丰富得多。
九月二十五,二小姐钟瑾满十八,十月初九,大小姐钟灵将要嫁入留侯家,在紧张的嫁事准备过程中钟家人决定趁着二小姐的生日停下来歇口气,热闹一下,轻松一番。大哥的意思,原是想兄弟姐妹八个好好坐下来一起吃个团圆饭,聊聊天,说说话,也算是大妹出嫁前钟家这一代人丁齐全的纪念,可是出门在外巡视家中生意的二弟因为查到某处帐务不清要及时处理,二十五赶不回来,于是大哥一家同堂的愿望落了空,退而求其次,就让妹妹们来个尽兴的大团圆。当家人有心成全,管账的不在家,这样的天赐良机聪明的妹妹们怎会放过?四妹钟缇一把小算盘打下来,算出经过三妹四妹对二哥撒娇放赖后他回来看到帐本时有可能不会翻脸的最大数目,根据这个数目,妹妹们精确地算出除了吃喝添衣外,大概还能听上一出戏,于是姐儿几个一合计,最后推大姐钟灵出面,向四哥提出能不能请戏班来府中演戏的要求。将出嫁的女儿在娘家是个宝,过生日的正主儿出面提这个要求还不一定能被接受,可经大妹的口说出,四哥往大哥那里转一圈回来,居然就允了。
京城里最近比较火的是福和班,是外地来京里找钱的小戏班,除了班主和琴师,生旦都是清一色没长大的小男孩,唱的是一种调儿十分婉转的地方戏。半大的孩子不算男人,请到府里来给小姐们唱戏还算说得过去,于是四爷就出面订下福和班,等到二小姐钟瑾生日这一天在定远侯府中院的一处大堂两边挂上“出将”“入相”的帘子,开锣唱戏。
之所以唱戏的地方安排在中院,这是为了让老少爷们儿也能跟着一起乐。小富靠勤大富靠俭,钟家的家风向来不尚铺张,是以过往除了家主过生日,钟家的其他主子庆生都没闹过这么大的动静。为着官场上的一些应酬和过年过节时随俗,定远侯家有时也会在排宴请客时叫戏班,可那都是招待外人的场面活儿,应酬是主,看戏是次,家里人无法也无心同乐。这回,钟家是为二小姐庆生,招待的都是自家人,只是冲着戏来,于是上上下下都沾了光,干脆来个众乐乐,谁伸头出来看都可以,反正四爷说啦,看的人每多一个,请戏班出的钱就算多赚回一点。
晌午过后,三爷钟檀的小厮喜全叉腰站在后院门口时,眼前看不到一个闲晃的家里人。一道围墙之后,热热闹闹的中院传来唱戏声,围墙下面,绿色的长蔓已经垂到地上来,本来该蹲在那里修剪枝条的花工已经不见踪影。
喜全心灰意冷地摇摇头,叹口气自言自语道:“这些人啊……知不知道什么叫玩物丧志呢?”
喜全是个努力向上的好青年,做事认真规矩,做人老成积极,最难得的是有着极强的责任心,用三爷钟檀的话来说——那是相当靠得住!因为有着这样的长处,在武侯府人人放松玩乐的时候,十分靠得住的喜全还在很踏实地尽着他的本分——巡视除了中院外几乎没有多少人影的武侯府。
二爷的小厮喜庆曾经说,喜全这个人,是身为下贱,心比天高。对于这个评价,喜全并不否认,以喜庆一向刻薄的嘴巴来看,这种评价实在算不上说他坏话。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人生在世,就算生来是个下人的命,不等于说就该因此不求上进。喜全记得家里穷得把他卖身为奴的那一年年初,村里过年演大戏,七岁的哥哥牵着他在戏台下跑来跑去,台上面咣咣咣敲锣打鼓,头顶正上方流光溢彩的戏台是他对于家乡唯一的也是最美好的记忆。喜全一直记得那个穿简陋戏服驯服红鬃烈马的武生,那曾经是他整个少年时代所仰慕的形象,后来他长大了,在陪着三公子去应酬的某次附带听戏的酒宴上,喜全再次看见这个后来成为西凉王的驯马武生,知道这个人叫薛平贵,是一个出身贫寒却最终通过十八年的不懈努力成为一国之主的人。
喜全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当王爷,不过他真的很认真地想过:只要不放弃,抓住一切机会,那么会不会有一天……也许不用十八年,自己也能过上体面的日子?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喜全被家里的一纸终身卖身契卖到钟家做三少爷的小厮对于他的人生而言其实是个很不错的开始,因为在这个十分讲究靠实力说话的武侯家里,玩阴谋和耍手段求上位并不太实用,所以从小力争上流的喜全没有一开始就掉进玩弄阴谋鬼计的圈子。这,说不定对他和对别人都是件万幸的事。
经过多年奋斗,三爷的小厮喜全如今在定远侯府的家人们中,是公认地位仅次于大爷的侍卫喜旺、二爷的小厮喜庆、德高望重的大总管李三德,排在第四号的人物。这个地位,不是靠算计得来,除了沾了主子的光以外,更重要的是靠干出来的,否则不可能象现在这般服众。
比如说,当人人都在主子们的纵容下玩忽职守时,全武侯府也许只有喜全一个人正在为可能存在的贼而操心。
……他不能肯定看到的是个贼,说不定那只是家中的某个路过的家人?但是喜全可以肯定那一闪而过的身形显示出极高的功夫,钟家虽然人人练武,不过练到那种走路如风掠过庭院的地步却不是一般家人的水准,他实在想象不出除了主子们以及在前院陪着侯爷的喜旺外,还有谁能身怀这么好的轻功。是喜庆回来了?不可能,他回来了就说明二爷也赶回家来,那样总会有些人要战战兢兢,府中不会还能如此祥云一片。刨去现在武侯府里所有可能的人选后,喜全不得不怀疑是看到了一个外人。
今日小姐们都从后院移步到中院来,这种情况下家中肯定不会请外来的客人,更不用说让他们四处乱走,所以这个人肯定不是客人。是贼吗?在此之前,还没听说有哪个贼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溜进武侯府乱闯。但今天是特别的,守备较松,莫不是被人钻了空子?
最令喜全担心的是,当他在中庭通往后院的门口无意中视线穿过常青藤蔓看到那个一闪而过的身影时,似乎看到了那张脸上某些不同寻常的颜色,他不能肯定那是不是油彩。如果他听说的不错,福和班的角儿们都是半大的男娃儿,可是琴师以及几个打杂的可都是大男人,如果他看到的真是贼,最坏的真相说不定是有人混在戏班里溜进了武侯府。
越想越不安的喜全双手叉腰站在后院门口犹豫不定。
前院的男下人们一般是不能进后院的,喜全一向在府中极力维护自己很正统的好家人形象,所以就算是三爷的小厮,在没有小姐们的吩咐时或者没有陪着三爷的话,他也从不随便出入,现在只不过是怀疑而已,他要不要打破这个规矩呢?
喜全为难地看向静悄悄的后院。
如果小姐们的大丫头们在,他倒是可以拜托她们留心,可是喜安她们也随着主人一起去了中院,连后院的粗使妇人也没看到。
真的有贼吗?好象没有动静……
好吧,数十下,如果还是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就不进去,只当自己可能看花了眼,在这里等丫头们回来,再请她们去搜。
一……二……三……四……五……六……
突然,一只鸟儿从后院某处的大树上惊飞而起,响亮地叫了一声。
喜全把叉在腰中的手放开,将两条袖子向上撸了撸,脸上升起一股凶恶的表情。
“哼,还真有敢上咱家的贼啊?”他大踏步向后院迈进去,边走边冷笑,“瞧我不揪出来扒了你的皮!”
后院的房舍虽多,不过排列得灵活紧凑,往往拐个弯或转过一道墙就从一位小姐的院子转到另一位小姐的窗下,喜全猜想先前被惊起的鸟儿是从三小姐院子里的桂花树上飞出来,拐过三小姐的院墙就是四小姐的小屋,他很冷静地判断那贼人还要往更深一层的四小姐院子中去,就算现在没到迟早也会摸过去,与其跟着撵不如直接去那院子里撞他或者去候着,想到这里,喜全便利索地翻过大小姐屋子的房梁,抓住二小姐院墙头伸过来的树枝一荡,抄近路跳进四小姐钟缇的小院。
脚甫落地,似乎踩到什么东西,喜全滑了一下,摇晃两下,手在空中很无助地抓了三下,终于扶着墙站稳了。
移开脚,看地面,喜全脸上神情狼狈。
移开的脚的地面上,有一个萍果核,两个桃核……
不用问,这定然是四小姐干的好事,听说这两天四爷又在想办法帮四小姐节食,看来这次他又将无功而返……
喜全拿鞋尖把果核往墙根处的草里拔拉,他想在扫院子的妇人处理它们之前,最好还是不要让随时可能出现在这院子的四爷发现。有时候,喜全挺同情四小姐的,他还记得小时候饿肚子的滋味,那种感觉非常不好受,他一直认为吃饱了比长得漂亮更重要。反正定远候钟家门弟显赫,就冲这家世,四小姐养得再胖也能嫁出去不是?
喜全聚精会神地把果核推藏到草深处,直到看不见了,才放心地收回脚抬起头来。
然后,他看见一张皱纹巴巴的涂满油彩的脸……
喜全差点没能把冲到嘴边的一声“啊”给硬生生吞回去。
“你是什么人?”喜全十分警惕地怒喝。
这个人来路不正,油彩的颜色很重,乍一看去会让人以为是戏班的角儿,可走近了,就会发现他满脸都是皱摺,福和班根本没有老头做角儿!
那老头好似根本不在乎被人撞见,一脸悠闲的模样倒象是在逛自家的宅子,向喜全咧嘴笑,呲着两排不怎么整齐的黄牙,牙齿看上去很尖。“好小子,能找到我老人家,眼力算不错了。”他很中肯的表扬喜全。
喜全不稀罕这表扬,他觉得很生气,老头嚣张的态度意味着对他的藐视,恐怕不给这老贼一点颜色看看,他就真把武侯家当成病猫窝了!打发现有贼混进来,喜全就操上了家伙,此时从腰间拔出钢刀,拉开架子,很威严地训斥:“我再问一遍,你是谁?到府中来干什么?不老实交代就不客气了!”
老头一撇嘴:“小子,你好生的没趣,爷爷我赏脸到你家来逛逛,你不说给咱老人家带个路,还大吼大叫?我问你,钟兆辉的几个夫人住在哪里?”
喜全闻言一楞,这老头居然问起过世老侯爷的夫人们,究竟是什么来头?老候爷的四位夫人两位故去,一位出家,现在在后院深处的只有四夫人一位,但肯定不能告诉这老头,谁知道他是不是钟家的宿敌,如今是不是来找麻烦的?若是老侯爷的朋友,那么大可以光明正大的投帖拜访,不需要混在戏班里潜到府里乱摸。怎么看,这怪老头都不象好人来着……
拿定了主意,喜全哼一声:“想见老夫人们?可以,让我绑了你去见侯爷,办了你擅闯私宅的罪再说。”
隔着厚厚的油彩,老头的脸上写满不痛快的表情。
“姥姥的,老爷我要是想见那小屁孩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