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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在第一个星期里,它提供了关于敌军的装备、补给、补充兵员、命令、观察活
动、土气、伤亡情况以及战斗措施等一般情报。它曾经两次使德军得以保全他们的
侦察兵的性命,一次免受敌军的火力袭击,一次免受包围,因为它将俄军发现这些
侦察兵的情报预先报告了德军。
一月十五日,俄军开始为期一周的一系列进攻,主要目的是夺取可以俯视德军
后方的观察哨所,并且牵制和削弱德军。德军的这些电话窃听者提供了线索,帮助
他们所属的那个师密切注视俄国人的动向。他们听到一个打电话的人问:“我从哪
儿可以搞到一些杜松子酒?”还听到另一个人保证从机枪掩体里“扫射,拚命地扫
射1 ”一月二十一日凌晨,俄军开始发动进攻。两军在主要堑壕沿线展开了激烈的
肉搏战,有一个地方被俄军突破,但很快就把他们打退了。晌午之后,双方停战。
步兵们在等待着,心中没有底,不知道这天的仗是打完了呢,还是俄军突然间就要
向他们发射密集炮火,接着再次发动进攻。
下午四点,这位翻译听到俄军第二十一号指挥所呼叫各连连长收听电话。他刚
开始的时候听不清楚,可是过了一会儿,他就听到第二十一号指挥所的指挥官清楚
地喊道;“还剩四十五分钟。”
十分钟以后,一个俄国人在电话上问另一个人;“乌西纳!我们什么时候再次
开始Y”
回答说:“三十五分钟以后。”
这个翻译将这段谈话报告了师部情报官,后者正确地判断出敌人准备再次发动
进攻。德军有了戒备。当俄军正在集结各连兵力的时候,第二十四步兵师和邻近的
第五十步兵师的炮兵,以及军部直属炮兵部队打得他们抬不起头来。当他们最后成
营地发起进攻的时候,只有少数主力部队才接近了德军的主阵地。步兵用轻武器将
他们击退。俄军接连发动了几次配合得不协调的进攻,每次都被打退。下午六点四
十五分,他们终于放弃进攻,撤回原地,德军因此牢牢控制了主阵地。
第二天,第二十四师情报官宣布; “电话窃听侦察在一月二十一日敌人的进
攻中再次取得了重大成果,为胜利击退这些进攻打下了基础。在防守中,电话窃听
侦察可以发挥重要控制作用,这一作用得到了作战部队的普遍承认。”
同政界不一样,军方欢迎通讯情报。实际上,在战地,通讯情报是获取敌军情
报的最重要渠道。
为了获取通讯情报,陆军、海军、空军和武装部队最高统帅部,根据各自的需
要建立了自己的通讯机构。其中最老的,从理论上说协调所有同类机构的,是武装
部队最高统帅部密码处。 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结束瓦解了德军的通讯情报机构,把这些机构的许多工作人
员抛到街头。为了保存这个有价值的工具,为了使人们就业,一位只有二十四岁、
骨瘦如柴、开朗坦率的中尉,在同德国和来自俄国的共产党人作斗争的准军事组织
——自由军——里建立了一个无线电情报机构。这个中尉就是埃里希·布申哈根。
他从一九一五年起就担任电报员,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在陆军总司令部负责通讯
情报分析,还在意大利前线同奥地利人一起从事无线电情报工作。他所在的志愿人
员情报分析所,是在一九一九年初开始工作的,这个所设在柏林腓特烈大街二零三
号那栋房子的顶层。起初,它只是翻译从俄国、法国、英国和美国的无线电通讯中
截收到的普通文字材料和电台广播。一九一九年春天,密码分析人员参加进来了,
到了五月,这个机构开始提供密码分析结果,俄国的一种野战密码被部分破译就是
一例。不久以后,防务部门接管了这个机构。陆军为了把收集情报的机构集中起来,
作了一次值得称道的尝试,将这个机构附属于军队部三处(情报处)。它取名为密
码中心,搬进了本德莱尔大街陆军总司令部。
到了一九二五年秋天,布申哈根离开的时候,密码中心的工作人员增加到三十
二人。他的继任人都是一些军事行政管理人员,除了一两人之外,并不大懂通讯情
报工作。长期的专职负责人是威廉·芬纳。他高高的个头,一副温文尔雅的教授气
派。一八九一年,他出生于彼得斯贝格,在那儿上过学。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他
担任俄语翻译和大本营几个参谋机构的情报官。后来,他在近东当了短时期的德国
特务,被英国人抓获,关押了一年。凭着他同情报机关的联系,他在一九二二年加
入了密码中心,第二年担任了密码分析组的负责人,是一个对工作胜任愉快的技术
领导。他虽然富有组织天才,但还是过分强调了他的密码分析组的工作的重要性,
从而损害了整个机构。他的一个下级认为,他之所以拒绝合作,是由于他的态度基
本上是消极的。这个下级把他比作歌德笔下的“否定一切的魔鬼靡非斯特”,但也
把他誉为德国密码分析人员的“灵魂和灵感”。
一九二八年,一位新任国防部长为了扩大自己的权力,将谍报局划归国防部,
将所有情报机构交由谍报局集中领导。早就为国防部和陆军破译密码的密码中心,
同谍报局一起从陆军总司令部搬到国防部。密码中心成为谍报局二处。
同国防部没有工作联系的海军密码破译机构,只在谍报局建立了一个联络处。
这种安排持续的时间不长,到了三十年代谍报局改组的时候,就把这两个联系统统
取消了。密码中心虽然同谍报局保持独立,但仍然留在国防部。海军保留了它的密
码破译机构。陆军则正在建立自己的通讯情报总部,因此,密码中心可以集中精力
为国防部工作了。一九三八年,武装部队最高统帅部接管了国防部,密码中心成为
武装部队通讯机构的一部分。快到战争爆发的时候,它已经扩编为密码处了。
密码处办公楼的大门在蒂尔皮特楚费尔大街八十号——武装部队在这条大街上
占领的许多私人住宅当中的一家,这条大街毗连两岸树木成行的兰德韦尔运河,就
在武装部队最高统帅部的附近。这栋楼被一九四三年十一月二十三日的一次大空袭
摧毁之后,密码处总部搬到波茨达默尔大街五十六号的一座半圆形现代化办公大楼
里。这座大楼的名字引起了许多难听的笑话,因为它的德文名称Haus des
Fremdenver—kehrs,不仅可以当作旅游问讯处讲,也可以当作同
外国人发生男女关系的房子讲。
密码处在柏林以外的地方设立了截收站。有的特别秘密,例如藏在马德里、塞
维利亚和索非亚的私人住宅里的那些截收站。每一个这样的截收站里都有十几个工
作人员;战争期间,在德国和被德国占领的领土上纷纷建立了许多辅助截收站,但
是主要的截收站设在柏林西南二十五英里的特罗伊恩布里岑,以及汉堡附近的佩格
尼茨河畔劳夫镇。在这里,一座漂亮可爱的中世纪城镇外面,有一处被宽阔的田野
环绕的山坡,山坡上面耸立着六个围成圆圈的无线电接收塔。总共一百五十个无线
电人员坐在绿荫遮蔽的低矮房子里,一天二十四小时有人戴着耳机,收听指定国家
的广播,这些国家是埃及、阿根廷、巴西、法国、意大利,梵蒂冈。瑞士,西班牙
和美国。特罗伊恩布里岑监听大不列颠和俄国的广播,并且帮助劳夫收听埃及、美
国和瑞土的广播。
密码处极盛时期大约有三千名雇员,比战前计划动员的三百七十四名多百分之
八百左右。多数在截收站工作,其他的人在总部工作。总部工作人员分为八个组。
中心组负责行政管理,一组负责筹划指导,六组负责分析外国广播和电讯,七组负
责材料的分发、归档,二组和三组合并为A室,负责研究德国密码术,四组和五组
负责密码破译。四组研究新的破译方法,五组由二十二个分管小组组成,真正破译
外国密码的,还是这些分管不同国家的小组。四组和五组合并为B室,由芬纳领导。
芬纳不断设法扩大B室的力量。早在一九三七年,他就开始使用HoLLer
ith密码机(一种穿孔卡分类机),使工作实现机械化。战争期间,他利用电传
打字电报机和电子零件制作出了特殊的机器,这种机器在分析电报中不规则的数字
时,发出响亮的卡嗒卡嗒声。他让光线透过凿有小孔和画有密密麻麻的交叉阴影线
的半透明方格纸;最亮和最暗的光点的位置所显示的数理关系,可以帮助破译超级
密码。他请来数学家研究新的密码破译技术。拓扑学家沃尔夫冈·弗朗茨根据排列
不规则的字母之间的距离,破译了美国驻伯尔尼大使馆使用的一种密码。他破译的
第一份电报,是告诉华盛顿伯尔尼没有香烟了,请他们再运来一批。
密码处所承担的任务,要求它破译“外国政府、武官和特务”的密码。军事密
码电报看来是它的专门破译领域,但它除此以外还破译外交密码电报。这可以追溯
到战前同外交部达成的一项协定。密码处破译外交密码电报是为了备战,外交部人
事处破译它是为了获得当前情报。这项协定掩盖着两件事实。只有外交密码电报才
能被大量截收,供密码处破译人员进行破译练习,其次是历届国防部长喜欢得到这
些情报。战争期间,习惯势力、不想失去这块官僚主义地盘、以及希特勒不愿只看
到一个情报渠道提供的情报,这三种因素使密码处不断破译出外交密码。鉴于优秀
密码破译员极其少见,密码处象这样重复外交部人事处和研究部的工作,明显是整
个德国情报工作中最浪费人力的一种活动。
密码处最大的成功是破译了美国武官使用的一种密码。
美国人称这种密码是“黑”密码,因为这种密码本的颜色是黑的。意大利人从
美国驻罗马大使馆中偷走了一本,利用它破译密码电报,但他们没有送一本给他们
的轴心国伙伴(虽然他们有时候提供破译的密码)。德国人经过分析自己破译了
“黑”密码(反过来他们也没有将它送给意大利人)。到了一九四一年秋天,他们
怀着特别的兴趣,用这种密码表破译美国驻开罗武官邦纳·费勒斯上校发出的密码
电报。
当时,英国军队和隆美尔率领的德国军队,正在北非大沙漠上进行激烈的拉锯
战。费勒斯上校作为英国迫切希望对它提供援助的国家的代表,能够知道英国作战
计划的各个方面的情况。正如一位称职的武官应做的那样,他跑遍了各地,看到了
一切——并且用长长的电报向陆军部作了详细汇报,以便它能吸取沙漠战的教训。
但是,当莫尔斯密码电波在空中传播的时候,在劳夫绿荫遮蔽的监听所里的一
位德国监听员,以及为了保证这样有价值的电报丝毫不被漏掉,因而在另外一个截
收站里被指定同时监听的一个监听员,正在收听它们,将它们译成文字,然后记录
下来。截收的电报用电传打字电报机发往柏林武装部队最高统帅部密码处,密码处
迅速将它们译成英文,再译成德文。为了安全起见,通常以一种隐蔽的形式将它们
从柏林发往各个情报站,包括隆美尔司令部的情报官,这些情报在隆美尔司令部里
是“很吃香的”。
这是有道理的。费勒斯的电报,为隆美尔提供了整个战争期间所有轴心国指挥
官所能得到的有关敌军情况的图画中最全面、最清楚的一幅图画。在一九四二年一
月至二月期间,当他在沙漠中撤回三百英里的时候,他从费勒斯的电报中得到了如
下的情报:一月二十三日:从北非撤走二百七十架飞机和大量高射炮,增援远东的
英军。 一月二十九日:英军装甲部队完全精疲力竭;仍然可以使用的装甲车辆
的数目,损坏车辆的数目,现有车辆的数目以及所在地;前线装甲部队和机械化部
队的位置和战斗力。
二月一日:即将采取的突击队行动,英军各部队的战斗力;在二月中旬以前还
不可能使用美国M—3 型坦克的消息。
二月六日; 第四印度师和第一装甲师的位置与战斗力;重述英军在阿克鲁马
—比尔哈希姆防线固守的计划。
二月七日:英国部队在艾因贾扎拉—比尔哈希姆防线稳定下来。
五月,当隆美尔的装甲部队轰隆隆地前进、正在作出最大努力,以便征服埃及、
直捣巴勒斯坦,同将从俄国挥U币南下的德国部队会师的时候,截收的电报告诉他
英军原来准备在什么地方建立防线,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