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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红玉暗暗忖叹道:“你懂什么啊!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阮红玉纵有万解情意,也不是你”
突然感到她那语调十分诚恳,不由微微一楞,继而念头一转,又自忖道:“是了,这孩子似懂非懂,对华公子一往情深,对我未必就有妒念,我我唉!赤子之心,我是越发不该插足其间了。”
她这样一想,离去之心更为坚决,于是她目光一抬,绽容一笑,道:“薇妹,世上的人如果都像你这样纯洁无邪就好了。”
蔡薇薇愕然凝住,不知他意之所指,半晌方道:“你说什么啊?”
阮红玉轻轻抚摸着她的肩头,微笑道:“世人都像你一样没有心计,一定可以减少很多纷争。”
蔡薇薇“嘤咛”一声,娇羞地道:“扯远了嘛!阮姐,你如不嫌我任性顽皮,那就不要走。真的,等你武功复原,咱们捣星宿海,杀尽魔教门下,让你出一口气。”
她讲此话时,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令人不觉倏生温馨爱怜之感。
阮红玉心头既有喜悦之意,也有悲苦的慨叹,想了一想,突然问道:“薇妹,你可知道你很美么?”
蔡薇薇星眸一睁,仰面讶然道:“怎么回事?阮姐,怎么又扯到我身上来了,那不是愈扯愈远了么?”
阮红玉好似胸有成竹,缓缓说道:“薇妹,我讲句笑话,前此我心头哀伤,未曾留神你的仪态与容貌,现在注意到了,我有惊艳的感觉。真的,美人之美,最能惑人,我身为女人,也不觉被你迷住了。”
蔡薇薇口齿一张,木然半晌,忽又“噗哧”一笑,顽皮地道:“你嫉妒么?”
阮红玉将头一点,道:“嗯!我嫉妒的。你星眸秋波,丰颊樱唇,配上晶润的皮肤,婀娜的身段,还有纯美的气质善良的心地,谁能不嫉妒呢?”
蔡薇薇眉眼一挑,灿然笑道:“既然如此,那更不该暴珍天物啊!”
阮红玉见她挑眉睇眼之状,不觉笑出声来,道:“看你你居然调侃起我来了。”
蔡薇薇黛眉一扬,忽然一本正经道:“真的嘛!那些全是你自己的长处,目前你只是瘦一点,一旦身子复原,你一定比我美,比我更”
阮红玉微微一笑,截口道:“不说这些了,咱们谈谈其它的。”
蔡薇薇星眸凝注,道:“这样讲,你答应不走了?”
阮红玉将头一摇,道:“我要走的,我不能不走。”
蔡薇薇生气了,樱唇一厥道:“讲了半天,你还是要走,那还谈什么?”
猛然转过身去,像是再也不愿理她。
阮红玉擎住她的肩头,又将她扳了过来,道:“薇妹听我讲”
蔡薇薇两手掩耳,道:“不要听,不要听”
阮红玉宛如未闻,逞自微笑道:“我问你,你可喜欢他?”
蔡薇薇先是一怔,继而讶然道:“你说谁?”
阮红玉道:“华公子。”
蔡薇薇又是一怔,道:“我我”
一阵红晕爬上了脸颊,不觉螓首低垂,嗫嗫嚅嚅地接不下去了。
阮红玉徐伸右掌,托住她的下颔,将她的头抬了起来,道:“薇妹不必害差,男女相悦,乃是十分自然的事,你说是否喜欢他?”
蔡薇薇满脸红晕,摆脱了她的手掌,又将头垂了下去,道:“我我你不也喜欢他么?”
阮红玉微微一笑,道:“是的,我喜欢他,所以我要和你谈谈。”
蔡薇薇不觉好奇的抬起头来,道:“谈什么啊?”
阮红玉道:“你喜欢他,我也喜欢他,难道你不嫉妒我?”
蔡薇薇眨眨眼睛,讶然道:“我嫉妒你?我为什么要嫉妒你?”
阮红玉道:“这就是要和你详谈的。此外”
蔡薇薇黛眉轻扬,接口道:“这有什么好谈呢!我觉得你和二哥相识在先,你们就是朋友,何况你对二哥很好,一心一意帮他的忙,这些我早都知道了,我内心很感激你。”
阮红玉轻轻颔首道:“你是因华公子感激我?所以你不让我走?”
蔡薇薇点一点头,道:“嗯!我既然喜欢二哥,二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二哥的敌人也就是我的敌人,你对二哥好,为二哥弄成这等模样,我当然不能让你走,否则的话,我就算不得喜欢二哥了。反过来讲,如说有人关怀二哥我就嫉妒,岂不成了罔顾义理,自私自利的人,那也不值得二哥喜欢啊?”
这番话幼稚的可怜,也纯真的可爱,华云龙曾有“开导她敞开胸怀,兼容并蓄,学习一点博爱之道”的想法,此刻如果让他听到,不知他作何感觉,如今听在阮红玉耳内,阮红玉却是大摇其头,长长一声喟叹,道:“薇妹太天真了,男女相悦之情,怎能依一般常理而论呢!”
蔡薇薇眨眨眼睛,道:“这是论常啊!朋友之道不是五伦之一么。”
阮红玉不觉失笑道:“你这孩子唉!男女之间的事,那有像你这样的?你似懂非懂,居然将男女之情与朋友之道混为一谈,旁人听了,岂不要笑掉大牙。”
蔡薇薇楞然不解,道:“怎么?其中另有讲究么?”
阮红玉道:“讲究多哩!譬如说,我若将你二哥抢走,你会不会恨我?嫉妒我?”
蔡薇薇星眸眨动,吟哦道:“这个”
阮红玉微微一笑,接口道:“你一定会嫉妒,一定会恨我,如若不然,那才真正算不得喜欢你二哥了。这就是男女之清,也就是与‘朋友之道’不同之处,懂了么?”
蔡薇薇聪明绝顶,阮红玉这样一讲,再加上她反躬自问,焉有不懂之理。
她不但懂,而且懂得更深了一层。
但见她目光一凝,深深投注在阮红玉脸上,瞧了片刻,突然笑容一绽,尖声叫道:
“嗨!我知道了,原来你你自己在嫉妒我啊!”
她突然尖声大叫,吓坏了一侧的琪儿,只见琪儿惊惶失措的悄声道:“小姐,你怎么啦?惊动了二公子可不得了。”
蔡薇薇凛然一震,脸庞一转,迅即向华云龙望去。
阮红玉也是一震,也不觉向华云龙望去,及见华云龙并无异样,始才心头一宽,双双收回了目光。
只见蔡薇薇吐一吐舌,作了一个鬼脸,随即悄声道:“吓了我一跳喂!阮姐,你老实讲,可是在嫉妒我?”
阮红玉惨白的脸色微微一红,道:“实不相瞒,原先确是有一点嫉妒。”
蔡薇薇性情天真,见状“噗哧”一笑,道:“嫉妒就是嫉妒嘛!什么‘有一点’还说‘原先’哩!”
阮红玉被那小儿女态一逗弄,不禁抬手指着她的鼻尖,失笑道:“你啊”
蔡薇薇“吃吃”而笑,道:“我什么?我可没有嫉妒你,是你自己心里有鬼。”
顿了一顿,忽又一本正经的道:“我问你,阮姐!现在讲清楚了,该可以不走了吧?”
话落,仰起面孔,满怀希冀之色,静待阮红玉的答复。
讵料阮红玉却自将头一摇,道:“不!我还是要走。”
蔡薇薇大感不悦,眉头一蹙,眼睛一瞪,好似就要发作。
阮红玉一瞧苗头不对,忙又接道:“薇妹听我讲,我所以坚持要走,并非嫉妒你,而是另有缘故。”
蔡薇薇冷声一哼,道:“你永远夹缠不清,另有缘故就讲,我懒得和你噜苏。”
阮红玉不以为忤,微微一笑,道:“好,我讲,我请问,薇妹认识华公子多久啦?”
蔡薇薇将头一昂,讶然道:“你究竟转些什么念头?为何尽问些无关紧要的事?”
阮红玉含笑说道:“先请别问,告诉我认识你二哥多久了?”
蔡薇薇本想不答,但见她问得正经,却又感到不忍,顿了一顿,简简单单道:“昨天。”
阮红玉不觉奇道:“昨天?你们相识仅仅一日?”
蔡薇薇道:“认识是早认识了,昨天才真正交谈。”
阮红玉“哦”了一声,道:“这样讲,你们也算一见钟情了。”
蔡薇薇黛眉一扬,道:“才不是哩!我初次见他,恨不得斗他一斗。”
阮红玉微微一怔,道:“有这等事?”
蔡薇薇眉头一皱,道:“我还骗你不成?那时我哥哥称赞他,我公公也称赞他,将他说成天上少有,地下无双,我气他不过,当然想斗他一斗咯!”
阮红玉缓缓颔首道:“原来如此那么,你对二哥心生好感,慢慢的喜欢他,乃是昨天交谈以后的事啦?”
蔡薇薇一面寻思,一面说道:“我也不清楚,我昨天见到他时,还是想斗他一斗,后来后来”
阮红玉接口笑道:“后来被他的神韵所折,因之改变主意了?”
蔡薇薇好似沉缅在回忆之中,眨眨眼睛,道:“也不是。”
想了一下,突然笑道:“我想起来了,那是因为你,还有就是受大哥的影响。”
阮红玉好生诧异,微微一征,道:“因为我?”
蔡薇薇点一点头,道:“嗯!四天前,我碰上华熙大哥,当时大哥奉命前往金陵,我陪他一路东行,目的就是想斗一斗二哥。一路上我无话找话讲,问了不少有关二哥的事,大哥敦厚纯良,总是有问必答,讲过二哥的长处,也讲他的短处,现在想来,我对二哥的印象,也许从那时侯起,就已经渐渐变好了。”
她讲顺了口,微微顿了一顿,又复接道:“两天前,咱们在滁县遇上家兄等一伙人,知道了你与二哥相约之事,因为大哥奉有华伯父的口谕,叫他转告二哥特别注意,暂勿与魔教中人正面冲突,而金陵方面恰巧发生变故,正需人手,大哥分身乏术,心中万分焦急,我一见是个机会,于是就自告奋勇,讨来这份差事,赶来岘山阻止二哥赴约”
提起岘山之约,阮红玉不觉感慨系之,幽幽一声叹息,道:“这事都怪我,不过,究竟如何泄露了机密,我到如今还是想它不通。”
蔡薇薇道:“事已过去,不必去想了。”
阮红玉微微颔首,道:“薇妹说得是,当时你赶来岘山,‘必想斗一斗’华公子的念头尚未全熄吧?”
蔡薇薇道:“谁说不是哩!我在赤镇一座茶楼见到他,首先就百般刁难,故意逗他生气,不料他爽朗之外,却也稳健得很,任你词锋再利,他总是和和气气,曲意逢迎”
阮红玉忍耐不住,道:“因之你就改变心意了?”
蔡薇薇道:“我也不知如何改变心意的,总之我找不到惹事的藉口,后来我说明来意,又故意讲他为美色所迷,不听同胞兄长之命,岂知他固执得很,说好说歹,就是不肯答应,弄得我无法可施,只有软语相求,唉!讲起来时气人,你知道他怎么说?”
阮红玉道:“他怎么说?”
蔡薇薇道:“他说‘兄弟,你听我讲,情是情,义是义,我答应你,是情,我去岘山赴约,是义,咱们为了处世,情与义必须现在分得明白,你可还要我不去岘山赴约么?’那时侯我已喊他二哥了,想不到他这人软硬不吃,反过来教训我一顿。”
阮红玉含笑说道:“他这人真真假假,看去怪诞不经,其实却是正人君子,满怀仁义道德,有时侯的确固执得很。”
蔡薇薇频频颔首,道:“嗯!我以后也想到了。就因为想到这一点,所以所以”
忽然结结巴巴的说不下去,脸上也涌起一片娇羞的红晕。
阮红玉含笑接口道:“所以你才喜欢他,才对他关心起来,是么?”
蔡薇薇头脸深垂,忸怩地道:“我我觉得他守信仗义,不会负人。”
阮红玉察言观色,暗暗付道:“这孩子情窦初开,想不到潜意识中,却有托付终身之意了。”
忖念中抬起右掌,轻抚着她的秀发,蔼然说道:“薇妹不必害羞,我也是女人,唯有女人最了解女人的心理,华公子不但人品俊逸,而且是个有胆气,有魄力,重情尚义,敢作敢为的人,这种人不畏险阻,责任心重,确是可以信托的。”
话声微顿,倏又接道:“薇妹,如今我明白了,你对华公子的爱意乃是由忿然之气渐变而来,这份爱意来得曲折,和缓而细腻,不比我那一见钟情,完全是身不由己。由此可见,你的爱意比我深,已是根深蒂固,浑然忘我了。”
只见蔡薇薇红着脸孔,抬目楞然道:“阮姐是取笑我么?什么深啊浅啊!浑然忘我?你究竟要讲什么,何不简单的讲,转弯抹角,我被你弄糊涂了。”
阮红玉轻声一笑,道:“这就是浑然忘我啊!你浑浑噩噩,但知与华公子站在一条线上,一味想到无负于我。一味想将我留下,殊不知留下我来,对华公子却是有害无益的事。
你既然爱他,为何不设身处地,替华公子想一想呢?”
蔡薇薇大为怔楞,眉头一皱,道:“设身处地?难道难道我错了?”
阮红玉道:“其实也不算错,你是将己心,作彼心,想当然耳,我经历过一段创伤,深深领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