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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伸出一只手来。”
狐狸妈妈握住小狐狸伸出的那只手,不大工夫,那只手变成了可爱的小孩手了。小狐狸把那只手伸开,握住,又掐,又嗅。
“真奇怪啊,妈妈,这是什么呀?”
小狐狸说着,借着雪光,又仔细端详起那只变了形状的手。
“这是小孩手,宝宝。去了镇上有很多人家。首先要找挂着黑色大礼帽招牌的人家,找到后,咚咚地敲敲门,然后说‘晚上好’。你这样做了,人就会从里面把门打开个缝,你从门缝里把这只手,哦,就是这只小孩手伸进去,说:‘请卖给我一副合适的手套。’明白了吗?可不能把那只手伸进去啊。”狐狸妈妈耐心地教导着小狐狸。
“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小狐狸不解地反问道。
“因为人要是知道你是狐狸的话,不但不卖给手套,还要抓住往笼子里关呢!人哪,真是可怕的东西啊!”
“嗯。”
“千万不能把那只手伸进去。噢,要把这只,瞧,把这只小孩手伸进去。”
狐狸妈妈说着,把带来的两个白铜钱,塞进小狐狸的那只小孩手里。
小狐狸在映着雪光的原野上,摇摇摆摆地朝着镇上的灯光走去。
开始只有一个灯,接着出现两个,三个,后来增加到十几个。
小狐狸看着灯光,心里想:灯就像星星似的,有红的,有黄的,还有蓝的哪!
不久,到了镇上。大街上,家家户户都已经关了门,只有柔和的灯光,透过高高的窗户,映在街道的积雪上。
不过,门外的招牌上,大都点着小电灯泡。小狐狸边看招牌,边找帽子店。有自行车招牌、眼镜招牌,此外还有很多很多的招牌。那些招牌有的是用新油漆写上的,有的像旧墙壁似的己剥落了。第一次到镇上来的小狐狸,不明白那些到底是什么。
小狐狸终于找到了帽子店。妈妈在路上曾仔细告诉它的。画有黑色大礼帽的招牌,在蓝色灯光的照耀下,挂在门前。
小狐狸按照妈妈教的,咚咚咚敲了敲门,问道:“晚上好。”里面响起咯噔,咯噔的声音。然后,门嘎吱一声开了一寸左右的缝。一道灯光穿过门缝,长长地映在街道的白雪上。
小狐狸的眼睛让灯光一晃,一下子慌了起来,把不该伸进去的手从门缝里伸了进去,说:“请卖给我一双合适的手套吧。”
帽子店的人看到这只手,不由得“哎呀”了一声。他想:这是狐狸手呀,狐狸买手套一定是拿树叶来买了。于是,他说:
“请先交钱。”
小狐狸握着两个白铜钱,老实地交给了帽子店的人。那人用食指弹弹,然后互相敲敲,发出叮叮好听的声音。他想,这不是树叶,是真正的铜钱,便从柜子里取出小孩用的毛线手套,放到小狐狸的手里。小狐狸说了声“谢谢”,就离开了帽子店。它顺着来的路一边走,一边想,妈妈说人是可怕的东西,可今天的事却并没感到人有什么可怕。
当它正要从一个窗户下走过时,忽然听到人的声音。啊,这是多么慈祥,多么好听,多么稳重的声音呀!
“睡吧,睡吧,
躺在妈妈的怀里,睡吧,睡吧,
枕在妈妈的胳膊上。”
小狐狸想,这声音肯定是小孩妈妈的声音。因为每当小狐狸困了想睡觉时,狐狸妈妈也是用这种慈祥的声音,摇着它睡着的。
接着,是小孩的声音:
“妈妈,这么冷的晚上森林里的小狐狸冷不冷?”
又是小孩妈妈的声音。
“森林里的小狐狸啊,听着狐狸妈妈的歌儿,在洞里就要睡着了。好宝宝快睡吧,看看宝宝和狐狸哪个睡得快。一定是宝宝睡得快。”
小狐狸听到这儿,忽然想起妈妈来了。它飞快地朝着妈妈等候的地方跑去。
(杜丽蓉译)
白蝴蝶
作者:新美南吉一个老爷爷在街角卖气球。这束气球,有红的、有蓝的、有黄的、有紫的,还有别的颜色的。它们脸儿贴着脸儿,随着风在空中飘动。
一只白色的蝴蝶,每天都飞到这束气球这儿来,跟它们在一起玩儿。
这束气球里有个很小的红气球,白蝴蝶跟它最好啦!
有一天,一个背着娃娃的阿姨走过来,用一分钱买走了那个小红气球。
在走的时候,小红气球说:
“再见啦,蝴蝶!”
可是,白蝴蝶说:
“不,我要跟你走!”
白蝴蝶扇动着翅膀,跟在红气球的后边。
那个背娃娃的阿姨穿过一条林荫路,走向公园。红气球给一根细线牵着,跟在她背后。在红气球的后边,又跟着白蝴蝶。
阿姨一走进公园,就在长椅子上坐下来,唱起哄娃娃睡觉的催眠曲:
噢——噢——睡觉喽——
噢——噢——睡觉喽——
还没等小娃娃睡呢,她自己倒先“呼呼”地睡着了。
白蝴蝶不放心地问红气球:
“这以后,你要到什么地方去呢?”
红气球说:
“我也不知道。”
这个时候,阿姨不知不觉地松开了手,细线滑了出去,红气球开始飘向天空。
白蝴蝶也跟着红气球,向天空飞去。
“我不知道会飞到什么地方,蝴蝶,你快回家去吧……”红气球说。
“不,我跟着你。”白蝴蝶说。
红气球越飞越高,白蝴蝶也越飞越高。往下看去,城市变小了,房子跟玩具积木似的。
“别再跟着我了,好蝴蝶,我还不知道会飞到什么地方去呢!”红气球说。
可是,白蝴蝶还是扇动着翅膀,跟着他走。
不一会儿,红气球和白蝴蝶都看不见了。
(选自《儿童文学》1982年第7期,孙幼军译)
去年的树
作者:新美南吉
一棵树和一只鸟儿是好朋友。鸟儿坐在树枝上,天天给树唱歌,树呢,天天听着鸟儿唱。
日子一天天过去,寒冷的冬天就要来到了。鸟儿必须离开树,飞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
树对鸟儿说:
“再见了,小鸟!明年请你再回来,还唱歌给我听。”
鸟儿说:
“好的,我明年一定回来,给你唱歌,请等着我吧!”
鸟儿说完,就向南方飞去了。
春天又来了。原野上、森林里的雪都融化了。鸟儿又回到这里,找她的好朋友树来了。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呢?树,不见了,只剩下树根留在那里。
“立在这儿的那棵树,到什么地方去了呀?”鸟儿问树根说。
树根回答:
“伐木人用斧子把他砍倒,拉到山谷里去了。”
鸟儿向山谷里飞去。
山谷里有个很大的工厂,锯木头的声音,“沙——沙——”地响着。
鸟儿落在工厂的大门上。她问大门说:
“门先生,我的好朋友树在哪儿,您知道吗?”
门回答说:
“树么,在厂子里给切成细条条儿,做成火柴,运到那边的村子里卖掉了。”
鸟儿向村子里飞去。
在一盏煤油灯旁,坐着一个小女孩儿。鸟儿问女孩儿:
“小姑娘,请告诉我,你知道火柴在那儿吗?”
小女孩儿回答说:“火柴已经用光了。可是,火柴点燃的火,还在这个灯里亮着。”
鸟儿睁大眼睛,盯着灯火看了一会儿。
接着,她就唱起去年唱过的歌儿,给灯火听。
唱完了歌儿,鸟儿又对着灯火看了一会儿,就飞走了。
(选自《儿童文学》1982年第7期,孙幼军译)
花木村和盗贼
作者:新美南吉
一
从前,有五个盗贼来到花木村。
那是初夏的一天,无边的晴空下,嫩竹刚长出尖细的绿芽,松蝉在林中吱吱地鸣叫,五个盗贼从北方沿着小河走来。
花木村的村头是一片长着山楂树和苜蓿草的绿野,一群放牛的孩子正在这里玩耍。草丛中有一条潺潺流淌的小河,一直流到村里。一架水车咕噜咕噜地转动着。看到这番动人的景象,盗贼们不禁喜上心头,他们断定这个安定富足的村子里,肯定有不少有钱的人家。
盗贼们钻进草地里。年龄最大的盗贼头子说:“我在这儿等着,你们几个到村里去转一下。你们刚刚跟我学偷盗,不要糊里糊涂,要好好留意那些有钱人家的窗户是不是结实,院里有没有狗,要凋查清楚。好了,都去吧!我是前辈,在这儿抽袋烟等你们回来。”
盗贼头儿把徒弟们打发走以后,一屁股坐在河边的草地上,板着脸吧嗒吧嗒地抽起烟来。他是一个放火、偷窃、无恶不作的大盗贼。
“直到昨天,我还是单干的盗贼,今天,第一次成为盗贼的头儿。”头儿自言自语地说,“看来,当头儿实在不错,事情让徒弟们干,我在这儿躺着就行了。”
一会儿,徒弟釜右卫门回来了。直到昨天,他还是一个走街串户的锅匠,专门修造铁铁锅和茶炉子。
“头儿,头儿!”釜右卫门不停地喊道。
盗贼头儿从菜花儿地里忽地一下站了起来:“臭小子,吓了我一跳……村里怎么样?”
“太好了,头儿,有了!有了!有一家大户人家,他家有一口能煮三斗米的大锅,值大价钱哪!院里还有一口大钟,要是砸碎了,起码能做五十个茶炉。怎么,你以为我撒谎?”
“混蛋透顶!”头儿呵斥道,“你小子三句话不离本行,哪有只去看饭锅和吊钟的贼?喂,你手里拎那口破锅干什么?”
“这是我路过一家门口时,看它挂在桧树篱笆上,锅底有个窟窿。我忘了自己是贼,告诉那家媳妇说,拿二十元钱就能给她修好。”
“真是个糊涂虫,你根本就没把我们这行买卖装进脑子里!”
盗贼头儿就这样把徒弟教训了一顿。然后命令道:“你再到村里转转,好好看一看!”
釜右卫门提着那只破锅,返回村去。
这时,徒弟海老之丞回来了。直到昨天,他还是一个锁匠,专门给大家修锁。
“头儿,这个村子不行啊!”海老之丞有气无力地说,“无论是仓库还是门上挂的锁都不像个样子,连小孩都能把它们扭开。照此看来,我们的买卖恐怕没希望了。”
“什么买卖没希望了?”
“嘿,修锁呀!”
“你小子也本性难改!就是这样的村子我们的买卖才好干。门锁越不结实,我们下手岂不是越方便吗?糊涂虫,再去一趟看看!”
接着回来的是少年角兵卫。他是从越户地区来的耍狮子的艺人。直到昨天,他还靠在人家门外表演倒立或翻筋斗,赚钱糊口。
角兵卫边吹笛子边走。头儿在草地深处还没看到他的影儿,就知道他回来了。
“你怎么总是吱吱地吹笛子?当盗贼是应该尽量不出声的。”头儿责备说,“你小子看到什么了?”
“我顺着河往前走,看到一所小房子,满院子菖蒲花。房檐下有一个须发眉毛全白的老头。”
“嗯,那老头儿装钱的小罐子很可能藏在房子石台的下面。”盗贼头儿判断说。
“那老爷子正吹着笛子。那笛子虽然简陋,声音却好听极了。那美妙的笛声,我还是头一次听到呢!老爷爷看到我爱听,便笑咪咪地连吹了三支长曲子。作为答谢,我给老人家连续翻了七个筋斗。”
“你真罗嗦!”头儿不耐烦地说,“那后来呢?”
“我跟他说那笛子真好。老爷爷指给我看一片竹林子,说这笛子就是用那地方的竹子做的。我到那地方一看,嗬!数百条竹子发出沙沙的响声……”
“从前听说竹子里出现过金子的光亮。怎么样,你看到什么没有?”
“我顺着河往下走,看到一座小尼姑庙,庙里站满了人,正在举行浇花庙会。人们往小小的释迦牟尼佛像上倒甘茶水。我也倒了一杯,又喝了一杯。要是有茶碗,我会给你也捎来一杯的。”
“唠唠叨叨的,真是无用。在那样乱哄哄的人群里,应好好瞅瞅别人的衣兜。笨猪崽子,你也再去一趟!”
最后回来的是鲍太郎。他是从江户地区来的木匠的儿子。直到昨天,他还在巡视寺院和神社的门窗,一心想学习木匠的手艺。
“你这小子,大概也没看见什么正经东西吧?”
“不,我看到财主了,财主……”鲍太郎激动地说。
听到“财主”二字,头子立刻露出笑脸:“噢,财主?”
“财主,财主!是很阔气的财主!”
“嗯!”
“进到客斤,我往天花板一看,是日本九州杉木做的。我家的老父亲要是看到这个,不知该有多高兴。我简直看直眼了……”
说到这,鲍太郎猛然想起自己是盗贼,身为盗贼,怎能说这些没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