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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青袍老者怔了一怔,道:“小无赖!”
华云龙含笑道:“何况前辈此来必是试试晚辈武功机智,能否应忖强故,小子如窝窝囊囊岂不惹前辈不悦?”
那青袍老者暗忖:好聪明的孩子。
心中暗赞,口中却道:“少年人要忠实点,你一味卖俏不嫌肤浅?”
华云龙已笃定他必是同道尊长,道:“老人家教诲,小子敢不拜领。”果然仆身一拜。
那青袍老者侧身避开,道:“老夫也当不得你的礼。”
华云龙肃容道:“老人家尊号”
那青袍老者截口道:“你还想刮老夫的脸皮?”
华云龙陪笑道:“小子是怕失礼。”
那青袍老者哼了一声,道:“你早失礼了”倏然顿住,目光一闪,向右边一座青葱茂森望去。
忽听华云龙道:“来者是友。”
那青袍老者冷冷一笑,道:“是女子?”
华云龙一点头,道:“老人家功力高强,老远便听出来了。”
那青袍老者脸色一沉,道:“好极了,随处都有腻友,嘿嘿!老夫真不信你是天子剑的儿子”
华云龙心头一震,随笑道:“老前辈”
但见那青袍老者猛地身形一幌,掠身捡起那只飞去金环,毫不停顿,向东而去,华云龙忙叫道:“您去哪里?”
只听那青袍老者的声音遥遥道:“去落霞山庄,去叫你爹准备好老大的板子等着,狠狠教训你一顿。”
语甫落,人已无影无踪。
华云龙心道:要去我家,应该往西才是,他一定是唬我的话。
忽听一个银铃似的声音道:“华公子。”
华云龙转过身子,却见左侧林中,莲步款款,走出三位美艳少女,为首正是方紫玉次徒贾少媛。
他早已发觉三人,并不惊讶,淡然道:“尊师与顾老前辈来否?”
贾少媛吃吃一笑,道:“华公子瞧不起咱们么?怎么咱们来了,连问也不问一声?”
华云龙啼笑皆非,拱手一揖,道:“是在下失礼了。诸位姑娘好?”
贾少媛三人,也一本正经的回礼,齐声娇笑道:“华公子好?”
华云龙暗忖:这些丫头一个个刁钻之极。直问反而费事。心念一转,含笑道:“贵教来人多少?”
贾少媛格格娇笑一声,道:“你猜。”
华云龙目光一扫她们,笑道:“我猜只有二位,偷跑的。”
贾少媛嗔道:“胡说!全来啦!”
华云龙瞠目道:“全来了?”
贾少媛道:“不是,本教精锐,全已到了徐州。”
华云龙自言自语道:“查幽昌不是死人,怎么如此扎眼的一群人也会漏掉了?”
忽听那黄衣少女噗哧一笑,道:“华公子,别听我二师姊的,本教虽全已北上,咱们二人却是最先至徐州。”
贾少媛黛眉一扬,转面嗔道:“死丫头,你好大胆子,胆敢跟我作对。”
华云龙哈哈一笑,拱拱手道:“告辞了。”
忽听那红衣少女道:“华公子请留贵步。”
华云龙止住身形,笑道:“姑娘何来指教?”
那红衣少女娇嗔道:“华公子来去匆匆,显然是不屑理会咱们。”
华云龙蹙眉苦笑,道:“那有这回事。”
那红衣少女接道:“华公子大约连咱们叫什么也不知道”
华云龙吟吟一笑,道:“在下记性素差,经历的事,过目即忘。”
那红衣少女笑道:“我说对了吧?
华云龙接道:“唯有天下名花,无论姚黄魏紫,名字一过耳,则终身不忘。”
忽听那黄衣少女吃吃一笑,道:“听来倒像是知道,华公子说说看。”
华云龙哈哈一笑,道:“诸位姑娘都姓贾,那是不必说的了。”一指那黄衣少女道:
“姑娘单名一个婉字。”又一指那红衣少女,道:“姑娘芳名南姣,在下未记错吧!”
三位少女齐齐娇笑起,华云龙吟吟而笑,半晌,贾少媛始道:“二位师妹不要胡闹,正事要紧。”
华云龙哑然失笑,忖道:“你们也知正事要紧,玩笑在先,正事在后,也未免太不分轻重了。”
只听贾少媛道:“华公子可知本教北上之故?”
华云龙暗道:这还要问,顾姨与咱们家是何等交情,自是助我来的。
心中在想,口中笑道:“贵教神机莫测,我如何得知。”
贾少媛娇笑道:“量你也猜不到。”顿了一顿,道:“当家师接得你在徐州,仗令尊声名胡做非为”
华云龙大笑截口道:“办正经事,岂是胡作非为?”
贾少媛抿嘴一笑,道:“家师就招来咱们说:这小子顽皮胡搅一通,你们说该如何是好?我就说:那还不容易,他死他活,咱们不理就是了。”
华云龙敞声笑道:“姑娘好狠的心。”
那黄衣少女贾婉格格娇笑一声,道:“别忙,还有更狠的。”
华云龙张目一笑,道:“是谁?”
那贾婉笑道:“就是我。”
华云龙道:“你又如何说法?”
那红衣少女贾南姣吃吃一笑,道:“她呀?她说,师父,这样太便宜他了,既然他想挑起一场风波,咱们就帮他把四海八荒的魔头,全都牵出,让他—一收拾,岂不是助他大出风头了。”
华云龙笑道:“好主意,却恐风头虽健,命就短了。”
贾少媛娇嗔道:“尽说丧气话。”忽然面色一整,道:“二师妹的话,虽是玩笑,也是事实,华公子,家师真存有一劳永逸之意。”
华云龙剑眉微蹙,道:“你们就未曾想到,我架得住?”
贾少媛道:“得道者多助,华公子又何需忧虑,徐州不是有那么多同道?”
华云龙缓缓说道:“同道虽是不少,武功低弱的占大多数。”
语音凝顿,笑道:“总是诸位尊长好友,瞧我太以不肖,是以不加理会了。”
贾少媛娇笑连连,道:“咱们武功,也是低弱,华公子大概不欢迎了?”
华云龙喜动颜色,道:“欢迎之极,姑娘如今下榻何处?”
忽听那贾南姣娇笑道:“看得见华公子与那穿玄色劲装的少女就是了。”
华云龙微微一怔,暗道:以她们功力,不可能欺近而我不觉略一忖思,已猜到她们大约是住在王家老栈的对面,自己一时疏忽,倒忘了注意。
贾少媛那勾魂摄魄的美眸,在华云龙身上一转,媚笑道:“华公子,孤男寡女,处于暗室,你与她做了些什么?”
华云龙暗道:好大胆的丫头,连这话也说得出口。敞声一笑,道:“室中点了灯,姑娘难道未见?”
贾少媛笑道:“那是隔了许久以后。”
华云龙无心跟她们胡扯,当下道:“在下要回栈了,改日去诸位姑娘处,再行细叙。”
贾婉笑道:“咱们也要回城,同行一程,华公子不会讨厌?”
华云龙哈哈一笑,道:“有女同行,固所愿也。”
说话中,四人一起走回城去。华云龙施展三四分轻功,贾少媛等三人己吃力之极,愈拖愈远,贾婉不禁高声叫道:“你再这么赶丧似的,我可要骂了。”
华云龙回头一看,短短一程,她们已落后七八丈,只得将脚步放得不能再慢,才让三人跟上。
好不容易,徐州始又在望,放缓脚步,进入北门。
他们一男三女走在一起,实是惹眼,男的俊逸轩昂,英气勃勃,女的都是美艳夺目,而且举手投足,俱有一种撩人韵致。这时城门行人虽多,熙攘拥挤,但见了四人,全都让开了一条路,华云龙早是徐州家喻户晓的人物了。
行到王家老栈的对面一家宅第,但见林木葱茏,庭院深深,面庞一转,笑道:“诸位所居之处,清幽敞阔,我真想搬来。”
贾南姣娇声道:“请呀!华爷虎驾,请都请不来哩!”
华云龙微微一笑,道:“贵教只来了三位?”
贾少媛知他担心已等的力量薄弱,道:“放心好了,玄冥教、九阴教、魔教如不将你先收拾了,大致还不会找上咱们这些小人物。”
华云龙暗暗忖道,她这话之意,似说若咱们华家倒下,正派侠士则必无噍类。
只听贾婉笑道:“何况敝教也非无一高手,都象咱们一样不济。”
华云龙淡淡一笑,一揖至地,道别而去。
才走了几步,忽听背后碎步,回头一看,只见贾少媛追了上来,道:“华公子!”
华云龙转身道:“媛姑娘有事么?”
贾少媛朱唇一启,欲言又止,华云龙诧异不已,心道:“她们还有什么说不出的?”
贾少媛吟哦半晌,忽然庄容道:“华公子,咱们大师姊托我带一句话。”
华云龙微微一笑,道:“哦!什么话?”
目光一抬,忽见四周人群中,有一个中年汉子,鬼鬼祟祟的躲在人后,他记性奇佳,略一思忖,便想起似是玄冥教下的人,身形一闪,已扣住那中年汉子肩膀,拖出人群。
那中年汉子眼前一花,已被抓住,惊惧之下,奋力一挣,岂知华云龙扣在他肩上的手,似毫未用力,忽若铁箍钢钳,剧痛澈骨,不禁“哎唷”一声。
只听华云龙沉声道:“说!你们教中来了何人?”
那中年汉子痛的头上直冒大汗,却咬牙不语。
华云龙松开了手,道:“说了就让你走。”
那中年汉子一话不发,猛然一拳,击向华云龙胸口。
华云龙哈哈一笑,伸手便已扣住那中年汉子腕脉穴,微一用力,道:“快讲!”
讵料,那中年汉子承受不了,腕脉被扣,气血逆行,惨叫一声,骤然昏倒。
华云龙摇头道:“这等脓包。”将手一松,目光一扫周围众人,道:“里面有玄冥教的朋友没有?将这位朋友抬走,我保证不加以为难。”
说罢之后,众人你望我,我望你,却未出来一人,也没有人敢离开,免得落上玄冥教徒的嫌疑。
候了片刻,华云龙晒然道:“玄冥教下,原来都是无义气之辈。”顿了一顿,道:“也罢,华某人保证不派人追踪,总敢出来了吧!”
此语一出,忽见一个汉子,由人群中挤出,一语不发,俯身抱起那昏倒的中年汉子,就待走去。
忽听华云龙喝道:“等一下。”
那汉子悚然止步,转过身子,目含惊惧,望着华云龙。
华云龙沉声道:“也告你们主子,以后少派这等丢人现眼的人来了,连我都替他羞愧。”
他大模大样,有若那汉子是他部属一般,语毕,挥手道:“去吧!”
那汉子那敢答话,如蒙大赦,鼠窜而去。
贾少媛忽然向两位师妹一打手势,贾婉螓首一点,状似会意,华云龙头也不回,却笑道:“媛姑娘,不必费心了。”
贾少媛愕然道:“你已遣人缀上了?”
华云龙转身笑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哪会遣人,不过不要我说,自有人缀去。”
贾少媛格格娇笑,道:“真是小滑头,我以后也得小心一二了,免得上了当还不晓得。”
华云龙微微一笑,道:“你们大师姊有何话说?”
贾少媛一瞥四外,秀眉微蹙道:“以后再说吧!”
华云龙也不在意,举手作别,贾少媛三人自行叩门人院,他却去了王家老栈一趟,却凤去楼空,薛灵琼主仆并未留下一句话,不由暗悔自己过于心急了,只得搁下此事,回至客栈。
方入栈口,巳见蔡昌义在食堂中团团转,一眼看见他,冲上来便道:“你一夜跑到哪儿去了,可知玄冥教主向你下书了么?”
华云龙心中一惊,脱口道:“什么?”
蔡昌义双眉一耸,道:“一大早便有一个姓孟的老儿来扰人清梦,携了一封玄冥教主的信,说是邀你一会,决无恶意,却找你不着,由伍老前辈代你收下,大家都在院中小厅商议,我懒得理会,一人在此等你。”
华云龙忖道:这玄冥教主不声不响,便已在徐州布署完毕,仅此一端,巳见不凡。
玄冥教主邀约之事,来得实在太过突兀,他一时间,也觉难以应付,蔡昌义急声道:
“咱们快些进去,他们大概已等的象热锅上的蚂蚁了。”
二人快步回到独院小厅之中,只见伍稼轩,余昭南等人,围桌而坐,一个个神色凝重,见他进入,纷纷招呼。
华云龙无暇客套,迳自拿起桌上一封书信,抽笺一看,见是“字奉华家二公子左右:本日酉正,谨备非酌,遣人接驾,望祈光临,煮酒论剑,月旦天下英雄,公子令之豪杰,不谅以加害相疑。”落款赫然是“玄冥教主”四字。
华云龙阅毕,拾头说道:“诸位对此有何高见?”
侯稼轩皱眉道:“书中仅有激将之意,却无半语保证决不相害。”
高颂平道:“那姓孟的不是说决无恶意?”
侯稼轩笑笑道:“姓盂的不是主子,他的话岂能深信。”
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