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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传庭回禀：“万岁，是一个百姓和海军的人！”
“朕要见见他们！”
“是！”
不一会，一直在宫门外等着的矮子和姜建武进来了。
“小民王小二（末将姜建武），见过皇上。”
“起来吧，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皇帝急切的问着，“吕宋有多少汉人被屠杀？”
一想到死在西班牙红毛鬼子手里的兄弟姐妹，这个大难不死的王二哽咽着说，“皇上皇上，我们南洋汉民苦啊！……”王小二把马尼拉的事情、几个人逃跑的事情、诸位官员的遭遇说了出来，到了后来已经泣不成声，周围的太监、职官也是泪如雨下。皇帝一直是静静的听着，什么也没有说，手在哪透着血的地图上婆娑……
……
一众大人们都聚到了尚书房，这些人进来后一个个的跪在地上请安，皇帝也没有搭理，一众大人就都在地上跪着，没有一个敢出声的。
看着人来起了，皇帝说了：“看看吧，看看怎么办！今天是朕大婚的日子，洞房花烛夜人生八喜啊！挺好，看看吧，看看吧！这就是咱们天朝子民在海外的遭遇！就是我大明天威在海外的宣扬！多好啊！几万人没了！朝廷的官员也没了！西班牙鬼子办的好事！”
几个人一个一个轮流的把福建布政使司和南洋舰队的联合紧急奏章看了一遍，王和、徐光启已近吓晕过去了，这个事情可是他们两个挑的头，现在好了，马尼拉的皇商被一扫而尽，两部的遣官全部殉国，吕宋的汉民所剩无几！如何交代？当年怂恿万历皇帝去吕宋找银矿的官员，后来可是被枭首示众了！
周围的太监上来给这两个人掐人中，一通折腾缓过气来了，“微臣该死！微臣该死！”两个人磕头如捣蒜。
皇帝挑了挑眼皮：“不是你们的事情，不用谢罪，这是朕的问题，朕忘了收拾他们！所以这些人，以为我大明是好欺负的！”停了一下，“万历三十一年（1603年）的事情你们不会忘记了吧！”
首辅方从哲立刻跳了出来，“臣等不敢忘却！要不是当时朝廷在朝鲜大战倭寇，朝廷早就发兵收拾这些红夷了！”其他几个人也是这个调子。
“呵呵，你们忘记当时的福建巡抚徐学聚的那个《报取回呂宋囚商疏》的那句话了吧！”皇帝停了停，看着底下面面相觑的大臣，皇帝轻蔑的笑了一下，“皇帝以吕宋久相商贾，不殊吾民；不忍加诛！又海外争斗，未知祸首；又中国四民，商贾最贱，岂以贱民兴动兵革；又商贾中弃家游海、压冬不回，父兄亲戚共所不齿，弃之无所可惜！兵之反以劳师。终不听有司言。”
说完，皇帝拿起御案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突然将这杯子扔过众臣的头顶！在尚书房外的御阶上摔了个粉碎！
“想我大明太祖皇帝一统江南，北逐骚元，南却安南，当时我朝驱除胡虏，恢复中华，立纲陈纪，救济斯民何等爱民、何等威风！呵呵，这《报取回呂宋囚商疏》可有一点是驱除胡虏？可有一点是立纲陈纪？可有一点是救济斯民？岂以贱民兴动兵革？本朝太祖皇帝就做过小买卖！朕也是买卖人的后人！如何，这天下就是商人该死？就是海外为了国家这几年几近4成的税银顶风冒雨的海商就不是人？他们就该死！”皇帝愤怒的嚎叫着，“朕没读过多少书！不是你们这些往来无白丁的能人！但是朕知道大汉朝是有一个陈汤说过一句话——敢犯强汉者虽远必诛！今天，今夜，是朕的大婚，朕没有什么欢喜了，有的只是，对着几万海外游子的悲哀，朕没有什么洞房花烛的喜性，有的只是，对这些抗击红夷的英雄的缅怀。”
皇帝停了一下：“传旨，一干赴吕宋之遣官，全部追晋忠国候，爵由子孙承袭，全部谥忠！子孙由朕抚养！”
“是！”内阁一点也不敢反对，其实这个谥号和追晋已经很过份了！
“传旨，护送吕宋版图回来的两位义士晋忠国伯，赐宅院、银两，你们自己去商量，少了朕要杀人！”
“是！”
“传旨，海军南海舰队，海军陆战队军准备平夷诸事！”
“是！”
“传旨，参谋府，选派良将制定渡海平夷之方略！”
“是！”
“传旨，前福建巡抚徐学聚不顾海外子民生死，欺君罔上，剥皮实草！全家流放交海军为功臣家奴！”
“皇上！”孙承宗抬起头来，“福建巡抚徐学聚已于前年病死！”
“呵呵，死了？哪有那么便宜！掘坟，鞭尸，挫骨扬灰！”皇帝笑的很优雅，就像是看见什么美妙的东西一样！
“是！”
“王和！”
“微臣微臣，在。”王和现在还在哆嗦呢。
“这个事情，是你惹出来的，最后还是你去解决吧，这次的督监就是你了！”皇帝给了王和一个机会！
“奴才，不，臣定当待罪立功！”王和连忙表态。
“不是待罪立功，你没有什么罪！”皇帝说，“记住喽，我大明子民在外面就是杀了他们这样野人的，也要回到我大明的地方受审！杀了一个我大明的人，他们就要死成百上千。记住喽，朕不想吕宋和南洋还有红毛夷。”皇帝很平静，很平静。
“不可啊，万岁，我大明这些年的赋税近两成是这些红夷提供的！一旦全都杀了，谁还和我大明做生意！”孙承宗可是个明白人，眼看着就是下一任的内阁首辅了，这个话也就他敢说。
“生意大，还是人命大？税银大？还是国威大！朕没了银子不会去抢吗？朕就是拿内库的银子顶着，也要灭了这些野人！”皇帝停了停，“朕的名声反正不好，这乱动刀兵的事情就让朕这代都做了吧！也给后世子孙一点和平景象！”
想了想皇帝又说了一句话：“骂名朕一个人背了！但是要是输了，朕不管是谁，朕要杀他全家！”
“臣等遵旨！”
“好了，现在就议，拿出个章程来，怎么打！从哪里打！谁领海军？谁领陆军！朕今天夜里就要知道！”皇帝坐回御案后，等着底下的人说话……
一夜，彻底讨论了一夜，最后定下了几个出征的名单，但是由于洪承畴没有来，一些事情还不好决定，最后由参军府定下来了一个基本的方案，而这个时候天已经亮了。皇帝的洞房花烛夜，也就过去了。
第九节 孝服
回到乾清宫，皇帝就看见宝珠穿着婚服半卧在龙蹋上，迷迷糊糊的，皇帝一脸的愧疚，同时心里也是暖暖的。皇帝蹑手蹑脚的走到踏前，轻轻拉过来被子，轻盈的盖在宝珠身上，自己也不顾这早春的寒冷，坐在地上，看着自己的老婆。心里倒是一阵满足，中国人都是一样的，老婆孩子热炕头，家里再有一头牛，皇帝是牛早就有了，这回老婆也有了，坐在那里的皇帝掰着手指头算，自己的孩子啥时候有？美美的，乐乐的正在那盘算了，就看将宝珠支这头的手一滑，醒了。
看见皇帝坐在面前的地上看着自己愣愣的，宝珠连忙起身：“妾身参见陛下。”
“陛下？”皇帝心头的美事被这一句给打发了，“以后没人咱们还是由校、宝珠的称呼吧，我也不用朕这个称呼，你也不要用妾身什么的，就用我这个称呼，好吗？”
“于礼不合吧？”宝珠看着皇帝。
“咱们是夫妻，没得那些个讲究！”皇帝说完就上去拉着宝珠的手，将宝珠揽在怀里，“我对不住你，今天得大起，待会我就要上朝了，待会你随王伴伴去趟寿宁宫，给太后和太妃请安奉茶去，咱们小夫妻也不能失了礼数，是吧！”
“嗯，”宝珠嗯完想起来了，“你怎么不和我一起去？”
“南边不安生，朝廷要打仗了，吕宋红夷屠戳我大明百姓几万，还杀了朕的遣官，这个仇咱不能不报，今天我是必须上朝啊，对不住你，可是我也只能这样，这皇帝做的苦啊。”听着皇帝的话，宝珠心里也是啾啾着，自己的男人是个知冷知热的，也有着天下黎民，就是心里苦啊，“由校，你去吧，改走就走，我没事的！”
看着自己怀里这个16的女孩，皇帝也是很是无奈，但是没有办法啊，家国家国，没有国拿来的家？这仇总是要报的！
两个人柔情窃语的说了一阵子情话，皇帝收束了一下心情，“我的上朝去了，还早，你在睡会。”
“不了，我也收拾收拾去看看婆婆们！”宝珠看着皇帝。
皇帝摸着宝珠的脸，“不着急，太后现在是起了，不过太妃，呵呵，就不好说了，去的太早不太好，等我上了朝，你在去吧，啊！”
“嗯，你今天可别杀人，今天是咱们大婚后第一天，啊！”宝珠也是希望皇帝少做点杀孽。
“看吧，我也不想今天杀人，但是要是有人不明白道理，屁股开花是难免的，我可不是皇祖，没得那挨骂不还口的忍气吞声样！”皇帝看拿着在宝珠的脸上轻轻的亲了一下，“我今天得穿孝服，你和太后太妃说说，就说我这里今天就不过去了，委屈你了。”
“皇上，臣妾明白，大明需要的是您这样的刚正君主，臣妾不会让您难做的！”宝珠不仅没有生气，还很是规矩的按照皇后劝诫的礼仪进行了表述。
看到这，皇帝的心里真高兴啊！终于有个人理解我了，而且还是我最亲近的人，“快起来，快起来，咱们是两夫妻，不要这样，以后咱们有啥说啥说，只要对，我会不停吗？说破大天，所谓天下是我的？也是扯淡，我除了有你、信王那还有其他的亲人啊！不说了，我得上朝了。”说完皇帝对外面的李进忠喊到：“李伴伴，叫大起吧，把朕的盔甲和孝服拿来。”
“是万岁爷。”
很快门打开了，皇帝把身上的婚服脱了，在几个人的帮助下，穿上盔甲，宝珠亲自把孝服给皇帝穿上，那雪白的孝服和通红的婚服是那样的刺眼和不和谐，但是两个人都没有什么别扭的感觉。
皇帝打扮完了，宝珠正要恭送，结果皇帝一挥手，内侍和女官连忙退出了大殿。
皇帝看着宝珠，小声的说：“亲我一下！大婚了，还没亲过我呢！”
宝珠羞怯的点点头：“嗯！”就上前一步，侧过身子，在皇帝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红着脸钻进被子里去了。
“哈哈！”皇帝笑着出了屋子。
……
咚咚咚，三鼓起朝，皇帝没有和往常一样的坐在龙椅上等着大臣们，而是慢慢悠悠的等大臣们都到了后才到，这个时候昨天夜里在尚书房议事的诸位也刚到，还没来得及和大伙通气，就看见一个顶盔贯甲身着孝服的英武少年进了殿门，仔细一看，原来是皇帝。
“臣等参见万岁！”
“免了！”
“谢万岁！”
“朕今天很不同吧！昨天大婚，今天就换了孝服，为的什么？”皇帝开始了。
昨晚上在尚书房议事的诸位大人可是知道，但是没想到今天皇帝是这个龙套形象！
“朕为的是南洋吕宋死难的几万我大明海外游子！为的是我大明在吕宋遇难的十余位遣官！”皇帝缓了缓，“今天你们可能大部分人都是想着怎么给朕道贺吧？不用了！朕一个人笑没得什么，朕是想要天下人都笑！现在吕宋的事情发了，朕没得别的！朕就记得蒙古的王成吉思汗在他的使者被花剌子模杀了后，就是一句话——你要战，那便战！想我大明现在战舰如云，良将无数，难道一个小小的红毛夷还能欺负到我们头上吗？可是他偏偏就这样办了！打，只有打，我大明几百年来对北方用兵，但是在南方我们一直都是客客气气的！换来的是什么？不要忘了万历三十一年的事情！这不是第一次了！但是朕希望是最后一次！”
说完皇帝看着周围的大人们，这些人除了昨天晚上说过的就是不敢说、不该说的那部分了，今天皇帝这样其实就是表个态，效果还是不错的，至少没有了反对的声音：“王安！”
“臣在！”
“宣吧！”
“是！”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我大明赴吕宋之一十三名遣官，追晋忠国候，子孙承袭，谥忠！子孙由朕躬抚养！义士王小二、王小四不畏艰险护送吕宋版图有大功于国，晋忠国伯，赐宅院、银两若干，着令：户部尚书王和为平夷督监，海军督监吴穆为平夷海军大将军，总领平夷海事，待兵部尚书洪承畴到京再议平夷大将军，着参谋府、南海舰队、海军论战军加紧备战以为平夷备略！”
“奉令盛恩！感赐怀德！”
“靖远其辞！”（皇帝对当面领旨的回答。）
王安看了看皇帝，皇帝点了点头。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前福建巡抚徐学聚不顾海外子民生死、欺君罔上、愧于天地，本当剥皮实草、抄灭十族！然其早已亡故，特以掘坟鞭尸、挫骨扬灰，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