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S市在中国是和北京齐名在一起的国际化大都市,就连出租车司机都非常有礼貌,先问傅歆要去哪里后,才按下计程器。
张奇所在的部队不在市中心,在靠近市郊的地方,从高铁站过去,大概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
出租车司机看傅歆很困的样子,笑着对她说:“小姐,你要困,可以先睡一会儿,等到了目的地,我叫你。”
傅歆真的又累又困,她很想闭上眼睛睡一会儿,终究还是不敢随意的在陌生人面前睡觉,她努力撑着。
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实在太困,她快支撑不住了,让出租车司机打开广播。
很多像她这个年纪的人,除了苹果、三星,其他各种智能机,根本不会听广播,她却和他们不一样,因为傅世诚喜欢听广播的关系,傅歆耳熏目染,从小就喜欢听广播。
出租车司机朝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根据傅歆的年龄,调到了音乐频率。
收音机里正播放着一首老歌,傅歆以前听过,却忘了歌名叫什么,歌词很煽情,旋律很伤感。
傅歆听着,慢慢的闭上眼睛,实在是太累,太困了,不知不觉睡着了。
她做梦了,一个很模糊的梦,等有人把她叫醒,只记得在梦里有个小女孩,还有个小男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记得,那个两个孩子紧紧拉着她的手,怎么都不肯放,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惊恐。
出租车司机看傅歆醒了,看着车窗看说道:“小姐”他说了个张奇所在的部队名字,“到了。”
傅歆只觉得眼睛很痒,揉了揉眼睛,发现脸上一片冰凉,原来她早在梦里时就哭了。
人是醒了,魂却还在梦里,她清晰的记得,两个小小的孩子,紧紧的抓着她的手,大大的眼睛里布满惊恐,不断的喊着她,“妈妈,妈妈”
很多事,真的不是自己想控制就能控制得住,比如张奇,他一直都在想傅歆,狠狠的想,想到不得不逼自己狠下心来不想。
正在书房里写毛笔字,门铃响了,他放下毛笔,走下楼,按门铃的是他以前的勤务兵,因为仓龙一案,从战士被晋升成排级干部的徐勇亮。
徐勇亮看到张奇,对他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张将!”
张奇对他微微点了点头,“回来啦?”
士兵晋级成干部都是要去培训的,徐勇亮也不例外。
徐勇亮道:“张将”
他是跟在张奇身边两年的人,张奇对他虽严厉,却也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严厉,他在张奇面前,从来都是不会藏话的人,今天却吞吞吐吐了起来。
张奇看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有什么话快说。”
徐勇亮抬起头飞快的瞅了张奇一眼,正要开口,李燕飞从远处小跑着过来,看到张奇就站在院门口,脚步加快的同时,嘴里也开始高呼,“张奇,快,快”
张奇蹙了蹙眉,看着这个很少会出现这样惊慌失措一面的大将妻子,“嫂子,发生什么事了?”
“傅傅歆”她是挂完门口哨兵打来的电话后,一路赶过来的,等站到张奇面前,胸口猛烈地上下起伏,大口喘着气。
张奇瞳孔猛地一收,“傅歆她怎么了?”
李燕飞到底是个中年女人,一路跑过来,像是脱力了,喘了好几口气,还是没力气朝下说,最后,还是徐勇亮接上话,“张将,嫂子来了,而且就在大门口。”
傅歆在部队里的时间毕竟很短,哨兵又是两个小时就会换一班,不认识傅歆很正常,再说了,有他的特地叮嘱在,哪怕哨兵是认识傅歆的,也绝对不敢轻易的放行。
天已经很黑了,出于种种考虑,部队在郊区,而且是背山而建,夏天只要一入夜,蚊虫就特别的多。
张奇还在考虑着应该怎么办,他的脚却已经抬起朝大门口跑去。
才跑出去两步,手臂被人抓住,他回头,看到拉着他手臂的人是李燕飞。
徐勇亮在,有些话,而且还是张奇告诉她的话,她不方便说出来,只能紧紧拉着张奇的胳膊不放。
张奇看着李燕飞摇头的那个动作,慢慢的清醒过来,是啊,在他的计划里,应该是把傅歆当成洪水猛兽一样,是唯恐避之不及的。
徐勇亮并不知道张奇和傅歆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却是亲眼看到年轻的少将,曾经是多么的宠爱他的小妻子。
看张奇止住脚步,他好奇道:“张将,你不去接嫂子吗?”
他来这里,就是因为看到傅歆被哨兵拒绝在门外,她在苦苦的哀求,跟张奇那么长的时间,他毕竟是了解张奇的,像他那么心思缜密的人,如果不是故意,根本不会出现傅歆被拒在门外的事,也就没敢轻易的去和傅歆打招呼。
张奇转过身,看着他,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路边昏黄的灯光,划开夜的漆黑,夜风吹动树叶,发出簌簌的声音。
三个人都没说话,周围的气氛静谧的有点诡异。
过了不知道多久,张奇对徐勇亮说:“你先回去吧。”
徐勇亮看着张奇,嘴角动了动,还想说点什么,在瞥到张奇一半隐藏在夜色里的脸,把想说的话咽回到喉咙里,对他敬了个军礼,就转身离开。
等徐勇亮走后,张奇才抬起眼睛看着李燕飞,“嫂子,麻烦你了。”
李燕飞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眼睛里全是复杂的心疼,“张奇,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很多事情和开弓的箭一样,只要射出去,就再也没有回头路。
李燕飞以为傅歆真的来了,张奇至少会重新考虑一下他曾经要求她做的事,可是李燕飞看着张奇的眼睛,心里越发明白了一件事,这个她一直当成儿子一样来看的年轻人,终究和她娇生惯养的儿子不一样,他心坚如磐石。
李燕飞轻轻拍了拍张奇的手,“孩子,你可千万不要后悔!”
她这是在给张奇最后一次思考的机会。
张奇沉吟片刻,对着李燕飞恭敬的鞠躬,“嫂子,麻烦你了。”
李燕飞已经彻底无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扶上张奇的胳膊,让他站直,“我马上就去,你也去准备吧。”
李燕飞赶到部队大门口时,就看到傅歆在那里哀求着哨兵。
哨兵很为难的样子,既不忍心拒绝傅歆,又不能违背纪律,只能不停的让她打电话给张奇。
她用力吸了口气,才走了过去,“小傅!”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和以前一样。
傅歆看到李燕飞,怔愣了一下,然后大步跑到她眼前,“李姐!”
这声和以前一样的“李姐”刚喊出口,傅歆的眼眶就红了。
她在这里哀求哨兵都有半个小时了,不管她怎么说,哨兵看着也心软了,就是不肯放她进去,猛地一看到李燕飞,她有种看到亲人的感觉,鼻尖眼眶一起发酸。
李燕飞一只手拉住她的手,还有一只手拿出手帕替她轻轻擦着眼角,“你这孩子,来了怎么不打电话给我?”
生怕傅歆看出她在说谎,她刚好乘着本来的辛酸,抽了下鼻子。
傅歆有些不好意思,“我忘了带手机。”
“你呀”李燕飞佯装呵斥了她一声,拉着她的手朝部队里走去。
李燕飞亲自出来接的人,哪怕没有通行证,哨兵也不敢阻拦。
一走进部队,傅歆就对李燕飞说:“嫂子,我自己去找张奇吧。”
李燕飞侧过脸看着她,嘴角动了动,欲言又止的样子。
傅歆心头蔓延开一阵惶恐,脸上还是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嫂子,有什么话你就直说,我”
她屏住呼吸,快到要窒息时才深深的吸进去一口空气,她在用人即将窒息时的无助,提醒自己,对有些人,因为深爱入骨,在她看来,只要活着就好,“我坚持的住。”
李燕飞注意到,只是很短的时间,傅歆就改了对她的称呼,她这是在告诉她,不管张奇怎么样,她都是张奇的妻子,身为一个妻子,始终都要和丈夫保持着一样的步伐吗?
心,为这对相爱,却受尽了这么的年轻男女,疼到了极点。
她朝不远处正在操场上训练的战士们看去,她听到自己的声音从嘴里溢出来,飘在这寂寞清冷的夜晚,虚无的不像是她的声音,“我带去你看他,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傅歆点头,她早就做好准备了,从再也打不通张奇电话那一刻,她就做好了准备。
傅歆从来没有想到过,那样残忍的,曾经在精神病医院里看到的一幕,有一天,会再一次亲眼看到,而且,这个人是她挚爱的张奇。
透过一指宽的铁栅栏的缝隙,她看到张奇背对着她,她不知道张奇在干什么,却看到有两个穿着白色医生袍的男人站在他的一左一右,一个手里拿着电GUN,还有一个拿着有傅歆手腕那么粗的麻绳。
傅歆看到他们露在医生袍外面的是部队里的军用皮鞋。
傅歆两只手紧紧的抓着铁栅栏,她想出声喊张奇,嘴巴张到很大,却像是忽然之间变哑了,她努力了很多,像是被人灌了哑药,连一个音符都发不出来。
她从看到张奇背影的那一瞬间,就控制不住的泪流满面,可是,她像是生怕惊扰到了房间里的人,就连哭都是压在喉咙里,除了偶尔的噎气,再也没有任何一点响声。
李燕飞看不下去了,走到傅歆身边,朝房间里看了一眼,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傅,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他其实在回部队的当天就发病了,一直都被关在这里,他什么人都不认识,很抱歉,暂时可能不能让你去看他。”
房间里,张奇开始挣扎,玻璃的隔音效果非常好,傅歆并不能听到里面的声音,单是从张奇死命的挣扎,她就知道他很惧怕DIAN棍和麻绳,他在大声的喊着什么。
真的是不忍心再看一下,傅歆只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会控住不住的冲进去,转过身,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她看到自己的十根手指慢慢的蜷缩,不受她控制的颤抖着。
李燕飞又想说点什么,傅歆看着自己的手指,颤颤巍巍地说:“嫂子,能让我见一下给张奇治病的医生吗?”
这个要求不算什么过分的要求,反而是人之常情,李燕飞却不知道怎么了,言辞闪烁了一下才同意。
李燕飞去找给张奇治病的医生了,傅歆就在休息室里等着。
张奇情况特殊,并没有被送去对地方开放的部队医院,就在部队的卫生队接受治疗。
卫生队很小,不过三层楼,按照道理那个医生应该很快就会来,傅歆却整整等了半个小时。
既然是部队,给张奇看病的自然也是军医。
他没穿白大褂,就只是穿着军装,看到傅歆,还显得有点拘谨,“嫂子,你好。”
傅歆想对他微笑,很努力地扯了扯嘴角,依然没笑出来,“你好,我听说张奇是你在医治,想请教一个问题。”
穿军装模样的男子,很紧张地样子,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嫂子,不用这么客气,有什么问题,你尽管问。”
如傅歆自己说的,她真的只是请教了他一个问题,她把像宝贝一样藏着的药瓶拿出来,放到桌子上后,问他,“如果这个药瓶里放的是能治疗好精神疾病方面的药,我想知道这个时候张奇要吃下去有用吗?”
有句话叫久病成良医,同样的,傅歆在经历了这么多后,在医学方面也有了稍微的一点认知,她知道很多药的药性在病情的不同时期服用,效果是不一样的。
她太专注着想知道答案,都没注意到在听她问出的是这个问题后,原本一直很紧张的军人,暗暗的松了口气,他清清嗓子,字句清晰的回答了傅歆,“嫂子,张将的病情已经很严重,这个时候,只能一步步的来,哪怕这药瓶里的药是神丹妙药,对他也没作用。”
那个军医看傅歆后背猛地一垮,整个人看似和刚才一样,从刷的下变白的脸色就看得出,她已经失魂落魄。
他起身离开后,李燕飞推门进来,她坐到傅歆身边,“小傅,难过就哭出来吧。”
傅歆眼眶通红,却紧紧抿着唇,颤抖不已的唇,终于慢慢地挑起一侧,她没哭,而是面带微笑的问李燕飞,“嫂子,有水吗?”
李燕飞又看了傅歆两眼,确定她不会做什么傻事,这才出去给她倒水。
关门声传来,傅歆拧开药瓶,倒出里面的那颗白色小药丸,定定看着躺在掌心里的小药丸,傅歆带着讽刺地勾了勾一侧的唇角。
她张开嘴,把药扔进嘴里,仰头,喉咙一动,药丸已经滑过喉咙,咽进肚子里。
李燕飞出去倒水时,看似把门带上了,其实故意用那么大的力,就是为了让门反弹,留了一小条缝隙。
透过那条小缝隙,她清清楚楚看到傅歆把药吃进去后,才去倒的水。
任她再怎么挽留,傅歆都没留下,在临走前,她又去看了看张奇。
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