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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叨念成功了,直走到谷口,也没有见到任何人出现,不但人,连兽也没有遇到一只,似乎突然这谷变成了空谷。
虽然肩了重负攀山,但以风魔童天生神力和强大的恢复能力,居然越行越是轻便,丹田真气也在不断恢复之中。风魔童似乎觉得,这次恢复的速度又加快了。这种感觉他从前就有过,每受一次重伤,身体反而会变得更加强韧,这种感觉就象是煅炼钢铁一般。
上到山头,发现枝子已不在了。他回头看看那隐在雾中的巨树方位,然后辩明方向,向毕升族的营地走去。
最先看到的是祭祀的高台和自己住过的那顶帐蓬,然后是无数低小的草棚。广场之上,燃着不灭的火把,一口长满绿渍的巨鼎正冒出腾腾的白气,不知为何,却看不到一个人。
发生了什么事么?风魔童加快步子,向回赶去。
“有人在么?我回来了!”
没人应声。
风魔童心头一凛,停下脚步。人都去了哪里?难道是营地被袭击了?向四面看去,白雾弥散,树影幢幢,却看不出什么。没有打斗的痕迹,没有血液的腥味,正因如此,似乎事件变得更加恐怖。他把背上肉食在地上一放,抽出断刀,轻手轻脚向前走去,好象一只要迫近陷井的兽。
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呢?
运起内息,一阵阵或轻或重或急或缓的呼吸声从各处传来。帐蓬里有七个人,左手第一个草棚中有三个,第二个草棚中有五个……
风魔童来到帐蓬前面,断刀一划已将门帘挑开,里面七个男女尽收眼底,他们伏在地上,全身发抖,一动不动,却对着风魔童乱眨眼皮。
风魔童以为是示意他有敌人在,四面巡视,却一无所获。
那些人却更加急迫,面容几乎扭曲,却是不出一声,不动一下。风魔童大奇,走上前去,这些人中,他只识得那个叫叶子的女子,便抻手拍拍她的脸:“你们怎么了?疯了么?”
那女子急了,突然伸手去拉倒风魔童,用低而又低的声音急切的说:“快躺下,爷爷来了。”
风魔童大奇:“爷爷,你爷爷么?”
“他们说得是我。”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这声音一出,叶子双眼就直了,向上一翻便晕了过去。旁边诸人全然如此,没一个能有所不同。
风魔童缓缓回过头来。他没有感到任何不妥,没有杀气,没有邪气,甚至几乎感到不到背后有人,那只是一道若有若无的灵气,散散的飘在后面。但它是如何让所有人都晕过去的呢?
回过头来,他看到一个老头盘腿坐在帐口地上,花白的头发萧萧然无风自动,一只眼睛明亮如水,另一只却干巴巴看不清眼球。他望着自己,得意的笑着。
风魔童愣了一下,转过身来。那老人向他伸出了手,他不由自主的走上前,把自己粗大的手交到他的手里,老人便轻飘飘的附在他身上,两人一起出去了。
两人远去了。营地渐渐出现了人声,祭司出现了,他敲起铜鼓,随着鼓声,人们钻出草棚和帐蓬,聚在了一起,他们互相点数着,终于发现人数并没有减少,于是高兴起来,跳动着舞步。
祭司忽然在人群中发现了枝子:“枝子,你带那个人去打猎了?他人呢?”
枝子脸色发白:“祭司大人,我是带他去了狩猎山谷,但是穷奇神出现了,所有人都逃了,我没见他出来,或者,或者……”
祭司大怒:“你是说他死在了狩猎山谷!?”
“不!”叶子从人群中钻出来,“祭司大人,他并没有死在狩猎山谷,他活着回来了,但是,他被爷爷带走了。”
祭司坐在地上:“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爷爷来,一定会带走一个族人的,这次没带走人,我就奇怪,没想到是把他带走了。”
忽然一个族人跳了起来:“肥鹿!蛇肉!族长,有食物了,九黎神保佑,我们明天不用吃人了。”
众人纷纷围了上去。
祭司喃喃叹道:“那人被捉走了,明天不用吃人了,那后天呢?大后天呢?毕升神啊,你宽恕了那个人,为什么还让爷爷把他带走呢?”
老人浮在空中,上上下下打量着风魔童:“你有什么本事,为什么能引起血枫之啸?”
风魔童奇道:“什么是血枫之啸?”
“你不知道?”
“不知道。”
“那就算了。我问你,你愿不愿意象我一样,为了九黎,把身体献出来?”
“献出身体?为什么?”
“为了九黎,为了王的重生。”
老人放开风魔童,沿着树林的空隙向前飘去。随着老人的前行,那些树似乎活了一般,主动将枝叶让开,风魔童大步随上,却刻意保持了三步的距离。老人注意到了,却什么没什么表示。
“你可能看得出来,我不是一个人,我只是一个灵体,一个献出自己身体后无处归依的灵魂。然而万年之前,我却是蚩尤王手边的将领,虽然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后军偏将。关于王失败的说法很多,有人说是由于九天玄女将遁甲神书交予黄帝的,有说是由于天神应龙等破了王的术法的,甚至有人说是天女魁勾引了王又出卖了他……我不知道具体原因,但我参加了最后的战斗――那次大战,天地为之流下血泪,各方都杀红了眼,拼上了命,每一寸土地都往复争夺,刀剑卷了锋刃,就用牙去咬,用手去撕,抱着敌人往石头上撞,往悬崖下跳;有人用出血咒,以身体为引,冲入敌群爆炸成碎片;九黎族为了最后的生存,使出了能够使用的所有方法,但这些都无法阻挡那如潮水般涌来的天兵。
“各方都打乱了,散了建制,分不清队列,只凭着面容和衣著进行砍杀。不知什么时候,忽然间众人都大哭起来,我抬起头,才发现王已经被擒,放在六龙车中飞过天空,明晃晃的太阳照着,他全身遍布血痕,那血就顺着龙车洒下,有如下着一场血雨。但他精神却依旧不颓,瞪裂双眦,有如两道电光。看到我们痛哭,他忽然一声大喝,要我们抬起头来,告诉我们九黎神精神不死,要我们继续战斗。
“然而继续战斗的力量已没有了,大家见他被擒,一时都手路无措,纷纷被砍倒。我族这一次败得极为彻底,除了地行将带一部冲出,并被逐入地下之后,包括天行将,人行将,鬼行将,神行将等高手全数被擒。
“然而,天族虽然抓住了王,他们却拿刀枪不入的王没有任何办法,即使轩辕剑都无法损杀王一分一毫。只要王意志不绝,他的生命便也不绝。为了摧毁王的意志,他们把王用龙筋缚在镇灵石上,不管吃,不管喝,把战俘们集中在王面前,一个一个的杀戳。开始大家还咬着牙互相鼓励,在死前呼喊着初战时的誓言,放声辱骂天族的卑劣。随着时间延伸,数不清的头颅堆积如山,我族没有一个示弱的。应龙见此情形,他认为在这种氛围之下,即使有软弱的人,也会变得坚强,他于是改变方式,寻找那些目光闪烁的,身体发抖,一个个抓到黑屋中单独进行危胁,同时把矛头从战士身上转移到了平民身上,把妇女、老人、孩子当成主要目标,苍白的呼声和稚嫩的呼救憾动着每个人的心――除了那些没有良心的天族!
“到此境地,王终于受不住了,他用干裂出血的唇嘶声叫着:‘不要杀老人,不要杀孩子!’但那些没有人性的天族用一个孩童的断臂拍打王的脸:‘你不死,我们就会把这所有的人都杀死!’这时,他们利用那黑屋终于挑出了一大群些没有良心的孬种和败类,他们集在一起,在王面前哭告,有的就叫:‘王,我们赢不了了,你不死,大家就都活不成。’看着这样一种情形,王被眼前这数不清的人骗了,他以为全族已叛,叹了口气,说:‘我死。’说完他就低下头,眼里的神光就那样慢慢的暗淡下去。
“一旁的应龙抽出刀来,一刀便斩下了王的头。王的血长虹般飞溅出去,落到远近的树上,那些树便成了红色的枫树。天族接着便带走了王的身体和头颅,封印在各地。然后对我们展开了大屠杀。
“人们这才知道,无论王死与不死,天族都不会放过我们全族,他们要的是斩草除根永绝后患。人们又开始呼叫王的名字,但是又有什么用呢。在这最后的时候,无尽的怨气突然从树头上反射了出来,呼啸天际,弥漫纵横,那是王依旧在守护的族人的灵魂,虽然最后好多族人的抛弃了他,他却没有抛弃族人。看着这道冲天的红光,我族残存的天、地、人、神、鬼五大将齐声大喝,破体而出,他们的灵魂变成了穷奇、饕餮、蛟龙、毕胜、神牛五种猛兽,扑向天族,数不清死去的灵魂集结在一起,发出惊天的怒吼,即使天族也无法面对这最后的愤怒。
“这最后的愤怒,护下了九黎族最后不足万人的余部,为九黎族保留了最后一点血脉的延续。
“由于很多人都变成了猛兽,再也无法恢复人形,没有理智,不分敌我,穷凶极恶,靠近不得,所以族人们约束后人,不得进入猛兽控制的区域。狩猎山谷,是唯一人与兽可以互相捕猎的地方。数万年来,天界的封印不断的增强,王的血难以独自支撑。自那时起,每年都需要五族挑出人来进行血祭,以他们心头的热血来烧灌血枫树,来保护黑森林。
“好多好多年了,一代一代的九黎族人在这里坚强的活着,虽然封印使他们的身体变得没有从前那样坚强,但他们毕竟还活着。而活着的人,就想着要继续活下去,就算活得卑微,活得象是野兽一样。
但是,在九黎有一个传说,当血枫重新呼啸的时候,我们将迎来新的王者,他将使王者重生,使九黎族重新复兴于天地之间。但是万年的时光过去,我们没有等到这个消息。
“我们以为这一切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永远。但是我们发现了你,是的,就是你,你的出现是一个奇迹。你知道么,从你进入梦萦城的那一刻起,黑森林的血枫树就发出呼唤,从你受伤的身体开始恢复的那一刻起,黑森林的守护之眼就为你而睁开。我要带去去见神王!”
风魔童听着他的话,开始是怀疑和抱有戒心的,但他毕竟不是一个心机深沉的人,当他听到蚩尤面对啼哭背叛的族人说出“我死”两个字时,居然流下热泪来,以他醇朴的心,无法想象那种被人背叛之后的痛楚。在这一刻,他似乎能看到蚩尤那双渐渐隐去神光的双目,那张没有表情而又有着令人心痛的表情的脸。
他相信,不是亲历那场灾难的人,是无法说出这样让他动情的话来的。
听到老人说带他去见神王,不由吃惊,问道:“去见哪个神王?”
老人答道:“当然是蚩尤神!”
雨打梨花之破天决 》 第十一章 有树高摩天 五兽处其间 第十一章 有树高摩天 五兽处其间 蛟龙看着穷奇,忽然间大笑起来。穷奇捧着肚腹,显然伤痛不止,不由得对蛟龙怒目而视。
“如何?”蛟龙问得却是它身后的一头全身冒着火焰的大鸟,“毕升你来说说。”
那毕升正是风魔童在祭台上见到的图腾。它点下头,带得火焰滚滚,“不贪亨受,肯于出头,不错。”
穷奇在旁怒道:“我不能同意。他是一个叛徒,所用武技,根本不是我们神族的本领。”
“什么?”
“他的武技,我曾见过,是天族应龙的武技!”
老人一抓风魔童衣袖,飞了起来。
风魔童身为魔族,并不会飞行。虽也曾于受伤之际被司雨抱着直飞数百里,也曾在京洛试过一飞冲天的飞骑,但今日这一飞却全然不同,那老人本是冥灵之体,应该没有力量,可在他一抓之下,自己竟然轻飘飘似化身微尘,直上青天,好象是自己在飞动一样。
那老人越飞越高,越飞越快,带着风魔童的身体仿如无物一般。风魔童先是略有些慌乱,但随即使沉醉于这种飞行的快慰之中了。浓雾在他们眼前分开,又在他们身后合拢。风声在耳边呼啸,气流激荡,眼前巨大的树影一闪而过,虽然不太清晰,也知离地有数十丈上下了。
风魔童问道:“蚩尤神不是死了么,我怎么还能见到?”
老人道:“神的世界,哪里是凡人可以窥测的。”转眼又至那狩猎山谷附近。他略不停留,直掠过高大的树谷。浓密的雾气似无穷无尽,巨大的树谷一重又一重在身下掠过,如同巨龙般,奔腾着,踊跃着,向同一个方向游去。
风魔童心神激荡,他就要接近最为神圣的血枫树了。
这棵与九黎神族同生的巨树,这棵浸染着神魔之血,见证着天地撕杀的巨树,就要呈现于他的眼前了。
在那里,他能见到蚩尤的真身么?
浓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