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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杀个爽快。遣将不如激将,便是此意。只乃颜部众,确是
晦气,走到东遇着汉军,跑到西碰着蒙古军,更且黑夜迷濛,
辨不出道路高低,就是幸免锋刃,也因心慌脚乱,随地乱仆。
塔布台受创身死,金嘉努不知去向。乃颜抱头乱窜,已达数里,
正虑元军追着,喘吁吁的纵辔急逃。不意道路崎岖,马行未稳,
猛觉得一声崩蹋,那马足陷入泥淖中,竟将乃颜掀翻地下。残
众只管自逃,一任元军追到,将他擒去。看官,你想叛逆不道
的罪犯,还能保全性命么?枭首以后,还要分尸,这也毋庸琐
述。
世祖班师而回,既到燕京,忽由辽东宣慰使塔出,飞驿驰
奏,略说乃颜余党失都儿等,入犯咸平,请速济师。世祖遂令
皇子爱牙赤,领兵万人,驰驿往援。时咸平东北一带,多与乃
颜连结,塔出恐他蔓延,急与麾下十二骑,星夜前行,沿途征
集数百人,直抵建州。适遇失都儿前军,约有数千名,头目叫
作大撤拔都儿,来攻塔出。塔出毫不畏怯,当先陷阵,麾下数
百人,也各自为战,以一当十,竟将大撤拔都儿杀退。
塔出两中流矢,仍指挥自如,与未受痛楚一般。忽得侦报,
叛党从间道西出,将袭皇子爱牙赤军,遂又调兵千名,绕道遮
截。至懿州附近,与叛党帖古歹相遇,两阵对圆,只见帖古歹
执旗麾众,意气扬扬,塔出拈弓搭箭,飕的一声,穿入敌阵,
不偏不倚的中了帖古歹口中,镞出项间,顿时坠马身死,余众
不战自溃。塔出追至阿尔泰山,方才收兵。
回至懿州,懿州人民焚香罗拜道旁,都涕泣道 :“非宣慰
公到此,吾辈无噍类了!”塔出下马慰谕道:“今日逐出叛党,
上赖皇帝洪福,下赖将士勇力;我有甚么功绩;劳汝等敬礼?”
劳谦君子有终吉。遂慰谕人民,令他们归去;一面露布告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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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祖下诏嘉奖,赏他明珠虎符,充蒙古兵万户。皇子爱牙赤亦
引还,无如乃颜余党,尚是未靖,海都又屡寇和林,于是令皇
孙铁木耳,一作特穆尔。巡守辽河,右丞相伯颜,出镇和林。
小子有诗叹道:
胡人好杀本无亲,构怨连年杀伐频;
为语前车宜后鉴,莫教骨肉未停匀!
毕竟叛党能否平靖?容俟下回续陈。
海都构乱,两汗响应,即西北诸王如乃颜者,亦起而响应,
是为元代分裂之原因,即为蒙俗残忍之报应。宪宗蒙哥不经库
里尔泰会通过,即窃据大位,妄肆杀戮。彼非应承大统之人,
乃恃强称帝,自残同类,亦何怪宗族之解体乎?世祖得国,与
乃兄无异,加以穷兵黩武,暴敛横征,外患未靖,而内乱迭作,
谁为为之,以至于此!幸其时犹称全盛,不致遽亡;然履霜坚
冰,其象已见,读此回应为之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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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回 明黜陟权奸伏法 慎战守老将骄兵
却说乃颜余党,尚出没西北,头目为火鲁火孙及哈丹等,
攻掠边郡未下。经皇孙铁木耳北巡,遣都指挥土土哈等击破火
鲁火孙,复战胜哈丹,收复辽左,置东路万户府,嗣是西北稍
安。哈丹虽屡来扰边,终被守兵击退;只海都屡寇和林。伯颜
尚未出发,世祖命皇孙甘麻剌一作葛玛拉,系铁木耳长兄。往
征,会同宣慰使怯伯等军,共击海都,一面命土土哈移军接应。
怯伯阳迓甘麻剌,阴与海都勾通,军至航爱山,怯伯反引海都
部众,来击甘麻剌,将他困在垓心。甘麻剌左冲右突,卒不得
脱,心中焦急万分。幸土土哈率军杀到,突入围中,将甘麻剌
翼出,令他先行,自率军断后,敌众不肯就舍,统跨马追来。
土土哈挑选精锐,依山设伏,俟追军将近,先与截杀,佯作败
走形状,诱敌众入山,呼令伏兵齐起,一律杀出。敌兵腹背受
敌,几乎败溃,亏得人数众多,分队抵敌。杀了一场,究竟有
输无赢,只好夺路遁去。
世祖闻报,复议亲征,师至北方,土土哈率军来会,由世
祖抚背慰谕道 :“从前我太祖经营西北,与臣下誓同患难,尝
饮班珠尔河流水,作为纪念。今日得卿,不愧古人,卿其努力,
毋负朕意 !”应第九回。土土哈拜谢。海都闻世祖亲到,不战
自退。
世祖回军,适福建参知政事,执宋遗臣谢枋得,送至燕京。
枋得天资严厉,素负奇气,尝为宋江西招谕使。宋亡,枋得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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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建阳,卖卜驿桥,小儿贱卒,亦知他为谢侍御。至元二十三
年,世祖遣御史程文海,访求江南人才,文海博采名士,选得
赵孟适、叶李、张伯淳,及宋宗室赵孟等,赵孟字子昂,
为宋秦王德艻后裔,善书画,冠以宋宗室三字,所以愧之。共
二十人,枋得亦列在内。时枋得方居母丧,遣书文海,力辞当
选。嗣宋状元宰相留梦炎,亦已降元,复荐枋得,枋得复致书
痛责,极言江南士人,不识廉耻,非但不及古人,即求诸晚周
时候,如瑕吕饴甥,及程婴、杵臼厮养卒,亦属没有,令人愧
煞等语。梦炎见书,未免心赧,亏得脸皮素厚,乐得做我好官,
由他笑骂。谁要你做过前朝的状元宰相!此编大书前朝头衔,
已足令羞。会天祐闻元廷求贤,佯召枋得入城卜易。既至,劝
他北行。枋得不答,再三慰勉,乃嫚词谯诃。天祐曲为容忍,
偏枋得愈加倨肆,令他难堪。有意为此。遂反唇相讥道 :“封
疆大臣,当死封疆。你为宋臣,何故不死?”枋得道 :“程婴、
公孙杵臼,两人皆尽忠赵氏,程婴存孤,杵臼死义。王莽篡汉,
龚胜饿死。汉司马子长尝云:死有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韩
退之亦云,盖棺方论定,参政何足语此?”天祐道 :“这等都
是强辞 !”枋得道:“从前张仪尝对苏秦舍人云:'苏君得志,
仪何敢言?'今日乃参政得志时代,枋得原不必多言了!”天祐
愤甚,硬令役夫舁他北行,临行时,故友都来送别,赠诗满几。
独张子惠诗最切挚,中有一联佳句道 :“此去好凭三寸舌;再
来不值半文钱 !”确是名言。枋得览至此句,叹息道 :“承老
友规我,谨当铭心 !”遂长卧眠簥中,任之舁行。途中有侍从
进膳,他却不食半菽,饿至二十余日,尚是未死。既渡江,侍
从屡来劝食;乃踌躇一番;何故踌躇?看官试猜。复少茹蔬果。
及到燕京,已是困惫不堪。勉强起身,即问故太后攒所,及瀛
国公所在地;见二十二回。匆匆入谒;再拜恸哭。所以踌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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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为此耳。归寓后;仍然绝粒。留梦炎使医持药;杂米饮以进。
枋得怒,掷诸地上,过了五日,奄然去世。世祖闻枋得死节,
很是叹息,命他归葬。其子定之,遂往奉骸骨,还葬信州。忠
臣足以服枭雄。
还有一位庸中佼佼的处士,姓刘名因,系保定容城人。他
并未受职宋朝,只因蒙儿得国,不愿委贽,专力研究道学,笃
守周、邵、程、朱学说,并爱诸葛孔明静以修身一语,表所居
曰静修。嗣经尚书不忽术举荐,有诏征辟,乃不得已入朝。世
祖擢为右赞善大夫。他敷衍了数日,奏称继母年老,乞归终养,
遂辞职去。所给俸禄,一律缴还。后复征为集贤学士,仍以疾
辞,世祖称他为不召之臣,由他归休。旋于至元三十年去世。
赠翰林学士,封容城郡公,谥文靖。刘因有知,恐不愿受。
刘因以外,第二个要算杨恭懿,他籍隶奉元。至元初年,
与许衡俱被召,屡辞不起。太子真金,用汉聘四皓故事,延他
入朝,与定科举制度,及考正历法。至历成,授他为集贤学士,
兼太史院事。恭懿辞归,寻又召他参议中书省事,仍不就征,
与刘因同年告终。
元初大儒,应推这两人为巨擘了。特别揄扬。此外要算国
子监祭酒许衡。只许衡久食元禄,老归怀孟,至七十三岁寿终。
尝语诸子道 :“我为虚名所累,不能辞官,死后慎勿请谥,勿
立碑,但书许某之墓四字,使子孙知我墓所,我已知足了 !”
隐有愧意。及死后,世祖加赠司徒,封魏国公,谥文正。衡虽
悔事元朝,究竟有功儒教,元制有七匠、八娼、九儒、十匄等
阶级,幸有许衡维持,方将周、孔遗泽,绝而复续,略迹原心,
功不可没,这且按下不提。
且说世祖自西北还师,驻跸龙虎台,忽觉空中有震荡声,
地随声转,心目为之眩晕,不觉惊讶异常。越日得各处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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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震为灾,受害最剧,要算武平路,黑水涌出地中,地盘突陷
数十里,坏官署四百八十间,民居不可胜计。于是命左丞阿鲁
浑涯里一作谔尔根萨里。召集贤翰林两院官,询及致灾的原因。
各官都注意桑哥,只是怕他势大,不敢直言。地震之灾,未必
由桑哥所致,然桑哥虐民病国,诸臣不敢直言,仗马寒蝉,太
属误事。独集贤直学士赵孟,因桑哥钩考钱谷,有数百万已
收,未收还有数千万,纵吏虐民,怨苦盈道,遂奏请下诏蠲除,
借弭天灾。世祖遂命草诏,适为桑哥所见,悻悻道 :“此诏必
非上意。”孟道 :“钱谷悬宕,历征未获,此必由应征人民,
死亡殆尽,所以不曾奉缴,若非及时除免,他日民变骤起,廷
臣得便上书,怕不要归咎宰辅么?”桑哥嘿然无言,方得颁诏。
后来世祖召见孟,与言叶李、留梦炎优劣。孟道 :“
梦炎是臣父执,操行诚实,好谋能断,有大臣风。叶李所读的
书,臣亦读过,所知所能,臣亦自问不弱 。”世祖笑道:“你
错了!梦炎在宋为状元,位至丞相,当贾似道执政时,欺君误
国,他却阿附取容,毫无建白。李一布衣,尚知伏阙上书,难
道不远胜梦炎么?”
孟撞了一鼻子灰,免冠趋出。乃与奉御彻里相遇,便与
语道 :“上论贾似道误宋,责留梦炎不言,今桑哥误国几过似
道,我等不言,他日定难逃责!但我是疏远的臣子,言必不听,
侍御读书明义,又为上所亲信,何不竭诚上诉,拚了一人的生
命,除却万民的残贼,不就是仁人义士么 !”你于宋亡时何不
拚命,至此却教人拚命,自己又袖手旁观,好个聪明人,我却
不服。彻里不觉动容,答称如命。
一日,世祖出猎漷北,彻里侍着,乘间进言,语颇激烈,
世祖黜他诋毁大臣,命卫士用锤批颊,血流口鼻,委顿地上。
少顷,复由世祖叫问,彻里朗声道 :“臣与桑哥无仇,不过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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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计,所以犯颜进谏。若偷生畏死,奸臣何时除?民害何时
息!今日杀了桑哥,明日杀臣,臣也瞑目无恨了 !”如彻里者,
不愧忠臣。世祖大为感动,遂召不忽术密问,不忽术数斥桑哥
罪恶多端,乃降敕按验。廷臣遂相率弹劾,你一本,我一折,
统说桑哥如何不法,如何应诛。世祖召桑哥质辩。那时台臣百
口交攻,任你桑哥舌吐莲花,也是辩他不过。况且事多实据,
无从抵赖,没奈何俯伏请罪。世祖遂把他免职,一面命彻里查
抄家产,所积珍宝,差不多如内藏一般。返奏世祖,世祖愤愤
道 :“桑哥为恶,始终四年,台臣宁有不知的道理?知而不言,
应得何罪?”御史杜思敬道 :“夺官追俸,惟上所裁!”你前
时何亦溺职。于是台臣中斥去大半,阿鲁浑涯里与桑哥同党,
亦夺职抄家。叶李同任枢要,一无匡正,亦令罢官。先是桑哥
专宠,一班趋炎附势的官员,称颂功德,为立辅政碑,奉谕俞
允;且命翰林学士阎复撰文,说得非常赞美。至是已改廉访使,
亦坐罪免官。未免冤枉。
世祖欲相不忽术,与语道 :“朕过听桑哥,以致天下不安,
目下悔之无及,只可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