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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侠魂-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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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有限,岂能担此重任”
  华云龙连忙截口道:“外公别讲啦!想当年您老如何?爹爹又如何?龙儿已经成人,我要独当一面。”
  白啸天峻声喝道:“胡闹!你外公一败涂地,你父亲纵然刚毅沉稳,才气横溢,却也有你祖母暨一干长者提携。你年纪轻轻,便如此狂妄自大”
  华云龙不等他将话讲完,已自抗声急辩道:“外公怎样一败涂地啦?龙儿昂藏一匕尺,也是男子汉,怎见得爹爹可为,龙儿就不可为?”
  他在家对祖母、对父亲俱都不敢抗辩,唯独白啸天对他娇纵已惯,除了不敢失礼,自觉理直,便能气势如虹地加以辩驳。
  白啸天闻言之下,真是啼笑皆非,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闷酒,郁郁说道:“岂有此理!
  你这孩子愈来愈不像话了,我不管,我到你家,定必要将所见所闻,告诉你的父亲。”
  华云龙心里着急,口中却道:“我也不管,我就是不让您讲。”
  白啸天一拳擂在桌上,大喝道:“告诉你祖母。”
  华云龙亢声叫道:“祖母怎”
  “样”字未出,倏然警觉大是不敬,顿时气焰大消,楞楞地望着白啸天发起怔来。
  白啸天见他发楞,以为是被他祖母的威严镇住,心下又觉不忍,自己叹了一口气,声调一变,蔼然说道:“龙儿听我讲,江湖上既然隐伏重重杀机,显然又是冲着你们华家而来,这事如不告诉你的父亲与祖母,万一出了差池,受害的不只是你们华氏一家,而是整个武林的安危,你纵然壮志凌云,也该量力而行”
  华云龙一听外公的语气变得和缓,忙又接道:“您老也听我讲,这事乃是道听途说,究竟如何,仍是一无所知,您老贸然转告,万一与事实相悖,不但龙儿要受责罚,便是您老,也要落个不察之讥,这样一来,龙儿就罪孽深重了。”
  白啸天闻言之下,不觉一怔。他明知华云龙乃是编造的理由,但也俱在情理之中,却是无话可以驳斥。
  华云龙顿了一顿,又自接道:“再说,龙儿纵然莽撞无知,也不致于不知自量,到时候果有其事,龙儿自会多方求援,决不会让那隐患坐大,以致为害武林,损及华家一草一木。
  好外公,您就依了龙儿吧!龙儿究竟能不能独当一面,您老也让龙儿试上一试啊!”
  他先是分析事不可言,继而软语相求,作出小儿之态,白啸天缠他不过,暗暗忖道:这孩子的雄心固然大了一点,但年轻人没有几根傲骨,也就暮气沉沉了。也罢!我且告诫他一番,让他去闯,说不定凭他的身手智慧,也能闯出一些名堂来。
  转念至此,状作无奈道:“也罢!暂时不讲,可以,但得依我几件事。”
  华云龙暗暗欢欣,口中应道:“是!是!外公吩咐,龙儿洗耳恭听。”
  白啸天容颜一整,肃然道:“第一,你要戒除自大自狂的习气。须知武林之中,能人辈出,你那一点武功,并不可恃。”
  华云龙连忙点头,道:“是!龙儿自当戒慎恐惧,不敢大意。”
  白啸天又道:“第二,为人要力求正大,不可自恃聪明,行险施诈,妄图一时之侥幸。
  这一点外公与你父亲,就是你的榜样,你要牢牢记住。”
  华云龙恭声应道:“是!龙儿实事求是,先求稳当,再求变化。”
  白啸天沉声说道:“第三,你母亲只生你一人,无论居安处危,你要时时想着你母亲,不可妄自菲薄,为你母亲招至非议,作下有违亲心之事。”
  华云龙漫声应道:“是!龙儿记下了。”
  白啸天忽然起立,道:“好了,多讲也是无益,这三点你能遵行不悖,大致也差不多了。尤其是第三点,凡事若能不违亲心,便担得‘忠孝’两字,所谓忠臣出于孝子之门,其仁其义,那是余事。我走了,愿你好自为之。”
  华云龙凛然一惊,这才想到“不违亲心”四个字讲讲容易,做起来却是难而又难,但白啸天已朝门外走去,他已不及寻思,急忙随侍而行,惶然问道:“如此深夜,外公还去哪里?”
  白啸天道:“我去白马寺,先将司马夫妇的灵柩妥为处理一下,然后便去云中山。你回去吧!既然决定南行,那便尽早动身,不必在洛阳多耽搁了。”
  华云龙连声应“是”,一直将白啸天送出店门,始才怅然作别,回房休息。
  第二日,华云龙结清账目,取道南阳,循荆湖南路,策马而行。
  一路有话则长,无话则短,这一日黄昏时刻,到了荆门,忽听身后马蹄声响,转脸望去,只见身后尘头大起,八九匹长程健马,驮着几个长幼不等、身着劲装的人急奔而来,转眼疾冲而至,到了背后。
  他谨记母亲的吩咐,不愿多惹是非,当下缰绳一带,避过一侧。
  但当马匹拨身而过之际,见到马上之人所着衣服的颜色,不觉大吃一惊,暗暗忖道:怪事!这几人身着紫色劲装,各佩长剑,为首之人年纪不大,也是海青服饰,肩披短氅,难道是仇华一行么?
  由于尘土蔽目,未曾看清几人相貌,但那仇华自称是杀害司马长青的主谋,又是“玄冥教”教主门下首徒,这一线索,岂肯放过,当下手缰微提,急忙策马跟随,远远盯在几人身后,进了荆门西城。
  那几人进了西城,仍是策马不停,弄得满街行人鸡飞狗跳,四下趋避。
  华云龙大起反感,暗暗咒骂道:“哼!什么东西?就凭你们这等飞扬跋扈、横行无忌的模样,纵然不是‘玄冥教’的属下,华二爷也得惩治你们一番,如若不然,市井小民还有宁日么?”
  咒骂中,到了一座颇为堂皇的客栈,那身披短氅之人将马缰一舒,将头朝门内一探,顿时纵身下马,大声叫道:“在这里了。”
  丢下马匹,大步走了进去。
  其余之人见了,各自纠纷下马,牵着马匹,也走了进去。
  华云龙赶到门口,只见门内停着一辆华贵的马车,那马车金碧辉煌,小巧玲珑,显然是妇女专用之物,几名店伙计,正在那里照科马匹。
  适才进店之人,早已不见影迹了。
  一名伙计迎了出来,打躬作揖,道:“公子爷要住店么?咱们这里高洁雅致,荆门城再也没有第二家了。”
  华云龙暗暗忖道:适才几人必是未存善念,想打这辆马车主人的念头,我不遇上便罢,既然遇上,怎能容他们为非作歹?
  当下将头一点,纵下马背,大刺刺地道:“好生照料我这匹马,明日加倍算账。”
  平日侍候他的人多,无形中养成了华贵的气度,那伙计以为财神临门,连忙将缰绳朝另外一名伙计手中一塞,颠着屁股紧随而行,将华云龙让进了大厅,阿谀逢迎道:“嘿嘿!公子爷爱热闹还是爱清静?爱清静,咱们后院有精舍;如果爱热闹,咱们中院有上房,茶点酒席,咱们这里一应俱全,公子爷”
  华云龙不耐其烦,将手一挥,冷冷的道:“刚才几个疾服劲装之人住在哪里?”
  那伙计微微一楞,道:“他们在中院,尚未住定,公子爷”
  华云龙道:“门口那辆马车的主人呢?”
  那伙计恍然大悟道:“哦!公子爷原来与那位小姐是一路,她住中院,小的这就领您”
  华云龙道:“那便中院吧!我住那位小姐隔壁。”
  那伙计又是一楞,忖道:怎么又是一位要住隔壁的?
  只听一个银铃似的声音脆声问道:“谁啊?哪一位要住奴家的隔壁?”
  原来这客钱的前厅乃是兼营酒食之处,两边排列着帷帘深垂的雅座,华云龙恰好经过一间雅座的门口,那银铃似的声音便是由那雅座之内传出。
  华云龙是天生的情种,那银铃似的声音带有磁性,令人听了全身骨骼都要发酥,当下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欢声应道:“是我,在下在下”
  他本想自报姓名,倏然间心生警惕,结结巴巴的一时竟接不下去。
  那伙计掩口窃笑,雅座之内也是“噗哧”一声,道:“在下是谁啊云儿,你去看看,谁是在下?”
  帷帘掀动,一个十四五岁的俏丫头走了出来,朝华云龙瞥了一眼,脆声道:“回小姐,是个少年公子。”
  银铃似的声音“咭咭”一笑道:“少年公子吗?那便不要另开房间了,咱们外面那明间大可歇用,云儿啊!你就请他进来一叙吧!”
  华云龙大为诧异,眉头一皱,忖道:这是谁家的小姐?为何这般放浪不羁?
  他疑念尚未转完,那名叫云儿的丫头已经微笑肃容,道:“公子请,咱们小姐有请!”
  华云龙好奇之心大盛,当下不顾那伙计瞠目结舌,不明所以,整一整衣襟,举步便向雅座走去,口中说道:“小姐相邀,在下岂敢方命,云儿姑娘,请!”
  进入雅座,华云龙顿觉眼前一亮,一时之间,竟然口张目呆,瞧得楞了。
  原来雅座之内,坐着一位绝色美女,那美女眉目如黛,娇艳如花,全身上下,风情万种,艳媚入骨。
  真是增一分便肥,减一分嫌瘦,此刻她贝齿微露,美眸含春,正自一瞬不瞬的瞧着华云龙。
  华云龙酒未沾唇,但却形若痴迷,已不饮自醉。
  那美女瞧了一会,“吃吃”一笑,轻启樱唇,脆声说道:“请坐啊!”
  华云龙闻言惊醒,急忙堆笑,道:“请坐!请坐!”
  拖了一把椅子,坐了下去。
  那美女美眸流盼,掩口道:“公子眷恋,不胜荣幸,奴家这厢见礼。”
  拢袖欠身,微微福了一福。
  华云龙连忙起立,抱拳一揖,道:“小姐美若天仙,在下得能把酒论交,共谋一叙,那是在下的荣幸。”
  那美女不再谦辞,一顾云儿道:“云儿发什么呆,还不替公子斟酒?”
  那云儿倏然警觉,但却“吃吃”笑个不停,道:“这位公子长得太俊,云儿不觉瞧得呆了。”
  端起酒壶,在两人面前斟满了酒,又向华云龙脸上偷偷望去。
  那美女对那云儿放肆的言行视若无睹,端起酒杯,朝华云龙瞧了一瞧,道:“奴家姓贾,贱名一个嫣字,这里先敬公子一杯。”
  举杯就唇,螓首微抬,一仰而尽。
  华云龙急忙端起杯子,也是一仰而尽,道:“在下姓姓白,黑白的白,单名一个琦字。”
  他虽然目迷于色,仍旧报了一个假名,可知他警惕之心依然存在。
  那贾嫣还道他初逢美女,犯了口吃的毛病,当下也不在意,嫣然一笑,道:“听公子的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氏,可是游侠到此么?”
  华云龙听了“游侠”二字,心头瞿然一震,迷惘的神智,又复清醒了一点,随口应道:
  “在下乃是晋北人氏,这次路过荆湖地面,乃是有意一游江南胜地,不意遇上了小姐,正是风萍相聚,各有姻缘了。”
  他纵然随口相应,但那风流的本性,却又不知不觉流露了出来。
  那贾嫣闻言之下,脸上闪过一丝讶然的颜色,但也是一闪即收,随即妩媚一笑,道:
  “奴家寄住金陵,这次乃是峨嵋进香而归,公子有意南游,咱们恰好同行,若不嫌奴家蒲柳之姿,奴家愿作公子的向导。”
  这时,华云龙心神稍定,警惕之心大增,不觉忖道:这是谁家的小姐?抑是谁家的女眷?峨嵋进香,怎的没有男人同行?寄住金陵,她祖籍又在何处?
  讵料他疑念来已,云儿丫头已经再次斟满了酒,脆声笑道:“喝酒啊?公子爷,既然相逢便是有缘,一路同行,缘份越发深了,你这般拘拘束束,岂不显得生分?以后的日子长着哩!”
  华云龙被她一扰,心下虽然仍在生疑,仍觉主仆二人的行径过于怪诞不经,却也无心再去想它,端起酒杯,朗声笑道:“正是!正是!若再拘谨,岂不生份?贾小姐,在下敬你一杯。”
  脖子一仰,干了一杯。
  他敞开胸怀,风流的习性顿时又流露出来,于是酒到杯干,谈笑风生,与那贵嫣小姐眉来眼去,两人勾勾搭搭,调笑不已,弄到最后,一人口称“琦哥”,一人口称“嫣姐”,大有相见恨晚之势,便连时辰也忘怀了。
  酒过三巡,贾嫣小姐不胜酒力,懒慵慵的站将起来,道:“琦哥,奴家明日还要赶路,不能陪你再喝了。”
  玉臂一伸,娇躯一仆,便朝华云龙扑了过来。
  华云龙两臂一张,搂住了她的纤腰,啊呀道:“正是!正是!来日方长,咱们今日早点休息。”
  他二人你拥我抱,由那云儿丫头领路,一仆一颠,朝那中院客房走去。
  那贾嫣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到了房内,仍是紧紧搂着华云龙,不肯放手。
  华云龙虽然未醉,怎奈风流成性,软玉抱怀,其乐陶陶,却也似不忍释手。
  那云儿丫头越发妙了,关上房门,燃起油灯,笑脸盈盈,瞪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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