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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打梨花之破天决-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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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魔童醒转的时候,觉得四肢百骸巨痛无比,一动也不能动。他试着睁开眼睛,但强烈的光让他把眼睛又闭上了。耳边很是喧闹,好象无数的人在尖叫,有鼓在咚咚的敲响,有号角在吹动。这声音忽远忽近。开始时他以为是由于伤痛出现了幻听,然而这声音一直在持续着,象是在召开一个盛会似的。而且,这鼓声听起来那么熟悉,那么亲切,是了,这是九黎集庆时的调子。他想,难道我回到了地下魔城么? 
  他再一次睁开眼睛,眼前先是一大片一大片的红光,四处乱舞的光晕逐渐消菜,他就看到一个巨大的图腾――那是一只毕升,足下是海水,背上是太阳,火焰围绕着它的身体,形成华丽的羽。
  这是九黎神族的圣物啊!
  他一惊,想要动,却发现已被紧紧绑缚在高台之上,断刀被高高悬挂起来,示众似的招摇着。
  他的身体精赤着,被涂抹的红红绿绿……
  ――人牲!
  这是可怕的九黎人牲!
  人牲是一种古制,便是以人体来祭祀天神。这种人牲,三界皆有,有将人投入水中祀河伯的,有将人投入火中祀祝融的,有将人放在天台之上任鸟啄食祀天帝的……而九黎人牲虽是敬神,却是将人放上高台,由祭司活生生割解开来,放火上烧熟由众人分食的。在分食中,常常是大家事先按职位高低,依次选中所食部位,然后由祭司操刀切割,由于分步进行,往往人不得便死,风魔童就听说过有人被割吃了大半还在发出不绝惨叫的。这种祀礼,本是便是魔族所特有,正与其人体崇拜有关。因其过于残忍,故为三界所不齿,这也是魔族所以唤做魔族的原因之一。这种人牲,其实已经被废许久,在地下,它只存在于人们的传说之中。
  想不到,自己会被进行人牲。
  这是哪里,为何会有魔族?
  他们为什么把自己绑上祭坛?
  他们不知道自己也是魔族么?
  他想挣扎,却全身被绑缚了,加之全身无力,挣之不动,想叫喊,却发现口中被塞了什么果实,麻麻渣渣唤不了出声。
  “杀死他,献给王!杀死他,献给王!”
  火堆周围,人们欢跳着,唱着古老的曲子,击打着苍劲的铜鼓,火光把人们的脸映的红通通的光怪陆离。
  这些人赤着上身,只在腰间围了些树叶之类。脸上抹的红一条黑一条,有的还带着狰狞的面具。
  祭司身着黑色法袍,在火焰里做天魔之舞,忽而挥手,那火腾空而起,形成一头巨大的火鸟毕升,绕场翔动。这种仪式风魔童也是见过的,当年他的师父风信子曾以烛光化为十丈巨鸟,绕湖飞鸣三日三夜不绝。这个祭司自然远远及不上师父,他的灵力只支持赤鸟绕场一周便消失在火焰之中。风魔童从来不学这等技巧,但他知道,这个祭司的法力,只怕远远抵不住自己断刀一劈。而这种部族之中,祭司往往是本领最高之人,只有将全部心血都倾注于术法之上的人才能成为祭司。由此可知,这些人远远比不上自己。可自己却被他们拿住,被他们人牲,成为他们的口中之食!
  即使从来不信鬼神,风魔童也不由叹起造化弄人来。
  能挥出破天拳的姬无心没有捉住他,阵法精奇法力高强的南斗六星没有捉住他,配合默契的缚魔索没有捉住他,暗器无双的花重逢没有捉住他,鬼神莫测的藏龙卧虎没有捉住他,就连梦萦城的广翼精骑队也没有捉住他,可是自己却给这些本领不高,法力不强,似乎还停留在远古时代的族人们捉住进行人牲,天理何在啊。
  但是,我不能死。风魔童想着,猛得一挣,手腕粗细的巨索格格作响,却没有断。这一下几乎耗尽了风魔童的力量。他圆睁双眼,想说,想叫,却什么也叫不出来。
  正在慨叹之时,鼓声停了,舞蹈停了,人们团团围了上来。这时风魔童才发现,眼前这些族人,仿佛个个营养不良似的,瘦的不成形,眼睛里放出贪婪的光芒,看到自己,似乎看到无上的美味一般。
  祭司从祭台上取下一口银刀,那刀磨得薄而且利,耀眼生辉,来到风魔童眼前。还未下刀,那些族人们已压制不住贪婪,纷纷叫喊起来。
  “感谢王,给我们带来食物!”
  “我要他的臂肌,我一定会得到他的强壮的。”
  “我要他的胸膊!那肉一定有咬头。”
  “睾丸留给族长,多给我族生下些强壮的娃娃!”
  “我得了痔疮,我要大肠!”
  “眼睛,我要眼睛!” 
  这声音让风魔童全身发冷。他并不害怕死亡,但他却不甘心就此死去,他奋力扭动着身体,但是这无即于事,他现在的力量,比一头小猫也强不了多少了。
  虎落平阳!
  天大的英雄落到这步田地,又能如何?
  风魔童闭上了眼睛,等待那一刀的割下。
  司雨兄弟,我不能见你了,小玲珑啊,你是不是快长大了?地下的故乡,那红光流动的烈火湖……
  苏楠那孩子生死如何了?他的父母又怎样?与苦菜头的计策不知成功了么?自己的牺牲起到了什么作用?
  这样胡思乱想着,等了好久,却并没有想象中的痛楚。他睁开眼睛,发现所有人都奇怪的望向一个方向,祭司也不知何时离开了他的身边,望着同一个方向。一只纸鹤带着红光,扑着双翅飞了过来。祭司伸开手,那鹤便落到他的手上。祭司做个法决,纸鹤在他手中燃起,红光闪动,一团团奇怪的文字在火焰中闪动着。那祭司越看越愣。他回头望身风魔童,目光中全是惊异。
  “怎么了,祭司大人?”
  “是女神来的信么?她说什么了?”
  祭司愣了半晌,道:“女神说,这个人,杀不得。”
  有一个帐幕,再有一盆火,简直是神仙的日子啊。
  松开了身上的绑缚,风魔童轻轻挥动手脚,他感到精力正在恢复。他的身体自来有着极强的恢复能力,而自从华山池出来,吃了那些会跳会动的人参之后,他这种能力就更进一步加强了。何况此次他的伤并不算太重,相反却是精力耗损过大,睡过这一觉,已经复原七八成了。天色应该已过午,但黑森林中依旧昏昏暗暗,帐中还点着火把。
  他的衣服却不知什么时候全被撕碎了,而这些族人们却明显还没有进化到需要衣服的时代。除了祭司的一身黑衣之外,所有人都停留在树叶遮体和赤身露体之间。
  所谓的女神之信把他从祭台上解救下来,并得到了细心的照料,也让他有机会与这里的族人们交流。只是在吃饭的时候,周围所有人都垂着涎望着他,让他受不得。他让大家吃,但却谁都不吃。吃饱之后,几个女族人赤裸裸的扑到他的身边,更是让他几乎无法招架。
  他能感到,自己身上的兽性开始增长,几乎要压制不住似的。
  一个女魔人抱住了他身体,她尖翘的乳直接抵住他的后背,轻轻的撕摩让风魔童热血上涌,呼吸变得粗重,无法动弹。
  “放开我。”好一会儿,风魔童哑声道。
  “给我一个儿子,给我一个象你一样强壮的儿子好么?”女人抱着他,发出妖媚的呻吟,赤裸裸毫不遮掩的勾引着他。
  风魔童感到再也无法承受这种勾引了。
  就在此时,帐蓬的门碰的被撞开了,一个人手持巨木棒跳了进来,指着风魔童:“滚出去!”
  这人身材虽不及风魔童,却远比一般族人强壮的多。一声大喝,把帐里的女人们吓得尖叫起来。他提着石斧走了进来,显得威猛无伦。正抱着风魔童的那个女人却不害怕,她一转身挡在风魔童前面,锐声道:“你来做什么!”
  这人道:“叶子,你是我的女人,跟我走!”
  叫叶子的女子道:“我不是你的女人,我是族里的女人。族里的女人是大家的,任何一个男人有权要求和她交配。族里让我来陪这位贵客,你有什么权力来干涉?你让我怀孕了么?你让我成为是族里最有地位的女人了么?你有什么权力在这里指手划脚?”
  这女子所说的显然是这族中的规矩,男子无语可辩,把矛头对准风魔童:“你躲在女人的背后,你不是个男人,女神说不能杀你,可是你住着全族唯一的帐蓬,睡着全族最漂亮的女人,吃着全族所有的食物,让我们大家啃吃老人的肉。”
  风魔童听着这些话,忽然大怒了。他大步向外走,女人们拦住他:“不要和这蛮人一般见识!”
  风魔童一把推开她们:“我气得是你们,是那个祭司,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如他一样告诉我你们的现状?你们认为这样对待我,我就会感激么?相反!我们九黎神的子孙,只有光明正大的的死,没有作威作福的生,血枫树上不会生长寄生的虫子!”
  他大步来到男子身边,拍拍他的肩:“你来告诉我真相。我分明感到这四周有着无数的食物,为什么你们却还要沦落到吃人的境地?”
  自从万年前一场大场,蚩尤王被杀之后,这里被天神下了诅咒和封印,将魔王的灵魂死死的封印在这里。无数与他一起战死的英雄们,死后化为猛兽,守卫在这里。他们所化的猛兽之凶残残暴,是一般人无法想象的,一头穷奇或一个饕餮,就可能轻易的毁掉一个部族。就算是普通的生物,也因这里强大的怨气,变得凶狠勇猛,难以力敌。在这林中,有着无数有进无出的禁地,是族人们不敢进入的。而有限的一两条山谷,却是由数个部落共同来狩猎,能得也自然有限的很了。
  男子名叫枝子。这名字让风魔童觉得有点女里女气的,但是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其实在这树林里,起名叫枝子叶子根子什么的平常的很,如果自己也生在这里,或许也会叫这样的名字的。他拍着枝子的肩:“走,带我去狩猎场。”
  风魔童的豪爽和大气已经在很大程度上消减了枝子的敌意。他现在虽然还与风魔童保持着距离,但已不似原来那样恼恨了。
  “喂,你是不是想要叶子当你自己的老婆?”风魔童大大咧咧的,“这有什么?多打些猎物,能把他养活了就成了呗。”
  枝子没有吭声。哼,你把事情想得也太简单了,如果那样容易,我们还会饿成这样?到了狩猎山谷你就明白了。
  “喂,你看那些人,那些人是不是咱们的族人?”风魔童忽然指着远处行进的人群叫起来。那些人同样身无片缕,皮肤上闪着黑黝黝的光泽,有的手里提着和枝子相似的石斧,有的提着长满利刺的巨棒。
  “你不要对我说咱们,我和你不是一族的。黑森林中共有五族,分别以蛟龙、饕餮、穷奇、毕升、神牛五种神兽为偶象。而我,是毕升族的,他们,则是神牛族的。我们是敌人。”
  “敌人?在这么小的地方,在这么几个小部族之间?”
  “他们抢掠我们的食物!”
  “又是食物!”风魔童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我们九黎神族的兵器是最出色的,早在万年之前就已成为三界之首,为什么你们还用着这样笨重的石斧木棒?”
  “你的话可真多。你以为九黎还是万年前的九黎么,在这黑森林中,能够自保以算不错,就算原来的本事没有失传,哪里来的精铁、钢炭、铅铜之属?” 
  “可以出黑森林去买啊。”
  “买?就算是黑森林中真有宝山,五兽神守护也不会让任何人出去黑森林的。这里与世隔绝,任何人不准进入,也不准出去。对于你,能够活到现在,已是奇迹了。不要问我女神的事,我不知道,也不能说。这就是狩猎山谷,五族共有。谁能平安的带着食物离开这里,食物就归谁所有,别人就算饿得口吐白沫也不会来抢夺。但是,在这山谷之中,猎人和猎物却没有分别,我们捕猎猎物,而那些怪物猛兽们每天也早早磨亮爪牙做好准备等待餐饭上门。在饥饿的时候,不同族人之间互相捕猎也是常事。毕竟在这里,食物意味着一切,有了食物,就能活下去,就能养活更多的人,就能使部族变得更为强大。”
  风魔童咽了口吐沫,冒出一句粗话:“他娘的,我看谁敢猎我!”
  沿着山势向上爬。山路上有着很多长大的纵裂,虽然不深,却也只能跳动着前进。好不容易才翻过一座山,风魔童低头望去,忽然惊呆了。
  这连绵的山,居然是一条粗大的祼露的树根,那些纵裂,不过是树根上露裂的树皮罢了!他向远处望去,雾气迷漫,什么也看不到。但是,如果一条树根这样粗长,那它的树干又将高大到何种模样?
  枝子看看风魔童:“别看了,这里的山都这样,我们也曾想去看那树干的,但是根本过不去。这就是传说中的血枫了。”
  这就是魔王之血染红的那棵树么?风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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