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即使是那样,我也不离开你。”他坚决。“这是我的承诺。”
“你怎么你干么做到这地步?”她胸口窒闷,甚至可以说有些气急败坏。
“明明不爱我还勉强自己留下来。我不要你作这种承诺!”
“因为我不想让你痛苦!”拥住她的肩,焦急地俯视她。“就算你很坚强,就算你会在我面前装得若无其事,我也不想!你懂吗?你明白吗?我要你永远都快快乐乐的!”
她一震。
她懂了,明白了。
因为他真的爱上她了,所以才会一心想担起让她幸福的责任。
何湘滟扬起头,痴痴望着满脸紧张的雷枫樵。他在害怕,害怕他守不住最重要的东西,可他也不定决心,无论如何一定要守住。
如此慌乱而恐惧的神态,让他在那间看来竟像个孩子一样脆弱,惹人心疼。
惹她心疼呵!
何湘滟揽住他的腰,玉颊贴上他胸膛,泪珠悄悄自眼睫滚落。
“你怎么这么傻?你知不知道强迫自己留在一个不爱的女人身边很痛苦的?”
“我只知道我不愿意伤害你。”
这个傻气的男人啊。他不懂得爱,他也害怕爱,可他却决定自己的恐惧比不上她的痛苦。
为了不让她痛苦,他宁可自己痛苦。为了让她安心,他许下了承诺。
他说得出,做得到。
她相信。
就算有一天他真的不爱她了,他也会守住这个承诺。
他不知道爱情不是一个承诺便能守住的——不,或许他也明白,只是他不想让她伤心。
这个傻男人啊!他傻得教她不知如何是好。
“雷,雷”她在泪眼迷蒙间细细吻着他,他迷人的发鬓,他端逸的唇,他帅气好看的脸缘。
“滟滟,”他紧紧回拥她。“我爱你。”
“我知道,我也是。”她吻他的颊。“我也爱你啊!”
他微微笑了。“我第一次对女人说这句话。”
听听他说话的口气,竟似带着几分自豪呢。她忍不住轻声一笑,稍稍退离他胸怀,仰望他璀亮的星眸。
“没那么难。对吧?”她问。
“嗯。”他若有所思。
“我很荣幸喔。能成为第一个听到你说这句话的女人。”她眨眨眼,半开玩笑。
他也笑了,伸手捏了捏她脸颊。“你很得意?”
“得意的人是你吧。”她娇道:“你不知道你刚才的口气,像个做了什么好事,想跟大人讨赏的孩子呢。”
“那你给不给?”他拉住她的手
“给什么?”
“赏啊。”他笑,故意像个孩子似地来回摇晃她的手。“你想给我什么?”
“刚刚那些吻还不够啊?”她红着脸啐他。
“那些就算?”他撒撇嘴,一副不屑的模样。
“不然你还想要什么?”她睨他。
他没立刻回答,俯下头,深深望她好几秒,然后别过脸,在她耳畔吹着暧昧的气息。
“我们上宾馆好不好?”
“什么?”她没听清。
“宾馆。”他轻咬她耳垂。
她脊背一颤,热流由脸颊迅速窜至全身。“你、你在想什么啊?”娇膛着推开他。“我才不去那种地方呢!”
他却不让她躲,霸道地将她因在怀里。“你没去过吗?”他狎佞地问。
“当然、当然没去过啦。”她瞪视他调笑的俊脸。
这男人,又恢复花花公子本色了。
“那就陪我去一次。”方唇烙上她敏感的后颈。“你知道吗?那里有很多很有趣的玩意,我们可以这样,也可以那样”性感的嗓音摩挚她耳畔,描述的尽是些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
她听着,娇躯像烈火烤炙下的巧克力,缓缓酥融。
“你真的很坏。”她轻斥,媚眸水汪汪地睨他。“你知道吗?”
“我知道。”他微笑,星眸闪闪,伸手劫去她不情愿点向他的纤指,含入嘴里吸吮。
她低吟一声,投降了。
第九章
“听众朋友晚安,欢迎来到‘花花世界’,我是雷”
收音机里,醇厚而性感的嗓音流泄,挑逗听者一颗蠢动不安的芳心。
坐在农场台阶上的何湘滟长长叹息,唇角扬了,眉宇却忧愁轻颦。
“怎么了?心情不好?”
冷不防一声关怀吓走了何湘滟迷蒙的思绪,她定定神,转头迎向站在她身后的老人。
“陈伯。”她低唤。
陈伯在离她一格的台阶坐下,精明的老眸望着她。“看你心神不定的样子在想他吧?”
她脸颊微红。
“才-个周末不见,就犯相思了啊?”陈伯笑她。
“才不是呢!”她垂下头,不自在地拨了拨耳际发络。“我只是只是什么呢?她又是一声叹息。
“究竟怎么回事?前阵子是雷心情不好,现在换你了。你们小俩口的恋爱怎么好象谈得很辛苦?”
“雷对你不好吗?”陈伯猜测。
“不!”她急急否认。“他对我很好。”太好了。她苦笑。
“嗯,我也看得出来他确实对你很好。”陈伯观察她苦涩的表情。“这么说,问题在你了。”
她默默点头。
“怎么回事?”
她沉默,犹豫着该不该悦,陈伯也没催促她,静静等着。
收音机里,抒情的国语歌曲结束后,再度扬起雷枫樵迷人的嗓音。
“又到了我们‘爱情水晶球’单元,首先是台北的汪小姐。”
“雷,我前两天听说一个有关于你的八卦。”一道娇腻的声嗓。
“哦?”
“听说一直抱持单身主义的你终于决定定下来了,还买了一间农场,跟女朋友一起住。”
“你消息很灵通嘛。”雷枫樵低声笑。
“你不否认?”女人很意外。
“我是跟女朋友一起住在一间农场没错。”
“你真的打算跟她结婚?”
“不排除有这个可能。”
“可是你以前说过”女人震惊到口吃。“你以前说过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人的想法是会改变的。你说对吗?滟滟。”
带着淡淡戏谑的温柔轻唤,透过收音机从百公里外传来。
何湘滟瞬间红了眼眶。
他公开对她示爱!一向游戏情场的花花公子,竟在自己的节目里公开表示他不再排斥婚姻,还大方呼唤她的名。
她胸口一揪,忽地剧痛起来。
他终于拿出一腔诚意待她,可她却——
“对不起,雷。”她失神呢喃,脸色雪白。“对不起”
陈伯皱眉,伸手探向她。“小滟。”
“我骗了他!”她蓦地抓住他的手,激动地喊:“他对我这么好,甚至愿意给我承诺,可我一直在骗他!”
陈伯无语,瘦削的老脸掠过一道阴影,他深深望着何湘滟,眼底有着难以形容的歉意。
“对不起。”他终于哑声开口:“其实这一切都该怪我。对不起,小滟。”
“不,我没怪您的意思,我只是只是”
“你担心有一天他知道真相后会恨你。”他怅然接口。
她不说话,大大的眼里蒙眬泛起泪光。
“不要让他知道。小滟。”陈伯握住她的手一紧。“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让他知道。”
“可是”
“我的病拖不了多久了。”陈伯说,神色黯淡。“最近发作的次数愈来愈频繁,我想说不定拖不了几个月,也许几个星期”
“不!您别这么说。”何湘滟焦虑地阻止他。“不要。”她恳求地望他。
“我只是希望在走以前,能多些时间跟他相处”
“我知道,我知道。”她连连点头,见老人脸上纠结的痛楚,她霎时忘了自己的挣扎,一心一意只担心他。
“我对不起你。”
“不,没关系的,您别这么说。”
陈伯感激地望她。“你是个好孩子,小滟。雷能跟你在一起,是他的福气。我只恨自己看不到你们结婚那天”话语一顿,他忽地伸手捧住腹部,气息粗喘。
“怎么了?”她惊慌问。“是不是又发作了?”
“我、没事。”陈伯喘着气,硬挤出一个微笑,可前额滚滚冒出的汗珠,却清楚点明了他正强忍着某种痛楚。
何湘滟急了。“我们去看医生。”她扶着陈伯,慌忙想站起身。“我马上带您去医院。”
“不,不要”陈伯虚弱地摇手。“我不想、去医院。”
“为什么?您发作的次数变多了,应该让医生瞧瞧。”
“不,我、不想去。我、不”话语还梗在喉间,陈伯忽地一个不稳,整个人往前倾倒。
何湘滟震惊地瞪着老人因剧烈痛苦而在地上打滚的身躯。
“您没事吧?”她急急奔向他。“雷伯伯?雷伯伯!”
在慌乱惊恐间,她不知不觉唤出那理应永远保守秘密的称呼。
是的,总是沉默寡言的陈伯正是雷万里——雷枫樵的父亲。
“您必须住院,雷伯伯。”何湘滟对躺在病床上的老人说道。
后者皱眉,沉默不语。
“您必须住院。”她重复。“医生也说了,在医院里您才能得到比较好的照料。”
“住院有什么用?”雷万里冷哼。“我动过手术,根本一点用也没有,还不是又复发!”
“所以才更要留在医院里定期接受化疗啊!”何湘滟焦急地想说服老人。“医生说了,您要是再不住院,情况会很危险的。”
雷万里别过头。“就算住院化疗,也不过多拖几个月而已。我宁愿回农场度过余生。”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与唯一的儿子朝夕相处。
何湘滟哀伤地望着老人。她很明白他心中的想法,也就是因为不忍见他剩下的这么一点点日子,还每天活在孤寂懊悔中,才想出这个办法来完成他最后的愿望。
“雷伯伯,我知道您想跟雷多相处。这样好不好?我请雷天天来看您。”她柔声劝他。
“他跟我什么关系?”雷万里讥笑道:“凭什么天天往返两个小时看我这么个老头?”
“他是你儿子啊!”
“他不知道!对他而言,我比陌生人好不了多少!”雷万里忽然激动起来,两道凄厉而悲凉的眼神射向她。
她一震。
看着她怔然无语的模样,他神色黯淡下来,语声转哑。“对不起,小滟,我太激动了些。我只是”他垂下眸。“我怎能要求雷天天来看我?他每天在农场的工作够累了,最近还忙着招揽客人,我不能不但帮不了他,还拖累他。”
何湘滟没说话,呆呆坐在床前。
“所以您还是坚持要回农场?”
“你就原谅我一个快死的老头的任性吧。”雷万里黯着脸色。“我只想多看看他、多跟他说几句话,别无所求”
“就算胃部的癌细胞扩散得更剧烈?”她白着脸问。
“那也是我的命。”老人嘴角自嘲一勾。“谁要我当初对不起他们母子俩?这是报应。”
报应!
多悲伤的说法。一个垂暮老人临死的痛苦与挣扎,都是因为报应?
为了能向上天多偷得与儿子相处的一分一秒,他不惜承受发病时巨大的痛楚,不惜让本来就残存无几的生命力流逝得更快。
对他而言,与其多苟活一些日子,还不如多跟儿子相处几分钟。这么痛苦活在世上,也只是为了多看看他。
难道,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吗
“陈伯,陈伯你没事吧?”
关怀的声嗓打断了何湘滟的沉思,她转过头,迷蒙地看着那听到消息后,便匆匆从台北赶回的男人。
“滟滟,怎么回事?”雷枫樵问她:“陈伯怎么会入院?”
她说不出话来,想不出该怎么回答。
“我没事。”倒是雷万里自己开口了,他望着儿子,勉力微笑着。“人老了,难免有些病痛,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是什么病?陈伯。”雷枫樵在何湘滟身边蹲下,握住老人冰凉的手。“很严重吗?需不需要动手术?你别担心,我一定让医生给你最好的治疗。”
温暖的保证像一道热流,暖了雷万里全身上下,他感动地看着自己的儿子,那间竟有想哭的冲动。
“我真的没事。休息两天就好了。”
“真的吗?别骗我,陈伯。”雷枫樵星眸灿灿。
“我没骗你。”雷万里别过眸,不敢看他的眼。“我没事。”
一旁的何湘滟实在忍不住震荡的情绪。“雷陈伯,你”
警告的眼神堵回她意欲出口的话,她咬住牙关,眼色黯沉。
“怎么了?滟滟。”雷枫樵注意到她的异样。“你想说什么?”
“没。”她勉强一笑。“没什么。”
“我知道,刚刚陈伯忽然身体不舒服,一定吓坏你了吧。”雷枫樵暖暖一笑,拍拍她的手。“放心吧,现在没事了,有我在这里。”
她怔然,蒙眬地望着他。
“怎么还一副傻傻的表情?还惊魂未定啊?”他轻笑,伸手一捏她鼻尖后,又在她眼前戏谑地挥了挥。“魂归米兮啊、小姐。”
她忍不住噗哧一笑。
他这才放下了心,转过头,对床上的老人说笑。
整整一个小时,他天南地北,想尽办法逗两人笑,安抚他们紧绷的心绪。
直到雷万里因极度的困倦而睡去,他才站起身。动作轻柔地帮老人盖好被子。
“到底是什么病?”
回程的路上,雷枫樵一面开车,一面低问何湘滟。
她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