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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事木驼子是向来不做的你爹爹是谁?救了他于我有甚么得益?”
正说到这里忽听门边有人压低了声音说话语气甚是紧急说道:“快禀报师父
在群玉院妓院中青城派又有一人给人家杀了恒山派有人受了伤逃回来。”
木高峰低声道:“你的事慢慢再说眼前有一场热闹好看你想开眼界便跟我同去。
”林平之心想:“只须陪在他的身边便有机会求他。”当即道:“是是。老前辈去哪
里晚辈自当追随。”木高峰道:“咱们把话说在头里木驼子不论甚么事总须对自己
有好处才干。你若想单凭几顶高帽子便叫你爷爷去惹麻烦上身这种话少提为妙。”
林平之唯唯喏喏含糊答应。忽听得木高峰道:“他们去了跟着我来。”只觉右腕
一紧已被他抓住跟着腾身而起犹似足不点地般在衡山街上奔驰。
到得群玉院外木高峰和他挨在一株树后窥看院中众人动静。余沧海和田伯光交手
、刘正风等率人搜查、令狐冲挺身而出等情他二人都一一听在耳里。待得余沧海又欲击
打令狐冲林平之再也忍耐不住将“以大欺小好不要脸”这八个字叫了出来。林平之
叫声出口自知鲁莽转身便欲躲藏哪知余沧海来得快极一声“站住了!”力随声至
掌力已将林平之全身笼住只须一便能震得他五脏碎裂骨骼齐折待见到他形貌
一时含力不冷笑道:“原来是你!”眼光向林平之身后丈许之外的木高峰射去说
道:“木驼子你几次三番指使小辈来和我为难到底是何用意?”
木高峰哈哈一笑道:“这人自认是我小辈木驼子却没认他。他自姓林我自姓木
这小子跟我有甚么干系?余观主木驼子不是怕你只是犯不着做冤大头给一个无名
小辈做挡箭牌。要是做一做挡箭牌有甚么好处金银财宝滚滚而来木驼子权衡轻重这
算盘打得响做便做了。可是眼前这般全无进益的蚀本买卖却是决计不做的。”余沧海
一听心中一喜便道:“此人既跟木兄并无干系乃是冒充招摇之徒贫道不必再顾你
的颜面了。”积蓄在掌心中的力道正欲出忽听窗内有人说道:“以大欺小好不要脸
!”余沧海回过头来只见一人凭窗而立正是令狐冲。余沧海怒气更增但“以大欺小
好不要脸”这八个字却正是说中了要害眼前这二人显然武功远不如己若欲杀却
原只一举手之劳但“以大欺小”那四个字却无论如何是逃不过的既是“以大欺小”
那下面“好不要脸”四字便也顺理成章的了。但若如此轻易饶了二人这口气如何便咽
得下去?他冷笑一声向令狐冲道:“你的事以后我找你师父算帐。”回头向林平之道
:“小子你到底是哪个门派的?”林平之怒叫:“狗贼你害得我家破人亡此刻还来
问我?”余沧海心下奇怪:“我几时识得你这丑八怪了?甚么害得你家破人亡这话却从
哪里说起?”但四下里耳目众多不欲细问回头向洪人雄道:“人雄先宰了这小子
再擒下了令狐冲。”是青城派弟子出手便说不上“以大欺小”。洪人雄应道:“是!”
拔剑上前。林平之伸手去拔佩剑甫一提手洪人雄的长剑寒光森然已直指到了胸前。
林平之叫道:“余沧海我林平之”余沧海一惊左掌急拍出掌风到处洪人雄
的长剑被震得一偏从林平之右臂外掠过。余沧海道:“你说甚么?”林平之道:“我林
平之做了厉鬼也会找你索命。”余沧海道:“你你是福威镖局的林平之?”
林平之既知已无法隐瞒索性堂堂正正的死个痛快双手撕下脸上膏药朗声道:“
不错我便是福州福威镖局的林平之。你儿子调戏良家姑娘是我杀的。你害得我家破人
亡我爹爹妈妈你你你将他们关在哪里?”青城派一举挑了福威镖局之事江
湖上早已传得沸沸扬扬。长青子早年败在林远图剑下之事武林中并不知情人人都说青
城派志在劫夺林家辟邪剑法的剑谱。令狐冲正因听了这传闻才在回雁楼头以此引得罗人
杰俯身过来挺剑杀却。木高峰也已得知讯息此刻听得眼前这假驼子是“福威镖局的林
平之”而眼见余沧海一听到他自报姓名便忙不迭的将洪人雄长剑格开神情紧张看
来确是想着落在这年轻人身上得到辟邪剑谱。其时余沧海左臂长出手指已抓住林平之的
右腕手臂一缩便要将他拉了过去。木高峰喝道:“且慢!”飞身而出伸手抓住了林
平之的左腕向后一拉。
林平之双臂分别被两股大力前后拉扯全身骨骼登时格格作响痛得几欲晕去。余沧
海知道自己若再使力非将林平之登时拉死不可当即右手长剑递出向木高峰刺去喝
道:“木兄撒手!”木高峰左手一挥当的一声响格开长剑手中已多了一柄青光闪
闪的弯刀。余沧海展开剑法嗤嗤嗤声响不绝片刻间向木高峰连刺了八九剑说道:“
木兄你我无冤无仇何必为这小子伤了两家和气?”左手亦抓住林平之右腕不放。
木高峰挥动弯刀将来剑一一格开说道:“适才大庭广众之间这小子已向我磕过
了头叫了我‘爷爷’这是众目所见、众耳所闻之事。在下和余观主虽然往日无冤近
日无仇但你将一个叫我爷爷之人捉去杀了未免太不给我脸面。做爷爷的不能庇护孙子
以后还有谁肯再叫我爷爷?”两人一面说话兵刃相交声叮当不绝越打越快。
余沧海怒道:“木兄此人杀了我的亲生儿子杀子之仇岂可不报?”木高峰哈哈
一笑道:“好冲着余观主的金面就替你报仇便了。来来来你向前拉。我向后拉
一二三!咱们将这小子拉为两片!”他说完这句话后又叫:“一二三!”这“三”
字一出口掌上力道加强林平之全身骨骼格格之声更响。余沧海一惊报仇并不急在一
时剑谱尚未得手却决不能便伤了林平之性命当即松手。林平之立时便给木高峰拉了
过去。木高峰哈哈一笑说道:“多谢多谢!余观主当真够朋友够交情冲着木驼子
的脸面连杀子大仇也肯放过了。江湖上如此重义之人还真的没第二位!”余沧海冷冷
的道:“木兄知道了就好。这一次在下相让一步以后可不能再有第二次了。”木高峰笑
嘻嘻的道:“那也未必。说不定余观主义薄云天第二次又再容让呢。”
余沧海哼了一声左手一挥道:“咱们走!”率领本门弟子便即退走。这时定逸
师太急于找寻仪琳早已与恒山派群尼向西搜了下去。刘正风率领众弟子向东南方搜去。
青城派一走群玉院外便只剩下木高峰和林平之二人。
木高峰笑嘻嘻的道:“你非但不是驼子原来还是个长得挺俊的小子。小子你也不
用叫我爷爷。驼子挺喜欢你收你做了徒弟如何?”林平之适才被二人各以上乘内力拉扯
全身疼痛难当兀自没喘过气来听木高峰这么说心想:“这驼子的武功高出我爹爹
十倍余沧海对他也颇为忌惮我要复仇雪恨拜他为师便有指望。可是他眼见那青城
弟子使剑杀我本来毫不理会一听到我的来历便即出手和余沧海争夺。此刻要收我为
弟子显是不怀好意。”
木高峰见他神色犹豫又道:“塞北明驼的武功声望你是知道的了。迄今为止我
还没收过一个弟子。你拜我为师为师的把一身武功倾囊相授那时别说青城派的小子们
决不是你对手假以时日要打败余沧海亦有何难?小子怎么你还不磕头拜师?”他越
说得热切林平之越是起疑:“他如当真爱惜我怎地刚才抓住我手用力拉扯全无丝
毫顾忌?余沧海这恶贼得知我是他的杀子大仇之后反而不想就此拉死我了自然是为了
甚么辟邪剑谱。五岳剑派中尽多武功高强的正直之士我欲求明师该找那些前辈高人才
是。这驼子心肠毒辣武功再高我也决不拜他为师。”
木高峰见他仍是迟疑心下怒气渐增但仍笑嘻嘻道:“怎么?你嫌驼子的武功太低
不配做你师父么?”林平之见木高峰霎时间满面乌云神情狰狞可怖但怒色一现即隐
立时又显得和蔼可亲情知处境危险若不拜他为师说不定他怒气作立时便将自
己杀了当即道:“木大侠你肯收晚辈为徒那正是晚辈求之不得之事。只是晚辈学的
是家传武功倘若另投明师须得家父允可这一来是家法二来也是武林中的规矩。”
木高峰点了点头道:“这话倒也有理。不过你这一点玩意儿压根儿说不上是甚么
功夫你爹爹想来武功也是有限。我老人家今日心血来潮一时兴起要收你为徒以后
我未必再有此兴致了。机缘可遇不可求你这小子瞧来似乎机伶怎地如此胡涂?这样罢
你先磕头拜师。然后我去跟你爹爹说谅他也不敢不允。”林平之心念一动说道:“
木大侠晚辈的父母落在青城派手中生死不明求木大侠去救了出来。那时晚辈感恩图
报木大侠有甚么嘱咐自当遵从。”
木高峰怒道:“甚么?你向我讨价还价?你这小子有甚么了不起我非收你为徒不可
?你居然来向我要挟岂有此理岂有此理!”随即想到余沧海肯在众目睽睽之下让步
不将杀子大仇人撕开两片自是另有重大图谋像余沧海这样的人哪会轻易上当?多半
江湖上传言不错他林家那辟邪剑谱确是非同小可只要收了这小子为徒这部武学宝笈
迟早便能得到手说道:“快磕头三个头磕下去你便是我的徒弟了。徒弟的父母做
师父的焉有不关心之理?余沧海捉了我徒弟的父母我去向他要人名正言顺他怎敢不
放?”林平之救父母心切心想:“爹爹妈妈落在奸人手中度日如年说甚么也得尽快
将他们救了出来。我一时委曲拜他为师只须他救出我爹爹妈妈天大的难事也担当了
。”当即屈膝跪倒便要磕头。木高峰怕他反悔伸手往他头顶按落掀将下去。林平之
本想磕头但给他这么使力一掀心中反感陡生自然而然的头颈一硬不让他按下去。
木高峰怒道:“嘿你不磕头吗?”手上加了一分劲道。林平之本来心高气傲做惯了少
镖头平生只有受人奉承从未遇过屈辱此番为了搭救父母已然决意磕头但木高峰
这么伸手一掀弄巧反拙激了他的倔强本性大声道:“你答应救我父母我便答应
拜你为师此刻要我磕头却是万万不能。”
木高峰道:“万万不能?咱们瞧瞧果真是万万不能?”手上又加了一分劲力。林平
之腰板力挺想站起身来但头顶便如有千斤大石压住了却哪里站得起来?他双手撑地
用力挣扎木高峰手上劲力又加了一分。林平之只听得自己颈中骨头格格作响。木高峰
哈哈大笑道:“你磕不磕头?我手上再加一分劲道你的头颈便折断了。”
林平之的头被他一寸一寸的按将下去离地面已不过半尺奋力叫道:“我不磕头
偏不磕头!”木高峰道:“瞧你磕不磕头?”手一沉林平之的额头又被他按低了两寸。
便在此时林平之忽觉背心上微微一热一股柔和的力道传入体内头顶的压力斗然间轻
了双手在地上一撑便即站起。这一下固然大出林平之意料之外而木高峰更是大吃一
惊适才冲开他手上劲道的这股内力似乎是武林中盛称的华山派“紫霞功”听说这门
内功初时若有若无绵如云霞然而蓄劲极韧到后来更铺天盖地势不可当“紫霞
”二字由此而来。木高峰惊诧之下手掌又迅即按上林平之头顶掌心刚碰到林平之头顶
他顶门上又是一股柔韧的内力升起两者一震木高峰手臂麻胸口也隐隐作痛。他
退后两步哈哈一笑说道:“是华山派的岳兄吗?怎地悄悄躲在墙角边开驼子的玩笑
?”墙角后一人纵声大笑一个青衫书生踱了出来轻袍缓带右手摇着折扇神情甚是
潇洒笑道:“木兄多年不见丰采如昔可喜可贺。”木高峰眼见此人果然便是华山
派掌门“君子剑”岳不群心中向来对他颇为忌惮此刻自己正在出手欺压一个武功平平
的小辈恰好给他撞见而且出手相救不由得有些尴尬当即笑嘻嘻的道:“岳兄你
越来越年轻了驼子真