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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距离的观察──读胡乔木回忆毛泽东-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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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任弼时的崛起
   任弼时一九四○年三月与周恩来一起从莫斯科回国,随即受命领导“七大”筹备工作。四一年九月任中央秘书长,主持中央日常工作,四三年三月,成为中央书记处三个书记之一(另两位是毛、刘)。胡乔木认为,任弼时之受信用,一是因为资历老,二是因为他是二方面军的领导人;三是因为他是共产国际回来的。“这里有些微妙的关系,其他人起不了他当时起的作用。”(P70)
   什么微妙关系?第一,资历老意味着在党内有威望,说话有人听;第二,他是二方面军的领导人,与毛的一方面军没有直接关系,用他既可避嫌,也可反映出“五湖四海”干部政策;第三,他刚从共产国际回来的,给党内的印象似乎有国际背景。但他又不是王明集团的人,在苏区肃反中是支持毛的。
   党是一个战斗集体,它需要选拔立场坚定而又干练有为的干部。但既然是一个集体,是一个山头林立、派别纷繁的结合体,仅仅靠共同的理想和铁的纪律是不能紧密聚合的,这就要求选拔干部要考虑到各个山头、派别的利益。革命时代当然不会庸俗到“无知少女”(无党派、知识分子、少数民族、女性)的程度,但平衡各方势力仍是任用干部的首要因素。
   任弼时的崛起主要在于他能起“其他人起不了的作用”,与刘少奇、康生相比,任不是毛的心腹亲信,所以对他的“信”取决于他的“用”,如果不能“用”,就要请他下来。转战陕北时,任弼时为中央纵队司令,因为部队去向问题而与毛吵得很厉害,尽管任的出发点是为了毛的安全,但他居然敢与毛吵架,就不得不把位置让给不敢和毛吵架的周恩来。
   六 为什么不提“毛泽东思想”
   对毛与王明等人的斗争的理解之一,是毛对中共独立性的维护。但实际上,对共产国际的尊重和服从是历任中共领袖的原则。这一点,杨奎松先生在《毛泽东与莫斯科的恩恩怨怨》一书中有详细研究。
   延安整风的主要成就之一,是提出了“毛泽东思想”这一概念。提出这一概念的有功人员,或极受重用(刘少奇),或得到谅解(如王稼祥)。“毛泽东思想”这一概念的提出,是毛与党内“莫斯科派”较量的成果,是他在党内至高无上的地位确立的标志。但“在我们党提出毛泽东思想后,苏联始终拒绝承认这个提法,苏联报刊绝口不提毛泽东思想。这成了一个禁区。凡是中共文件中提了的,它在发表时都给删掉。既然苏共是如此思想,而中国革命又离不开苏联的帮助,从大局出发还必须搞好与苏共的团结。出于这样的考虑,不仅‘历史决议’将毛泽东思想的提法删去,并且在一九五六年八大不提了。直到六十年代初,中苏两党开始论战后,中共中央才开始恢复使用毛泽东思想的提法。”(P329)
   一九四九年一月,毛在修改新民主主义青年团团章草案时,就要求把草案中的“毛泽东思想”换成别的词;一九四九年三月,毛在七届二中全会上又讲,不要把他和马、恩、列、斯并列,“如果并列一提,就似乎我们自己有了一大套,而请马、恩、列、斯来做陪客,这就不好。”(P328)一九五○年,毛在修改《关于若干问题的决议》时,一律删去了“毛泽东思想”、“毛泽东思想体系”等用语。
   毛不是一个谦虚的人,口头上不讲,并不是心中不坚持。毛一直非常看重自己在理论和实际上的历史贡献,相信他所开创的革命道路对落后国家的革命有普遍指导意义,建国一个月,他就指示有关部门宣传中国革命道路的榜样作用。而且,不提“毛泽东思想”不等于不歌颂毛泽东,就在他挥笔删去“毛泽东思想”的这一时期,还在宣传口号中加上“毛主席万岁”提法(参见李锐《毛泽东的晚年悲剧》P3,南方出版社,1999年)。
   所以,毛对斯大林肯定中国革命已成为世界革命的中心、中国应当担负起领导亚洲国家民族解放斗争的历史责任时,毛深受鼓舞;而当一九五四年,苏共在翻译《毛泽东选集》,删去一篇文章中“革命的中心任务和最高形式是夺取政权,是战争解决问题。这个马克思列宁主义的革命原则是普遍地对的,不论在中国在外国,一概都是对的”这段话时,毛无论如何不能接受。(参见杨奎松《毛泽东与莫斯科的恩恩怨怨》P533─534)一九五六年的“八大”上,米高扬在致辞中不提中共在理论上的贡献,毛干脆负气没有出席米高扬致辞的那次会议。
   中国革命确实有自己的一套,只是由于苏联的压力而不能讲,以毛这样一个不服输的坚强性格,当然心潮激荡。中苏意识形态的论争,在它的蜜月期就埋下了。
   七 对美国的态度
   九十年代中期,一本叫《中国可以说“不”》的畅销书在中外都产生了影响,它所表达的民族主义情绪受到不少批评,有一篇批评文章发问道:中国什么时候对美国说过“是”?四九年以后我们就“一边倒”,从来没有屈服于美国,因此现在说“不”就不是什么国力强大后与美国的分庭抗礼,而是老调重弹,这种调子弹多了,对中国进入世界文明主流没有什么好处。
   这篇文章的大致观点是可以成立的,但如果说我们从未对美国说过“是”,就与史实有异了。
   一九四三年九月一日,周恩来在政治局会议上说:我们的外交以美为主、英为次,美英对我们也有些帮助。如新四军事件,许多消息能立即发到美国去。(参见P111)
   一九四四年七月四日,是美国一百六十八年国庆,毛泽东要胡为《解放日报》写一篇社论,题为《庆祝美国国庆── 自由民主的伟大节日》,文中谈到美国革命、独立,对华盛顿、杰弗逊、林肯等人在世界自由民主运动中的影响颇为赞许,对美国评价很高。“没有一句批评美国的话”(P88)。
   也是在这个七月,美军观察组到延安,“毛主席对美军观察组的到来格外重视。延安机场非常简陋,在美军观察组到来之前,只偶尔用一下,大飞机起降很不安全。为保证美军观察组安全抵达,毛主席亲自草拟了一分电报,详细说明了机场的情况,包括规模、走向以及各种标记”(P335)。八月十五日,《解放日报》发表社论《欢迎美军观察战友们》,“战友们”这一亲切称呼是毛亲自加上的。
   一九四五年底,马歇尔来华斡旋国共冲突,中共对他印象很好,当时传说毛泽东要去苏联养病,美国人十分敏感。为此,毛要周恩来带话给他:“我要出国首先要去美国。”(P88)
   毛主席对马歇尔的态度始终非常慎重,从未听到毛主席说过马歇尔的坏话,即使后来我们与美国当局的关系很坏了,也没有说过他个人什么。“(P429)
   当然,毛并不真的对美国的自由民主感兴趣。七月四日的社论中说:“我们中国不但在战时要求国际反法西斯的团结,以求得民族的独立,而且在战后也要求国际的和平合作,以推进国家的建设。”(P336)毛对美国的称颂,原是有相当的实用考虑的,他希望美国能实际支援中国的抗战和战后的建设。至少在当时,他还没有让意识形态的狂热取代现实功利的考虑。
   八 国民党“实行独裁的劲不大”
   一九四五年,毛本不想去重庆谈判,“那个时候,我是不想去的。因为斯大林执意要求,我还是去了。”(引自杨奎松《毛泽东与莫斯科的恩恩怨怨》,P217)对于中共来说,谈判赢得了政治上的主动,毛还与国民党人士广泛接触,顺带完成了对国民党的考察。他所形成的判断是:“国民党实行独裁的劲不大,像灰尘一样可以吃掉的。”(P419)回到延安后,毛又说蒋:
   没有重心,民主或独裁,和或战。最近几个月,我看他没有路线了。 我看,现在是有蒋以来,从未有之弱。兵散了,新闻检查取消了,这是十八年未有之事。说他是坚决反革命,我看不见得。(P422)
   写作回忆录时,胡参考前些年台湾公布蒋介石写于此时的日记,认为蒋是虚伪的,是两面派。政治家从来有虚伪的一面,蒋也不例外,但毛的洞察力仍是一流的:蒋介石失去大陆的主要原因,就在于他“没有路线”,搞民主没气量,行独裁没胆量;既不能以民主争取民心,又不能以独裁巩固政权,两边不到位。哪里能像共产党这样目的明确,路线坚定,聚精会神、一无所忌地实行无产阶级专政?这就是储安平说的民主的多少与有无问题。所以尽管毛是在斯大林的压力下才去重庆谈判的,但山城之行确实收获非浅:他摸到了蒋介石的底。
   九 “何必提社会主义”
   尽管毛在五十年代中期说过,看到千百万农民走上合作化的道路,比三大战役的胜利还要高兴,但毛一生最辉煌的时期无疑是四八、四九年。“那段时间,毛主席神采焕发,文才武略发挥得淋漓尽致,充分显示出人民大革命胜利前夕一代伟人的气魄”(P517)。
   这是改天换地的时期,毛一方面挥洒自如地指挥三大战役,另一方面也在考虑革命后的社会制度。
   一九四七年中央的“十二月会议”期间,针对有人提出应把社会主义前途写进会议文件的意见,毛泽东大泼冷水:“这也是急性病,人家一九一七年十月革命,搞了十五、六年,到一九三二年才正式搞社会主义,今天我们还在消灭封建,社会主义还早着呢!何必提社会主义?”他还针对不久前刘少奇主持的全国土地工作会议后的“左”,提出一定要反“左”,甚至指出:“地主当作阶级要消灭,当作个人则要区别情况。要知道,千百万地主富农现在是生产力,将来是朋友,现在要改造,将来会改好的。”这是毛对地主说过的最温和的话。
   一九四九年一月,毛认为新民主主义社会将持续十多年时间,以后再以不流血的方式向社会主义转变,在此期间必须一方面反右倾,反对向资本主义发展;另一方面又必须谨慎,不要急于社会主义化,要允许利用私人资本主义,“总之,这就是稳健,不要希望太快社会主义化,否则要犯大错误。”(P545)
   一言九鼎,一九四九年九月通过的《共同纲领》就没有提社会主义。
   然而,仅仅四年后,毛提出过渡时期的总路线,彻底改变了四九年的提法。一九五三年反对刘少奇、邓子恢“确立新民主主义秩序”;一九五六年的“反冒进”就是反对周恩来等提出的“稳妥”;至于地主,从土改到文革,从来没有停止过肉体消灭。
   转向如此之快,原因有两个:
   第一,毛实际上对未来的社会体制并无清楚认识,之所以认为新民主主义社会需要十多年的时间,并非基于认真的研究,而是以苏联的进程照搬过来的。
   第二,无论如何辉煌,毛此时还处在夺权阶段,言行均有所顾忌。即使在气吞山河的得意时分,他也保持着必要的谨慎。更准确地说,正因为他谨慎,所以才使他不断进步。尽管在实际的政治行动中,左的做法从未停止,但在公开的原则上,毛还是相当注意分寸的。一旦掌握了全国政权,那就不同了,他完全可以自由自在推行自己的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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