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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巫后怎么办?”
阿奴道:“我不很清楚,我娘她们那一代的贵族还知道一些,我就都不知道了,就连师姐也不跟我说!我只知道后来巫后和公主就不见了,巫王又信任起教主,崇拜起天帝,女娲神殿只在白苗还有几座,黑苗那里把女娲神殿里的女娲像都给摔坏打碎,殿堂也都改成了拜月教主的祭坛。”
阿奴恨恨地?道:“可恨的拜月教主,还挑拨黑苗与白苗的不合,反正黑苗忘恩负义,不顾女娲娘娘的恩泽,也早已失去了做为女娲子民的资格!”
李逍遥喃喃说道:“原来还有这么一个典故”
“嗯,所以我非找回这五颗灵珠不可!只要我们找到了五颗灵珠,交给公主或是巫后,那时就可以灭了黑苗,见了就杀,别留下那种肮脏的血,南绍只要留下我们白苗,由我们白苗来永远尊奉女娲娘娘就够了!”
望著阿奴稚气的脸,说出这样偏激仇恨的话,令李逍遥有点忧心。阿奴年纪幼小,本事过人,这样的人都不免有些偏激桀傲,阿奴自不例外。但李逍遥也知道自己这个外人若是多劝,反而会引她反感,不如先得其心,再慢慢缓和她的想法。再说,他也真的很希望女娲的后裔能得到该有的尊重,只要及早找回了五颗灵珠,可以说就成功一半了。
阿奴道:“我好不容易追查到,水灵珠落在木道人手中我一定,我一定要夺回来!只要有了水灵珠,以水灵珠祭天,就可以解决这场大旱,救苗人的性命。”
李逍遥想起在金翅凤凰的巢中的那颗珠子,和雷灵珠十分相似,便拿了出来,道:“那么这个呢?这是什么珠?”
他手上的灵珠一拿了出来,阿奴看了,微微一怔,道:“这是你在凤凰巢中拿的?”
李逍遥点了点头,来没说什么,远方隐隐传出低沉的呼啸,像某种喑呜嘶吼,仔细一听竟是风声。
阿奴道:“这是风灵珠,不是水灵珠”
“风灵珠?”
“是金翅凤凰放在巢中保护金蛋的,你让风灵珠见了光,引来大风,金翅凤凰就知道蛋被人动过了,才会马上回来攻击你,你快收好。”
李逍遥连忙将风灵珠收回怀中,却在此时,高处的枝桠一阵晃动,惊起大片的飞鸟尖唳!
“啊,怎么回事?”
李逍遥和阿奴正要仰头看,眼前骤然间千花万叶,竟是无数细枝朝两人射落!
李逍遥不假思索,拔剑疾舞,护住了自己和阿奴的周身要害,一时之间只见残叶飞枝,簌簌喷射向四面八方。极快的剑法所引起的阵阵剑风,甚至激得脚边落叶旋卷了开去。
不知过了多久,凌利的细枝攻势才停,李逍遥倏地收剑,横在身前,随时准备再面对新一波的攻势。
细碎的金铃声,远远地荡了过来,像涛浪一般,越荡越近。
“是木道人,小心。”阿奴在李逍遥身边低声道。
不知这木道人有多厉害?他能摧动万枝千叶的暗器雨攻击敌人,却又神不知鬼不觉,让李逍遥也无法查觉他的接近,足见内力过人。
猛然间背后风生,李逍遥随手一剑刺去,削落一根树干,紧接著身旁数个方位尽是阴气袭至,李逍遥接连刺出数剑,随著身形上下奔窜,一一格下对方的十来招攻势,一瞬间就身旁大空,他和阿奴身边的树木居然都已被削尽。
但是他还是没见著木道人,木道人居然能不现其身,就攻得李逍遥只能守不能还击,若是现了身,会是个多么难以想像的高手?李逍遥不由得涔涔冷汗,滑落背脊。此时两人身旁尽空,失去了掩蔽,更显敌暗我明,李逍遥不假思索,一抱阿奴,便往前奔去。
却听见身后阵阵沉滞虚缈的笑声,“呵呵呵武功不差,小子,宝物留下,否则你们性命不保。”
“哼!”
李逍遥不加理会,突然间面前一枝横到,差点把李逍遥绊倒,好在李逍遥身手灵活,足尖一点,便飞跃数十丈,但突然间又是飕飕急响,上下左右的树枝同时往他们两人刺来!
李逍遥大惊,正要出剑,不知何处飞伸而至的粗藤,“啪”地一声击中李逍遥的手腕,便紧紧缠住,扯住李逍遥的手。
“啊!”
李逍遥的手腕一被扯住,对方便用力一扯,将李逍遥拉偏了立足之地,李逍遥身子一滑,便悬空荡著,另一手还紧抱著阿奴,无法放开。
这下子两人被困在半空之中,身上要害尽曝露在敌人面前,根本无法自保了。
这时,那低沉而无力的声音,就在他们上方,得意地传了出来:
“嘿嘿你的剑很好,我要了。”
李逍遥握剑的手被粗藤捆著,负担著两人的重量,还要握住剑,无法反手握藤攀上,他只希望对方现身取剑,那么他就能脱困了。
不料阿奴出了声:“木道人,你稍等!他还有更好的宝物呢!”
那声音冷冷地说道:“是吗?反正杀了你们,不管什么宝物,都是我的了。”
阿奴笑道:“有了宝物不会用也不成啊!不如我教你怎么用,教过了之后,你再杀我们得了。”
李逍遥不知阿奴说这话的意思,有些紧张。
木道人听了,半信半疑,传声道:“是吗?是什么宝物,你拿出来我瞧瞧。”
阿奴道:“你不出来,怎么看得到?”
木道人冷笑道:“呵老夫不现身,也看得到,小娃儿,别再弄玄虚了,快拿出宝物来!”
阿奴的本意,是想骗木道人现身,再以巫术对付他,她会焚火之咒,相信可以烧得了木道人。可是木道人就是不现身,可见生性小心至极,阿奴知道自己再诱他现身,只会更令他起疑,只好道:“好吧,那你可得看清楚些。”
阿奴在李逍遥耳边轻道:“你说你有雷灵珠?带在身上吗?”
李逍遥颇为犹豫,不知该不该告诉她,万一阿奴竟是木道人一伙的,那又怎么办?但是此时身处危境,进退两难,也只能信阿奴一回了。
李逍遥道:“在我腰带里的暗囊。”
阿奴伸手一探,果然取出雷灵珠。
此珠一出,李逍遥便感觉周遭的气流隐隐沉重了起来,不知是怎么回事。
“这就是雷灵珠?呵呵呵小娃儿,你说它该怎么使用?”那声音问道。
阿奴道:“你听仔细了。”
说著,便捧著雷灵珠,闭目喃喃念了一串咒语,随著咒文吟颂,天空骤然间暗了下来,狂风怒卷,突然轰隆一声,天边响起巨雷!
一连好几声霹雳雷闪,越来越密集,阿奴大喝一声,万道雷电轰然袭至!
捆住李逍遥右手的藤突然间断了,他们两人急速坠落,李逍遥眼前白光激闪,虽不知发生什么事,李逍遥本能知道不妙,抱住阿奴滚开数尺,便听间耳边阵阵震耳欲聋的轰隆巨响,爆炸声不断。
李逍遥全身护住阿奴,只觉碎屑不断喷在身上,打得他全身无处不痛。阵阵热浪不断卷来,几乎要灼伤了他。
不知过了多么久,炸声方绝。李逍遥耳中嗡嗡作响,身上已经半点知觉都没有了。
阿奴轻轻推了推压在她身上的李逍遥,道:“你没事吧?”
李逍遥慢慢抬起头来,一望周遭,惊愕得差点说不出话来。
方圆数十尺,极目所见之处,除了自己和阿奴之外,就是一大片的焦土与枯黑的焦枝。
“啊”
李逍遥看呆了,阿奴推开了李逍遥,坐了起来,微笑道:“这果然是雷灵珠!”
“你你做了什么?”李逍遥说话结结巴巴的。
阿奴道:“我只不过用它引来了雷电,劈死了木道人。”
“什什么?”
阿奴道:“我也没见过木道人,方才你和他对上,你的剑法这么高明,木道人应该不是对手才是,可是他能随意引用这神木林的树木伤我们,我想或许木道人是没有身体,需要顺木而生的一个妖灵。所以只要确定它付在在附近的树上,再引来巨雷,就可以劈它个措手不及!”
李逍遥松了口气,道:“你真是聪明,木道人死了,快找找水灵珠。”
“嗯!”
李逍遥正要起身在这片焦地寻觅,阿奴拉住了他,笑了一笑,道:“如果灵珠在这附近,我可以召唤看看。”
说毕,阿奴盘腿而坐,双掌捏了个咒诀,便专心地念起咒来,不一会儿,天边划过了一道金光,迅速地逼近,落在阿奴怀中。
阿奴大喜,拾起那颗珠子一看,满脸喜色一下子就变成失望之色。
李逍遥虽没见过什么是水灵珠,但看这颗的样子,颜色也不像,绝对不是可以救苗族生命的水灵珠。
“什么嘛,竟然是金罡珠”
阿奴叹了口气,随手收起这颗珠子,转头对李逍遥道:“白忙了一场。”
李逍遥安慰道:“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找到水灵珠的,我会帮你找。”
阿奴道:“要是凤凰孵出来了,你拿到蛋壳了呢?”
李逍遥道:“我还是帮你找,直到找到为止。”
阿奴喜道:“真的吗?你可别只是说说。”
李逍遥道:“大丈夫一诺千金!你为了救苗族的人,这么辛苦冒险,我难道能不帮你?再说我妻子也算是苗族的人!”
阿奴原本听得喜形于色,一听见他最后一句说到了“我的妻子”,神情顿敛,娇稚的脸上竟显出了几分成熟的神色。
但是她马上又恢复了平时笑眯眯的样子,道:“那我们就说定了,你得陪著我找水灵珠,一直到找到为止!咱们勾勾手,发个誓!”
“好。”
李逍遥笑著伸出手来,阿奴和他的小指互勾起誓,看来不管是什么民族,什么地位,少女的约定方式都是一样的。
阿奴欢喜地挽住李逍遥的手臂,就像小妹妹一般亲睨依人,说道:“我现在就带你回大理,我也帮你火麒麟的角,让你妻子好起来。”
李逍遥感激地点了点头,阿奴挽著李逍遥,边走边说道:“每次一说到要帮你救你妻子,你就高兴得眼睛都会发光,真像个呆子。”
李逍遥道:“那是你不懂,如果你有了心爱的人,你也会像我一样的。”
阿奴道:“我懂的!我有很多心爱的人,我的师父,师姐,都是我心爱的人。”
李逍遥道:“不,这种心爱和我说的是不一样的。”
“怎么不一样呢?”
李逍遥道:“如果有一天,有一个人高兴时你就会跟著高兴,他不在时你就做什么都没意思,好像魂也不在身上,什么都变成假的,命也少了一半,那时你就知道了。”
阿奴抬头望著李逍遥,怔怔地望了一会儿,才道:“或许吧!可是那样多可怕!”
李逍遥道:“嗯,是有点可怕,就连快乐的时候,都好像不真实!”
见李逍遥神情有些忧郁,阿奴便笑著岔开了话,跟他聊著大理城的种种,勾起李逍遥的兴味。虽然圣姑再三叮嘱他不可贸然前去大理城,但圣姑绝料不到会在半路杀出了阿奴,使得李逍遥的前往大理之路,便比想象中顺遂了许多。
虽然大理城离此有数日之遥,一路之上有阿奴相伴,她脸上总是带著那甜美的笑容,笑声爽朗,言语娇憨可喜,似乎永远那么天真开朗,连带著让李逍遥也放宽了心情,与她同行的这一路之上,丝毫不觉乏味。不知不觉,便已来到大理城外了。
第二十六章 国脉如缕(上
云南大理的美景,向来闻名,所谓“上关风吹下关花,洱海月映苍山雪”,乃是南绍“风、花、雪、月”四大名景。但是,越走近大理,李逍遥却只感热风扑面,沙尘蔽天,空气中还有种干气,令人连呼吸都感到微微的刺痛。而且,放眼望去,除了大片的枯黄,间歇点缀着零星的绿意之外,死气沉沉,实在难以想象这样的地方也能住人。就连脸上总是带笑的阿奴,眼里也出现了沉重的意味,李逍遥方知大旱之事不假。
阿奴不禁仰头望着蓝透了的天,喃喃说道:“唉不知何时才会下雨?”
李逍遥道:“我听说云南不但多雨,还多河川水流,就算长久不雨,也还有山上的积雪,还有澎湃的水井,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阿奴道:“山上的雪融到一半,都化进地下了;前两年河川还能流,最近也都渐渐枯了,九年不雨,再多的水也要流光的!”
“那没有水,怎么栽种?”
阿奴苦笑道:“谁还管栽种,如果连喝的水都没有,那大家就要死了。”
阿奴长叹了一口气,又说道:“如今大理城还剩下一口井有水,我娘规定了分配的法子,大家还能撑上一段时间。等到这口井都枯了,不是死在这里,就是放弃家园,逃难到别的地方去,成为没有家的人了。”
阿奴甜美稚气的声音,说出这么可怜的话来,令李逍遥十分不忍,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才好。
阿奴又道:“我听唐钰说”
“唐钰是谁?”
阿奴道:“是个汉人,住在我们这儿很久了,他读过很多汉人的书,跟他说话还顶有趣的。”
“嗯,他说什么?”
“他告诉我,汉人的书上都说:如果长久不下雨,或是有了什么天灾,那是在上位的人做了坏事,老天爷降下的惩罚。你们汉人的书上真的这样说?”
李逍遥读书不多,也不是很肯定,但是他也听过不少这样的说法,便点了点头,道:“好像是的。”
阿奴道:“那一定是黑苗害的!我们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