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城里的公子哥儿不可能跑出来这么早,就算跑出来了,自己一个老头子跑来看年轻人的的热闹好象很丢面子,既然这样,先找个大树睡个回笼觉,等那帮小子们来了,爷爷我就坐在树枝上看,岂不很好?
齐飞白是个想到这件事就忘掉那件事的性子,这时候把当初刚出门时想做的事先抛在一边,爬到林中一处枝叶茂盛的地方睡起了回笼觉。
不知睡了多久,树下哗啦哗啦跑来两匹马,显然是来打猎的公子哥儿,来得早了,别的同伴还没到,就先在树下说话。河东怪叟只觉得他们聊天吵得慌,正要扔个树枝下去,树下人话题一转,突然就说起了他感兴趣的话来。
“钟家三公子不来么?我以为你已经约过他。”
“这样的事怎么会漏下他,我当然是约过的。”
“那他来不来?”
“不晓得,最近他好象忙得很。”
“除了练武,他还有什么要忙?”
“听说他最近盯上了一个叫薛毅的人,正想方设法要找他打架。”
树下传来一阵大笑,令树上的老头儿有些火大。
“薛毅啊?是不是那个被四公子盯上的侠少?我还以为钟家看上他是要抓他做姑爷。”
“哈哈……你是说钟四少的那个计划?估计那钟老四还真打的这个主意。”
“那他家老三还要找他打架?”
“谁知道钟老三为什么就看薛毅不顺眼的?不过听说他们家的兄弟间本来就有矛盾,说不定就因为是老四中意的人,老三就要找他麻烦。”
“……那也说不准。”
“再说啦,钟家是什么身份?钟老四自己都是个外面拣回来的儿子,还要随便再拉个什么江湖人进府里?怎么看也不合适吧?”
“嗯……弄不好钟三公子就是为这个要打薛毅,叫他知难而退吧?”
“这样一想也颇有道理……”
话音未落,突然间,公子哥儿们头上大鸟般飞下来一个人,还没等他们看清脸,一人脸上挨了一大耳光,把他们从马上直扇下来。
公子哥儿们打个滚,定睛一看,见是一个瘦小精干的、脸上气得扭曲的老头儿。
“混小子们!再说一句混帐话试试?”
公子哥儿们脸上火辣辣,被打得懵了,一时不敢说话。
那老头儿也不跟他们多说,拔腿就朝回城的方向就奔,眨眼就冲出林子不见了。
“他是谁啊?”
“不知道……”
“我们说了什么混帐话吗?”
“有么?好象……没有吧?”
河东怪叟一路向回奔,手中挥舞着痒痒挠,嘴里骂骂咧咧……
去死!本来爷爷我今天打算放过你的,看来不教训你不行了!
路上没有多少行人,只有一辆看来是赶了夜路的马车正往城里的方向小跑过去。
一大早一个精瘦老头子在官道上疾奔是个很奇怪的景象,于是马车经过身边的时候,车上的人挑起挡风的布帘看了老齐一眼,而齐飞白也刚好抬头,看见那个人的脸。
“混帐!给我停车!”齐飞白如同被蛰了一下,暴跳起来,脚下加劲,飞掠过去。
赶车的人莫名其妙地回头看看赶上来的老头儿,问车里人:“爷,好象追上来了,要停吗?”
“认识他?”
“没印象,象个疯老头。”
“甩掉!”
大鞭子一甩,马车快跑起来。
“他奶奶的!”火上浇油,河东怪叟更火了,飞身而起,一掌向赶车人劈去。
掌风带着呼呼啸声,河东怪叟一旦气血冲顶,力道通常控制不住,若是拍在那赶车人身上,立马能拍断他的肩骨。
赶车人躲闪已经不及……
突然,一只手从车里伸出来,迅速按在赶车的肩膀上向旁边一推,另一只手迎上去,一掌迎向齐飞白劈下来的铁手。
“砰”的一响,齐飞拍向后一翻落回地上。
接掌的人被震回车中去。
马车硬生生被拉停。
河东怪叟看看自己的掌,脸上有些意外的表情。
“臭小子,看来你还有点本事,那爷爷今天教训你就不用客气了。”他愤愤地说。
被震回帘中的人一掀车帘,从车上跳下来,脸上的神情很不好看,有些恼火地问:“你是谁?”
赶车的人已经看到齐飞白手中大名鼎鼎的痒痒挠了。
“爷,我知道他是谁了。”他也跳下车来,抱着大鞭子小声在主子耳边说,“这是河东怪叟,那个叫薛毅的是他的徒弟。”
主子的脸色仍然不好看:“薛毅是谁?”
“四爷盯的那个侠少。”
齐飞白抡着手里的痒痒挠:“钟家三小子,你装糊涂是吧?你不是就想找我徒弟打架么?得,不用找了,爷爷我陪你玩儿!”
暗中盯着钟家两年,钟家老三的模样河东怪叟早盯熟了,是以刚刚虽然只是一瞬间,他已经认出来坐在车里的那张熟脸。
正要赶着去揍他,他竟送上门来,正好方便。
赶车的咧嘴一笑,正要说什么,当主子的手一伸挡在他面前,他一怔,便住了嘴。
“我没兴趣找你徒弟打架,你找错人了。”
“屁!你小子以为家里是个侯爷府就了不起了?告诉你,你们钟家是什么东西爷爷我一清二楚,少在咱们面前摆什么架子!”齐飞白越说越气,“什么门当户对?以为家里有两个钱就了不起?咱徒弟是人中之龙,瞧不瞧得上你家闺女还不一定!今天爷爷我不好好教训你一顿,你小子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
不管老头子怎么暴跳如雷,对面的人倒是越来越冷静。
“你这是在替徒弟出头了?”他很平和地问,“要是你徒弟真是个男人,为什么不自己出来说?”
齐飞白被问得一楞,怒道:“老人家我自己爱管闲事,不行吗?”
“行。”钟家的三小子回答,“但这种事也要师父来撑腰,我看不出你徒弟是什么人中之龙。”
“你……”
“首先我说清楚,你徒弟的事我不关心,但从没听说钟家在对他谈什么门当户对,就算谈过,那也是他和钟家之间的问题,如果不是他委托你来交涉,轮不到你来出头。”钟家的小子慢慢卷起袖子,“河东怪叟是吧?如果我记得没错,你闯荡江湖寻人晦气是有规矩的。”
河东怪叟又是一楞:“你在说什么?”
“若是公仇,永无终结之期,若是私仇,一次了结恩怨,不管结果如何,永不再提。”
“你怎么知道?”怪叟大奇。
“不关你的事。”钟家小子说话十分的不客气,“你今天找上来,就算是寻私仇动了手,照老规矩,不管结果如何,从此后,不管是二娘的事还是其他的事,不得与钟家纠缠不清。”
老头子安静下来,古怪地打量着面前的钟家小子,半晌,怪笑一声:“小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知道,”对面的人淡淡地回答,“划下道儿来吧。”
赶车的急了,叫一声:“爷!不可以!”
“哈哈!”河东怪叟大笑,“钟家三小子!有种!本来老人家我是要打你个屁滚尿流,但你这点江湖气很对我味口。且饶你一回,若是你接下我的掌,爷爷我就按老规矩来,若接不下,莫怪我从此和钟家没完!”
“成交!”
“呼!”河东怪叟一掌劈过去,带着摧枯拉朽的力道。
先前要截住大车,虽然下掌较狠,只用了三分的力,这时河东怪叟志在必得,存心要欺负乖徒儿的钟家臭小子好看,只要留下他的命就够了,所以力道用上了七分。
钟家臭小子不躲不闪,双掌相迎。
一声巨响。
钟家臭小子被震得后退几步,抵住马车车身,摇晃两下站住了。
一阵沉默。
“李长青那老小子是你什么人?”齐飞白突然回过神来,气急败坏的问。
钟家小子的眉毛挑起来,嘴角挑起恶劣的笑:“关你屁事?”
“不对!”河东怪叟跳着脚叫道,“这不是正统的内功!没听说李长青收了钟家三小子做徒弟?”
“我是钟家老二。”
“什么?”
“你好象没有赢过李长青?”钟家老二看来是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刻薄人物,一边转身爬上马车一边说,“这么说来,今天我不算丢他的脸。”
“你不是钟家老三,那你跳出来干什么?”齐飞白气得鼻子都歪了。
奶奶的,仔细一想,这小子阴阳怪气的禀性和宿敌李长青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肯定是他的徒弟没错了!
“是你找上我。”钟灏正眼也不看他,坐回马车,“齐怪叟,记得要讲规矩。”
赶车的喜庆呲牙一笑,跟着爬回到马车上。
“爷,要走了吗?”
主子哼了一声,喜庆一甩马鞭。
钟灏挑起车帘,冷言冷语地提醒有点发傻的齐飞白:“怪叟,若再找钟家晦气,我想李长青会很高兴抓住你不讲规矩的小辫子。”
所谓万世宿敌,是抓住一切机会让对方不好过的。
李长青与齐飞白,这辈子都不会放过对方……
马蹄轻快,在城郊飞跑,很快将还没完全把发生过的事想明白的河东怪叟扔在身后。
喜庆呵呵笑:“爷,您是故意的吗?”
钟二爷懒懒地靠在车厢中,没答话。
喜庆笑得很开心:“小的先前也怀疑过,齐老头看咱家不顺眼,迟早会对咱家下手,这回可好了,免了以后的麻烦。”
二爷沉默了片刻,开口却不是十分舒心:“门当户对是怎么回事?”
“小的先前没听说这方面的事啊?莫非是咱们出门这段时间四爷的计划出了什么事?”喜庆甩一下马鞭,歪着脑袋想一想,“按理说,咱家要是看不上谁,那一定会从一开始就不睬他的。听喜福说,四爷对薛毅挺热乎的,不太可能中途突然再提门第的事吧?至于三爷,那更不可能管小姐们的亲事啦!他要找人打架,那顶多也就是为了打架而打架。”
说到这里,喜庆自己楞了一楞:“说不准,三爷……还真就是这个理由。”
主子一直不作声。
喜庆忽然有点担心,刚才主子和怪老头对了两掌,会不会吃了点暗亏?
“爷,马上要进城,咱也不用急着赶路了,昨儿赶了一夜路又冷又累的,要不先要前面店里歇歇,吃点什么暖暖身子再回去?”喜庆问。
二爷随口嗯了一声,忽然问:“薛毅的事,你知道多少?”
“也不是太多,”喜庆把马车往路边酒铺赶过去,一边回忆和府里的小厮丫头们聊天时知道的一些情况,“听喜安的意思,好象四爷想把他捉成二妹夫,而且二小姐也有这个意思。不过,咱们出来之前,听喜福说四爷在房里自言自语,说什么郎有情妾有意,可为啥就是觉得都有点顾忌,就是差那么一点点呢?”
喜庆回头看一眼,见主子眼睛盯着旁边,也不知道在再想什么,于是继续说:“我觉得吧,这话怎么听都不象说大姑爷和大小姐,现在看来,该不会四爷念叨的就是薛毅和二小姐吧?”
“……”
“会不会现在突然想到门当户对这种事的不是咱家的人,是薛毅呢?”喜庆猜想,“爷啊,一般人看咱家觉得门槛高那是免不了的,要是薛毅真为这种事迟疑不前,要不咱们踢他一脚?”
“喜庆。”
“小的在。”
“你说要踢一脚?”
“咱家不踢,恐怕他自己不敢向前走。”
“你很闲吗?”
“……小的多事了。”
马车赶到路边酒铺,喜庆陪主子上楼到雅座中坐下,见二爷脸色不是很好,心中暗暗有点担心。看来对完掌之后,主子并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否则在家近在咫尺的时候,他不是会同意中途停下来歇歇的,二爷一向不喜欢让人看到自己不精神的样子,休息一下,大概是为了进家门时让人看不出不妥来。
主子既然不舒服,喜庆也就知趣地不东扯西拉,陪着主子一边吃点喝点一边安静休息,雅座里也就不闻人声。不过二楼的另一个雅座中倒是热闹得很,有人在拉扯劝酒,隔了一个空雅座还吵得慌。
过了一阵子,旁边雅座中听见人声,似乎是也有人坐进去。
开始的时候,那边的声音还算小的,只听见模模糊糊的叽咕之声,后来,或许是慢慢放松了戒心,声音稍稍大了起来,因为这边悄无声息,所以能听见一些。
“……薛毅,你有没有认真在听?”那边的人说。
喜庆放下酒杯,瞪大眼睛:“爷,好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